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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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可不解地皱了皱眉,她请他来真的就是答谢?
“对了,我可以请教医生你一个问题吗?”
还没猜测出对方心思,谢禹晚已经笑吟吟地抬头看着他。
她接下来要问什么?她有暗示什么?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要怎么回答?
宋可心里冷冷一顿,面上还是泰然自若。
明明只有十七岁的女子就像是能够看穿他的心理活动一样,谦意地扬起了笑靥。
“对不起,我并不想让你紧张的。”
她似乎是点到为止,不再话下。
宋可若有所思的微眯起了双眼。
“你想要问什么?”
与其躲藏,干脆开诚布公。
略有思虑地顿了顿,然后依然是笑靥如花。
“我想问宋医生………………你觉得我姐姐怎么样?”
宋可一愣,看着她不明所以。
“你是什么意思?”
谢禹晚搁下手里的银勺,正襟端坐。
“我喜欢你。”
“能让我喜欢的人不多,但是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示好,让他不由地皱起了眉,瞪大了眼睛。
谢禹晚舒展眉目,开怀又有些恶作剧般地笑了起来。
“不要误会。我欣赏宋医生,也佩服宋医生。觉得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所以,如此喜欢你,以致于我希望你可以给我姐姐幸福。”
这话在他的嘴里嚼了又嚼,还是没琢磨过她话里意思。
“幸福?我和你姐姐?”
“我们今天也不过就是第二次见面吧?你凭什么相信我?”
谢舜慈端起咖啡杯,樱桃色的嘴唇轻启吹了吹微烫的液体。
凝视着泛起的涟漪,她说。
“直觉。”
“我对于看人,不需要过多的了解,就能知道。”
“你很喜…………你很重视我姐姐。”
“你会不会,过于乐观和自信?”
他实在忍不住讽刺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五岁的女子在语言上的张扬,甚至是有点恼羞成怒。
“呵……………………。”
就像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怀疑和冷嘲热讽。
她兀自地把话接下去。
“我选择相信你,还有一个理由是因为那个‘唯一’死了。”
宋可现在心里想到的是她们谢家人跳跃性的思维看来是一脉相承的。
这女子的思维模式和谢舜慈一样,你永远都不猜不到。
他疑惑地盯着她看,越发不理解她在说什么。
而她似乎也被咖啡的氤氲带走了,陷入了某种沉思。
“你也许不知道,我姐姐她曾经有过一个爱人。”
“我没有见过,甚至都没有机会听我姐姐说起过他。那个人就死了。死在异乡连个尸体都没有找到。”
宋可的手不由一抖。
下意识地扫了眼对方的表情。
谢禹晚那张和谢舜慈在眉眼上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却并无异样。
只是在瞳眸深处闪过一抹不能察觉的哀伤。
“我姐姐在那个时候,差点殉情。”
闻言,他的表情陡然凝固在了空气里。
“从德国回来后,她曾经背着我们大量服用过————慢性毒药。”
她苦涩地抿着嘴唇,似乎连回忆这段往事都叫她痛心。
“我姐姐有时很傻也很犟。她知道自杀会让我自责,所以她选择用这种方法慢慢地把自己杀死。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已经连下个楼梯都会晕倒时,才知道她每天………………每天都在吃那种药。”
宋可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年多来始终没有感觉的左手,突然手心有种刺骨的痛。
“所以,我把希望寄予宋医生你的身上。”
谢禹晚洞察世事地盯着他此刻的表情。
他蓦地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说话却依然缄默。
谢禹晚叹息着摇了摇头,蹙起眉望着对面的这个男子。
推心置腹地,又似一语双关。
“我要对你说的是不管别人是怎么说你的,我相信你。”
宋可这次真正抬眼和她对视,不管是在之前碰面还是今天的对话。
其实,他未曾好好地观察她,却不料这女子竟真是非比寻常,出人意料。
她吟吟一笑,居然露出几分深藏的悲哀。
“人生三十为一世。”
“我已经被阎王定好了日子,左右不过二十五就得去了的。一世都不到。所以,我就更比平常人珍惜眼前的一切。也更能想明白一些道理。”
“如若你能听得进我的话,我奉劝宋医生两个字。”
“原谅。”
“原谅不仅仅是一种美德,而且它还是幸福的基本。过于执着,是一种病态,它让人迷失。”
瞥了她一眼,宋可没有反驳她的话。
只是伸手进到口袋。
纂着口袋里那个冰冷的东西,紧紧的,紧到几乎发烫。
进门就见她乐呵呵地站在门边,接过他手里的购物袋就忙着招呼。
“怎么回来晚啦?”
瞥了一眼挂钟,今天出去整整一天了。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她似乎变回了过去的谢舜慈了,那个最早最初他所认识的她。
快乐开朗,风趣幽默。
虽是问了,可也没等他回答,留下宋可在玄关换着鞋,她已经自径走到了厨房。
购物袋沉甸甸的,估计是买了不少。
裂着嘴笑笑,她是不能去超市的,去了也白去。
根本对食物就没概念,买回的东西不是坏的就是次的,再不能用的。
这购物事宜,不是宋可也得是宋可。
“你买什么了?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他跟着进了厨房,看着她一样样替他把备用材料拿了出来。
对于吃的执着仿佛是她命里带来的。
宋可摸了摸鼻子,有预见地先无奈地叹了口气。
果然,她简直是兴奋得不行。
“哦!你有买鱼?太好了。”
“你是要做酸醋鱼,还是辣子鱼?”
全不管别人搭理不搭理她,她是自得其乐。
“算了,反正不管是什么你做的都好吃。”
“嗯?茄子?”
“你还要做油闷茄子?”
“嗯~~~~。我好有口福。都是我爱吃的呢。”
她憧憬着看着佔板,手里拿着食材。
一旁的宋可忍了又忍,口气不善,有些头疼地似地捏了捏眉间。
“你看你是不是先把——————鱼给我?”
晚饭很好,色香味俱全。
宋可的手艺是早在多少年前就已经是被她肯定和推崇的了。
捋了捋有点吃撑得圆滚滚的肚子,她靠着椅背满足地笑了却发现对面坐着他的碗里的米饭基本没有动过,只是被他拨弄了几下,没了形状。
他没有吃饭?
谢舜慈疑惑地抬头望他。
却见他凝神盯着桌子,右手持着的竹筷一下下地轻点红木餐桌。
怎么了?
谢舜慈少不得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跟前。
他竟依然是没有反应。
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了吗?还是他出去遇见了谁?反正今天宋可回来以后就怪怪的。
她蹙起了眉凑近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宋可?”
“你有心事?”
她轻轻地拍了拍的肩膀。
纯粹是无意识的攻击反应,
他腾地抓住她的手,在关节处向下一拗。力道不至于受伤,但是很制约行动。
好痛!!
谢舜慈忍不住咬紧下唇。
听见她倒抽冷气的声音,他方才像如梦初醒般地立刻松了力气。
有些抱歉地说。
“对不起,我不习惯别人突然碰我。”
“没事。又不疼。”
谢舜慈笑了笑,试图抽回手。
只是,这一次。
“宋可?”
他没有把她的手放开,而是轻轻地握在自己手里。
很认真地,试图要研究什么一样地盯着她的手看。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他不会是在考虑要不要把她的手给折断吧?
谢舜慈不由地有些害怕地忖度着。
而就在此时,他倏地仰起脸定定地看看她。
“你……………………………………”
“我?”
她怎么了?
谢舜慈不由困惑地眨眨眼。
她俯视的角度让垂下的睫毛看上去长的惊人。
茫然又有些迷惑。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对着她发呆了。
“没什么。”
突然一赧,松了手飞快地到书房去了。
剩下谢舜慈站在原地,看看已经被关上门的书房,又看看自己的手。
最近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因为睡不着而起床的男子,忡怔地靠着门棱不由轻轻地皱起了眉,望着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费力趴在桌上翻阅资料的她。
书房基本已经等于被他的东西给占据了,所以……………………
如果要看书的话就只能在餐厅了。
而他却居然始终没有发现,忍不住咬了咬牙根。
她真的很专心,一边看还在一边喃喃自语,不时地还要记录一些东西。
完全没有注意已经有人靠近地脚步。
各色封面,中文英文全是医院简介和神经外科权威的通信地址和联络电话。
其实资料不希奇,那家医院没个简介?问题是要把几百份国内国外的神经外科的资料分类查询就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了。
她双手齐用,一边份分类,一边用手记录。
突然,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宝物般地,她抽出其中的一份,欣喜又激动地伸手拿起了手边的电话。
于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她就这样赤裸裸地曝露在他的面前。
“喂?请问是XXX综合医院吗?”
“是这样我想问一下你们这儿的外科主任张医师,最近能不能做关于手部神经恢复的手术?”
“什么近期都排满了?”
“可是………………”
如此这样的陪小心,即使是隔着话筒别人也能感觉到声音矮了半分,卑微又谨慎。
甚至她的脸上全是讨好的小心翼翼。
“能不能麻烦请您替我和张医生预约一下?”
“对,是…………是是。我知道这不符合规定。但是,我的情况比较特殊。”
“就烦劳您一下?安排我先和他见一下面?”
有多少次了?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她像这样在医院或电话里对人低三下四?请人帮忙?
想到这里他的心,猛的一抽。
“不是,………………您听我说我……………………”
“喂?…………喂?!!!”
电话被人从自己手上拿走,无情地按了关闭键。
她蓦地抬起了头。
看着就在眼前的男子。
“呃!………………”
“宋可?你…………………那个………………还没睡啊?”
她恍惚着眼神,不太自然地笑了笑。
他只是盯着她看。
一直看一直看。
泛青的脸色就像是他被人用鞭抽了,受了委屈还无处发泄的困兽。
叫不行了,吼出来才可以。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
突然,他似乎很生气。
“我告诉你,我是残废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谁需要你来多管闲事的?!!谁要你拿着电话一个个去求人了?!!!!”
说着他重重地死命地往地上摔着电话。
连声音都消失了似的,硬梆梆的外壳却已经粉身碎骨了。
谢舜慈就像是被电到一样般地腾地站了起来。
宋可瞪着她,看上去像是要打人,又似乎是要打自己地捏起了拳头嘶吼。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以为你这样做我的左手就有救了?!!”
“我告诉你不能了!已经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它这一辈子都是废的!!你懂不懂?!!!”
“你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干嘛还要给什么狗屁医院打电话?!!!!”
太心痛了!!
为什么?!!
怎么了?!!他心脏里面就像是有人拿小尖刀一刀一刀看准了往死里扎。
怎么样的背叛都见过了。
怎么样的痛苦都尝过了。
可是怎么都不能看她那样陪着小心,低声下气地对人央求说话!!!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半晌,捏紧拳头,对准自己脑袋,他狠狠地捶了一下。
谢舜慈从来没有过的坚持,从来没有过的清醒。
她微笑着望着他。
“宋可。”
“我可以的。”
“不管是陪笑脸,说好话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