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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苍茫之鹰-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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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动、乐观、开朗、洒脱,十足的乡村男孩。十一岁这年溽夏,他的生命由於一件事情,全部改观。使他变作一名异类,与常人显然相距奇钜。

「克劳休斯,天气那麽热,我们去玩水好不好?」邻居玩伴召他出游。水性极佳的克劳休斯二话不提,瞒着忙於农事的父母,三五成群溜至湖边嬉水。水质清纯晶剔,鱼聚憩戏,好不自在。「人都来了,下湖游它一回,怎样?」孩子王提议。「可是,湖水很深哦。」反对票投放。胆大的克劳休斯站出列,「我来试试看!如果不适合的话,我们换个地点玩。」

无人异议。克劳休斯留件小短裤遮身,到岸头,估算可跳进的深度,准据抓准,跳水姿势跃下。冰澈的水温,他被水浪拥抱,爱上了湖之柔和。泳上一段距离,「嗯!清凉的温度,感觉真舒服!」他伸手往陆上的同伴作手势,示意要他们也参与。此刻,怪现象产生,湖里有双无形怪手扶持他的脚踝,将克劳休斯往底部拉去。

挥手转换挣扎。男孩高声往湖岸呼救,其他玩伙之本事都不及他,只能乾瞪眼。较灵机的孩童向另一名叫道∶「汤姆斯!快回去向大人求援啊!快去!」「好!我马上去!」克劳休斯觉得蓝穹云朵好远,夥伴的人声淡隐。人,沈潜。手,空荡荡的,抓不到。光线,由空间成为束状,以下,透不通。气泡,鼻翼释溢。黑,无尽的涡漩吸食他弱小的童躯┅

胸口苦闷,水灌进肺片。无法浮出换气,『啊!我就这样死掉了吗?真不甘心哪┅爸、妈┅』小克劳休斯的意识逐渐模糊。「克劳休斯┅,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吧?打开你的两眼,不要怕。」苍老的男音。男童张睁二眼,黑黝黝之静芜。「你是谁?想要做什麽?我又在哪里啊?」他发话问向寂孤。

在水里说话?小小的克劳休斯突感奇特。他可以呼吸啦。「很好,你适调过来了。果真天赋奇禀。」男音又现。「老伯伯,您躲在暗处,我怎麽知道您是好人、还是坏蛋呢?」老者发挥笑声∶「好个聪明的孩子,我这便现身吧。」男孩目前烈光烁绽,他急赶闭眸。芒辉较淡,男童才开眼。

白发苍雪的老翁立於水中。「您是?┅」「小朋友,我是掌管本湖的精灵,已经观察你很久。你的身份极其特殊,是上天遴选出来的不死再生人。」男孩满脑疑问。「不死再生的意思,在於你的体质暗蕴着永生不灭、青春长驻之资优。而且每隔逢百年,你的形貌及性别会转化成异性。」克劳休斯诧然∶「我会变为女生?」「没错。譬如到廿一世纪,你就是个男人。不过,你的特性还没得到启迪,我的责任,便是开动你的再生能量;让你执行恒常运行的任务,对抵相同存居的邪恶势力。」

克劳休斯不懂。「嗯,你仍小,所以尚不明了我的话。这是你的宿命,一种负担,或是享受、折磨。也罢,你去慢慢体验吧。来,孩子。」老人手一指,男孩的身体自行移挪至他面前。精灵点住男童的额头,黄绿星辰嵌襄入首,克劳休斯唯觉一道强盛之暖流笼覆全身。老者收回手臂,「完成。小朋友,你看一下双手手背。」男孩如言出手,左右各一楔形文字刻镂中央。「这是┅?」「神之印记。是上苍对你的祝福及请托,你将长为神的战士。」

男童还想了解明白。湖精枯手一摆,「孩子,你回去吧!我也只能说明到此程度。其馀的,待你亲自实践吧!」克劳休斯突焉晕昏,不省人事。「克劳休斯?克劳休斯?你醒醒啊!」母亲的哭喊。「哦┅」朦惘间,网膜上映照慈母的容颜。「妈?┅」男孩意念晰白复清。「你总算活过来了!」男童的父亲放心说道。「当我们捞上你时,本以为了无生气。但你妈却心有一念,直觉你仍活着,硬要我们急救。你小命挺硬的,真格福大!不过,等你体力复原,我得好好责罚你才行!」克劳休斯理屈,母子二人同哭。

之後,男孩本当噩梦初苏,而手背的记纹倒又令其耿耿於怀。历经五年,他发现自己的体质迥异凡人─他即使受再重之创伤,几秒钟内定可愈合如初,不见疤痕;加上他的体能就超胜同伴,而各种才华及智能之升级更让克劳休斯莫名其妙。家境虽不富裕,他的杰出事迹和本领也传达於法国王室之耳目。克劳休斯长成一位优雅健硕的伟秀英才,深得镇上少女喜爱。

贵族云集,豪奢的巴黎大门为这名年轻小伙子敞放。克劳休斯首以平民身份破格进入法国皇家近卫队,他的武士生涯开展。此时,全国人民为路易王朝之蛮横专制而怨声载道,争抗叛乱风起云涌,庸懦之法王下令镇压,克劳休斯不愿拿剑尖及枪管对准自己同胞,数度违命,被捕入巴底斯监狱,身系牢笼。严刑拷问,仍不屈从。

西元一七八九年,震惊骇世的法国大革命爆发。巴底斯监狱攻陷,重刑政治犯均获得自由。国王及玛丽王后问罪於砍头台,悬颅示众。法兰西第一共和建立。其後又经二次流血革命政变,法国之民主制度终告确构。代价惨痛。克劳休斯皆曾为三度革命奉献心力,五次几乎命绝,凭把不死之奇迹复活,韧性增加斗志。

战火蹂躏家园,家破人亡。归乡,年轻汉子四肢跪拜於断瓦残墟间,原存的温馨欢笑化作凄沧。连父母临终一面亦无缘再悭。他仰空啕嚎,声泪俱下∶「不!不!法国将兴,而我的家庭却完全离散!为什麽?为什麽?┅不┅!纵有不死之身,失去最爱的家人,要来何用?」克劳休斯本欲持剑穿刺咽喉,幽冥中,渺杳的声响唤道∶「年轻人,我告诉过你─你背负重要使命,是超越时空之役斗,你无可躲藏。神指定你为  而战,你须坦率迎对。站起来!」

伤悲恸忍的青年立身。「擦乾泪水!尔後,你丧失为命运啜泣的权利;相反地,你要去打倒它!嘲弄它!将人心的恶毒及暗涩以你手中的刀予以刈灭!唯有恒常存生的战士方能对敌至始永在的奸邪罪孽!克劳休斯,我在十数年前没对你这麽说,乃怕增重你的负荷。现在,你尝尽了不少楚痛,应能深切领体话中含意才对。」年轻男子默然垂首,无语,沈郁。

「听着!再生人注定犹如转轮悠行四海之中。你的形相不改,倘长驻一地,必遭他人称奇,视为巫妖!驱除追赶,令你走投无路!故,你得游方诸国,广博见闻外,也可结交与汝同类者。」克劳休斯精神振奋,「您的意思┅,有人跟我一样,也身成不死再生人?」「是的。如大不列颠、希腊、义大利、西班牙、遥远东方的古中国等国,皆隐没不少神的使士或宿仇。你要发现他们,或结盟交友,遇背天理者,则伐杀之。但,应抱撼有一点─你将无子嗣绕膝。」

「也罢。那┅老先生,再生人不是不毁之身吗?」「唯有再生人才能消诛同种。即以『十式斩』将其肉身分等四块,直横各一刀,头股贯切、腰拦断涅。还有一类人也可办到。」湖灵解说着。「请问是哪类人?」「闻传中之『龙行忍者』,共计六名。六人手把之武士刀为圣物神器,无可逃避者。」「忍者?」克劳休斯半信半疑。老人蔼笑∶「你倒不必虑挂这点。二百馀年後,自有一段际遇巧会。」

青年敬畏道∶「多谢精灵长者之指化。後辈受教甚多!」「不用言谢。再过几寒暑,十九世纪到来。百年末期,你会变体为少女,容面、形态改头换面。务期做好准备!男女先性差异颇大。」「啊?我险点忘了。当女性?怎麽做呢?」「莫慌。在法国西郊,亦有一名再生人,名叫柯恩达·鲁曼。他也是与你相似遭境,二人凑一块,互相照应。我想,你要是名女孩,当生为艳丽女郎,好逑者多,铁定不假。」老人微笑。男子真一头冷汗┅

克劳休斯告别湖精,往西方行去。挥切忆网,迈开跨进。饱尝风霜,他总见碰第二位同路人。十九世纪初,当时,民族思潮、军国主义意识逐步抬头。各国王室为自保、扩拓版图,讲霸权、建陆军,强调陆权之重要。随後,工业革命已带动经济逐渐制度化,富者越富、贫者赤贫。中产阶级崛发,财富除由衰微贵族散尽,削剥薪资、苛加工时,工作环境劣等,童工、职业灾病问题四处。

蒸汽机之发明,为人们行动、开矿之俾益颇大。高温的水气竟敢推鼓硕巨的齿轮、装具,铁路、汽车之雏型已具。而军火之研发亦争先恐後,杀伤力更强的填药枪、铁炮制成。船舰也不需再看天航向,以汽机为源,行程愈远愈速。陆权的时代过去,海疆拓沃之旗帜扬升。海权挂帅,各欧洲国家征出殖民。大英帝国之版图宏深,号称『日不落国』,势力遍及东亚、北美及非洲。

克劳休斯及友人柯恩达搭渡船越英吉利海峡至伦敦,恰巧赶上移民新大陆浪峰。北美洲之原住民为印地安人,崇敬自然、诗讴天地、视土地为祥母。部落聚居,采酋长制。此於当时自视奇高、自觉进化开明之白种人眼内,不过野生未开化之种族。於是,偷拐抢骗、豪取强夺,由印地安人的土地片段窃据、积少累多。终於爆发激烈冲突,白人、土着相彼屠杀灭族,冤冤报复,仇恨日渐。

「这是崭新世界,或许可在此安身立命吧?」克劳休斯、柯恩斯的共同心愿。独立战争正酣,他们为求生存,不得不投靠军旅,与英军抗衡。苦仗结完,美利坚合众国宣布独立,开国元勋们皆受到尊崇礼遇,贵为总理、顾问者,大有人在。九死一生,二位再生人踩踏烈士的血径踽旅。往後西部淘金潮,又方兴未艾,他们赶护牛、羊及马车,权充警卫,衔衔绚妙之魔羽,穷人、梦想家的冒险天堂。

时来运转。两人於金山果真探挖出丰富金矿,跃登首富,一夕成名。他们各奔前程。数十年,独领风骚。某晨,觉魂惊涛,克劳休斯发现生理异情。身躯柔软娇蚀、曲线诱惑勾勒,不似往日威俊。他於试衣镜前揽照,尖啼失声∶「呀!┅」连嗓调也幻易为少女。镜中女孩不出十八岁芳龄,姿色瑰妙、媚眸春光,趐乳丰圆,玉腿间之肉槌消匿,由凸改内凹─完整的女子胴体。克劳休斯┅他┅,不,『她』顿间噤默┅

再生人更名为『巴蕾莎』,诳称她是原身之孙女,祖父失踪不明。於那时户籍登注紊乱的时代,倒能蒙混过关,财产继承无虞。巴蕾莎花费半年时光,聘请家庭教师,才将作男人之习性废除─像外八字走路法、表情、措止、用语、思考模式不可男性化、配戴女用服饰。少女就被魔鬼般训练,名片『窈窕淑女』之改造术,速成,变法成功。其实,於身体易转为女孩後,男性再生人的心理状况亦随之调剂,三月内便是艳娃一名!艳婉柔顺的富家女,西部沙尘中之明珠,掩藏不住的玉辉光润。才华、貌美、香甜、钱财并兼的巴蕾莎,金山一带公子哥儿寤寐追寻之良伴。狂热┅

她自然眼高於顶,非权门不嫁。少女还真挑个新成政经财阀之长子─费宾·舒克,两人坠入爱河,旋即结亲。婚事热闹风光,无需话表。只不过,新婚是晚┅,新娘巴蕾莎她┅怯场┅。

性欲,人之大望。男女有别。巴蕾莎虽形女体,而灵魂内犹附克劳休斯之性格─男子的爽直放莽、女郎的驯顺拘束,对女孩来说激击突撞十分。『怎麽办嘛!┅好怕哦!新郎何时会进来嘛?┅主动好呢?不主动好呢?哎呀┅,举棋不定哪┅』隐含个性却打气道∶『怕什麽?就一根大柱子往自己的肉洞里塞,有什麽大不了的?』阴柔一方反辩∶『谁说的!听婆婆说,那类痛会长难忘怀的。那有你说得容易啊?』天使、魔鬼之驳争,少女芳心纷烦。

抗抵仍进用。男主角不缺席。他意兴醺陶,启门乱步走来。脚程颠簸,摇摆左右。新嫁娘起身,「费宾,看看你,喝成这样!」她体贴地扶搂他坐下。新郎打酒嗝,「巴蕾娜,你人真好!我没爱错人┅」音调晃荡,晕船。「来!再陪我喝一杯,我的小公主!┅」「你还喝呀?满嘴酒味不说,你一旦醉倒了,待会我们怎麽┅」巴蕾莎红着玉颜,羞喜加集。「哦!对┅,我们要就寝!是啊┅,该好好亲热!┅」胡口漫天。

真是的!甜颊彤丹甚烈,快躺平的费宾屡打少女主意?巴蕾莎倒杯浓红茶,托张新郎下颚,缓柔地喂他饮尽。过好一会,男子的目神稍见清晰,咬字俐着多了∶「巴蕾莎,谢谢你的茶水。感觉好受些。」「你的酒量并不佳,不要硬撑嘛!」他傻笑道∶「娶了位美娇娘,父母满意,我一开心,好友们又抢着敬酒,两三下就控制不住了。」女孩抚摩他的胸膛,「还好你归人家管,不然哪,你会挨骂的。」

「好了,费宾,我们都累了,该早点睡罗。」她挽住他的臂弯,到床边,二人坐定。新人对望,蜜意油生。「你怎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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