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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亭长小武-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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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不决。看来朕用错人了,人言公卿当用经术士,果然不假。丞相难道没学过《公羊春秋》,不知道〃君亲无将,将即反〃吗?

章赣道,臣也曾这样劝丞相。但丞相怕太子谋反的消息,传遍各属国,让他们嘲笑我大汉所谓以孝立天下全是虚名,所以才决定刻意保密。以为凭陛下威名,派一使者下诏书就可平息此事,不用劳动甲兵。丞相这么做也是用心良苦啊。章赣赶忙为刘屈氂说好话。他知道,保住丞相,对自己的将来有利。

刘彻哼了一声,事情搞得这么混乱,还能保什么密。周公当年诛亲同产弟弟,《春秋》是之,哪里损害了他半分圣人的声名了?丞相还是缺乏周公的风范啊。

章赣赶忙道,陛下圣明,威德广播海外,惩治臣民,何须有周公代庖。他心里想,象你这样对权力无限热爱的皇帝,怎会喜欢有周公这样代替天子施行赏罚的臣子呢。做你的臣子真难,专断一点是死,不专断也是过错,真他妈的。

嗯,刘彻脸上的威容稍霁,显然章赣的这下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好吧,他说,朕马上派遣使者赐丞相玺书,来人,制诏丞相:朕闻太子起兵造反,长安扰动,而君首鼠两端,不敢露布,朕甚为不取。今遣使者赐君虎符,发北军骑士,捕斩反者,自有赏罚。以牛车为大盾,毋接短兵,以免多杀伤士众。坚闭城门,毋令反者得出。

很快,使者从符玺郎手中接过诏书,匆匆跑出,乘疾传驰往长安。

章赣道,臣还有一事禀报,臣来甘泉宫时,乘传车路过万年驿,驿丞听说臣要去甘泉奏告太子谋反,竟然击伤臣。万年驿属京兆尹,臣怀疑京兆尹沈武参与谋反。现在太子已经宣扬陛下久病不起,恐怕沈武想因此巴结太子。

哦,刘彻心里沉吟,沈武和江充有旧怨,帮助太子也不奇怪了。朕一向觉得此人颇有才干,上次他击杀江之推,朕当时为了鼓励江充尽心治理巫蛊,委屈了他,致使他妻子自杀。不过他为了此就背叛我,也未免过分。想到这里,有些愤怒,好,朕干脆亲自还驾长安,击灭反贼。



小武辞别刘据后,出城去征发三辅县卒,听见万年驿丞派人报告说攻击了章赣,可是最终被他走脱,心里叫苦之余反而定下心来,这回只有死心塌地帮助太子了。他对婴齐说,我知道太子败亡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我自为吏以来,失望的事情太多。太子如果能当皇帝,本来是汉家之幸。皇上虽然对我有恩,却宠信江充这样的奸贼,为了一妇人而想杀死自己的太子,实在大为过分。我宁可忠于社稷,不可忠于昏君。婴齐君,我不希望你跟着我连坐并诛,不如你和破胡两个去甘泉,告发我谋反脱罪。

婴齐怒道,府君说这样的话,就是看不起我等了,我等受府君厚恩,怎可背弃?卖主求荣,乃是被天下耻笑的事,活着也是屈辱。府君不必多言。

郭破胡也道,婴齐君说的话,我喜欢,想我郭破胡一个下贱戍卒,不是大人照顾,哪里能当上二百石的长吏。有恩不报不是人,也很不祥。何况我这条命当初就该死在大王潭边,这次能为府君而死,又有什么遗憾的。

小武叹道,你们又何苦,我身为一郡太守,和太子站在一起,是一定要死的。可是你们不一样,按照往例,你们顶多算被长吏诖误,可以免罪,何必硬要跟我一块死。

婴齐道,府君不要再说了,太子仁厚温恭,深得百姓之心,说不定这次就成功了。府君何必如此悲观。

唉,小武道,难啊。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愿离开,那我们就再观望一二,现在立即率领县卒进城去帮助太子。说完,拔出剑,号令出发,数千士卒跟着他,往长安城奔去。

他们到达城中,这时刘屈氂已经逃走,太子见楼上许久没有动静,知道中计,立即号令士卒击破丞相府。而在楼里,公卿中有人见刘屈氂许久不见,也都急忙带着家卒找小路逃跑了。太子被士卒簇拥着进入丞相府,走进刘屈氂的官署小室,四顾望了望,拿起桌上的印信,端详道,这奸贼即便逃跑,也是死路一条。连丞相印绶都丢在这里,还想活命么。

石德笑道,的确。律令,丢失官印者免职,夺爵为士伍。这是平时情况,现在这种非常时刻可没这么简单,他这样仓惶逃离,还得加上〃见敌畏懦,逗桡不进〃罪,要判处腰斩了。

嗯,刘据道,少傅君,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下一步怎么办?

石德道,当然是一不做二不休,召集百官,宣布皇帝已经驾崩于甘泉宫,而江充伙同丞相勾结皇帝近幸臣,密不发丧,冀图为奸。太子鉴于亡秦赵高篡夺帝位的事,不得已矫制起兵,诛灭奸臣,以正社稷。然后再分遣使者持节驰奔各中都官府,赦各府狱中刑徒,授兵,驰往上林,击破奸贼。

好,刘据道,立即以皇后名义下诏。他们匆匆赶到未央宫前殿,见到卫皇后。卫皇后虽然很犹豫,恐惧不安,但见到儿子如此困窘,也颇为无奈,立即以皇后之玺下急诏,征发未央宫卫卒、长乐宫卫卒、北军八校尉骑士、建章宫昆明湖黄头楫棹士、以及赦各中都官刑徒,追斩刘屈氂、商丘成等。

石德和张光立即持节奔赴各中都官府,发布赦令。刑徒们一听被赦免罪行,捕斩反贼还可加官赐爵,无不欢欣鼓舞。二人带着这数万穿着赭色囚衣的刑徒来到未央宫和长乐宫之间的武库,大开库门,发放武器。太子命令张光为前将军,皇后詹事薛广德为左将军,中厩令成安为右将军,京兆尹沈武为后将军,自己将中军。但是小武极力推辞,请求太子让武库令为后将军,自己愿意作为后将军下辖的左部司马。太子见他执意谦让,也就答允了。然后人马呼啸着出城。小武跟着这队伍的后面,站在兵车上,望着赭色的人海,心情颇为沉重。婴齐站在他的身旁,低声道,府君放宽心,当年大泽乡,陈胜率领的也不过是囚首丧面的刑徒兵,却击破了秦兵精锐。

小武知道婴齐是安慰自己,对着他苦笑了一下,其实他们都知道,现在并不是秦末,凭这些刑徒兵,如果真的碰上了训练娴熟的正卒,那是绝对会溃败的。可是,现在他们也只能苦笑而已。他们都不知道怎么会落到这一步,人生的确不是随自己主宰的,他们奋斗了那么久,前面仍旧是一个死在等着。

车队行进到上林苑,刘据下令停下,烧杀胡巫,以祭军旗。士卒们此刻都很振奋,上林苑到处都是美景,让他们目不暇给。平时,他们是万没有机会到这来的。昆明湖浩瀚的水面已经可以遥遥看见,还有水面上隐约的画楼一角。瀛台观就建在无垠的湖中间小岛上,只有一条窄窄的小道与它相通,从远处看去,象一条细线,点缀在湖面。但是他们在小道前面的一个阙楼前,遇到了第一个坏消息。

他们看见阙楼前已经布满了武刚车,成一个环形,在一堆路障的后面。车上装备着强弩,弩臂虎视眈眈的对准他们到来的方向,望楼上也密密麻麻全是士卒,都将弩箭持满。一个全身铠甲的人站在楼阙上大喊,反贼停着,有诏书。他嗓音洪亮,刘据站在兵车上,听着他嘴里吐出的字,脸色渐渐发青。

前排的士卒能听清那人的声音,开始有点骚动。他们纷纷小声耳语道,这是皇上派来的侍郎马通,在宣读诏书,诏书上说皇帝健康完好呢。

不但完好,而且马上要回长安,不日就要驾幸建章宫。

已经宣布太子造反,命令丞相为大将,发郡兵督战。天,太子不是宣布江充谋反吗?难道是太子自己谋反?

诏书上说三百石以上的长吏谋反者皆杀之,毋有所赦,不知实情被长吏诖误者皆可以赦除。

这是一般军法上都明文记载的,当年吴楚七国之乱,景皇帝就是这样下诏书的。我们这些士卒投降可以无罪。

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以为你想投降就能投降?现在只有听命令,不然会被后面的弩箭射成刺猬。

…………

石德看见前排士卒已经有点骚动,赶忙劝告太子道,殿下快下令进攻,久之怕有变。

刘据心情也很焦躁,大声道,你们这群反贼,胆敢假冒大行皇帝的诏书,罪无赦。诸位猛士,准备好武器弓弩,等我一声令下,即刻攻城。刘屈氂等反贼龟缩在瀛台观里,躲不了多久了。

那马通在楼上哈哈大笑,太子还是赶快束手就擒罢,也许陛下看在父子之情,会赦免太子。陛下明日就将到达建章宫,已经诏发北军骑士和三辅近县郡兵,你那一伙刑徒兵,和陛下的军队比,简直是以卵击石。来人,将反贼如候、管材智、陈无且、公上阖闾、辛彭祖、金顺等反贼的头颅挂上。

几个士卒走上阙楼,举起长矛,每个长矛尖上都插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头颅,他们将矛镦插在阙楼的堞孔上。刘据仰头一看,心里暗暗叫苦,第一个头颅方正阔大,剑眉星目,满脸虬髯,正是如候的首级。后面一排头颅,也都是自己认识的,马通没有说谎。公上阖闾是现任的射声校尉,辛彭祖是他属下的部司马。金顺则是长水校尉。显然如候等人潜入长水校尉和射声校尉的营垒,已经说动了他们的长官追随太子,却在最后关头被人发觉,遭到了突然袭击而罹难。陈无且持皇后诏书,去上林苑征发黄头楫棹士,却也没有成功,人头悬在这里,可能皇帝真的要回长安了。

马通冷笑道,反贼看见了没有。这个如候反贼早在两年前就该腰斩了,当时江都尉驰围丞相府时,被他射杀数十名兵士逃脱。这次我们早有准备,暗伏强弩将他身体射穿。这竖子倒也确实不弱,临死之前还杀伤了我弟弟马何罗。公上阖闾等受天子洪恩,竟也都敢附逆,全部枭首以徇。

刘据头一阵晕眩,石德抢过他的剑,下令道,太子有令,反贼巧言奸邪,诸君赶快向前击杀,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他身边的皇后詹事薛广德、中厩令成安、武库令王信、长乐卫尉壶无忌等人听见皇帝已经回长安,心里也很灰心失望,皇帝在他们心中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慑力,如果他驾崩了,他们就绝对有足够的勇气去攻城陷阵;但是他还活着,只要一想象他那威严的样子,勇气就泄了一大半。他们自己也想询问自己,为什么皇帝已经老态龙钟,手无缚鸡之力,自己却还这么畏惧。可能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象征,高高地悬在他们的灵魂上,催促着他们走向死亡。按律令,伏罪已经是死定了,可是战又没多大勇气。无奈,硬着头皮进击罢。

于是他们一层层将号令传下去,裨将、副将、部司马、曲候长、百夫长都抖擞精神,整齐肃穆地摆好阵势,发射强弩。石德命令御者驾着马车退后,前面数百盾牌手簇拥着他们退到后列,大群士卒抬着巨大的圆木,头上蒙着巨大的盾牌往前冲,可是阙楼前的武刚车突然射出暴雨似的箭矢,将这些蒙着犀牛皮的盾牌射穿,又穿透了他们的玄甲,他们一排排倒在阵地上。前面攻城的士卒多是卫尉的射士,他们手中握着武库的大黄肩射强弩,箭矢也象暴雨一样泼了出去,武刚车后的士卒抵挡不住这强大的箭雨,也纷纷栽倒。薛广德等人见势大喜,下令继续进击。于是紧接着下面的箭雨好象被风吹得拐了个弯,转了方向,象楼阙上洒去。楼阙上惨叫连连。马通大骂道,他妈的,好强的弩箭,反贼已经盗发了武库。也好,老子不陪你们玩了。他说着,从楼阙上一隐而灭。

薛广德等人大喊,很好,给我冲进去,捕斩有功,按首级赐爵和田地。楼下的太子士卒听见有重赏,呐喊着往前冲,楼上的箭矢也弱了不少,没多久,士卒们撞开大门,这座楼阙算是陷落了。



但是他们没有发现马通,刘据下令将如候等人的头颅取下厚葬,然后士卒象潮水一样继续汹涌前进。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又傻眼了,原来通往昆明湖中心瀛台观的那条柳荫密布的小径已经被士卒挖断,形成一个宽阔的壕沟,足有十几丈宽,不知水深多少,远处湖上游弋着几只巨大的楼船,高可数丈,分为数层,每层当中密布着射孔。船头上竖着大斧,甲板上一群头裹黄布的楫棹水卒,持着弓弩刀剑,朝这面远远地观望。在他们身后,湖中心三个岛屿象三只更大的船,飘荡在烟波上,岛上三座华丽的楼阁,隐约浮现在白云之中。

刘据登时泄了气,对石德说,少傅君,看来真是天意了。我们没法渡过湖去,最强的弩箭也射不了那么远。

石德道,也罢,刚才马通说皇上不日将回建章宫,我们等不及了。他一回来,我们就更被动,再怎么宣传都没人听,不如派一队士卒守在此处,我们率军去渭水北岸,以节征发北军。监北军使者任安一向和我们交好,如果能夺得北军兵,先行占领建章宫,封锁甘泉驰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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