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如歌-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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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自己已身在美国，旁边是多年不见却憔悴的不成人样的妈妈和同样不成人样的李成思。
他记得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莫离呢？”
“她……”
“她走了。”
李成思正要开口，杜之林果断的打断了她。
“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杜晨曦用力从床上起来，却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双脚一点也使不上力。
“是的，走了，都走了。他们遗弃了你，在你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来看你一眼，继续过着自己万众瞩目的生活。”杜之林的声音像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杜晨曦的心上。
“不！！！！”来自身体和心里的双重折磨让杜晨曦犹如发怒的野兽，胡乱的翻滚。
见此情景，一旁的医生赶紧给杜晨曦注射了镇定剂。
良久，安静下来的杜晨曦，抬起满是泪水的脸。
“你说，是真的吗？”
“我……我……”李成思不敢看杜晨曦的眼。
“是真的吗？”愤怒的吼声，抬手打掉了桌上的水杯。
李成思吓了一跳，快要哭出来，对上杜之林的眼神。
李成思转过身，看着窗外。
“是真的！因为他们觉得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只会拖后他们的腿。”
“不！不！你们骗我！你们骗……”
还未说完，杜晨曦仿佛失去了心跳的木偶，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第四十八章 苏醉墨的纠结。
风云大学，经济法学课上。
莫离认真的听着台上教授的演讲。
旁边的苏醉墨，看着一本正经正埋头做笔记的莫离，口水呑了又咽。想说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你怎么了？”
下课铃声刚刚响起，莫离没有回头，问旁边一脸紧张的苏醉墨。
“啊？你怎么知道？我……”苏醉墨没想到莫离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你都看了我一节课了，再后知后觉的人也是有感觉的吧。”莫离依旧做着自己的笔记，漫不经心的说道。
面对仿佛把什么都看透的莫离，苏醉墨更加紧张。
“莫离，你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其实……你没有失忆这件事啊？”好不容易，苏醉墨终于把心中的想法完整的说了出来。
莫离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你这样一个人扛着，我……我怕你，会憋出病来。”苏醉墨的声音小却清晰的传进了莫离的耳朵。
很久很久，莫离都没有说话。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莫离转过头，对苏醉墨露出开心的笑容。
苏醉墨一时愣住了，这么久以来，是第一次看见莫离的笑容。
明媚的笑容，迷了苏醉墨的眼。
突然，莫离凑近苏醉墨的耳朵。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千万别告诉别人啊。”莫离神秘的声音传进苏醉墨的耳膜。
苏醉墨感觉莫离的呼吸流连在自己的颈项上，痒痒的。
“我看见晨曦了。”莫离的声音突然温柔如水。
“啊？什么？”苏醉墨禁不住叫出声来。
“嘘！”莫离把右手是指放在嘴边，阻止苏醉墨的喊叫。
苏醉墨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在哪里？”
“只要一到晚上，我就会看见他，看见他对我笑，看见他牵我的手。”
看着莫离的样子，苏醉墨突然觉得害怕。
“莫离，你没事吧？”
“所以，醉墨，你一定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要不，晨曦就不肯出来见我了。”
“她不会见鬼了吧？”苏醉墨后怕的心里想着。
“好啦，好好上课吧，下课以后陪我去买雏菊吧，我答应晨曦今天要买给他的。”莫离一脸幸福的对苏醉墨说。
“呃……好”苏醉墨木然的点点头，心里害怕极了。
“她不会思念杜晨曦到走火入魔了吧？”
“她不会得精神病了吧？”
上课了，苏醉墨脑子里乱乱的，被自己胡乱的猜想吓得心惊肉跳。
苏醉墨不住的打量聚精会神的莫离，“看起来也不像有问题啊？”
“她不会是故意作弄自己吧？”
一直到下课，苏醉墨也没能理出头绪。
鲜花市场。
淡蓝色薄外套，牛仔裤，布鞋，长发随风飘飞。莫离，简单素净的打扮，却依然有吸引人眼球的魅力。
乳白色针织衫，大红色及踝长裙，裙裾翩翩，长发摇曳。苏醉墨，永远让人移不开眼。
一在鲜花市场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醉墨，你快点，快点啦。”
莫离像个孩子一般，不停的催促落在后边的苏醉墨。
苏醉墨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莫离，你慢点了。”
可是，她那猫一样温柔的声音瞬间淹没在吵闹的人群里。
鲜花摊位前，莫离掩不住的兴奋。
“醉墨，你说这束好不好看？”莫离拿起一束黄色的雏菊，问身旁的苏醉墨。
苏醉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莫离，快乐，笑容，幸福，在她的眼里，这些都和莫离沾不了边。
不等苏醉墨答话，莫离放下了手中的黄色雏菊。
“我都差点忘了，晨曦，他不喜欢黄色。”表情有点激动的说。
“啊，找到了，这束怎么样？”莫离激动的拿起旁边纯白的雏菊。
苏醉墨愕然，良久，笑着点点头。
她有点不忍心。
不忍心破坏莫离的幸福。
拿着纯白雏菊的莫离仿佛和话一起绽放，绚烂的容颜，让苏醉墨更加不忍。
“好，就买你了。”莫离纤瘦的食指点了一下花瓣，仿佛对待一个淘气的孩子。
“麻烦您，我要紫色的包装。”
“好嘞，看姑娘的样子，一定是送给自己爱人的吧？”老板一副早已知情的样子，笑容可掬的对莫离说。
莫离低下头，脸颊迅速染上了红晕。
“还害羞呢。呵呵。”老板继续打趣。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苏醉墨，原本打算把一切告诉牟乐恒的念头似乎变得不那么强烈。
夜晚，风云女生宿舍。
整夜，苏醉墨睡的很不安稳，只要一闭上眼，今天，莫离奇怪的一幕幕就在自己的眼前像电影一样回放。
左脑说，苏醉墨，你安的是什么心，莫离现在的样子明明就不正常，你为什么还不告诉牟乐恒？
右脑说，苏醉墨，莫离好不容易找到宣泄痛苦的出口，找到一点快乐，你怎么能忍心破坏？难道你想让她变成之前那个冷漠，没有灵魂的莫离吗？
整夜，左脑和右脑都在都争着，战况激烈。
苏醉墨叹了口气，翻身向右。
突然，她听到对床，轻微的响动。
掀起帘子的一角，只见莫离蹑手蹑脚的从自己的床上下来，手里捧着今天从鲜花市场买来的纯白的雏菊。
在苏醉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莫离已经出了门，不见了踪影。
苏醉墨赶紧起身，随手拿起外套，跟着出了门。
还好，下到一楼，借着路灯微微的灯光，莫离看见了不远处的莫离。
不急不缓的跟着，莫离终于在离宿舍不远处的喷水池前站住。
“晨曦，我来了，你看，你最爱的雏菊，我给你买来了。”
莫离的声音温柔而甜蜜。
苏醉墨浑身顿时冒出了鸡皮疙瘩。
“晨曦，你不是说在这里等我吗？出来啊。”莫离环顾四周，不见杜晨曦的身影，开始大声的呼喊着。
“晨曦，难道，你还在怪我吗？所以，躲着不肯出来见我？晨曦？”黑暗的夜里，莫离蹲下身来哭起来，异常凄凉。
苏醉墨走到莫离身边，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只穿了睡衣的莫离身上。
莫离抬起泪水迷蒙的眼，“醉墨，晨曦说的，今晚，在这里等我。可是，他怎么都不出来呢？”
苏醉墨鼻子一酸，揽过莫离。
把莫离抱在自己的怀里。
怀里的莫离呜咽出声。
苏醉墨轻轻的拍打着莫离的背，“莫离，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第四十九章 意大利。
意大利，佛罗伦萨。
杜之林是紫藤街的名人，着名的手工画家。
路口，哥特式模样的建筑是杜之林的家，也是现在杜晨曦的家。
站在栏杆外，看着齐整的草坪，赏心悦目的花草，李成思都说不出的喜欢。
更让她欢喜的是房子里的人。
“晨曦，你终于要万万全全的属于我了，只属于我一个人。”
李成思踩着高跟鞋，满心欢喜的走进围栏。
“叮咚。”
“啊，是成思啊，呵呵，快来，正说你呢。”见是成思，杜之林显然很高兴。
“阿姨，这是在路上顺便给你买的一点礼物。”说完，李成思就把自己手上的袋子递给杜之林。
“傻孩子，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啊，真是的，咱又不是外人。”杜之林佯装生气般的嗔怒。
“晨曦，成思来了。”杜之林对着杜晨曦房间的方向大喊。
半天，都没有动静。
“这孩子，干嘛呢。”边说，杜之林边走向杜晨曦的房间。
“阿姨，您忙您的，我去看他。”李成思赶紧笑着阻止前进的杜之林。
“好，你去看看也行。”
“哦，今天我有点事要忙，晨曦复健的事就麻烦你了。”杜之林走进李成思，有预谋般的笑笑。
李成思点点头，“阿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晨曦的。”
“好，那我就先去忙了啊。”说完，杜之林拿过自己的大衣，手袋，除了门。
目送杜之林的车离开，李成思才回到屋里。
看着后视镜里，渐渐不见的李成思的身影，杜之林满意的笑笑，“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嘚嘚”李成思叩响了杜晨曦的房门。
“晨曦，你在吗？我要进来了哦。我……”
话没说完，房门就打开了。
一身白衣的杜晨曦坐着轮椅出现在门口。
“我不要你的照顾，我自己能行，你走吧。”
杜晨曦冷冷的声音让李成思雀跃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她冷静了一下，蹲下身来。
“晨曦，我只是爱你，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吗？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我不奢求你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我，可是，我仅仅只是卑微的希望你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好吗？”
看着李成思大大的眼睛里，真诚的神采。
杜晨曦一时语塞，这么日子的陪伴，甚至为了自己留学意大利。
不是没有感动过，不是没有心软过。
可是……
见杜晨曦没有说话，李成思站起来，走到杜晨曦的身后，推动轮椅。
“走吧，我陪你去复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杜晨曦，无论如何，你是我的！”李成思看着自己面前的杜晨曦，心里发誓一般的默想。
复健的日子，对杜晨曦来说生不如死。
就像新生婴儿一般，重新学走路，一步一步。
简单而机械的动作，却要日复一日的不断重复。
坐在那些冰冷的机械上，每出一个微小的动作，却要承受来自肌肉几十倍的疼痛。
更让杜晨曦沮丧的是，这么久了，自己半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晨曦，你试着站起来试试？”中年的复健师，在杜晨曦做完一系列的动作以后，鼓励着杜晨曦。
杜晨曦没有说话，也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黯然的低下了头。
见状，李成思再轮椅边蹲了下来，握住了杜晨曦的手。
“晨曦，试试吧，我相信你！”
李成思用力点点头。
复健师也充满期待的点点头。
杜晨曦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的抓住轮椅两边的把手，想依靠手臂的力量支撑起自己。
慢慢的，杜晨曦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离开了轮椅。
“加油”
“加油”
“加油”
李成思和复健师在一旁随着杜晨曦的动作激动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
终于，杜晨曦就要站直身体了。
李成思激动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咚！”
却，在最紧要的关头，杜晨曦又重新做回了轮椅。
两人因激动而兴奋的脸还来不及恢复。
杜晨曦颓然的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恨恨的骂出一句“shit！”
“晨曦，没关系的，慢慢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李成思心痛的看着痛苦的杜晨曦，无可奈何的说。
杜之林回到家，已经不见了李成思的踪影。
只有杜晨曦在沙发边看书。
“那首诗，你都会背了吧？还看？”走进一看，杜之林才发现儿子又在看着徐志摩的《翡冷翠》。
“成思回去了吗？”
“以后别让她来了，你知道我不可能喜欢她。不要再想尽办法撮合我们了。”杜晨曦仿佛早就看穿了杜之林的诡计。
“成思到底有什么不好，人长的漂亮，和你正相配。又聪明，心底又好，对你又是一片痴心。这么好的姑娘，上哪儿找去？”杜之林几乎是苦口婆心。
“你喜欢你自己娶她算了。”
“小子，说什么呢。”杜之林又好气又好笑。
“反正，我是不会喜欢她的。”
丢下这句话，杜晨曦推着轮椅进了自己的屋。
“你就喜欢那个小妖精是吧，你就是让你妈不省心是吧，你……”
“砰！”
重重的关门声，把正要进屋的杜之林隔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