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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空城-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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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她多吃一点他嫌多了,少了他也不满意,重年不理他。他摸了摸她的脸,过了一会儿,突然喊她:“重年——”

这样没头没尾的,她下意识“啊”了一声,抬起头望他。她的肤色是那种婴儿白,素来也不上妆,他也不信她懂得装扮,大约是睡晚了,脸颊上洇着淡淡的红,小小的圆圆的一张脸,过了这么多年,仍旧是一脸懵懂,他怔了一下。隔得太近,他的脸几乎挨了过来,她只觉得他仍旧停留在她脸上的手掌热烘烘的,忽然心慌意乱,还没来得及低头,他捏住她的下巴就吻了下来。

桂姐端着汤要进去的时候,在门口遇上了正要出去的沈家谦。她

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声:“重年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她能有什么不舒服?要闹别扭,不吃就不吃,别管她!”

桂姐一听他这声气,再瞧了瞧他的脸色,就知道又在闹脾气,忍不住念叨了起来:“你这又是生得哪门子的气?不是我说你,她那么好的脾气,哪里会惹到你,你总喜欢和她生气干什么?就是今天……她闹点别扭也是应该的,你妈都惦记着,特地叫厨房煲汤给她喝,你就不知道说两句好话哄哄她。”

他不做声,瞟了眼那盅汤,顺手接起盖子舀了一勺子来喝,哪里晓得刚刚沾到嘴唇就烫到了,他气得一口就吞下去了,又舀第二勺。

桂姐见他这架势,怕他把气撒在这盅汤上,赶紧后退了两步,“你可别瞎闹,这是给重年喝的,你要喝,厨房还有。”一抬头才留意到不对劲,“你嘴巴怎么了?”

他“铛”一声放下勺子,不由得气又不打一处来:“你们就惯着吧,都无法无天了!”气烘烘拂袖而去。

桂姐不知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莫名其妙,对着他的背影念叨:“一盅汤能惯到哪里去?我们这还不是为了你,你个没良心的……”

于是把汤给重年喝的时候,不由也顺口问了一声:“家歉怎么了?”

重年答不上来,只埋头喝汤。

桂姐原本只是无心,于是笑道:“他就是这脾气,也不知道怄什么气,在外头就好好的,对着家里人就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别理他。”停了一会儿,叹口气说:“你不知道,几年前他和老太爷怄气,说都不说一声一个人跑到国外去了,呆了几年都不回来。两个人都是犟脾气,谁也不愿意先低头。老太爷都那么大年纪了,后来实在是病得不行,打电话去告诉他,他也只当是我们又在使诈,要把他骗回来。后来我和他姐姐一起去了一趟,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好说歹说,答应他回来后一切都随他,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才回来了……老太爷当年那么做也是抹不开面子,并不是老顽固,非要想着法子逼家谦。他和周家老太爷是老战友了,两个人都还在世的时候,过年过节一起喝酒,他说周老太爷为他挡过子弹,周老太爷却也说老太爷为他挡过子弹,闹到后来,我们谁也弄不清到底是谁为谁挡过。老太爷一辈子想要女儿,却只有儿子,后来有了家和,一直当成宝贝宠着护着,不舍得说一句重话,那次家和哭着跪在他床前求他,他也不松口。家谦是硬脾气,赌气答应了,可是婚礼当天晚上就失踪了,过了好几天我们才得到消息……”

重年并不知道沈家的这些往事,桂姐口中的“老太

爷”她也是第一次听说,不方便答话,只是一面喝汤一面听着,等她察觉到这一席话不寻常时,桂姐已经停了下来,对她笑了笑:“重年啊,家歉他就是个闷葫芦,脾气又臭又硬,以后可要委屈你了。”

沈家谦这一走,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出现,在餐桌上头仍旧有说有笑,然而等回了房间,却一言不发。从前他也不是没有这样,那时候重年只是不理会,过了他总会好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可是这次却不能坦然视之,她不由得想也许下午是她太过分了,不应该那样。躺在床上后,到底没忍住,终于脱口而出:“沈家谦,你是不是在生气?”

他不作声,她既无奈又好笑,觉得桂姐的话一点也不错,他实在像个赌气的孩子,于是鼓起勇气推了推他的手臂,小声说:“很痛吗?我不是故意的。”哪里想到,她不提还好,她一提他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那我就该咬了?”这次换她作声不得。

他想到下午还没怎么样就莫名其妙被咬了一口,嘴唇仿佛又痛了起来,不依不饶:“换我咬你一口试试看?”竟然真的一把搂过去她就胡乱咬了下来,她毫无提防,忍不住抽了一口气。他心里一动,不死心地寻到她的唇吻了下去,只是这次再也没有给她机会来咬他。

第二天,他们乘早班飞机,到了机场有车子来接,汽车走了一个多钟头才到重年居住的小城。已经是午饭时候了,重年的母亲早就备下了饭菜。姜轩寿待新女婿及其客气,很少喝酒的人,都劝起酒来了。沈家谦喝酒哪里还要人说,酒盅就没空过,直到把一瓶酒喝到头了才作罢。

重年在一旁看得忐忑不安。喝的酒是他带过来的,早晨临出门时,她才晓得他还备下了不少东西,可是在她看来全都华而不实。尤其是见着那几瓶酒时,她瞠目结舌,他倒是到哪儿都不忘酒,她父亲哪儿能喝酒。

他却不以为然:“哪儿有男人不喝两盅?”

她没有好气:“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我怎样了?”

他竟然也好意思问,从来都咄咄逼人,一步都不肯退让。

吃完了饭,重年见父亲的脸都红了,私下里又埋怨了起来。沈家谦仍旧没当回事,只觉得她就是喜欢小题大做,回来后,话倒是也多了,简直没完没了地啰嗦。

然而,令他没有意料到的是,她竟然幼稚到把酒藏了起来,晚饭的时候到底没有了酒,四个人和乐融融地吃了一顿家常饭。

他们住了三天,因为天气冷,不大出门,只是简单地呆在家里吃饭看电视。回去的头一天,沈

家谦提出要去他们乡下老家走走。重年懒怠,时逢外面在下雪,漫天的雪花泼泼洒洒落下来,益发不想出门。

最后还是姜母听见了一点眉目,从厨房探出头来,数落了女儿几句,又说:“我记得那年你叔叔回老家,家谦也跟着去过一次,再去看看也好。”

重年倒是不知还有这回事,在路上就问了起来,却又只换来他的冷嘲热讽:“除了吃饭睡觉,你还能记得什么?”

他们是抄小路步行去的,路上有条河,河水不深,只在水中横着几块大的青石板,要趟过去,就要踩着石板。可是因为下雪,水位上升了,连同石板上也有了一层积雪,几乎要淹没了这最简陋的石桥。

饶是重年踩着青石板趟过这条河许多次,也还是觉得太危险,犹豫着要去那边大路上,从真正的桥上走过去。

沈家谦问清了路程,却嫌远,见石板上还有脚印,当机立断:“你在这头待着,我过去了再拉你。”顿了顿,又拉住她的手,“还是我们一起过去吧。”

重年觉得他头脑有问题,本来就不安全,两个人走有了牵绊,说不定就都掉进河里了。

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一声:“如果我掉进了河里,你也别想站在那头看热闹,要么就一起过去,要么就一起掉进去。”探脚试了试石板还算稳固,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牵着她的手就踩上去了。

重年颤颤巍巍跟在他后头,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其实只有八块石板,只有八步就走过去了。她胆子小,石板动一下,她的心也跟着缩起来,下意识就抓紧一下他的手。他不是头一次握着那只手,可是从来没有那么大的震动,她靠他那么近,紧紧抓住他的手,仿佛每一下都有电流,又麻又酥,在交握的手心里升起,然后传递到五脏六腑,到他的心里。

他只期望这条河能够没有尽头,一直一直走下去。在青石板上,她只有他,他也只有他。

☆、第二十五章 花好月圆 (上)

春节假期过后,天气渐渐暖了起来,可是大约是为了应景,元宵节那天又下起了漫天大雪。因为是过节,重年的公司照顾员工,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就是这一个小时,中午得到确切的行政通知后,整间办公室的人都欢呼了起来,这样世俗,可是这样快乐。

重年也觉得高兴,还忍不住给萋萋发了条短信分享好消息。下午兴致勃勃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后,百无聊赖对着电脑等着下班时,沈家谦的电话来了,问要不要来接她一起回家。

虽然他难得动心思,也是一番好意,她想都没想,还是一口回绝了。因为他现在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每天早上送她来上班,总是招摇地把车停在他们公司写字楼下,那里早上都是赶着上班的人,好几次都撞上了认得的人,幸好她发现及时,等他们走了才下车。她说不动他,实在是怕了,能躲就躲。

他倒是好说话:“那你下班了就早点回来吧。”不由分说,便把电话挂了。

原来要接她只是个幌子,这才是他打来电话的真正目的。重年有点愤愤然,他叫她早点回去,无非就是想她回去做饭。大约是刚刚经过了春节长假,工作不忙,过年后,他就没在外吃过晚饭,每天她前脚进门,还没来得及准备,他就回来了。他耐心向来不好,总是嫌她慢,说肚子饿了,把她支使得团团转,可是忙得脚不沾地,最后也讨不到好,他总有要说的,不是菜不合他的口味,就是炒得难吃。后来她索性煮冰箱里桂姐叫人送来的冷冻水饺,也煮面条。沈家谦于是也不拿晚饭说事了,说她懒,懒得连饭都不做。

懒不懒的,她也懒得辩解,只是实在听不下去时,没脾气地回了他一句:“晚饭吃简单点容易消化。”

他却说:“你天天吃完了就睡,当然消化不了要长肉,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饶是她脾气好,也受不了,当场气得放下筷子,连饺子也不吃了。他根本就不在乎,连眼皮子也没抬,“你以为一顿不吃就能瘦下来了?真要有志气,以后晚饭你都别吃了,不过饭还是要做,你不吃我还要吃。”

于是问也不问一声,吃完了自己的,把她的那一份也吃了。吃了就算了,她原本想着饿了就早点睡觉。哪里晓得,他那天晚上非常闲,胃口也出奇好,吃完饭没有去书房,竟然翻出了一堆零食,许多还是她家乡那一带的特产,有鸭翅,鸭脖,鸭掌……都是她喜欢吃的。他明明知道,因为他过年陪她回去的时候,她嘴馋,在家里吃了还不算,临要走了,还买了许多带上飞机,可是他偏要存心当着她的面吃。

她没有忍住,也犯不着同自己的胃过不去,因为他吃着吃着,突然很好心地问了一声:“你要不要吃?

”也许是顺口,也许是觉得一个人吃没意思,他说:“这是我朋友从武汉给我捎带来的,味道是不错,就是辣了点……”

不辣还好吃么?他懂都不懂,要是这里那种找不出辣味的鸭脖,她才不想吃。

结果,她很没志气很丢脸,吃了许多,辣得拼命喝果汁,睡到半夜胃又不舒服,起来拉肚子。他还嫌她吵着了他睡觉,到了第二天早上还在骂她活该。

下班时,雪下得正大,重年想着地铁站不远,捂紧脖子上的围巾,没有撑伞就打算走过去,到了台阶下面,不期然抬头时却顿住了脚步。

鹅毛似的雪花一片一片坠落,离她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着白雪,静静地望着她。

同样是在雪天,同样是他,只是过了一年,他脸上没有了温和而明媚的笑,她也再不能够呐呐地喊出他的名字。

明明物是人是,可是兜了一圈,终于回到了当初的地方,他已经不是他,她也不再是她,所以事事休。

郑铭终于说:“重年,你怎么瘦了?”习惯性地就朝前走一步,伸手摸她的脸。

重年说不出来话,只是在他的手触上她的脸时,反射性地偏了一下头。因为冰,像沈家谦每次从外头回来或是用冷水洗手后故意伸手摸她的脸。

他似乎反应了过来,僵了一下,收回了手。

重年见他手都冻红了,不忍心,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你怎么不戴手套?外头这么冷,你站了多久?”

他不作声。直到一起在附近的咖啡店里坐下后,她帮他叫了杯巧克力奶茶驱寒,仍旧心有余悸:“今天温度这么低,你穿这么少,怎么不找个地方坐下,待会儿回去不舒服你就量量体温……。”

也许她还没有自觉,她总是习惯照顾身边的人,细致入微,仿佛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他捧着奶茶杯子,手心渐渐暖了起来,终于说:“我怕你看不到我。”

重年不说话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从那次吃完饭分开后,连电话短信都没有,要说她没有想过他那是假的。他们曾经那么亲近,只差一点点就成了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她曾对他寄予了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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