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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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她。
“你看见了吧?”
下午的时候。
有人斜靠着海边维护栏。
无奈似得笑着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对她说。
“感情是感情,但任务是任务。”
原来,
人家已经把话说过了。
气若游丝,她应了一声。
“嗯。”
“感觉怎么样?”
闭了闭酸涨的眼睛。
“不————怎么样。”
姚启扬冷冷一笑向着窗边走去。
今夜有雨,乌云密布。
“把你卖了的是我。”
微微地侧头,望着那个站在窗台前的身影。
她略有诧异,却也不用问出一个为什么。
理由彼此心知肚明。
姚启扬的声音很快乐。现在是她落难,他怎么会放过这种讥讽挖苦她的机会?
他就是要层层剥茧一般的,让她忍受现实的痛苦。
“是我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叶涛。他早就对你有所怀疑。后来又知道你是谢迪的女儿。自然他就更想要除掉你,可是他不愿意自己动手。”
“只有其他人和你的组织连手把你干了,才不会怀疑到他自己的头上也才能保住宋可,不让那小子因为你而废了。”
“那老东西计划着以后借你的死让宋可变的更加强大。这样他就可以让宋可心无旁鹜地更好的为他买命。”
“多周全的一个如意算盘。”
谢舜慈对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嘲笑。
指甲掐得掌心几乎出血。
叶————涛。
姚启扬转过头,瞥了床上的她一眼。
挑起了眉把枪重新绕着拇指的关节旋转了一圈,跺步走向了她的床边。
靠着她很近的位置,姚启扬突然停住。
他讳密莫测的黑色眸子盯着她的脸一动不动,呈现一种病态的安静。
最后,似乎有点迷惑不解的开口了。
“我说…………。”
语气温和,似乎是要和她商量什么事情。
谢舜慈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撇了一眼顶在自己脑门上的那把手枪。
这个疯子想干什么?救她出来再杀了她?
可是,目前她虚弱的连一只蚂蚁大概都掐不死,只能是听天由命。
“拿你的脑袋去换叶式在东南亚所有权的百分之二十,怎么样?”
原来如此。
不过如此。
这一刻,她反而没有了恐惧,笑了笑,决定摊牌。
“所以,你想要杀了我?”
“不管作为‘幽灵’而言,还是对我来说,只要把你的脑袋交给叶涛就都能得到这笔好处。一个无足轻重小小复仇女的命,却能成为交换的一个好筹码。你的上面用你卖到这个价钱绝对是赚足了。”
“既然,你昔日的好朋友都会想着要来杀你,更何况我们彼此都一直…………非常………………极其痛恨对方。我也就没有理由不这么做了,对吧?””
拇指已经扣到了扳机上,只要轻轻动一下。
她,就没有了。
“你。”
“你和禹晚最像的地方是眼睛。”
“是吗?”
她冷眼瞧着姚启扬露出了他那独有的邪佞到让人害怕的微笑。
“不过,你和她最不像的地方也是眼睛。”
感受着那黝黑的枪眼划过她的额头,指着她的太阳穴。
谢舜慈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嘴角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喀嗒。’
枪支倒膛的声音。
微有发热,耳边震荡到了她闭上的眼睛。
然而,
还有呼吸,她睁开眼睛看着姚启扬。
“但是。”
他已经收起了手枪,正往空空的发弹匣里面一颗一颗的放着子弹。
“世界上总有些让人讨厌的但是。”
“我昨天接到了一个消息。这次和宋可交易的是‘徹’。”
‘徹’?她在行动前就知道了这次的交易已经换人了。
不过,怎么了?为什么会让从来不在人前失态的姚启扬有了反应?
她困惑地看着他。
姚启扬兀自笑了笑,却有狰狞闪过。
“它的头目是—————— 费谨一。”
费谨一?‘徹’?
她龃嚼着这两个字,仍然找不出头绪。
姚启扬转过脸,笑眯眯地看着她,湛然的寒光冻结在他的瞳眸中。
“禹晚,就是被他监禁了两年。”
谢舜慈倏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她的头脑中似乎有雷电轰鸣,紊乱成了一团。
“你是说?!!!”
谢舜慈简直快要崩溃了,天哪?!!怎么可能让她妹妹受到如此伤害的人近在咫尺,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姚启扬提醒自己要冷静。
“听着,我对你们家族的仇恨不感兴趣。原本不管你是要杀了叶涛还是要被他杀了都与我无关。”
“可是,要是有人惹到了我,我就不能放过他。”
“我要费谨一死!至于叶涛会不会成为陪葬,那要看你愿不愿意同我合作。”
合作?!
这个时候,她很想笑。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真的是想笑。
世界荒诞怪异,人类有谁不是小丑吗?
有谁摆脱得过生命里的束缚?那一根细的如同蜘蛛吐出的丝线的束缚。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姚启扬看着她,那双眼睛里蛰伏着的阴沉和暴戾足以让人发颤。
“你和我都明白这个世界充满了交易,交易只需考虑利益,不用计较手段。”
“所以,首先你得把宋可卖了。”
第 21 章
走进黑漆大门,迎面是一个凌形天井。
天井北端,一对镌刻着的山水楼台古朴典雅的紫砂雅石花缸里面养着各式睡莲。
环顾院内,四周挂满金碧辉煌的匾额和对联。大厅前面的木条格上镶有“福”、“禄”、
“寿”、“喜”字样。预示着富贵吉祥。
往里走去就见前面是四扇雕龙刻凤的贴金大花门,六根圆柱金龙缠绕。
房屋轩敞,布局对称。
跟着佣人往书厅前去的宋可,也忍不住悄悄诧异。
毕竟在这纯欧式的西方建筑物里面要全被人改建成了一派东方风格。
其豪华可与皇宫内的御用品相媲美,这得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可想而知。
穿过一道道迂回曲折的门廊,宋可终于是被带到了一间中式的大敞顶的房间里。
“先生马上就会下来了。请您在这里等一下吧。”
说着带他前来的佣人退了下去。
以棱为框,窗外随处是景是致,皆可入画。
光线昏暗,幽静的房间在卧椅旁摆设着镶着大理石并嵌有珠宝的螺铀桌椅。
还有各色象牙犀角精雕细啄出的小品玩意。
宋可闲散的踱着步子,慢慢地欣赏。
却突然不由自主驻足凝视着前方。
一扇紫檀木屏风旁挂着那一幅卷轴。
工笔美人图。
香龛里燃着冰片的味道,一缕一缕,潜入无声。
她,拈花而笑,纤腰婷婷、步履款款。
因为画者之运笔如行云流水一般,婉约雅致。
让画中人如同秦时月;汉时风。
似乎一口仙气,就能使她的衣袂轻飘,乘风归去。
“意中人,人中意,无情花鸟也情痴。”
宋可轻轻地念出了画上的落款。
“这是我唯一画过的‘小花’,…………很美吧?”
缓缓地从背后传来的沙哑嗓音,幽静中陡然间也似乎突然生出些了暧昧温柔。
转过头看着不只何时就在门边负手而站的来人。
“嗯。”
宋可淡淡的应承了,又瞥了一眼那画。
“不过,我好像………………”
奇怪,似曾相识?他是否见过这个画中的女子?
还来不及把话问出口,那人已经有些病态迷恋地向着那一幅画走来,茫茫然的浑似梦游。
轻轻地用手抚摸过画卷。
转过头对着他微笑。
“她,是我花中最美丽的一朵。”
“对不对?”
那一个平常的问句,却让宋可有种寒毛倒立的感觉。
这样的语气的赞美就像根本没有把对方当作一个人。
而且,更不要说他的眼睛里有种发霉般的绿色犹如异常妖气的湛光闪过。
令人森然冰冷。
他不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吧?宋可不觉的暗自忖度着。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进来通报了。
“先生。另一位客人已经来了。”
一瞬间,他又恢复了一副冷静睿智的模样。
琢磨不透的脸上带着讳莫的笑容,慢慢地吩咐道。
“那你们就赶快把东西准备好吧。”
四周是由七米多高的风火砖墙和铁笼围绕,想要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而且要是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逃出去就更不现实了。
宋可首先危险地眯起了眼,瞪着铁栏外面的那个穿着黑色唐装悠闲地绞着手微笑的男子。
“你什么意思?!”
“请你们来作客啊。”
他摊摊手,快快乐乐地就像解释一个玩笑。
“那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费先生。”
同时被困住却还不能及时反应过来莫拉比托——桑———恩德朗盖塔,简直不敢相信地抓着这个突然不知是从那里一下子掉了下来的铁笼。
他们只是一起被邀请来做客的不是吗?为什么前一刻还在谈笑风生的往大厅走去,现下会变成这样?!!
谨一眨眨眼,就像老师提醒着忘交作业的学生。
“上一次的赌局并没有结束,不是吗?”
“两位是那次赌局的获胜者啊,所以,应该要给个机会让你们可以一决雌雄。”
他抓过长及腰际被绑成辫子的发尾,轻轻地搔弄着自己的手指间的关节。
懒懒地挑起眉,看着被设计关进笼子的他们。
“可是桌上的游戏总是不够刺激的,所以,我想还是要给你们一些惊喜会比较好。”
接着,他从手心里取出了一把钥匙。
“这是开你们那扇铁门的唯一方法。”
“你们谁抢到它,谁就能活着出来,也就能得到后天那笔货。”
就在他把钥匙‘噹’的一声丢进了铁栏之时,他们头顶的链条开始转动。
“第二个出来的就得死。”
他盈盈一笑,示意门外的早已布下的狙击手把枪口对准他们两。
“这不公平!!费谨一,你他妈的在玩我们?!!”
那个意大利的贵族也不管不顾形象的开始咆哮如雷。
宋可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的铁笼下已经是悬空状态了,正在摇摇晃晃地下坠中。
等到整个铁笼都陷到了地下去的话,估计就算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拿到了钥匙也没有用了。
“呵…………没有办法,你们在我的地盘上,玩法就得由我来定。”
“不过,我劝你们最好快一点,因为,这个东西被埋到地下的时间只有三分钟。”
一个人从那里走了过来。
血,正从那人手臂和脸颊上被人用钝器割破的地方‘噗’‘噗’地涌了出来。
每一步,都会浸染地面。
而那双眸子,竟折射出血般的红,就像是他额头上现在淌出的液体一样。
不可思议的霸气与野性,鬼兽般嗜血的双眼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克制不住倒上一口冷气。
费谨一生平首次因为某个年轻人而体会到什么叫胆怯一词。
因为,他的眼睛里清楚地写着——————他发怒了!
额头处被人用拳头砸伤的眉骨正在隐隐作痛。
但是,前所未有的气愤让他忘却了受伤处的痛苦。他只想着一步步走到那人的面前。
那个意大利的男人终究没有他的好运,在抢夺钥匙的时候,被他打中了小脑,昏迷了过去。
他走出了牢笼,那个人却永远只能葬送在了那个铁笼里。
所谓的一命换一命。
他喜欢争斗,那带给他最原始的获胜的欢快。
可并不意味他喜欢杀人。
更讨厌被迫杀人。
他们终于只有一步之遥了。
始作蛹者还一脸无辜,甚至可以说是笑容可掬。
“恭喜你,叶————宋可先生。”
“后天你可以凭着这个到IASENMD码头旁的仓库提货。”
宋可没有作声,而在费谨一身旁的保镖却不由自主地握紧的枪支。
他看上去像是要杀人。
不过最终,睨着那张病态苍白的脸,他只是蔑视性的嗤笑了一声。
然后朝着大门走去,无人敢上前拦阻。
快到门边的时候,他突然转过了身。
有一半的脸被盖没在浓重的阴影里,叫人无法析别…………
而另一边则带着一种挑衅!他微眯起眼睛,瞳眸里闪着危险的讯息。
“姓费的。”
“有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