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英才家庭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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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一点畏缩。
我并不提倡复读。但在目前的教育和就业形势下,复读孩子身上体现出来的顽强的品质、高远的追求,令我感奋。
现在,高等教育全面开放,一个学生无论考分多么低,想上一所大学,都不是什么难事。高校录取:一本、二本、三本,接下来还有高职;民办高校遍地开花,出国留学大门敞开。高校毕业:一律不包分配,实行双向选择;虚假就业率不断攀升,实际就业率逐年下滑。中国社科院教育蓝皮书《2005年:中国教育发展报告》调查显示,2005年,应届大学毕业生真正签约者只有33。7%。其中,50%的人认为自己找到的工作“一般”,只有37。4%的人对自己找到的工作感到比较满意。
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大学生已经贬值,名牌大学生才有含金量。
在我的教育生涯中,经常遇到一些“钻牛角尖”的学生。高考就只报一个清华、一个北大,或者一个复旦,总之必须是他满意的学校,绝不降格以求。今年考不上,我明年复读。每一次,我都要给这些学生做大量的工作:成功的道路千万条,别拿青春做赌注。不过,打心眼里,我很敬重他们:他们没有学上吗?他们没有前途吗?都有!这些学生小小年纪,顶着巨大压力,就为了人生有一个更高的起点,这在同龄人中弥足珍贵。
本着“不以高考定终身”的原则,我认为以下三类孩子可以选择复读:
①高中三年没有投入学习,没有挖掘足够潜力;良心发现,想重整山河。
②高考志愿报得不理想。
③平时成绩好,临考发挥失常,未达到自己目标。
(二)
我在青岛二中工作期间,有一个朋友是海军401医院的院长。女儿高考没有发挥好,知道分数后,家里一片沮丧。
是勉强上一所普通大学,还是复读一年再搏名牌?一家三口严重分歧。老爸心疼女儿“受二遍苦遭二茬罪”,不赞成复读,加紧联系了一所部队院校;妈妈认为女儿能够东山再起,动员亲朋好友说服爸爸,力主复读。当事人女儿犹豫不决,态度暧昧但倾向不读。
全家人为此,热战完了闹冷战,谁也不搭理谁。胶着态势下,他们找到了我。我教过孩子一年,立即做出判断:孩子基础好,潜力大,复读必胜。但是,孩子对复读畏首畏尾,怎么办?我于是跟她谈:
第一,复读这一年,肯定要吃大苦,但如果你一头扎到学习中来,这一年会过得很快。所以,这个苦绝对是可以超越的。
第二,有些孩子之所以复读一年不如一年,是因为选错了老师,选错了学校,带着一种失落,一种遗憾,甚至是一种伤害,投入后面的学习。所以,只要找到一所负责任的学校,加强心理引导和日常关爱,就不用担心退步。
第三,复读一年后,你最低还能读现在的学校,不会退步,所以是零风险。
一不怕苦,二不怕败,再有家长保驾护航;孩子不再失魂落魄,决心放手一搏。我们赶紧开着“海狮”面包,为“复读计划”四处考察。不能留在原来的学校,那样会加大孩子的心理压力;也不能奔赴太远的学校,那样无法及时掌控孩子学习的质量、进度。最后,我们选择了青岛平度九中,一所城乡接合部的学校:封闭式管理,师资力量强,培养细致周到。
从小生活在大都市的半大姑娘,突然来到了一个农村中学,一时很难适应。孩子总是听到一群老鼠在床底下欢歌跳舞,上半夜怎么也睡不着。一开始,她也成天哭:干吗要复读?为什么要遭这些个罪?然而,当学习的压力扑面而来,这点苦也就不算什么了,一年眨眼就过去了。孩子第二次高考成绩,整整提升了100分!拿到北京交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全家人欣喜不已。
在挫折的磨砺中,孩子获得了责任感、自制力、自信心,这一切不仅在学习中是最重要的,在整个人生中也是第一位的!有了这些,即使考不上一流名校,照样是英雄好汉;没有这些,无论接受再好的教育,终究是一事无成!
这孩子后来又考上北大的硕士,现在清华大学任教。
我常说:“成长的过程跌宕起伏,有高峰就有低谷。一时一地的失利,有助于孩子发现问题,更快进步。先有小挫折,才不会栽大跟头。”
于是,就有家长问我了:
“王老师,我看谁家的孩子,他就是长胜将军,从来没有失败过。”
“王老师,有没有什么秘诀,让孩子防患于未然?”
我的回答是:“首先,没有不出问题的孩子。家长不要苛求孩子完美无缺,屡战不败。同时,百战百胜又是每个孩子可以达到的境界。有些孩子之所以持续优秀,的确有一整套更为完备的应变机制。”
长胜将军为什么战无不胜?
一个学生在作业中,有一些知识点反复出问题,或者有几次小考总在某一方面丢分,这就是一种无声的警告。长胜将军并不是多么聪明,而是善于抓住这些反馈信息,及时调整。因此,在重大考试中,他们总是发挥平稳,所向披靡。
这次考试虽然成功了,但是试题中已有信息表明:有些问题需要引起重视。多数孩子抓大放小,得意忘形;只好等到下一次测试大败而归,才能痛定思痛,查漏补缺。学习的起伏也就在所难免。
因此,长胜不败的秘诀是:及时调控自己,在学习过程中,从不忽略每一个看似细小却有可能产生重大后果的问题,并且锲而不舍地加以解决。
我有个学生叫张亦楠,高中毕业保送进了清华大学,现在哈佛大学读博士。他是一位比较典型的长胜将军,让高三学生深感头疼的每天“统练”,张亦楠自有一番心得:
高中三年,我独爱高三,因为高三每天都有统练。
听起来是不是很“变态”?其实,连我的朋友也认为我的这种观点近似疯癫。
我爱统练。因为统练,每天清晨,我都会满怀希望地去上学;每天上午,我都会满怀希望地去听课;每天中午,我都会满怀希望地去吃饭;每天下午,我都会满怀希望地去为即将到来的统练而摩拳擦掌。统练是我一天的希望所在。因为统练,我生活得很充实。
我爱统练。统练没有压力,因为它不直接关系到我的未来前途;统练又有压力,因为它是正规的考试,而我看重每一次考试。正是这种不松不紧的氛围让我达到最佳状态。统练时,我总能敏锐地发现题目的“陷阱”,那个时刻的喜悦即使在分数下来以后,仍让我回味无穷。
我爱统练。统练后与其他同学比分,较量个高低,是高三必不可少的项目。如果能够“一览众山小”,我会高兴两三天;若是不幸在年级“泯然众人矣”,我也会花一个晚上面壁思过。不过大多数情况,我与那些高手都互有胜负,“胜故欣然,败亦坦然”嘛。
我在高三有一个“统练伙伴”。他与我一样,视每次统练如高考。且他的实力亦甚强。我们还有一个相同点,都不太谦虚。每次分数下来后,我们中的胜者都难免流露出对对方的挑衅。如果某次输给他,我会好几天感到耻辱。而这种耻辱感正是我学习的最大动力。于是一天一次的统练就让我这个疏懒的人勤奋起来。
我还是个知足常乐的人。但我们班的强手居然几乎都扎堆坐在我那片,每次统练,我们那片人很快就能知道其他人的分数情况,不免要比一比。比输了,我又不服人家,只好下次争取超过他们。还好,每天都有机会,于是每天都有目标。渐渐地,我发现,我也成为了强手中的一分子。是统练让我这个知足的人不知不觉取得了进步。
以上所有这些,使我顺利地考上了清华。一天一次的统练,帮助我成功。
古罗马皇帝哈德良手下有一位将军,总是在他面前吵吵着要提升。
他报告:“我应当进入更重要的领导岗位。因为,我经验丰富,参加过10次重要战役。”
哈德良皇帝随意指着周围的战驴说:“亲爱的将军,好好看看这些驴子,它们至少参加过20次战役,可它们仍然是驴子。”
如果不擅长总结,十年的资历,只不过是一年经验的十次重复而已。优秀不是时间的累积,而是不断反省后的创造力。
我在山东沂水一中期间,有一年接了一个高三班。班里有个男孩,脸上总是一抹淡淡的忧愁:学习不思进取,行为自由散漫,一点青年人的灵气和活力都没有。
男孩曾经是两届的班长,一次主持正义,得罪了一帮学生,竟然被围殴。班主任对此听之任之,男孩从此心灰意冷,日渐颓废。
我跟男孩说:“你曾经是个好班长,现在能不能重出江湖?”
他说:“我为这个班受过委屈,没有一个人为我打抱不平。”
我说:“那是当时班风不正,邪气压倒了正气。同学们都知道你心里窝囊,希望你再度出山。”
男孩眼睛一亮,“真的吗?”
我说:“当然。你继续干你的班长。通过你的表现,让那些侮辱过你的人,伤害过你的人,都来向你赔礼道歉。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你行不行?”
“行,老师我干!”
有一次打扫卫生,男孩找到我。
“王老师,我撤了一个小组长。”
我问他:“你怎么撤的?”
他说:“我分配打扫卫生任务的时候,一组的组长跳起来跟我对峙。他说,凭什么每次都从一组轮呀?我抗议。”
我饶有兴味地:“那你怎么处理呢?”
“我说,你到底干不干?他说不干。然后我就宣布:我现在就把你这个组长给撤了,我来当一组组长。”
农村孩子哪见过这个阵势呀!全班同学都震惊了,一组同学乖乖地跟在他后面干活去了。
“好!”我拍着他的肩膀:“我就希望培养你这种干部,敢于决策。”
从此,男孩办事底气特别足,把班级管得井然有序,同学们都很佩服他,最后全票被评为优秀学生干部。
有一次,男孩上自习课迟到了。
同学就跟他开玩笑:“当班长就是好呀。我们来晚了,挨你批评;你来晚了,谁管你呀?”
他“刷”地一下站起来:“我刚才跟班主任谈事去了,不是迟到。以后凡是我来晚的时候,都是为了工作,我决不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不可能迟到。”
一句话,大家顿时哑口无言。
这一次,我提醒他了。我说:“你是班长,要有一个大肚子,容天下难容之事。不要把过去那么一点伤害,老憋在心里。耿耿于怀、愤愤不平、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一个不能自我解脱的人,是干不了一番大事业的。曾国藩讲过,‘咬碎门牙和血吞了’。你应该用一种博大的心胸,去包容同学们的某些误解和调侃,相信他们不是恶意的。只有这样,你才能赢得更高的威信。”
男孩的心态平稳下来,高考成绩也不错,参加工作后,更是单位独当一面的骨干。
我女儿小学期间,曾在城乡结合部的一所学校上学。那里有一帮男孩,天天以欺负女同学为乐。女儿是转学生,普通话讲得又不标准,成了他们的首选攻击目标。孩子受了欺负回到家,就给她妈妈诉苦。妈妈也没招,气急败坏:“你自己窝囊嘛。你不会骂,不会打吗?你不会找老师吗?”
从此以后,女儿不再求助妈妈,想找我倾诉。我当时在青岛二中当教导主任,一天到晚忙得晕头转向。我晚上回家,孩子已经睡了;我早上出门,孩子还没有起床。委屈一天天积压下来,女儿就变得谨小慎微、患得患失、疑神疑鬼了。直到离开青岛,来到人大附小,她才一天天阳光起来。
多年以后,女儿考上北大。我逗她:“在青岛上了三年小学,你不回去看看?”
“那是我的伤心地,我不想回去!”
“有那么严重吗?”
她说:“老爸,你不知道:那段日子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场噩梦。”
原来有一次,她实在被欺负得受不了了,回家跟妈妈哭诉。她妈妈找到校长,哭哭啼啼地告状。校长一听也挺气愤,再转到班主任去处理。
班主任回到班里,做的第一件事,是抓住我女儿的红领巾,把她拖到教室的后面,罚她站着听讲。
第二节课,班主任让那几个欺负她的小男孩掐着表,看着女儿跑圈。直到今天,女儿谈及此事,依然泪眼婆娑:“我当时不敢跟您说,爸爸。我做错了什么呢?本来是我被欺负了,为什么还要我接受这样的惩罚?”
过去,我们家兄弟姐妹七个,为了争一点东西,经常打得鼻青脸肿的。一觉睡醒,第二天还是好弟兄。物质生活虽然匮乏,人的心理还是挺坚强的。现在的孩子一家一个:负面情绪如果不能向父母发泄,又没有手足,家里的路就给堵死了;假设老师不能主持公道,同学间交流又各自为政,学校的灯也就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