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术师-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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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偏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师父,“我…”
“你怎么了?”我忙问,我心里面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我…”
老偏收回目光,抬起两只胳膊,那符掉在了地上。老偏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再然后,看向自己的身子…
我的心‘嗵嗵’的狂跳。
忽然间,老偏把头往上一抬,发出一种撕心裂肺的叫喊,然后又是一声,那声音就像受伤的野兽一样。两声过后,老偏‘扑腾’往后一倒,一动不动了…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师父已经把法器全部捡回了包里,正盯着那只相框在看。毫无疑问,老偏想起来自己已经死了,当他看到这只相框的时候,不知怎么忽然想了起来…
“真是怪了,白天我们去那小楠屋里的时候,老偏也去了,小楠的相框就在桌子上摆着,怎么他当时一点事都没有?…哦,我明白了,难道是跟相框里这照片晚上会变有关?我想,老偏很有可能是晚上的时候,见到这张相片的眼睛会动,所以给吓死的…”
“不好说…”师父摇了摇头,“我们走吧,把这老扁的尸体先抬回家他家里去…”
我没让师父动手,自己就把这老偏给扛了起来,抬回家放到床上,我气喘吁吁的甩了几下胳膊,看着老偏的尸体,感觉自己就像从一场噩梦中刚刚苏醒过来一样。
如果这村上的人知道老偏死了,我跟师父肯定逃不了干系,不过也没什么,凡事都讲求证据的,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老偏是被我们给杀的。这老偏家位于村子的正南,单门独户,看情形,他跟村子里的人似乎没多少往来,一时半时的,应该没人知道他已经死了。所以,我们就先不让人知道,因为,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那就是提取相框里那张照片上,小楠的意念…
所谓的这种意念,其实是一种怨念。师父说,小楠的怨念产生地是在她家这座宅子里,所以,想要知道这怨念之中所包含的‘内容’,最终还是要在这宅子里面施法…
老偏在知道自己死之前,可能因为感觉身体寒冷,所以,他家这堂屋里生着炉子,把炉火拨旺,我们烧了些热水喝,桌上我带来的那些东西原封未动,我跟师父两人每人吃了一些,然后便先后靠着桌子睡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大亮,师父正盯着那照片观看。我起身看过去,只见那照片的眼睛已经看不出眼睛‘偏移’了。
“这张照片果然会变。”师父道。
“哦?”
师父说,他六点钟就醒了,然后就盯着这照片一直看,到了六点半,天色微亮的时候,这照片的眼睛就开始出现变动,然后到了七点半,天色大亮的时候,照片的眼睛完全恢复了正常状态…
“为什么会这样师父?”我不解的问。
“是阳气。”师父说,“是白天的阳气,把这照片上的怨念给压制住了…”
“那…”我想了想,“你有没想出,把这照片上的怨念给提出来的办法?”
师父点了点头,“我们走。”
“去哪儿?”我问。
“先要找一口老井,最少要是一百年以上的…”
走在这村里,没看到有年轻人,现在是农闲的时候,可能都出去打工了。师父起局测过,这村上没有老井。通过向一个挎着篮子割猪草的老头儿询问,我们得知到,这村南七八里外的另一个村子里,有一口老井。
我开着载着师父,沿着运河往南,来到那个村子,没费多少工夫,便找到了那口井。可是,井早就已经封了,上面压着一垛麦秸,属于村里所有。我们找到村长,我动用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最后又掏了几百块钱,那村长才同意我们把井给打开,但是,怎么打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他不管。
那井的位置挺偏,附近都是些没人住的破房子,我们从村民家借来叉子和撬棍,先是和师父两个你一叉我一叉的移开那麦秸垛。然后又费了不少工夫,用撬棍‘吱吱嘎嘎’的撬开井盖。时间已经是正午了,阳光不怎么强烈,太阳被云层挡住,像个昏暗了灯。
和师父两个每人抽了根烟,我小心翼翼的探头看进井中,只见这井很深,井壁上长满绿绿的苔。
“接下来要怎么做,师父?”我问。
“我用绳子吊你下去。”
“我…下去?”
“嗯,下去之后,你用右手的食拇两只捏着相框,竖直的插入水中,你会感觉到,有股力量跟你抗衡,看看那股力量有多大,上来之后告诉我,刨去相框本身的浮力,我们计算一下这怨念的念力有多大…”
第七十六章 提取怨念〔1〕
当初我和向风两个人施法,窥探那小九眼中的影像时,我曾经介绍过关于井水。井水这种东西,是一种中性水,不阴不阳。一般时候,师父用这种水来制符。眼下,相框里这张照片上所附着的怨念之力,被白天的阳气给压制住了。将相框浸入井水之中,这种力就会‘复活’…
“怎么了?”师父问。
“嗯?”我回过神,“没有…”
“本来的话,是应该我下去的。”师父说,“可我不适合,你是阴时生的,而且八字年命五行属水,比较适合,虽然井水很凉,师父不大忍心…”
我急忙笑道,“没事师父,我下。”
师父微微一笑,用手扶了扶我的肩膀,“我去拿绳子…”
师父从车的后备箱取来绳子,我像做贼一样,东张西望了一番,迅速的将衣服脱的只剩下一条内裤,蹦跳了几下,像‘金刚’一样抬起两条胳膊鼓了鼓肱二头肌,然后摇晃几下脖子。
“冷儿你干嘛?”师父问。
我嘿嘿一笑,“活动活动,热热血。”
师父略有些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然后他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缠在我腰里,把绳子系牢。我拿了相框,小心翼翼的扒住井壁,探身下去,随着师父往下放绳,我便一点点的往井里坠去…
这井里面极其的静,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至于我的呼吸,听着很粗重,好像有很多人在包围着我,跟着我的呼吸节奏一起在呼吸…井壁的霉苔湿滑而又肮脏,别说碰到,光用眼睛看着,就有一种毛孔发紧,浑身刺痒的感觉。
下面看去,一汪水光,水面漂浮着杂物。目测似乎距离不算多远,可足足下了好一会儿,我才来到水面。当我的脚接触水面的那一刹那,凉的‘哎呀’一下子,急忙一缩。
“怎么啦?”师父在上面问。
“水好凉,没事…”我的声音听起来‘嗡嗡’的。
用没拿相框的那只手抠住井壁的砖缝,我憋住气,咬紧牙关,一点点把身子往下探。水淹过我小腿,再到我的大腿,像是有一把把的小刀子在腿上攒刺…把心一横,我一下子沉到了腰部,那种凉意猛地往上一冲,我像抽筋一样猛挺了下身子。颤栗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适应水的温度,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水也不知多深,下面黑乎乎的,人处于其中,有一种飘飘摇摇,心里不安的感觉。把相框交到右手,我按照师父所说的,用食拇两指捏住相框竖起来,猛往水里这么一插,就感觉有一股极大的力量,‘腾’地一下子将相框从水里给弹了起来,我不禁吓了一跳,差点就没拿住。
“师父。”
“怎么了?”
“这力量好大。”
“你一点点的把照片往水里面放,别急…”
我定了定神,像师父说的,一点点把相框往水里面放,水刚浸到一两寸的位置,我就感觉到一股极强的阻力。仿佛我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相框,而是一只很大的氢气球,正用力的往水里按。越往下按,那股阻力就越大,当全部按下去以后,我的胳膊很快就有一种吃不住力的感觉…
我低下头,用眼睛往水下面看,只见那水里隐隐约约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这什么东西?怎么这相框变这样了?…我把头又低了低,再次仔细这么一看,魂差点没吓飞了…我看到的根本就不是相框,而是,水里面隐隐约约的有一个女人,穿白衣服的女人…我的两根手指,正戳着这女人的‘额头’,‘她’似乎想要从水里面跳出来一样,仰着脖子,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我…
我‘啊’的一抬手,那女人忽然不见了,相框脱手,从水里弹了起来。我本身的一蹬井壁,跳了起来,使劲往上一探胳膊,把相框抓在了手里,紧接着,身子失控地撞在了井壁上,差点没把我给撞晕过去…
当师父把我拉上去以后,我像散架一样躺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把我在井里的遭遇给师父讲了一遍。至于那女人,师父说是由于怨念作用下,我所看到的,它在水里的一种幻象。
“那股力量大概有多大?”师父问。
“大概…”我挠了挠头,不知该怎么形容。
“算了…”
师父递给我一道令牌,然后在地上画了一道九宫格,指着一处地方,冲我道,“冷儿你站在这里,使劲握住这道令牌,排除杂念,心里面存想着你在那井底下往水里按那相框时候的感觉,当我说丢,你就把这令牌丢到九宫格里…”
“嗯…”
我依言照做,片刻之后,就感觉我手里拿的好像根本就不是什么令牌,而是相框,师父围着我念念有词,就听师父说,“丢!”
我把令牌一甩,那令牌先是掉进了兑七宫里,一弹之下,跳到了震三宫…
“十人之力…”师父说。
“十…师父,那力量虽然足够大,但要说有十人之力,我怎么可能按的住?”
“不。”师父说,“这个十人之力,指的是要用十个人的阳气,才能把这相片上的怨气给克制住。”
“那…”
“晚上施法,把这怨气给提出来以后,要用十个人的阳气把它给制住,它才不会散去,只有它不散去,我才能够施法把它变成图像或者意识,从而获知到那小楠死的时候在想什么…”
“这有难度啊师父,我们一下子去哪里凑这十个人?就算凑齐了,他们肯不肯协助我们施法,也是个问题。就算他们肯协助我们,可在那小楠家施法,那么多人,动静那么大,肯定会引来不少人围观…”
“所以,就要靠你了。”
“我?”
“嗯…”师父看了看表,“你想办法弄十一个袋子,十个小的,一个大的。日落之前,无论用什么方法,你要找到十个壮汉,年龄在二十到四十岁之间,令他们每个人对着东方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气分别呼进十个小袋子里,记住了吗?”
我掰了掰指头,点头说,“嗯,可是,师父,找八个就可以了,加上我们两个,就刚好十个。”
“不行,我们两个要施法,不能用我们的阳气。”
“哦,我知道了。”
“那你去吧,到时候回老偏家等我,我去筹备施法需要用到的东西…”
这村子里有种蔬菜大棚的,我尝试着去这村里的卖部买扣棚用的那种塑料布,没想到还真被我买到了。我多出了一倍的钱,让那卖部的老板找来帮手,裁剪粘合,做成了十一个袋子,然后装水测验了一下密闭性。
从卖部出来,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钟,距离日落没多久了,我不禁犯起了愁,这个村子和老偏他们那村子一样,也没见到什么壮汉,去哪里找十个?…
忽然间,我想到我和师父先前过来的路上,看很多人在运河里抓鱼,那其中就有不少壮汉,也不知那些人现在走了没有…
我把车开的飞快,沿着运河大堤赶到那地方,欣喜的发现,那些人还在,不过,快要走了,正聚在一起,整理网和渔具。一数人数,居然有十二个之多,都是壮汉。
师父的外套拧干水以后放在了车里,我急忙穿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扭开一瓶矿泉水,往头上倒了两下,对着后视镜,把头发拢成背梳,总之,尽量使自己看的成熟一些。
匆匆拿起那些袋子,另外又从车里拿了包中华烟,我蹦出车门,下到了河道里。给那些人每人让了根烟,三两句话就跟他们熟络了起来。我说我是一个从城市里过来的研究生,导师给我安排了个任务,让我下乡收集十个农村壮汉呼出的空气,除了测验肺活量以外,还有就是看一看他们的肺,对空气的净化程度(有点离谱啊,好在他们不懂)…这些人立马对我肃然起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
反正,就是吸气再呼气而已,又不是多麻烦。问过这些人的年龄,其中一个四十二了,年龄过大,另一个瘦子,一脸阳衰的模样,我没用他。其余十个人,在我的指示下,对着东方深吸气,然后再深呼进袋子里…
当我回到老偏那村子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村子里炊烟四起,或黄或白的灯光从一户户窗口透出来,不知什么地方,不时便传来一声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