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本草根-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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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鬼——孩子的父亲从背后揪出来,一件丑或许就演变了一件趁心如意的好事,让他娶了她。那该是一件何等完美的事啊!原先关于她的一切担心都将不存在。既不用再供她上学,而且这样嫁女儿也无需提供太多的嫁妆,女儿本就是赔钱的货,那样一来,这样想起来,这桩原本一件丑事,倒成了件令人开心的好事。
第二天天麻亮,夫妻俩就醒来了。夫故作轻松地问妻,“你怎么不睡一下了?”
妻叹了口气,“睡不着啊!”
“我也是,”夫说,然后也叹了口气,接着道,“‘人活一张皮,佛争一柱香,’这让我们以后怎么有脸见啊!现世啊!”
“我不想起去了,太丑了!我不晓得见到人家后,我这一张老脸往哪儿搁好,”妻说。
“躲也不成事啊!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总得出去见人罢。马上又死不掉,要是马上死了倒也好了,眼一闭腿一伸什么都不想什么神都不用烦,省得在世上丢人现眼,给人家指指戳戳。”
“我就讲我老娘命好,”张母想起了自己母亲临死之前的那一段的陈年往事了。尽管在丈夫跟前重复了不下百遍,她还是象第一次讲那般新鲜,“就是到菜园里摘了几根丝条回来,说,‘不好了!不好了!我头昏!’搀到床上,一时三刻就死了。真快!一点也没受罪!”
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父母间的谈话,一字不落地落到了隔壁女儿的耳里。张明芳听在耳中就觉得家中死气沉沉的,就象家里要死人一般,内心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待到父母问到,是谁将小蝌蚪放进她身体里面的时,未等父母父母严刑逼供,张明芳就统统地招了。让郑天然啼笑皆非的是,那人竟然是班上的另一位大胖子,徐胖子。
徐胖子将张大嫂日了。也算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典范。
学校不久就宣布将徐胖子与张大嫂双双开除回家。而两家人似乎比学校还要着急,一等学校将两人从课堂上赶回家,就马上把二人拖进了教堂完婚。喜事办得跟丧事似的。苦瓜脸与笑脸多。两家人在一起喝喜酒时,甚至连爆炸忘了放,是郭疯子不知从哪儿捡了两只小鞭在徐家门前炸了两下。两个孩子结婚时双方年龄加起来不足二十九周岁,三十不到,就为人父为人母了。生下来的孩子是个女儿,取名徐大学。别看张大嫂人胖,奶却少得可怜。徐大学生下来就是个胖妞,八斤四两,是个正宗的胖的传人。奶不够吃,张妈觉得自己的用武之地到了。没有别的专长,最大的专长就是喂人。主动承诺负责为外孙子补充营养的任务。这一说,差点没把张大嫂给吓昏过去,“妈!我的亲妈,你就放过我女儿吧!你害了我一辈子还不够,还想害我女儿一辈子吗?”
张明芳得了产后抑郁症。极不爱说话。说起话来也是死不阳秋的,说一句话比人家挑一担挖一篓还要费劲,听在任何人耳里,都会有罪恶感,“干什么要让她说话?这不是要人命么?”也许正是说得费劲,也才更加注重效果,一句话下来没一担也有八十斤,用张母的话说,这小**现在讲话象吃了枪子一样,每一句话都胀肠子根。张母经常性地被她气得直想撞墙。
张明芳张大嫂的结局非常之凄惨。徐胖子把她娶回家是迫不得已。虽然他在人面前吹,灯一吹都是杨贵妃,那不过是聊以自慰,要面子。而女人才是男人真正的门面。当徐胖子日后小有资财之后,他愈发感到那年夏天的冲动带来的惩罚要用一辈子来承受未免太大了太亏了。他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从懵懂少年变成了满面沧桑的中年人。而人生之中最美好的那一段青春岁月在他这里是缺失的。徐胖子根本就不喜欢张明芳,用他自己的话说,完全是一时冲动,所以就日了她。他长时间地不与她过夫妻生活。如果说张明芳对他还有什么用处的话,那就是把她当成沙袋来消遣。徐胖子没事的时候就打着她玩。张明芳前后自杀过十多回,最后终于得偿所愿投河自尽成功。
死年二十三岁。留下一男两女三个孩子。张明芳短暂的一生过得并不快乐。因为胖的原因,她一直生活在耻辱当中。她的人生的最后几年,几乎天天以泪洗面。
学校里紧接着开始陷入了一种空前紧张的状态,因为,徐胖子与张大嫂张明芳都承认,他们之所以失足是因为看了《少女的心》的缘故。于是在徐张二人完婚之际,学校里同时开始查抄手抄本《少女的心》。学校开了四次动员大会,动员大家相互揭发,为了静化校园风气,大家不要害怕得罪同学,要勇于揭发,跟不良风气作斗争。还真有人听信这样的鬼话,把同学供了出去。陆续有人在早上做早操的时候被带到旗杆下面忏悔,供众人瞻仰。副班长名列其中,从而有幸成为学校内的公众人物。差不多有七到八名同学被学校记过记大过。点名批评的更是不在少数。再加上班上出现了未婚先孕的特例,副班长自然成了罪孽最重的那一个。
郑天然也担惊受怕了好长时间。他也不敢确定学校要整治到何种程度,如果所有看过的人都要受罚,他也恐怕是死路一条。他倒不是怕记大过什么的,他只是担心自己看黄色书籍的事被孙艺珍知道,尽管两人很长时间都不说话了,不知怎的,当手抄本事件发作之后,他首先的反应,就是这件事不能让孙艺珍知道与他有关。
徐胖子结婚后不久。郑天然曾经在街上遇见过他。胖子用脑门在他的脑门上碰了碰,这让郑天然在陌生之余陡生出几分亲切,让他想起来,面前的已婚男子,孩子他爸,其实曾经是他最好的哥们之一。稚气未脱。
胖子问他吃过饭没有,他现在正要回家吃饭,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家喝两盅。郑天然已经吃过午饭了,并不反对到他家坐坐。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而这个问题到目前为止似乎只有徐胖子才能帮他解答,打从徐胖子案发那天开始他就有了这样的打算,一直没有寻到机会。今天似乎机会不错。
徐家住在西街通天府。从名字上就可看出时代的久远。房子是那种很老的那种,墙脚处,天井里,随处可见碧绿的青苔,房屋中间的过道处,青石板磨得异常光滑,无论是青石板还是青苔,到了下雨的时候,就成了交通事故频发的地段,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滑倒。
郑天然记不清到徐家已经来过多少趟,只有这一次象是理直气壮的。因为他是这个家的一个主人领回来的。而之前,总象做贼,见到徐的父母只想躲直想逃。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徐家的这一个门洞里面,住着八户人家,中间是通道,面对面住的便是两家,然后隔着一个天井又是两家,然后再隔一个天井,又是两家,以此类推。走进来,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不仅是光线不好,一股砭骨的寒气就是在炎炎夏日,一走进来也会明显地感觉得到,身上也许是热气腾腾,心却会一下子凉下来静下来沉淀下来。历史悠久陈腐气息在每一块砖上每一片瓦上都能闻到嗅到。徐家住在第一个天井处到西的那面。左右两间便是全部。在过道边搭了个灶屋,如行军打仗,感觉是临时的。家家都是如此。
徐家没人在家。胖子在徐家是老大,父母在集贸市场上做生意,等着他吃完饭后再替他们回来,三人轮流吃。弟妹们则早早地吃完饭上学的上学玩的玩。张明芳回一娘家。这正是郑天然所盼望的。就他们两个人。
吃饭的地方在徐胖子父母的卧室。卧室上方是阁楼,晚上胖子的弟妹就住在上面。一副一人多家的木梯子是弟妹上下的工具。胖子与张明芳单独一间,住在隔壁。
胖子拿出两个碗来,开了两瓶啤酒。郑天然赶紧摆手。徐胖子笑笑也不强求,自己给自己满上。就聊起同学时的陈年往事。聊着聊着,徐胖子的眼里就含满了眼泪。他说他想回学校念书,他不想做生意。看到他和其他同学,背着书包上学,他都流口水。眼泪淌到啤酒里被徐胖子一口气喝了下去。“我有时真的想去死,活着真他妈的没意思。人生下来,难道就是上学,工作,娶老婆,生儿子,养儿子,帮儿子娶老婆,再帮儿子带儿子,然后就是等死。人这一辈子好象就是这么点破事。简直就是跟畜牲一个样。我根本就不晓得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
听得郑天然心里沉甸甸的,掂量着求胖子解答的心事,拣这个时候提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想了半天,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以后再要逢到自己鼓足勇气,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而那件事一直象块石头压在心里,不舒畅不痛快。我和胖子谁跟谁啊,穿一条裤子的哥们。想到这,终于说了出来,虽然有损自己的光辉形像,在胖子诅咒发誓之后,还是把那次在学校里发生的交通事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过来人,徐胖子。当然,并没有说女主角是谁。尽管胖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郑天然就是不承认,他也就拉倒不再纠缠。
作为过来人,胖子一心一意要帮兄弟化解心结,所以就拉着他上了他与张明芳的床。扯着他做了一回示范动作,郑天然顿时茅塞顿开。原来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而是因为马琴一直将大腿紧紧地夹在一起的缘故。真的是无知啊!他自嘲道,随即压在心头上的一块石头也轰然落地,自从那天以来梗梗于怀的阴霾一扫而空。一个多月来,他差不多天天都在躲避着马琴的目光,因为不自信、心虚。就是因为有把柄落在她手上,稍有冒犯,唯恐她会告诉全世界的人,说他无能。没有比那更糟蹋糕的事情了。并不是臆想,现实当中就有这样的女人。西洋街北就有这样一个姓梅的女孩子,唯恐世人不知道她与男人上床了,只要有男人与她发生了性关系,第二天一准会告诉别人自己昨晚与谁谁谁上床了。有名有姓不听都不行,比当了三好学生还要高兴。有的男人无所谓有的则在暗地里叫苦不迭。以后遇到她就离得远远的。现在他不怕了,他想着与马琴重归于好。找机会再实习一回,他要让她明白,不是国军无能,而是共军太狡猾了。也就是这么一说。
不过,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马琴再一次转学了。这一次是从西洋转回上海。据说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徐胖子与张明芳的桃色事件。马琴来安徽这边念书是随嫁到安徽的姑姑过来的。至于她为什么不跟着自己的父母却跟着姑姑就无人知晓了。学校里出现女学生被人搞大肚子的丑事很快就被她的姑姑得知了,骇出一身的冷汗,赶紧托人把马琴又转回了南京。马琴几乎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就销声匿迹了。
马琴的突然离去,让郑天然的人生第一次体会到那种莫名的孤寂与失落。想起与马琴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尽管没有多少波澜却趣味无穷。她那爽朗的笑声久久在耳边回响,第一次体味到离别的滋味是那么地凄凉。
事后,郑天然他们班的副班长已经被解职,档案上也留下不光彩一笔。那天郑天然帮曾经的副班长猜测谁会是出卖他的甫志高。副班长说你家的小舅舅嫌疑最大。别的人大多他已问过了,现在唯有他的小舅舅没有问。而且那些人全都看过那书。心里本来就是虚的。量他们也不敢贼喊捉贼。放眼全校学生也没有那样老奸巨滑的人,必竟大家都还只是初中生,还没有社会阅历。万一被老师问起,你怎么知道他有那种书,你没有看到没有见到里面的内容,又怎么能肯定那是手抄本,而不是课堂笔记?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没事找抽。只有他的小舅舅嫌疑最大,因为要真的算起来,全班男生中也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看过这本书了。
119。…第一百一十九章生如夏花
在他人看来,夏子微这人神经兮兮的,常庸人自扰。用老百姓的话讲,这小家伙,是个异怪人。尤其是把自己姐姐夏子悦的脑袋打的乒乓肿之后。只有少数人指指自己的脑壳,吊诡地对人说,“这小家伙,脑子有问题!”
异怪人就异怪人,。包括他老娘华守珍也这样说他,是个常人所无法了解的异怪人。做事想法,都是稀奇古怪。他不以为这是一种贬低,反以为荣。“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泯然众人,岂不可悲。人活着就当要活出自己的特色来,才不枉到此一游。
而对于那些在背后面神色鬼脸称呼他为“小孬子”的人,他一笑置之。那些人都是井底之蛙,是真正的苟涎于世,碌碌无为的可怜虫。自己“胸中自有丘壑”,岂是那些人所能比拟。所谓的大人不计小人过,他是不可能,也不屑于与他们计较的。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与屈原,屈死鬼相比,夏子微由打很小的时候,表现的就非常进步。好像在他未曾断奶,还吊在华守珍的奶袋上,他就已经开始思索中华民族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