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本草根-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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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我,太心急了。一大早起来,看你已经把它们都做好了,所以,就顺便带过去了。顺便去看了一下人家。带了十个鸡蛋。实在有点拿不出手,可是就那么多了。”检不检查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我想得尽快弥合人家小姑娘受害的躯体还有心灵。
“为什么要把鸡蛋给她?”我不解。我给她做题目,她应该送鸡蛋给我才是。
经理摇了摇头,再没别话好讲。
行近中午的时候。我正在家里做菜,蛋炒西红柿。我家的那两只老母鸡勤奋的很,一天两只蛋,雷打不动。我这么说,是想澄清告诉大家,经理并非小气之人。省得大家看到我在蛋炒西红柿,就疑心经理的为人。
正在往锅里撒糖淋醋。孙文的妈妈,鬼跻鬼跻地从外面走进来,环顾左右,便堆起一脸的笑意,“宝宝,爸爸不在家里啊?”
“嗯,噢!”我眼望着锅里,手里边小心掂量着,不能把糖多了。甜很了,番茄的酸味就要被盖住了。
“宝宝,头离锅远一点,不薰么?”孙文的妈妈提醒我道。我的头整个快放到锅里跟蛋一起炒了。这正是我把持不住的。有一回,煮饭,差点被煮汽把我的头先饭一步蒸熟了。脸红了两天,有的地方还象蝉一样蜕壳。
“这里还有几份卷子,帮忙再做一下好吧!”孙文的妈妈带着巴结的口吻说道。
“好啊!你放桌子上吧!我忙着呢!”我头也不回地说。小心经营着我的西红柿炒蛋。
“宝宝,你真聪明,连菜都会炒。”那女人踮着脚在我的头上爱怜地抚摸了一下。撩起上衣下摆,把一大把试卷从裤腰肚皮间抽出来,松了一口气似的道,“麻烦你了。我明天来拿。好不好。”
“鸡上笼的时候来拿。”往锅里撒了点水,等菜入味。我追了出去。
“好了,我知道了。”女人快活地答应,以为我是让她明天傍晚的时候过来拿试卷。而我说的是今天的傍晚,我知道她一定是会错了意,加了一句,“今天鸡上笼时。”
“啊!”女人张了张嘴,“好吧!”她劝了一下自己,好让自己的眼珠子不至于鲁莽地掉下来。
晚上八点钟多点。我和经理各坐一只小板凳,背靠在大门上。把红灯牌的收音机放在当间,正在听书——《岳飞传》。岳飞屈死风波亭那段,赵构秦桧押到风波亭问斩。听着听着我就受不住了,不住地骂,岳飞笨蛋,蠢蛋,王八蛋,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害得儿子女婿也跟着遭殃,女儿媳妇白守寡。为什么不造反,他们人人都有本事,杀赵构秦桧还不跟杀狗一样,手到擒来,为什么要听赵构秦桧的。杀了,不就得了,反过来被昏庸的他们杀,真的是气死我了。我坐到地上,拍了一会小凳子,没有我想象那么响,跑到八仙桌边,拍桌子打板凳,这才合了我的心意。以为这样,岳飞就听了我的劝,死前幡然醒悟,率儿子女婿一起把昏君奸臣通通地杀掉。
经理坐在那里,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对我的翻天覆地的海折腾置若罔闻。谁说男人是泥做的,我家的男人,就都是水做的。眼睛泡都哭肿了。
83。…第八十三章交易
孙文的爸爸妈妈,这时,做贼一样,从墙角边踅到大门外的光线里。不住地点头哈腰。手里分别还提着东西。丈夫的左手里提着一只芦花鸡,右手上是一串香蕉。而老婆的手里的腰篮里,则又是鸡蛋又是大肠又是方片膏。夫妻俩鬼鬼祟祟的怂样,就象刚刚偷完东西,满载而归,被警察堵在了半道上。透着心虚与闪躲。
“你们这是干什么?”经理瞪着核桃一样浮肿的眼睛,惊骇道。夜色里,夫妻二人踩着鬼子进村一样的步点,带着十分诡异的笑容,确非常地吓人。“你们走错地方了吧?”经理声音颤抖着说。眼睛在他们的脸与手里的东西来回串动着。直疑心鸡肚子是埋有**炸药,鸡蛋是涂了伪装的手榴弹。猪大肠,兴许就是鞭炮改装而成。
“你那么客气,送那么多鸡蛋。我们怎么好意思不还礼呢!大哥,你讲对吧!”孙母迷眼媚笑道。人不迷人,人自迷。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这是猪大肠,新鲜的,刚刚到王老虎家买的,你摸摸,还是热的。我进门的时候,刚放的血。意思是,我们俩家常(肠)来(肠)往。还有,还有,这是方片膏,这是鸡籽,代表我们家子孙后代,高(膏)来高(膏)往。还有,”孙母一把扯过,一旁有点手足无措的丈夫,她丈夫嘴里边还在嘟囔呢,“我说不来呢,你偏要来。”被做老婆的扯着裤腰一扯扯到经理跟前,“这只鸡,是自己家里养的。给宝宝补身子。香蕉吃了也好,人没有精神,吃了就有精神了,比咖啡还管用。人家巴西足球队的队员,踢球时就全靠吃香蕉才能进球的。”
“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这东西不能收不能收。”经理吓坏了。不晓得孙氏夫妻俩唱的是哪一出。把蓝子往孙母手里塞,拎起鸡来往孙父怀里送。
“啊哟!客气什么,不要客气吗。熟人熟面的。文文跟宝宝又这么好。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那怎么行那么行,俞帅,对文文作出那样的事来,我都不晓得怎么搞才好,哪能反过来收你们的东西。这真是倒来了。我家穷,你们也不能这么来寒伧我。”经理带着些愠怒的表情。
“哪里啊哪里。我们根本就没有取笑你家的意思。”孙父带着满脸的抱歉说道,“昨天的事,真的是不好意思。真的是不好意思。”
“怎么讲,难道文文撒谎了?!俞帅没有做那样的事。是文文冤枉了他。”经理置疑道。
夫妻俩交换了一下眼神,互相鼓舞似的,就看孙父一咬牙,一跺脚,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冲着经理带着哭腔道,“大兄弟,也不怕你笑话。糟蹋不糟蹋的话,我们就不讲了。我的意思是说——”话没讲完,他的老婆搂头盖脑就给了他一个耳刮子。“话都不晓得讲。亏你还是个男人。”冲丈夫发完火,做妻子又转过脸来,和颜悦色地对经理解释,“文文没有改口,一口咬定,宝宝是作践了她的人。裤头子,我们还没有洗呢,上面有血迹还有那东西。昨天,我也都看过了。要不,我也不会那么生气。好好的黄花大闺女,”说到这,瞟了我一眼,不是生气的,而是一次申明一个利益重申。紧接着嘴再瘪,“她是要死要活啊。可是能怎么办呢,偏偏碰到的是宝宝,又不是外人,我们还是拉不下那个面子的。而且,我和她爸爸帮她从长远考虑,这个槛是女人终归要过的。大兄弟,你说对不对。”
经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只好点头。她就仿佛受到了鼓舞,起劲起来,“关键的是要考上大学!你讲对不对?”
“对啊对啊!”经理应声道,就象他是应声虫。
“可是,文文现在受了刺激,再加成绩本来就比不过宝宝,你看。”孙母指了指我,把手续指又缩了回去,不过,她的言下之意,还是一目了然的。
“你们真的想让俞帅帮文文去考大学。”
夫妻不约而同地点头。
“荒唐!”经理终于忍无可忍发火道。经理当经理的时候经常这样发火的。被指荒唐的人,总是体似筛糠。
“不荒唐不荒唐。文文让我和她送来的十份卷子,每份宝宝都能考到八十分以上。数学更是一百多分。”孙父喜滋滋地,理直气壮道。
“乱弹琴,”经理不想看他们的脸,“不行,让我的儿子代替你们的女儿考试,我不同意。”
“求你了,俞经理,求你了。”夫妻俩双双跪了下去。
“不要这样嘛!不要这样嘛!”俞经理左闪右躲,避免成为夫妻俩磕头的对像,就象一与夫妻的跪相正面相撞,就有死命之虞,而不是去搀扶他们。“你们磕头也没用。做人不能搞阴谋诡计。你们要搞,你们搞你们的,不要扯上我们父子两个。我们家里人都是堂堂正正,不搞任何歪门斜道的,也不会帮助别人搞歪门邪道。你们走吧,我儿子不会帮你们家女儿的。”
“你家儿子答应过的。”孙母停止了祈祷,感觉受到了欺骗,正色道。求人是一副脸孔,不求人就是另外一副脸孔。
“他是孬子,孬子的话,你们也当真。”
“什么孬子不孬子,孬子,数学考一百多分,历史考八十多分。你不孬,你考两分给我看看。我讲你才孬子呢。”孙母崇拜地望着我。我发现了自己少有的表现机会,鼓起巴掌来,“好!好!好!”
“好你个鬼!给我死里面呆着去,”经理抽手一巴掌打我脸上。
“你为什么打他,”孙母掰下一只香蕉来冲经理头上砸过去。
“我们搞歪门斜道。姓俞的,你不要错摸咯手背,我告诉你,给你脸,不要脸。你儿子把我们家的文文糟蹋了,我们都还没有找们算帐在这里。本打算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既往不咎,考虑到,你们家,是抓不上手,搭不上墙的,可怜得不能再可怜了,给你们留一条活路,都自认倒霉了。只要我们家文文能考上大学。没想到,你居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连这样的一点小忙都不帮。还讲我们家人搞歪门斜道。你姓俞的倒是不搞歪门邪道,你又得了什么好处。你当经理时候,倒是烟不抽人的,酒不喝人的,一分钱也不拿人的,你怎么也没有落个好报,还不是落得家破人亡,哪个又来同情你了,又来关心你了。你的党呢?你的人民呢?到哪去了?
我和我们家老孙,心慈。要换作别人家,昨天就带人把你家屋顶啸(土语,跟‘掀’更猛烈)了,让你们父子,戴手铐吃八两,还轮得到你今天在老娘跟前咋五咋六人五人六,你咋唬个屁啊,你咋唬。说我们搞歪门斜道,乱弹琴。我说你才乱弹琴呢,活到四五十岁,就象只长到四五十斤一样,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乱弹琴!弹得父亲自杀女儿自杀老婆吃死了苦也送了命,就剩下两条光棍,一个黄土埋到嘴边上,嘴巴还从来不怂,另一个则、则,”孙母张张嘴,张张我,心一软,泪奔如雨,实在恨不下来骂下去。
“我们走,老不死的,还跪着干吗,挺尸啊!起来,我们走!叫狗不如自己动手。姓俞的,老娘告诉你,不要不识相,今个儿,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要不然,老娘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孙母拉着自己的随从保镖,急急忙忙地走了。东西全都扔下来了。
走了百十米,想起来了,觉得没有便宜了不识抬举的俞家人,又扯着丈夫兜回来,脖子犟犟着,生怕跌了架子,余恨绵绵的样子。三十五除二,把辛辛苦苦拎来的东西又拎走了。鼻子哼一声“哼”,一扬脸,得胜还朝。
俞经理气怪了,浑身发抖,脸色象变色龙一样,从蜡黄到煞白到灰到青,就象死过多时,在孙母连珠炮似的进攻下,一声作也作不得,嘴唇憋得冒烟,弄不好整个人都要四分五象裂。
84。…第八十四章代考
僵持了有两天,孙家可能是觉得耗费不起,动员女儿亲自出马,或者是孙文主动请缨。亲自到我家来了。已经是四号了,再过两天就是高考的第一天,青紫色的浮躁之气就刻在她的脑门,即印堂之上。
她从篱笆门外闪身进来,感觉就有点不象外人。俞经理当时正头抢地,屁股蹶得象门小钢炮似的,在起炉子。一把芭蕉扇破成八瓣,阔嗒阔嗒地响着,从炉子最下沿的小洞里往里面扇风。
无论是院子里还是低矮的茅草屋里,都被浓烟弥漫着。俞经理趴得那么低,一方面便于看清下面的洞,另一方面,好躲避浓烟。必竟越到下面,烟就越少。“文文你来了,”俞经理装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干笑着招呼。尽量轻描淡写,嘴角还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就象被人死死打了一记耳光。
“嗯!”孙文答了一声,脸突然一红。看都没看俞经理,径直就钻进了屋里。院子里的气压高,屋内的气压低,院子里的烟前赴后继地往屋里跑。孙文就坐在堂屋中间,八仙桌旁,好象是过来专门体会仙家的快乐,不住地咳嗽流眼泪——都是被被烟呛得薰的。
“你到外面来,里面呛!”俞经理还是故作镇定。
“不。叔叔!”孙文坚定地说。一面死劲地咳着。那架式,就算是呛死,也要坚持阵地。生是俞家人死是俞家鬼。死也要死在俞家。俞经理有点儿慌张。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人都不说话。俞经理装做心无旁笃,只顾着炉火的兴旺,柴火已经着了,蜂窝煤也放上去了,余下的只是等的时间,他却依依难舍不愿离开一步他的炉子,盯着那通红的越来越旺的炉火,呆呆地出神。他想不出来该如何去面对,那个被自己孬子儿子侵犯过的女孩子,尽管没有看到罪证,他已经承认,自己的儿子是个罪人,而他也脱不了干系。因为,他是俞帅的监护人——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