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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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留意过那人看你的眼神?”
“谁?”
“宋可。”
“他怎么了?”
犹豫思量了一下,他还是说了出来。
“他看上去像是………………要把所有接近你的人都挫骨扬灰。”
“然后,再把你………………‘生吞入腹’。”
他也是男人,所以他懂。
骤然,商岑岑的脸带着窒息惊惶的表情。
“他只是一个孩子!!”
仿佛这就是她的一个救命稻草,维持现状的最重要的基本。
“可你别忘了,孩子也是会长大的。”
长大了的少年,就是一个有欲望的男人,希望征服他想要的一切。
包括女人。
这就是人类世界的规律。
“我建议你尽快离开他吧,反正下个月事情就要结束了。”
留着他在她的身边太危险了,桓天予不由地又想到那像野兽一样的眼神。
这种眼神的男人一旦进攻,就是致命的。
而久久不能成言的她瘫坐在了椅子上,不能思考。
“嗯?你在怕什么?告诉我啊。”
耳边过近的声音让她回过了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几乎围困在手臂和桌子之间了。
他的眼睛里的欲焰正要吞噬自己。
窗外一声哄鸣的惊雷,电光火石。
“宋可!!”
惊骇的她急忙推开了些自己和他的距离。
“怎么了,岑?”
在他问话时她已经退到了门边。
因为她忽然才意识到自己的勇气在这个人的面前就快要消逝尽殆了。
他真的长大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他已经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他的危险远远超越了他实际的年龄。
这样的他,让商岑岑惶恐不安。
她下意识地拉紧了自己微微有些敞开的衣襟,堤防地看着笑得无害的他。
“我去帮你收拾行李,明天你就走!”
不再商量,她只是怯懦着逃一样的飞快地转身离开。
行李箱被大大地敞开着。
里面的衣服一件件地堆积出了一个高度。
所有他曾经住在这里所用过的换洗衣服和她所购置的物品通通都放了进去。
满满当当。
和一旁的空空荡荡的衣橱形成对比。
她根本不希望自己再回来。
她在害怕了。
他知道。
现在的商岑岑,如同已经嗅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她的大脑开始迅速地制定出要摆脱困境的方法。
走进自己房里的他,冷冷地看着像陀螺一样忙着收拾的人。
这举动分明是要想赶他走。
不过,有用吗?
他慢悠悠地露出一个笑,挽了下袖子,
在她背后看不见的地方。
锁上了门。
第 14 章
商岑岑的手脚很利落,只用了二十分钟所有的东西就都被归置进了行李箱。
而宋可就懒散地躺倒在空出来的床铺上。
盯着天花板,默不作声。
在把死沉的行李箱放到了墙角边后,她终于抬头看了看他。
他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躺在床上一句话也没有。
此时的他就如同个受了委屈,又不知怎么发泄的孩子。
让商岑岑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
内疚感油然而生。
她知道自己过分了,这样仿佛是要急急忙忙哄他走一样。
但是他却亲自照顾了虚弱的自己那么多的日子。
她想道谢,更想道歉。
可是,商岑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她只是讷讷地在床边站着,一只手从背后抓着另一只手臂。
也像个孩子。
一个犯错的孩子。
“那个………………。”
“明天,我让他们用车来接你。”
她低低地小声对他说着安排。
他却还是没有作声。
商岑岑咬了咬嘴唇。
她知道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见他了。于是忍不住想要嘱咐些什么。
“你…………,呃,要注意身体,别忘了看书,自己的脾气要尽量克制,不要总是…………”
算了。
商岑岑自嘲地对这那个无动于衷的人影笑笑,打住了口。
他那里需要她的交代啊。
她暗暗叹了口气,转过身准备离开。
“在我走之前,你替我解开一个疑问好吗?”
这时,躺着的人突然提问。
商岑岑停下了脚步,瞧着那张越来越英挺的年轻面容带着凝重之色。
“你说。”
他保持姿势,眼睛还是看着天花板。
枕在脑后的手却缓缓地握了起来。
“今天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商岑岑刹那忡怔住,接着又微拢眉心。
“我的同事。”
“他来干什么?”
“探望我啊。”
她语气里夹杂着一种不耐烦,仔细聆听就会明白其实是因为不愿探究的心虚。
而此刻宋可的耳朵很异常灵敏。
他明白什么又讥讽什么地笑了笑。
“只是探望吗?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嗯…………,我们讲了点关于工作上的事。”
“那是什么工作?”
他缜密地刨根问底让商岑岑有些焦躁。
“反正是就是些无聊的设计说明罢了。也不关你的事就别瞎打听了。”
她敷衍的说着,摆摆手做了一个谈话结束的动作。
宋可自己笑了笑,点点头。
“哦,这………………原来这不关我的事。”
商岑岑看着他的脸,直觉得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房里怪异的气氛更是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只想离开。
“好了,很晚了。你早点睡吧。”
接着她快步朝门外走去。
没有听见那阴沉略哑的嗓子发出的一声嗤笑。
离开?
商岑岑几乎是不敢相信地瞪着眼前那扇门。
试着几次无效的扳动后,她短路的脑子终于理出了些头绪。
有人把它锁住了。
房里只有两个人,不是她,就是那个此时已经站在她背后的人了。
“为什么把门锁上?”
她没有转过身,因为她怕。
她紧绷的声音让他轻轻笑了起来。
而他过于贴近的呼吸因此接触到她脖颈每一个毛细孔上。
“你不是说不关我的事吗?”
“我就来让它成为我的事啊。”
他撩起她背后的长发,将它们统统拨到了前面。
商岑岑捏紧了拳头,声音冰冷。
“宋可,你的玩笑开过了。”
他莞尔一笑,得寸进尺。
带着热度的双唇落到商岑岑暴露的肌肤上。
灼人而闷湿。
侵吞知觉的。
“抱歉,我没有开玩笑。”
四月,天气时好时坏。
而窗外的雨从下午起就没有停过。
黑夜里耀眼的光芒倏忽一闪,接着就是暴雨滂沱。
“放开!”
商岑岑用手臂向后一挡,却落了一个空。
她的搏击术虽然出色,但却被人轻易的制服。
灯光下是宋可得意的森冷笑容。
他的手如同钳子抓住了正在挣扎的手和身驱。
慢慢地将她像钉子一样要钉在门板上的往上提,
而他的身体紧紧地贴合了过来。
商岑岑骇住。
他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眼睛里,一种躁动早已扭曲,似要颠覆一切。
她再也忍不住地叫了起来,想要唤醒他。
“宋可!你想干什么?!”
他神态自若地用剩余的一只空手有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我再问你一次,那个男人是谁?”
“同事!”
“同事?”
他的手用了点力,微微蔑视性地扯了下嘴角。
“同事会要你把我尽快送走?同事会有叶家最机密的月程交易表?”
“如果是这样,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们究竟从事什么职业哪?”
蓦地,商岑岑目瞪口呆,不能成言。
他怎么知道的?!这是密谈的内容啊。
宋可对于她的吃惊投以一个微笑。
接着松开了手,在她的疑惑的注视下一步步地退后。
然后举止优雅地从抽屉的一个小暗格里拿出了一个她下午才见过的东西。
监视器。
“这…………?!”
她指着那个黑色的东西,不敢相信。
他扬扬手,像是拿着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玩具。
嘲弄地讽刺道。
“真遗憾,它的用途不是只有你们知道。”
“是你!!”
原来在家里装了监视器的人居然是他!
商岑岑明晰起了事情的面貌。
商岑岑贴着门站,第一次用戒备状态的姿势与他对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还不能断定他是否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她问了一个迂回又直接的问题。
宋可绞起了手,逼近她。
“那我就这么回答你好了。”
“你是我的姨妈吗?你真的是叫商岑岑吗?”
咽了咽喉咙,商岑岑背上冷汗直冒。
“你在说什么?”
宛如箭在弦上,她的声音绷的紧张。
抵达到了她的面前。
宋可微微弯下腰,拉过她已经僵硬冰冷的手指。
温柔地吮吻起来。
但同时牙齿却无情地啮啃着细嫩的皮肤。
很快似有若无的酥麻感和刺痛引起了她不由自主地战栗。
可是,不能动弹。
极度的恐慌制约了她的行动。
而这恐慌恰恰就是由他造成。
最后,他抬起了头。
残忍又冷酷地使劲地把她的手臂向后拗去,速度快的让她来不及反应。
“谢、舜、慈。”
他,给出了回答。
“你………………是个骗子。”
当那个名字被他叫出时,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宋可看着她脸色惨白地垂下了头。
游戏结束。
他看清了她的底牌。
谢舜慈叹了口气,这场预谋里最大的纰漏就是低估了宋可。
“你都知道了?”
掏出自己衣兜里的一个银色锁链,他笑着置弃到了地毯上。
嵌在锁片内心里的精密器械已被人拆开。
“我想你们的计划并不高明。”
“不是吗?幽灵…………P……289。”
幽灵是她隶属组织的名称。
一个无政府没有任何派别的政治军火协调商。
也就是地下军火供应商的联系人。
289则是她的代号。
他既然查清楚了自己的背景,那么谎言就已经骗不了宋可了。
谢舜慈看着地毯上不知是那天被人用墨水留下的一个污迹。
思维僵化,不啃一声。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而宋可却不允许她选择沉默。
“虽然我知道你们想要让我成为叶家继承人的计划,可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阴霾沉肃的他霍地抬起她垂着的头,要求一个解释。
谢舜慈的视线不可察觉地飘忽了一下,才定在他脸上。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说着。
“叶涛在东南亚拥有的军火行销面和控制区都太广了,早就让这里不少的走私商大为光火。再加上叶涛最近几年一直向第三世界输出大量的免费武器以换取政权的做法让欧洲方面也很不满。所以在下个月他要和德国军火商签定合作关系前。有人请我们介入。”
“他们需要一个新的叶家掌权人。一个可以‘和平共处’的合作伙伴。所以我们花了半年的时间来找你,然后把你带回到叶家。并且打算让你做上他的位置。”
宋可的手正慢慢地摩挲着她的下巴。
不知是在忖度什么似的看着她的脸。
“这就是选择我的理由?”
“一个四肢健全,头脑简单的人。更容易操纵的傀儡候选人,对吧?”
谢舜慈有点难堪地吸了口气,不愿去看他那张隐动着怒火的面庞。
“那你凭什么就知道我以后会同你们合作呢?”
沉默片刻。
冷静下来的她鼓起勇气,孤注一掷地想如果郑重其事地和他交涉一番。
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宋可。”
“在这件事情上你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实际上这只是限定叶家权限的一次小小改变。只要你能够在下个月成为继承人并把那张德国的订单给我们就可以了。没有什么人会从中受到损害。而作为你的酬劳,叶家今后可以为你所有。我们保证不会有人同你抢夺。”
她翘首以待地看着那张讳莫如深的脸。
希望此刻的宋可能够被这条件所吸引。
男人们不都追求权利和财富吗?
可是,他却又笑了。
真正居高临下地笑了。
这一晚,似乎在他面前气定神闲的谢舜慈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他的想法,和她曾经可以忖测的行动轨迹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邪佞地俯下身,侧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