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好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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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着我好不好?”他提议。
莫兰假装没听见,自顾自走出了门。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它捏在了自己的手心里。莫兰想挣扎,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表姐没事。”
她瞄了他一眼,马上变乖了。
他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图书馆。
不出所料,那个男人一看见他们,立刻就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并且还偷偷在后面跟了上来。难道郑恒松的人已经包围了整个图书馆?
“你什么时候放我表姐?”她又问了一遍,并且没走出几步就甩开了他的手,但他马上又重新抓住了她的手。他现在不能放开她,她是他的人质。
司徒雷没回答她的问题。
现在,他把全部心思全放在了身后的那个男人身上。这个混蛋在打电话给谁?搬救兵吗?周围还有别人吗?有几个人?他不时想回头看那个人,但又不能太明显。
他觉得自己额头和背上都开始冒冷汗了,好像还闻到了从冒烟的枪口里散发出的火药味。对了,他们都有枪,而他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他只有身边这个小女人。虽然他不可能伤害她,但作为警察,他们必须考虑到她的安危。他们会考虑的。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从前面的街角闪出一个穿黑色滑雪衫,戴冬帽的年轻人。咦?他还戴着花口罩。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头!是的,不对头!那个人不像警察。警察不会戴花口罩。
他回头望去,刚刚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年轻人迎面朝他们奔过来,手里还拿着个矿泉水瓶子!那是……
不好!他们是他的人!他们的目标不是他,而是身边的她!矿泉水瓶子里装的应该浓硫酸!
他们是他的人,但是他不一定认识每个小弟,他不认识他们,他们也未必认识他!怎么!林强难道没接到他的短信?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他发现她跟他一样,目光紧紧盯着朝她奔过来的那个年轻人。
他忽然想到,她之前曾经被泼过辣椒水,所以,她已经有了防备之心,以她的机灵和聪明,碰到这样的事,她一定会躲在他身后,也或许,会骤然扑倒在他怀里,他比她高,硫酸会泼到她背上,还会溅到他身上,她穿着厚厚的大衣,吃不了什么亏,但他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毛衣!他的大衣被她骗走了!不管怎么样,硫酸一定会殃及到他!他浑身打了个哆嗦,仿佛闻到一股皮肤烧焦的臭味。
那个年轻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了,15米,10米,5米,3米……
他骤然放开了她的手,但她却立刻抓住他的衣服躲在了他身后,他想躲开那个年轻人,但已经来不及了,可是出乎意料,那个年轻人跑到他们跟前时,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忽然越过他们朝前奔去。
就象看见子弹向他射来,预感到自己必死无疑,最后子弹射到的却是胸前的纽扣,他长舒了一口气,恐惧之后的虚脱感让他觉得精疲力竭。
这时,他想到了她。躲在他身后的她已经瘫软了下来,他这时终于在她脸上看见了恐惧,她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你没事吧?”他扶住了她。
泪珠在她的眼睛里打转,她轻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放我的表姐?”便失去了知觉。
他望着她,忽然觉得有一丝柔风吹过,接着便微笑起来。
9。与敌人共进午餐
莫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
司徒雷则靠在离她不远的米白色躺椅上,正在翻看她从图书馆借来的《最爱夜女神》。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下身穿着条宽松的纯棉长裤,膝盖上放着一个热水袋。他的身后是一个米白色的五层书架,上面的书几乎都放满了。
她来不及细想他为什么这么怕冷,清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还好,她衣衫很整齐,没有被人动过。
“我不是色魔。”司徒雷一边看书,一边说。
你比色魔坏得多,她心里回敬道。
“怎么不说话?”他又问。
这是你的地方,不是图书馆,我当然不能乱说话。要说也只能说些没用的话。比如:
“哇,你家的书可真不少,都是你的吗?你也读莎士比亚?”
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时,她看见自己的包就放在躺椅旁边的茶几上,很显然,他已经从里到外都翻过了。他在图书馆说话如此小心翼翼,就是怕她身上带着什么录音设备,其实她还真的录了,但现在恐怕都被他删了。我为什么会昏过去啊,她懊恼地想。
“我是先看莎士比亚的话剧再读书,这样容易一些。”他笑着说。
“呵,我还看见《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和杨绛的《洗澡》。”一个黑社会老大看这种书的确很奇怪。
“那不是很出名的书吗?我看了介绍买的,虽然都只看了一半,但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用手拍拍她的小皮包问道,“这是你的,还不过来拿?”
“我这人有洁癖,被弄脏了,就不想要了。”她脱口而出,说完又有点后怕,禁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
“那里面的东西也不要了?”他温和地问道。
对了,包里还有她的好多东西呢。小化妆包、纸巾、手机,还有刚刚在图书馆借的书。啊!她忽然想起,她的手机里储存着好多朋友的联系方式和照片,这个混蛋一定看过我的手机了!这下闯祸了!这个变态会不会由此就针对我的朋友啊!但愿他先去找James(详见简东平系列)的麻烦。那他就会知道,我的朋友不是好欺负的。
“好吧。”她怒气冲冲地站起身,走到茶几旁边,充满厌恶地盯了他一眼,拿起包,接着又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书,“这也是我的!”她气呼呼地说,但她马上又后悔了,我今天怎么这么冲动啊!我现在是在他的家里。如果他发起火来,真的弄来瓶浓硫酸……她想到自己不久前的遭遇,就浑身发抖。
司徒雷倒好像很平静。
“换作别的女人对我这种态度,她早就被划花脸了。”他注视着她,淡淡地说。
她不说话,硬是忍住了一句刻薄话。
“我刚刚检查了你的包,你的手机有录音功能,你把我们的对话都录下来了,我听了,不太清楚,但我还是找人把它删了。”他盯着她的脸说,“你说的那件大衣,虽然我办法拿到手,但我可以找人烧了所有的储藏柜,只要我愿意。如果我得不到,我当然也不可能让别人得到。所以不要企图给我设圈套,或者威胁我。”
“所以呢?”她歪头看着他,并退后两步,坐回到她原先睡着的沙发上。她心里暗想,烧了储藏柜有什么用?我根本没放在那里,我把大衣放在了女厕所!我还在大衣口袋里留了我的借书卡,那上面有我的名字拼音——“molan”,相信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会很快把它放到失物招领处。
“你做这些无非是想要你的表姐?是不是”他问道。
哈,在家里,果然说话很坦率啊。
“对。”莫兰愿意随时做交易,除了交换她本人以外,她什么都愿意干。不过,她很高兴地发现,他对她本人没兴趣。
“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你的回答够诚实,你很快就会看见你的表姐。如果被我发现你撒了一个谎,那就对不起了,她将会从此蒸发。”他冷冰冰地说。
她的心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好吧。”她想了想,答道。
“放心,我对你的三围尺寸,以及你的情史婚史都没兴趣。”看见她放松下来的表情,他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其实这些我都知道了。”
最后那句好像在挑逗她,但她不吃这一套,不问这些她求之不得。
“你问吧。”她态度生硬地说。
“那条狗是你的吗?是你的吗?”
想不到他开口先问了小黑的事,对了,小黑的照片存在手机里了。
“它叫小黑,是我爸的拉布拉多犬。”
“它在哪里?”
真奇怪,他打听小黑干什么?
“它在……嗯……我老爸的朋友那里。”
他该不会跑到法国去绑架我家的小黑吧!如果他真的那么做,那他真的是够变态的!
他把热水袋放在一边,像老年人那样缓缓站起身,走到酒柜,倒了两杯红葡萄酒,然后又慢慢走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在她面前。
“你怎么会认出我的?是不是王若琳留下的资料里有我跟张建民的照片?”他问。
莫兰犹豫了一下,才谨慎地回答:“是的。那时你们都很年轻。”
他仰头想了想。
“我大致记得是哪张,我过去也有一张,不过后来找不到了。那时候我们都16岁,暑假一起去爬山,另一个朋友正好带了照相机。”
“你们曾经是好朋友?”莫兰提了个问题。
“是的。不过,后来我离开学校后,就不来往了。”他坐回到原来的位置,把热水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神情有些落寞,“他们家不让我们来往,说我是流氓。当然,也没说错。”他笑了笑,接着眼波一转,说道,“你就是凭那张27年前的照片认出我的吗?27年来,我真的一点都没变吗?我不信。”
他倒还真不是傻瓜。
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乔纳的脸在她眼前晃过,她马上下了决心。
“当然不是。”她说,“王若琳留下的资料中,共有三张照片,其中一张就是你刚刚提起的旧照片,另外两张则是你被抓拍的照片,一张是你跟一群人在吃饭,另一张是你独自站在街上,好像在等人。后面那张面部拍得很清楚。”
他微微一笑,似乎很欣赏她说的实话。
“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有人在跟踪你。”
他喝了口酒,思索了片刻后,问道:
“你认为跟踪我的人会是张建民吗?”
“这我不知道。”莫兰有点口渴,但她闻了下那杯葡萄酒,又打消了喝它的念头。她不喝酒,尤其是跟一个可能随时夺取乔纳生命的人在一起,她更不可能喝酒了,万一又晕了怎么办?
“我这里没有冰桔茶,如果你渴了,那个壶里有温的菊花茶。”他指了指酒柜旁边的一个红木小台子,那上面果然放着一个漂亮的白瓷茶壶。
我真的渴了,莫兰想。她起身走过去,给自己拿了白瓷茶杯,倒了满满一杯菊花茶。
“不怕我下毒?”他颇为吃惊看着她喝下一大口菊花茶后问道。
“你要对付我有的是机会。”她道,又喝了一口菊花茶,觉得喉咙舒服多了。
“不怕我下毒?”他颇为吃惊看着她喝下一大口菊花茶后问道。
“你要对付我有的是机会。”她道,又喝了一口菊花茶,觉得喉咙舒服多了。
他点了点头,好像很赞同她的说法。
“现在来说说那本书,你为什么挑选它?我知道你也搞到了张建民的借阅书单。”他喝了一小口酒。
“因为……”对于这个问题,莫兰稍稍犹豫了一下,她不能肯定事隔27年,他是否还能认出张建民的笔迹,但她想,他肯定不会知道那是我的笔迹,那是我为了迷惑你这个大恶人趁你打电话的时候,用铅笔自己写的。我真正需要的其实是那本《说出你的秘密》,因为你在场,所以我只好下次再去借了。
“因为张建民在那上面写了两句话。”她说。
“哦?哪两句话?”他似乎有些意外。
难道他没发现?不可能。他在装,他是想试探我有没有撒谎,这个大混蛋!
“就是在书的扉页上有两行字,你没看见吗?”莫兰想,既然你在试探我,我也可以试探试探你,她把书从包里掏出来,向他走了过去,耐心地把她扉页翻给他看,“瞧,就是这两句。”那两句话是——“X小姐的经历?B小姐的经历?”
“我认为这是张建民写的。”她道。
“你认识他的笔迹?”他果然丝毫都不惊讶。
“我不认识,其实我也不敢肯定,我是猜的,当然……我可以把这笔迹拿去让警方鉴定。”她故意显得没什么把握。
他点了点头,又把书还给了她。
他不要这本书?他来图书馆就是为了找这些书,为什么现在有这么明确的目标,却居然肯放弃?难道他已经猜到了?
“你不要?”她忍不住问道。
他摇了摇头。
“我会找别人去研究的。”他道。
莫兰想问为什么,但又怕自己的态度如果太积极了,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注意,所以她没说话。司徒雷不知在想什么,也没吭声。
“你什么时候放我表姐?”隔了一会儿,她打破了沉默。
“已经放了,就在20分钟前。”
啊,放了!她的心一阵狂跳。
他大概看出了她的欣喜和激动,马上又说,“不过,为了我们的安全,我们会把她放到郊区的公路上,你放心,她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他轻松地一笑,站起了身。
“那么,那么是在哪条公路?”她感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抖,她想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但她做不到。
“先别着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