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密室-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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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你的方法看似简单,其实却最直接,最有效。”停下手上的工作,邢怀彬直起腰捶了捶背,说道,“当事人中,高翔、陈庆、刘剑锋、孙朝晖都已经死了,剩下人当中必定会有一个凶手!”
“或许有两个……“郭启达突发奇想道,“或许,除了我之外,你们所有人都是凶手……”
“别开玩笑了,干点正经事吧。”对郭启达的奇思妙想,邢怀彬不屑回答,他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长方形,“让人准备录像机,杀死孙朝晖的凶手,很有可能便是那个,砸碎路灯的家伙。”
应诺着往外走的郭启达视线无意中扫过距离小门不远的一堆杂物,与别处不同,这些杂物非常零乱、散落的到处都是,他走过去自言自语地说:“他们应该曾在这里发生过打斗,或许——”
郭启达眼前一亮,在杂物中间,他看见了一样东西,一样决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手机,一款很有特点的手机。
“天呐,我真是要疯了!”捡起手机的郭启达忽然大声叫了起来,“该死的毕生,我看你这回要怎么解释!”
“怎么回事?”邢怀彬快步过去,看着郭启达掌心的手机,惊叹道,“这,这确实是毕生的手机,但它怎么会在这里的?”
指了指身旁的一片狼藉,情绪仍然激动的郭启达大声说:“我也想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该死的,它是在这一堆零乱的杂物当中……”
“看来,毕生曾经来过这里,而且与什么人在此发生过激烈的争斗,以致手机不慎跌落也没注意到。”邢怀彬若有所思地说,“小郭啊,这个时候我怀疑毕生确实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但,孙朝晖的死看来跟他脱不开干系了。”
愤怒地来回踱着步子,郭启达一会看看邢怀彬,一会又低头看看孙朝晖的尸体,他内心正激烈地交战着,感情上来说,他并不愿相信毕生会杀死孙朝晖,“该死的,真他妈的该死,毕生为什么要杀孙朝晖呢,为什么,这讲不通嘛!”
“唉……”邢怀彬用力叹了口气,“毕生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性格倔强,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改变,我想,恐怕是他没能从孙朝晖处得到预料中的答案,所以干脆杀了孙朝晖一了百了吧。”
“什么答案?”郭启达奇怪地问。
“呵呵,你说还能是什么呀?”邢怀彬苦笑着摇摇头。
“我要是知道,何必还要问你?”郭启达生气地说。
邢怀彬耸耸肩,慢条斯理地回答:“当年我逮捕长江,也就是毕生的父亲,虽然是出于维护法律和正义的尊严,我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事实上,面对毕生的时候,我一直都是心中有愧的……我知道毕生对这件事无法释怀,一直在等待机会,只是没想到,他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邢老,你能不能不要拐弯抹角,对那些陈年旧事我不感兴趣,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毕生有什么动机和理由杀死孙朝晖,而且使用如此恶劣的手段!”郭启达不耐烦地说。
“还记得吗,毕生曾说过,孙朝晖和我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他始终认为这个秘密可以证明我才是凶手……”邢怀彬回答。
“这个秘密就是毕生想从孙朝晖处得到的答案?”郭启达又问。
“是的,只不过,我清楚地知道,根本就没有任何秘密,所以毕生肯定是非常失望了。”
“就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毕生就杀了孙朝晖?这恐怕说不过去吧?”眨了眨眼睛,郭启达问。
“小郭,如果没有找到这款手机,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杀死孙朝晖的凶手?”邢怀彬不答反问。
郭启达低头沉思片刻,犹豫着回答:“是什么人我不敢说,但肯定会和高翔、陈庆案联系在一起,这个凶手已经杀死了高、陈、孙、邱四人当中的三人,邱一禾也差一点死在凶手布置的陷阱下……”
“如果没有找到毕生的手机,你认为谁会是这一系列凶杀案的罪魁祸首?”邢怀彬再次提出同一个问题。
“不是你,就是毕生!”郭启达豁然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
“那现在你明白了吗?”邢怀彬苦笑着说,“在此之前,毕生已经不止一次地提到过,孙朝晖握有能证明我是凶手的证据,现在孙朝晖忽然死了,我是不是最有嫌疑呢?我甚至怀疑,所谓的证据从一开始就是毕生预先设下的引子。”
“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没想到会在现场遗留下这个致命的证据。”郭启达似乎接受了邢怀彬的说法。
“恐怕致命的证据还不止这一处,现场留下了相当多的痕迹,地上的脚印,门上的血手印,肯定当时发生了什么意外,以至于他来不及处理便匆忙离开了。”邢怀彬冷静地说,“还有监视器拍下的录像,我们只要看看便一清二楚了。”
郭启达微微颔首,自言自语地说:“难道高翔、陈庆也都是毕生杀的吗?”
“让我们理下一头绪吧。”邢怀冰轻声说着,将郭启达拉到一旁满是灰尘的长凳上坐下,“高翔一案的机关所在我们已经破解,相关证物也一应齐全,但事实上,就高翔为何会在卫生间内出现,目前我们关于他要吸毒的解释不甚合理,因为如果凶手确实是在参与游戏的人当中,他如何确定高翔进入了卫生间,如果不能确定这一点,他如何知道什么时候该拨打电话,启动天花板通风口的机关?”
“所以凶手不是你,因为你当时一直在包厢内未离开过半步。”郭启达说道。
“为了确定高翔如意料中那样进入卫生间、并开启机关,凶手就应该在尾随高翔离开的陈、孙、毕三人当中……”邢怀彬果断地说。
“而现在陈庆、孙朝晖已死,只有毕生还活着。”郭启达叹道。
“仔细回想一下,陈、孙二人离开包厢都有充分的理由,可毕生呢,他的理由居然是一张凶手预告杀人事件的卡片,而这卡片,甚至可能是他用来隐藏自己的手段而已。”邢怀彬的思路非常清晰,“既然凶手给他发了死亡预告,那他自然就不是凶手,毕生利用这一个心理上的思维定势,很好地将自己给隐藏了起来。”
“在陈庆案中,他又故意给自己寄来卡片,让我们在一开始就不去怀疑他,非常高明的手段,只是当时就被邢老你给识破了。”郭启达心不在焉地说。
“陈庆一案,毕生将他构置杀人现场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在很大程度上误导了我的侦破思路,以至于我当时做出了陈庆杀高翔后自杀的错误决断,而这,正是毕生所期待看到的结果——他要在这个上面将我击败,不可否认的是,他做的比当年长江还要好。”
“但邢老你不是在他的箱子里找到了与吊死陈庆相同的麻绳吗?”郭启达问。
“如果没有毕生反常的举动,我是不会潜入他房间去搜寻证据的,但这正是毕生仿效他父亲的地方,故意给我留下破绽,然后再将我击败,这才能满足他那飞快膨胀的自信心。”双手揉着太阳穴的邢怀彬愣愣地盯着不远处孙朝晖的尸体,“可惜毕生太猖狂了,他对尊严的追求欲望还远远无法得到满足,于是便有了第三、第四起密室杀人。”
“第三、第四起密室杀人?”郭启达诧异地重复邢怀彬的话,“哦,我明白了,如果邱一禾没有及时发现,便会将自己反锁在卧室后活活被烧死,这是第三起密室杀人……但第四起——”
“第四起密室杀人案能否成型,这要等见到毕生,听他精彩的说辞才能知道了。”说着邢怀彬忽然站了起来,沉吟道,“小郭,走,既然毕生不来找我们,那我们就主动去找他!”
……
床单已经脏了,早就应该换掉,可胡玲舍不得,舍不得床单上残留着的孙朝晖的气味,“他什么都没有留给我,除了匆匆的一吻,甚至来不及留下哪怕一个让人安心的承诺。”
坐以待毙一直不符合孙朝晖的性格,他等不及地想要反击,所以在知道邢、毕二人对立的状况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做出了与毕生会面的决定。对此,女人天生的糟糕直觉让胡玲非常不安,但她并没有劝阻,因为她知道,男人的决定是不能轻易去改变和打击的,否则男人这辈子都无法直起腰杆来做人。
封闭的房间闷热而安静,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烟草味,指甲的香烟慢慢地燃烧,胡玲却没有抽过一次,可眼睛却已经被烟雾熏出泪来。莫名的心悸在孙朝晖离开之后便一直困扰着她,躺在床上甚至都记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去找到毕生,如何告诉毕生关于孙朝晖的事情,“或许他们现在已经取得了认同,或许他们正在努力盘算着应该怎样对付邢怀彬……是的,看过那个证据之后,毕生没道理怀疑的,他会支持朝晖,会支持他的……”
这句话在胡玲脑海里已经响过无数遍,从回到房间临近八点半的那一刻起,这声音就始终在支撑着她的意志,“这很危险,真的很危险,我应该阻止朝晖这样做,应该让他坚持原来的想法,在我这儿一直藏到游轮靠岸的那一天……都怪我,我为什么要告诉朝晖那些事情,我真该死,明明那么爱他,却亲手将他送进了生或死的单一选择……”
焦虑不安的胡玲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闪过孙朝晖倒在血泊中的情形,她不敢睡,她害怕一觉醒来,心爱的人已经成了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隐隐约约听到敲门声,或许是错觉,或者说胡玲以为那是种烦躁中所产生的幻听,可她还是从床上爬起来,裹着一件薄薄的睡袍走了出去。
大厅没有灯、很黑,拳头砸在门上的声音倒是清晰可闻,“砰、砰,砰、砰、砰……”,就像某个怀孕的女子在呻吟。
嘴唇微启,下意识想要应门的胡玲赫然发现有什么东西正盯着自己,就在那模糊不清的茶几旁,就在两张沙发的正中间。
“是谁?谁在那儿?”胡玲害怕地问,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靠。
“你还没睡吗?”
听到这个温柔而动听的声音,胡玲不仅没有放松神经,反而更加地恐惧起来。她呢喃着想要退到卧室门口,可没想到仓促中撞在了墙边放有花瓶的小木桌上。“咣!”,花瓶碎裂声尖锐刺耳,让胡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晓,晓菲,这么晚了,你、你一个人在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睡不着而已……跟你一样……”黑暗中看不清邢晓菲的脸,但那双漂亮的眸子,却蕴含了太多的东西。
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房里的动静,开始急促地砸门,但很奇怪,那人没有喊话,即没有叫邢晓菲,也没有喊胡玲。
“不要去理会他了,可能只是个可怜的疯子而已。”邢晓菲眨了眨眼睛,轻柔地说着,“胡玲,我们能聊聊么?”
“聊,聊什么?”脚踝刺痛,仿佛被花瓶碎片划破了一样,胡玲尝试着想要朝房门靠近,她感觉外面的人对自己很重要,或者说,她不想单独跟这样的邢晓菲相处,特别是在如此阴冷的环境中。
“其实,我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只是一个人这样坐着,感觉怪孤单的。”邢晓菲的眼睛随着胡玲的身形移动,但她却没有阻止胡玲靠近房门,只是叹了口气道,“胡玲,你永远不知道门外等着你的是什么,但我想,绝对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外面的人是谁吗?”胡玲忐忑不安地问,脚步并未停留。
“我不知道是谁,但我想应该不会是你想见到那个人,因为——”邢晓菲忽然打住,颤颤巍巍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胡玲,刚才爸爸来电话说——朝晖已经死了。”
一道强光在胡玲眼前出现,然后便是天旋地转的昏眩,她不停地摇头说:“你撒谎,你撒谎,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
砰砰砰的敲门声仍在继续着,越来越急促、响亮,在死寂的暗夜里格外刺耳。
“我没有骗你,胡玲,我没有骗你……”邢晓菲叹息着,难过地走过去拉住胡玲的胳膊,“你知道我为什么睡不着吗?因为我也很难过,难过得就像要死掉一样。”
很奇怪,胡玲竟没有哭,只是冷冷地望着邢晓菲,紧咬牙关说:“是你们害死了朝晖,是你们害死了他,你是刽子手,晓菲,你和你父亲都是刽子手。”
“不——”邢晓菲忽然尖叫起来,“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你知道为了爱他,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吗?现在他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
脸上闪过一丝歉意,那是从邢晓菲身边夺走孙朝晖之后,胡玲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这感觉让她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顷刻间便与邢晓菲抱作一团,号啕大哭起来。
就在两个女人相对哭泣的时候,敲门声嘎然而止,伴随着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