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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漂流密室-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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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证物依然有效,我可以证明。”邢怀彬似乎更想去看一看凶手为孙朝晖准备的陷阱,有些不耐烦地说。
  拆开密封袋,一个白色不起眼的头发掉了进去,应该就是邢怀彬做的那个记号,郭启达粗大的手指将里面的投票纸张取出来在桌面摊开,然后戴上了眼镜的方医生快步凑到跟前,一张一张地仔细观察起来。
  投票为何会多出来一张,这是案件一个匪夷所思的疑点,或许也会成为关键的突破点也未可知,所以在场的四人都有些紧张,每个人都在心中揣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终于,方医生奇怪地“咦”了一声,拿起一张字迹秀美的投票道,“奇怪,真的很奇怪,这张投票上的字迹我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五张都可以对号入座,唯独这一张,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的。”
  “不是邢叔叔的笔迹。”毕生说着挠挠头,感觉这个笔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也不是毕生的。”邢怀彬说。
  “那是谁的?除了你们,还会有谁?”郭启达这下更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那晚参加游戏的人当中,除了邢老和毕生的字迹以外,其他的我都仔细研究过,包括高翔和张伟在内,但没有一个是吻合的。”方医生沉吟道。
  “会不会是什么人用左手写的,就怕别人认出来?”郭启达猜测道。
  “不像,一笔一划非常自然、熟练,不像是左手写出来的。”方医生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其实这些并不重要。”毕生用力挠着头,“重要的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故意留下这个破绽,这个破绽的背后又有什么深意!如果不能摸透这一点,就算知道这是谁的字迹也无济于事。”
  “毕生说的对……这条线索暂时放一放,我们还是到孙朝晖的房间去看看吧。”邢怀彬建议道,他的视线总是游离在那张投票以外,似乎不愿太过仔细地去观察。
  ……
  樟脑丸的味道麻痹了孙朝晖的嗅觉,无尽的黑暗让他有一种盲人的无助和恐慌,但是他必须忍受,忍受感官上的压抑,以及狭窄空间的束缚,尽管这是一种永无止境的折磨和摧残。
  空气无法顺畅的流通,大量污浊的废气不断取代着维持身体机能的氧分,呼吸困难的孙朝晖最大限度地考验着自己的忍耐力,他不敢动弹,不敢将门推开哪怕一点点小缝,就算很可能不会发出半点声音,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浑身上下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嘶咬,蜷缩的双腿也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酸痛的仿佛要断掉一样,开始他不敢挪一挪位置,不敢舒展一下四肢,甚至不敢扭动僵硬的脖子,就算很可能不会造成丁点儿响动,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他是被困在陷阱中的狼,他需要足够的毅力来克服一切欲望和冲动,包括要爆炸的膀胱和火辣干裂的喉咙。他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就像郭启达分析的那样,他选择了一个最危险的地方藏身——邢晓菲和胡玲的房间。
  昨夜,隔壁亢奋的叫床声经久不衰,那是孙朝晖再熟悉不过的、邢晓菲的声音,只是在那张床上冲刺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乘虚而入的邱一禾,“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个臭不要脸的婊子,他们整整干了一夜,他们不知廉耻地做爱,一次又一次……”
  孙朝晖冲动过,有好一阵子都被心中的愤怒和仇恨煎熬、痛不欲生,他曾不停地对自己咆哮,“冲进去,冲进去将这对狗男女砍成八块”,但每每想要动弹的时候,强大的恐惧感立刻会扑过来,禁锢住他的手脚,将他重新扔进黑乎乎的衣橱,那空间狭窄、气味难闻的、该死的衣橱。
  外面没有任何响动,似乎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邢晓菲与邱一禾已经离开,双手抱着膝盖的孙朝晖瞪大了眼睛,尽管他什么都看不到,但这样起码能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他们已经走了吗?房间里是不是没有别人了?我是不是可以出去喝口水、或者上个厕所?”这样的念头重复地响在脑海,同时另一个惊恐的声音却在说,“不能急,再等一等,再等一等,你没有听见他们出门的声音,你无法确定房间里还有没有别人,或许邢怀彬就潜藏在屋里的某个角落,他那么老奸巨滑,他很有可能猜到我会躲到这里来的……再等一等,你可以做得到,再等一等——”
  就在这样的人神交战中,孙朝晖以极大的自制力度过每一分钟,直到他听见轻微的说话声。
  “你要去见她么?”
  “是的,我必须去见她。”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行,她不会高兴看到你的。”
  “可是我害怕她会伤害你。”
  “不会,她喜欢我,你看不出来吗,她很喜欢我。”
  毫无意义的对话在孙朝晖的耳中被切成一个一个零碎的字,他没有心思去揣摩这话中蕴含的意思,他只希望说话声能尽快从床上起来,然后消失在门外。
  邢晓菲和邱一禾并没有让孙朝晖等太久,他们在床上温存了片刻之后,便忙忙碌碌起来,约莫五六分钟后,一起离开了房间。
  “呼——”孙朝晖松口气,急不可耐地踹开衣橱的门冲了出去,奔向卫生间。
  解决了膀胱的难题之后,孙朝晖面对冰箱里的啤酒和糕点不断地挣扎,他知道邢晓菲是非常细心的人,现在胡玲不在,自己哪怕只是吃掉其中的一小部分,也很快就会被发现。早上不断重复的广播孙朝晖也听到了,他相信外面应该应该到处都贴满了通缉自己的告示,离开这里就等于送死,他没有自信在成百上千的人当中隐藏到游轮靠岸的那一天。
  其实孙朝晖太谨慎了,以他现在邋遢的模样和装扮,不是特别用心的人很难认出他来,可是在得知自己房间里到处都是汽油之后,对死亡的恐惧粉碎了他最后的自信。
  “我不能光喝水不吃任何东西,那样我会活活饿死的,而且我需要保持体力,以防万一的时候可以挟持那个婊子当人质。”孙朝晖说服自己将手伸进冰箱。
  当第一块蛋糕在口中融化,饥饿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坐在地上忘乎所以地吃了起来,刚刚所有的顾虑和担心全被抛诸脑后。
  “咔嗒——”清脆的声音在孙朝晖听来却如惊雷,他吓坏了,吓得牙关上下打战,吓得差点失禁。
  想要收拾狼藉的冰箱,但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眼看房门慢慢开成一条小缝,绝望的孙朝晖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到玻璃茶几旁抓了把水果刀就扑了过去。
  “杀了他,不管是臭婊子还是伪君子,杀了他,不杀他我就要死!”孙朝晖心中咆哮。
  门完全打开的一刹那,孙朝晖在脑海里已经重复了几十次如何杀人的动作,可是当他看清楚出现在门口的人,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双腿发软,无力地跌到在地上。
  “朝晖——”惊诧的叫声被吞了回去,只见面容憔悴的胡玲飞快闪进来将门从内反锁,然后疯了一样扑在孙朝晖身上哽咽着哭道,“朝晖,朝晖,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呀,朝晖,你不要吓我……”
  慢慢睁开眼睛,孙朝晖眼中噙着泪,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胡玲的脸颊,“别哭,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乖,别哭了,你一哭,我心坎儿就疼得难受……”
  “嗯……我不哭,不哭……朝晖,朝晖,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胡玲愈哭愈凶,双眼就如被捅了窟窿的天空一样,泪水滂沱而下。
  激动的孙朝晖用力地搂着胡玲的肩膀,在她耳边喃喃絮语道:“怎么会呢,我们在一起才几天,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我要好好爱你,爱你一辈子,就算明天我就会死去,我也要让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胡玲的拳头不停敲打着孙朝晖的背部,“我爱你,朝晖,我爱你,我不要离开你,要死我们死在一起,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不死,不死,谁要我们死,我们就要谁的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多一天的时间在一起,我也可以变成魔鬼,可以变成魔鬼!”孙朝晖发自肺腑的告白就像是一针催化剂,让他丧失的信心重新生长起来,他扶着胡玲慢慢站起身,然后弯腰从地上拾起那把水果刀,严肃地对胡玲说:“从现在开始到游轮靠岸的那一天,将是这场大逃杀游戏的高潮,我决不会让人将你从我身边夺走,我也决不允许任何人剥夺我爱你的权利,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用每一秒钟来爱你!”
  胡玲笑了,脸上挂着泪水,却开心地笑了,她吻上孙朝晖的嘴唇,左手在他背上游走,右手瞬间滑进了他的裤子。两人激烈地亲吻着对方,经过这次的倾诉之后,他们的性爱忽然变得更加融洽,变得有那么一点点纯洁起来。
  轻柔地搂着怀中喘息的胡玲,孙朝晖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胡玲,你是世界上最漂亮、最最漂亮的女人,能跟你在一起,我孙朝晖没白来世上走一遭。”
  手指在孙朝晖俊朗的脸上滑动,幸福满足的胡玲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给了孙朝晖最好的回答。
  爱情是永恒存在的,爱情是不分美丑、不分善恶、不分好坏的,爱情是纯粹而值得永久赞美的,无论拥有爱情的人是恶魔,还是天使。
  ……
  “我怀疑放走胡玲是否是个明智的决定……”脚步匆匆的毕生知道自己不该放马后炮,但他实在不明白邢怀彬此举的意义何在,“我想邢叔叔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孙朝晖胆小怕事、懦弱成性,如今又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你觉得放走胡玲能钓到他吗?”
  邢怀彬的步子迈得很大,身心俱疲的他不愿示弱于人前,故而极力压抑急促的呼吸,以至于他的声音听上去怪怪的,“让胡玲离开只是走正常的程序而已,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就算孙朝晖最终确定是杀害刘剑锋的凶手,我们也没权利扣押胡玲超过24小时,她与整个案子并没有直接联系。”
  “邢叔叔你真是这样想的?还是有什么计划不愿现在透露给我们知道?”毕生怀疑地问,他总觉得邢怀彬一定正在谋算着什么。
  “信不信由你,总之我现在的注意力仍然放在高翔、陈庆被杀案,我对孙朝晖没有太大的兴趣。”邢怀彬说完,紧赶两步追上前面的郭启达,只听他低声地问,“小郭,昨晚你们到达孙朝晖房间的时候,邱一禾是什么状态?”
  “邱一禾啊?”郭启达讪笑着摆摆手,贴到邢怀彬耳边碎语道,“邢老,事实上我撞见你女儿跟邱一禾在一起,当时他们两个正打算出门。”
  邢怀彬愣了愣,不敢相信似地自言自语道:“那么晚了,晓菲她怎么——”
  “呵呵,邢老,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干涉了,我看那个邱一禾对你家女儿倒是挺体贴的。”郭启达心情不错,“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两宗密室谋杀案的真凶,你又要不辞辛苦地协助破案,总要有个人照顾你家女儿不是?就由得他们年轻人去吧。”
  “唉,我只是有些担心啊,那个邱一禾,同样是个危险人物啊!”邢怀彬叹息道。
  “这话怎么说?难道邢老你也在怀疑他吗?”郭启达问。
  “算不上怀疑,只是我个人的直觉而已,跟邱一禾同样让我感到危险的,还有一个人。”邢怀彬慢腾腾地说着,显然正在思考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我知道,你是说毕生吧?放心,毕生一天24小时跟咱们在一起,就算他是凶手,也没有机会再作案了。”郭启达自以为聪明地回答。
  “不,我说的不是毕生——”邢怀彬忽然停下脚步,待毕生来到跟前飞快说道,“毕生,我刚刚听说晓菲跟邱一禾在一起,我有点不大放心,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
  对邢怀彬突如其来的请求有些无所适从,毕生犹豫了半天摇头道:“邢叔叔,并非我不愿意,只是我也想去看看凶手给孙朝晖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陷阱……另外,从现在起我不想再离开您老的视线半步了,以免再有密室谋杀发生,你又要怀疑到我头上来。”
  邢怀彬恼怒地哼了一声,“我看你是不想让我离开你的视线才对!”
  眼瞅着二人又要针锋相对,一旁的方医生急忙插进来说道:“这样吧,我也闲着没事,要不我帮邢老你去看看,顺便把他们两个都带到警务室?”
  “带到警务室做什么?”邢怀彬没好气地问。
  “既然凶手要杀孙朝晖的计划没有得逞,那难保他不会第二次下手,事实上,现在我们的嫌疑人越来越少,所以——”方医生的话没有说完,但邢怀彬和毕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毕生响应道。
  “嗯,就这样办……对了,还有一个人你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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