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密室-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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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摇头的方医生凑过去压低声音说:“剑锋,你别忘了,昨天高翔就是这样死的,你难道想重蹈他的覆辙吗?”
这话无疑具有莫大的杀伤力,只见刘剑锋脸上阵红阵白,杵在那儿良久没能开口说出一句话。
“好好想想,不要做傻事。”方医生说完松开了手。他知道在游戏结束之前,就是让刘剑锋脱光衣服他也决不会再离开了,更何况只是被人用语言围攻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呢?
就当所有人都和方医生看法一致的时候,阴森冷笑的刘剑锋居然大摇大摆地朝门口走去,同时大声道:“我知道凶手不是陈庆就是你们当中的某一个,我刘剑锋现在就把话撂在这,谁对我的这条命感兴趣来找我好了,看看到时候死的是谁!”
门“砰”地关上,窃窃私语声开始响了起来,这时邢晓菲低声说:“没想到刘剑锋倒还有几分书生骨气。”
“是啊,只可惜现在他连起码的小聪明都没有了。”林倩儿笑着附和。
二人的话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特别是正在相互对视中的毕生和邢怀彬,以及一旁摸不透其中奥妙的方医生。
“我们不该让他走的。”方医生似乎仍然放心不下。
眯着眼睛的邢怀彬颇有深意地看了毕升一眼,他觉得毕生有事情瞒着自己,而且是与高翔被杀有关的事情,于是故意激将道:“没关系,过一会儿某个人也应该会离开的。毕生,你怎么还坐得住啊?昨天高翔离开后,你可是很没有耐心地跟出去了。”
“邢叔叔今天教训的很有道理,我还是太年轻,还没有能力接你的班,所以我正在锻炼自己的耐性呢。”毕生笑嘻嘻地回答,“哦,对了,方医生你真的不用担心,某个人很快就会劝你回去看着刘剑锋。这样一来,说不定你就会因为刘剑锋把门从内反锁,无处可去的情况下,自己跑到卫生间里一头撞死呢。”
方医生眼睛一眨不眨,竖起耳朵将两人的每一个字刻在脑海里,他不停地思索话中的含义,却苦于找不到打开机密的那把钥匙。
“好戏终于要上演了!”当身旁的方医生正式宣布接下来由毕生发言时,笑嘻嘻的邱一禾盖上笔记本,将钢笔别在上衣口袋正襟而坐,他似乎从一开始便对此有所期待,原本清澈的眸子也变得闪烁起来。
很清楚自己将要面临一次巨大的挑战,来自邢怀彬还有其他人的挑战,所以毕生不由得有些紧张,频繁地用挠头这个动作来舒缓自己的情绪。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句来拉开这次战斗的帷幕,好比荷枪实弹的战士却在冲出壕沟的一刹那丢掉了最重要的武器一样。
毕生的沉默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所以在久等之后,方医生率先咳嗽着说:“毕生,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千头万绪尽管还没有理清楚,但起码你应该给出一个答案,那就是在你心中,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自嘲似的苦笑,下巴支在右手上的毕生叹道:“我心里只有两个嫌疑人,一是陈庆,二是孙朝晖——”
侧过头看了一眼神情激愤的孙朝晖,毕生微微摇头道:“朝晖你先别激动,耐心听我把话说完,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大可以反驳,没人可以堵住你的嘴。“
“唉……”毕生长长呼出口浊气,直起腰板,振奋精神,“恰如刚才刘剑锋所说,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的只有我、陈庆、孙朝晖三人,但我还想将这细化一下,那就是拥有杀人时间的长短问题,依照这个来排序的话,最先离开的孙朝晖嫌疑最大,陈庆次之,我居末;就杀人动机而言,陈庆嫌疑最大,依次是孙朝晖、还有我。不管怎么说,我有没有杀高翔,自己最清楚,所以我认定他们是嫌疑人,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合理是合理,但你只能给一个人投票,你不能同时写上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邱一禾主动开口道。
“是的,这也正是我刚才沉默许久的缘故。”毕生不无抱歉地看了看孙朝晖,续道,“如果一定要我从他们二人当中选一个的话,毫无疑问,我选择孙朝晖。”
“为什么是我?难道你跟我有仇吗?”自从高翔死后,孙朝晖的情绪总是很不稳定。
“在上船之前,我甚至不算真正认识你,我们之间又怎么谈得上有仇呢?”
“那你为什么要选我?为什么?”孙朝晖咆哮起来,那表情就像恨不得扑过去跟毕生拼命一样。
“朝晖!”阴沉着脸的邢怀彬冷不丁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听他说完,沉住气,别被他三言两语绕进去,结果跟刘剑锋那样自讨苦吃!”
嘴唇哆嗦的孙朝晖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在邢怀彬严厉的目光下坐了回去,“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掰出些什么新花样来。”
毕生呵呵笑道:“朝晖,你命真好,不仅有晓菲这么好的女孩作伴,还有邢叔叔如此强大的外援,我真是很嫉妒你啊。”
“你——”孙朝晖又要发作,幸亏邢怀彬的目光一直盯着他身上,所以很快便放松起来。他耸耸肩,亲昵地拉着邢晓菲的手,“这还真被你说中了,我的命确实不错。”
“可惜,你的好运很快便要到头了!”毕生忽然提高了嗓门,“昨天高翔离开包厢之后,你主动提出,要去找他回来向邢叔叔道歉,我当时就很奇怪,连我这种并不了解高翔的人都知道他绝不可能道歉,为何独独作为高翔密友的你却视而不见?”
离开位置慢慢踱到孙朝晖身旁,毕生紧盯着他抽搐的脸庞接着说道:“你与高翔前后离开的时间间隔不到两分钟,如此短的时间内你不仅没能找到他,反而让在你之后离开的陈庆先回到了房间,你告诉我,你做什么去了?你是不是选择了最长的那条路?”
“不是!”孙朝晖喊道。
“那你走的是最短的那条咯?”毕生穷追不舍。
“我——我,我路上跟别人撞在一起发生了争执,所以——”
“毕生你太着急了!”眼看孙朝晖开始胡编乱诌,邢怀彬插入进来道,“现在毕生你只须阐述自己的观点,你没有质问别人的权利,这些话你应该留到孙朝晖发言的时候再说。是不是这样,方医生?”
正过瘾的方医生很不情愿地点点头,提醒毕生道:“毕生,邢老说得没错,你还是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发言吧。”
毕生笑了笑,低声对孙朝晖说:“邢叔叔又救了你一次,不过你可别指望他每次都能救你。”
咄咄逼人的毕生回到座位,他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孙朝晖,而是转换了自己的策略:“好吧,我姑且认为自己眼花吧,那个在我找到高翔之前,急冲冲从卫生间门外跑开的、极有可能便是凶手的人,不是你孙朝晖。不过,你身上的毛病太多了,多到我随便拿出一两个来都可以指认你为凶手。”
“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你还是赶紧回到正题上吧。”邢怀彬满腹心思地说。
“好,既然邢叔叔等不及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孙朝晖最主要的嫌疑有三!第一,他用一个极为可笑的理由,主动在高翔之后离开了包厢;第二,他在去往高翔房间的途中,耽搁了至少六分钟时间,这六分多钟时间里,他做了些什么;第三,昨夜我与他攀谈,他曾亲口说过高翔是撞死的,当时就连我和邢叔叔都无法做出如此判断,可他却脱口而出。以上,便是我指认孙朝晖是凶手的原因,大家可以自行分析判断。”毕生不无得意地躺在靠椅内,他知道邢怀彬无法对这三点提出有效的怀疑,因为在自己面前能说通的道理,在别人看来却会产生非常不利的反效果,会让大家都认为邢怀彬是在故意包庇孙朝晖。
果然如毕生所料,不停揉着太阳穴的邢怀彬没有开口,而当事人孙朝晖也保持着缄默。
见无人出声,作为法官的方医生敲了敲桌子,尽量缓和气氛说道:“好吧,毕生的指认就到这儿,接下来该是审问时间了,哈哈——我想大家肯定都等不及了,就连我也有很多问题想从毕生你那得到答案呢。”
“无所谓!该来的总要来的,躲也躲不过。”毕生嬉笑道,目光自然而然地停在了邢怀彬身上。
最先说话的既不是邢怀彬,也不是方医生,而是林倩儿。她用书敲了敲毕生的脑袋骂道:“我原本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也是榆木脑袋。”
毕生纳闷地挠着头,“怎么了?我刚才说的不对吗?”
“大错特错,错到让人可笑!”林倩儿用手一指邢晓菲和孙朝晖紧握的手,“邢伯伯将来可是他的岳父,岳父被自己的朋友气得跳脚,换作是你,你还能坐得住?你不会想找理由出去透透气?你的第一点嫌疑啊,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对于林倩儿,毕生是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不迭摇头,“你刚来不了解情况——”
“你们说了这么多,晓菲又跟我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该知道的我可半点没落下。”林倩儿不高兴地说。
毕生张大了嘴巴,“晓菲?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不行么?我喜欢她,而且我们是校友。”
“你们还是校友?”
“是啊,纯属巧合,不过是个让人高兴的巧合。”林倩儿忽然又拿书敲了毕生一下,“你别打岔,你说得第二、第三点也很无聊,我都懒得驳斥你!”
“你还是驳斥我吧,免得话从别人口中出来,我听着更难受。”毕生忽然觉得有些失落,预期中与邢怀彬的大战就这样被林倩儿给搅了。
“嘿,眼睛!叫你呢,别四处看了!”林倩儿指着一脸无辜的邱一禾,“从刚才起你就一直在那儿冷笑,还是你来告诉他,他有多无聊吧!”
被戏称作眼睛的邱一禾纳闷地眨了眨眼睛,尴尬地笑笑回答道:“你让我怎么说呀,我差不多都快相信孙朝晖就是凶手了,这还不足以说明毕生的分析是多有道理吗?”
林倩儿皱皱眉头,却并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跟没事人一样,硬是拽着邢晓菲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偷偷地说:“我们出去喝点东西吧,这儿乌烟瘴气的,都快把人憋死了!”
“我,我也去——”一直躲在椅子里的胡玲也站了起来,追在二人身后,“等我一下嘛,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包厢内的气氛随着三个女生的离开,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孙朝晖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里,屁股不停地扭来扭去,一双手更是很不自在,时而抓抓大腿、时而相互揉搓,如坐针毡的模样显而易见。那边刚刚发表完言论的毕生则始终盯着含笑不语的邱一禾,似乎要从他那双透彻的眼中挖出点什么来,宽厚的嘴唇更是严肃地紧闭着。坐在他对面的邢怀彬和方医生则低头交流着什么,一阵窃窃私语之后,方医生主动开口说道:“现在讨论到这里也进行了一半,我看大家都有些累了,要不这样,我们先休息一下,一个钟头再在这里集合,我也顺便去找一找刘剑锋,毕竟他也是一分子,最后的结果也需要他的投票。”
没有人吱声,大家都保持着很内敛的沉默,这时孙朝晖忽然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一边往外快步走去,一边嘀咕着,“高翔都死掉了,还有心思玩,你们真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疯子!”
紧随孙朝晖之后,其他人也相继离开,最后房间内只剩下无言相对的毕生和邢怀彬二人。他们两个各自抽着闷烟,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香烟却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你今晚的表现有些差强人意啊,毕生——”当面前的烟灰缸再也塞不下烟头,老眼昏涩的邢怀彬叹声道,“我原本以为你会有更精彩的分析和推理,却没想到仍旧是将目标锁定在朝晖身上,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小子是不是一直在暗恋着晓菲啊?”
正板着脸的毕生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他草草掐灭掉大半截香烟,用力搓搓脸颊回答道:“邢叔叔,这个案子从一开我就已经认定跟孙朝晖脱不开干系,因为无论你相不相信,我亲眼看见他在我之前从凶案现场跑开,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刚才若不是邢叔叔你为他挡差,说不定我早已经套出许多有用的信息来了,可惜……可惜往常从来不感情用事的邢叔叔,这次居然会主动向嫌疑人请缨,我啊,才是无语呢。”
神色柔和却掺杂着疲惫的邢怀彬微微摆手,起身到吧台到了两杯红酒,慢慢踱到毕生旁边坐下来,他凝视着杯中酒,右手富有节奏地敲弹着桌面,沉思良久才说:“毕生啊,咱们先不说朝晖的作案动机,就他脖子上顶着的那颗榆木脑袋,你认为他能想得出如此周全的密室杀人吗?”
“嗯?这么说,邢叔叔你也承认这是一件密室杀人案了?”毕生奇怪地问。
“是啊,我后来仔细想了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