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神仙女同居的坏小子-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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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棋盘上局面复原如初,没有一枚棋子的位置放错。
“幸亏刚才看了一眼,不然还真没办法了。”张楚楚有些后怕地轻轻拍了拍胸口,然后望向桌旁两个老人说道:“继续下吧!”
两个老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武秀盯着棋盘上那些黑白棋子,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楚楚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握紧,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裙边的旧鞋,轻声喃喃说道:“已经弄好了,为什么不下呢?”
忽然她抬起头来,睁着明亮的柳叶眼,望向两个老人。
“是不是饿了?那我给你们煮面,煎蛋面怎么样?”
“不要葱。”
“不要放醋。”
“多下点儿面。”
最后一个提出要求的人明显是白武秀,然后他望白复原如初的棋盘,浓如蚕儿的眉毛挑了起来,脸上满是沮丧和羞愧的神情,竞是忘了此时自己正身处在一种极恐怖的环境之中,心想这小丫头只看了一眼便能记住所有棋子的位置,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骄傲于自己的脑袋,还有什么脸说天才?
谢君元老人看着贺飏微笑说道:“我这女徒很优秀的。”
贺飏看着消失在后院的瘦小身影,感慨说道:“确实很了不起。”
两位老人说的优秀和了不起与张楚楚令白武秀震惊的头脑没有太多关系,而是说的只有他们这种境界的老人才能体悟到的某种气质,那种因为绝对透明所以看似憨拙实际上却能准确清晰反映世界的独特气质。
贺飏收回日光,看着老人说道:“我们都老了,就算不打生打死也是近了生死,终究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那就吃碗面吧!”
香喷喷的煎蛋面端上来了,一碗没醋一碗没葱一碗面条漫过碗沿。
吃完面后,二位老人沉默着下完残局,没有数目,所以也不知道胜负。
然后他们拒绝了张楚楚再来一碗面后再下一盘棋的奖励,开始回忆往事。
张楚楚重新沏了三杯茶,然后和白武秀各自坐在沙发上,像学生般坐着听往事。
贺飏与谢君元是如今神话集团活的时间最长的那一代人,虽说这十四年间一人嬉笑人间一人被幽禁于神话集团地牢,但与他们相识的时间比起来十四年终究太短所以往事极长,那些共同的回忆极为丰富。
从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说起,再说到去神话集团捣蛋,两个老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完。
当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有些碎嘴的贺飏在说,总经理只是平静微笑听着,偶尔在某些时刻并了避免让两个晚辈误会,才会插嘴分辩几句,比如当年董事长的胡子是如今董事长烧的,而不是自己用神术烧的,再比如去董事会的路上自己不是因为紧张而腹泻而是被贺飏偷偷施了一道寒符。
当年那些调皮的小孩子已然变成如今世间的大人物,曾经胡闹烧董事长胡须的那人已经成了不怒自威的董事长,某人成了贺飏,某人成了总经理,然而只要曾经有过那些时光,谁能忍得住不偶尔回忆片刻?
这些回忆很温馨,带着一股暮时独有的黄昏怀旧味道。
总经理别墅外的暖融暮光,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时间随着这些回忆流逝的竞如此之快,已经到了真正的黄昏。
黄昏的别墅外一片安静,小区里听不到任何声音。
老人微笑看着门外,没有说什么。
“那时我们年纪小调皮顽劣不堪,你却一直是最聪明又最老实的那一个。”贺飏看着他说道:“先前经所提醒,你才发现楚楚这小丫头确实和你当年很像,从里到外都是一片透明,看不到任何杂质。”
老人怜爱看了小板凳上的张楚楚一眼,说道:“我不如她。”
贺飏感慨说道:“能坐上总经理位置的人都必须如此透明?如此才能比我们更接近上天的本质?可是透明代表什么呢?能反映世界原初的模样?如果世界是黑的,你们便也是黑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总经理最终走入歧途?”
老人摇头微笑说道:“透明便是无颜色,黑色却是无颜色还要无光辉,而你我身处在这充满光辉的上天世界中,透明便是光明,便是黑暗的敌人。”
听到“黑暗的敌人”这五个字,贺飏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过了很长时间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神情严肃看着对方说道:“你还记得莲世界吗?”
第186章 多方反应!【第三更】
老人微微一怔,皱眉说道:“怎能不记得?”
贺飏问道:“他是光明还是黑暗?”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当年他是副董事长,我是总经理,我眼中看着副董事长的位置上渗出污血来,便开始疑他,只是在我揭穿他之前,他便窥破命数自先离了神话集团,最终死于司徒先生剑下。神话集团之所以绝口不提此事,不提此人,只是顾忌自己的清誉和名声,但在我看来,莲世界,无论如何光彩夺目洁莹如玉,都不过是些污泥涸成的瓣上涂了些粉彩罢了。”
贺飏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魔教覆灭之后,神话集团招安了不少魔教强者,如果说光明不能给黑夜任何机会,你如何解释此事?如果说当年的那些血案是你为了毁掉黑夜影子不得已的的手段,哪么神话集团现在的影子呢?”
老人说道:“不一样,那抹黑夜的影子是修罗的子息。”
贺飏极为恼火地重重一拍桌面,说道:“你怎么就这么迂呢?修罗只是一个传说,从来没有出现过!当年你置董事长之令在沈州市里搞出满天腥风血雨,最终也没有找到什么修罗之子,怎么到了今天你还如此荒唐?”
“事实上当年无论大董事还是董事长都已经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
贺飏盯着他的眼睛,寒声说道:“但结果却是你被关进了地牢!”
老人平静回视他的目光,说道:“我是世界的光跟从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走,必要得着生命的光,质疑我的,将在黑暗里走,不得解脱。”
贺飏见他油盐不进,愤怒地挥舞道袖,厉声喝斥道:“那你告诉我你看到的黑夜影子究竞在哪里?修罗之子究竞在哪里?你来沈州究竞想杀谁?”
老人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听到这个答案,贺飏怔住,面容上浮现出苦涩笑意,看着他声音微颤悲凉说道:“就为了一个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是不是真的存在的修罗之子,当年那个透明如琉璃,诚挚光辉如明灯的总经理,居然不惜变成一个双手染血的大魔头,甘愿被囚在地牢十多年,令无数人感到痛心,你难道一点都不后悔吗?”
老人沉默了很长时间,苍老的脸颊上偶尔闪过一丝自省后的困惑,然后那些困惑极迅速地转化为平静的坚定,“可问题在于我知道他存在啊!”
贺飏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那他究竟是谁?”
“既然是修罗之子,自然隐藏的极深,甚至他有可能直至今日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你问我他究竞是谁,我现在给不出你答案,但当年我既然能看到他在沈州市里,他便一定存在。”忽然老人的眉头皱了起来,望向张楚楚问道:“怎么了?”
张楚楚微黑的小脸蛋这时候变得有些苍白,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衣角,但神情还算平静,听着问话后低声说道:“不知怎的有些累。”
老人怜待说道:“那赶紧去睡。”
张楚楚转头望向贺飏,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贺飏叹息说道:“如果我那徒弟知道我让你休息不好,肯定不会放过我,安心去睡吧!我们两个老家伙不会趁着你睡着了就如何,一定会喊醒你。”
老人望向白武秀说道:“天色已晚,你等的人已经来了,走吧!”
白武秀抹掉今日额头上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汗水,极恭谨地向二位老人长揖行礼,然后推门走出了别墅。
厨房薰腊肉的松枝还在冒着烟,因为有段时间忘记过来看顾,所以烟变得有些大,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张楚楚的眼睛被薰的有些微微发红。
她安安静静洗了脸和脚,去了卧室钻进冰冷被窝,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淡漫星光,想着秦杰如果此时看着和自己一样的星光,或许又会开始说胡话了。
因为节俭的缘故,没有交取暖费,今年的沈州市比去年要寒冷些,她躺了半天还没有觉得暖意,忍不住伸出小手凑在唇边呵了两口热气。
星光照着掌心,上面全是指甲掐出来的血印。
刚才听着师父说的那些话,张楚楚的心中生出了极大的恐惧,如果不是用痛楚强行平静心神,或许她的身体当时会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没有听秦杰讲过过去的事情,但她知道,只是没有问。秦杰杀死那么多人,她也知道,甚至还写过一首不怎么样的小诗,但她依然没有问。
秦杰不想说,所以她不问,但正如秦杰说的那样,她不蠢只是有些笨,而且在需要聪明的时候比谁都聪明,所以张楚楚什么都知道。
“修罗之子……听起来好像是很可怕的东西。”张楚楚的小脸贴着冰冷的枕头轻轻蹭了蹭,看着落在窗前的冬日星光,喃喃自言自语说道:“但已经和你一起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只能一起偷偷地活下去吧!”
……
“听说他们正在下棋。”
“暮时就已经终局。”
“老子还得拖着你陪我把这盘棋下完。”
“天哥,棋总有下完的时候。”
“今夜无法安睡,总得想些法子把这些时间熬乏过去。”
于龙天的别墅里,于龙天看着身前的棋盘恼火说道,这盘棋白天时便开始,但到了深夜却还未入中局,实在令他感到有些不耐。
田海苦涩一笑,应道:“天哥,到了总经理和贺老这等境界,已经要算是世外之人,无论我等在世间如何警惕应对,和那边着实没有太大关系。”
今夜沈州市气氛紧张压抑,除了枫林别墅小区,这间别墅自然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
于龙天伸手将身前的棋子落下,走出别墅,站在残雪花树之前,静静看着黑夜下的沈州市,忽然开口说道:“你相信修罗入侵的传说吗?”
田海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一阵夜风吹过,于龙天咳了起来,咳嗽声越来越大,最后竟是痛楚地弯下了腰,他挥手驱走那些闻声而来的保镖,从袖中取出手绢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看着深沉的夜色,我只希望如果修罗不是传说,要来便早些来。”
田海听出天哥这句话里隐着的不祥意味,联想到先前的咳嗽声眉头微微蹙起,看着于龙天的背影忧虑说道:“天哥身体旧伤发作,还是回屋吧!”
于龙天缓缓摇头说道:“诡叔曾经说过,我体内旧伤并不严重,只要能压制住那便无法跳出来造反,若我不能压制,那便是我的命。”
田海听着这番话忧虑之余深感不解,心想难道连老诡都无法彻底除掉于龙天体内的旧伤?
……
当白武秀走出别墅,小区内的灯火瞬间消失,只剩下一个美丽的男人,于是他捂着脑袋走了过去老老实实站在了对方的身后。
三师兄看着别墅紧闭的大门,神情冷漠而平静,眼眸里却隐隐然雀跃着兴奋的火焰。
小区里面空无一人,冬树下的灰白墙醚不知从何而来一个方凳,三师兄身形挺拔坐在凳上如崖畔青松不颤一分,而那个清嫩可爱的乐乐,则像青松下的白石般安安静静守在一旁。
三师兄看着紧闭的大门,忽然开口问道:“还没打起来?”
白武秀低着头恭恭敬敬回答道:“先前直在叙旧……”
三师兄严肃的面容上浮现出不悦的神情,说道:“到底都是些老人家,做起事情来总是这么拖泥带水不干脆,既然都坚持自己是对的,那最终终究还是要靠拳头讲道理,哪里用得着叙这么长时间的旧?如此粘乎,实在当不上君子三字。”
白武秀擦了擦额头上残着的冷汗哪里敢有意见?
三师兄那双绝对笔直眉头忽然蹙了起来,“总是不打难道还要我等上一夜?”
白武秀见他动作,心知三师兄有些不耐烦,把时间耗在这些他所以为没有意义的等待之上,准备进别墅里面,顿时悚然一惊,汗水顿时再次湿透衣背。
此时的别墅里,总经理和贺飏如此恐怖的人物正处于对峙之中,如果三师兄再加入进去,谁知道会闹出多大的风波,这片小区还能留下几片残瓦?
想到此节,他再也顾不得平日里对三师兄的敬畏,顾不得三师兄最厌憎别人乱了自己的风仪衣着,伸手一把死死抓住三师兄的衣袖,颤着微嘶的声音,满脸诚恳乞求说道:“师兄,您可千万别再进去了。”
三师兄看了眼被抓皱的袖角,面无表情问道:“他们能进,我为何不能进?”
按照白武秀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风能进雨能进光明能进贺飏能进就三师兄不能进老笔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在别墅里的那两位老人不管曾经杀过多少人但至少眼下还算平静,无论做什么决定还是会多想想,沈州市还能暂时保持和平状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