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狂医-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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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昨天晚上回来之后，这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想了很久呀，虽然你说的东西不全面，算起来只是冰山一角，可你这个年纪的小中医，有这样的想法，已经让我很吃惊了。”何国志毫不在意，笑了笑。
“我们学校这么多中医学子，我徒弟也有七名，可有些话，他们不敢说，或者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中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许在他们的心里，只考虑着，怎么学习，然后怎么去实习，以后怎么往上爬，最后的最后，坐在如今我这个位子上。”
方辰没有搭腔，认真的听着，何老的话没错，其实不光是中医啊，任何行业，兴起的，衰败的，只要对社会稍微有一点用的，有人去学的，绝大多数的学生，都是报着对未来的想法去学习。
当然，展望未来是一件好事，可人类，为什么统一世界？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其中一点正是因为人类会思考过去，从过去中学到教训，然后让未来的路更加好走！
没有理会方辰的思绪，何国志继续说道。
“你是孙氏一脉，经方派的传人，你也应该知道，现代学经方派的人很少了，大师就更少，国内大部分的高校中医系，学的都是时方。”
方辰点点头，这一点他很清楚。
“如果要说历史，就远咯，说起来，中医都是根本同源的，只是断症的切入点和下药的时候有所区别，经方派主张猛药，而我们时方呢，主张轻、灵、巧，温养为主……说起来，你们孙氏一脉的养生，倒是跟我们一样。”
方辰笑了笑，之后点头，孙氏一脉算是经方派，可又有点时方，属于经时双修，在古代也算是与时俱进了。
不过时方说的好听那是‘轻、灵、巧，温养’，说的难听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其实在这里不能说哪个派系好，只能说，看什么人，治什么病，有的时候时方好，有的时候，经方好。
只是何国志后面的话，让方辰惊骇莫名，但同时，又对这位老人，开始由衷的佩服，不是什么人都敢正视对待自己的缺点，如果是本身的缺点也就罢了，可他正视的是自己派系的缺点。
“中医学术传承从清代叶天士和吴鞠通开始转折，出现了《温病条辨》一书，在实质上抛弃了中医最根本的理论基础。我们国家的中医，在很大程度上被导入歧途，从此开始没落。而之后的十年**，更是让中医雪上加霜，许多民间经方大师都被批…斗掉了，经方的民间传承也几乎断绝。”
这些东西方辰不知道，他只知道一些最基础的东西，最表面的东西。
当然，古方和一些好的传承没有流传下来，也是中医没落的一个原因，但现在看来，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何国志轻轻叹气：“我年轻的时候，是中途入门，我当时不知道什么经方派和时方派，我是转行过来的，学了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一些东西，但社会就是这样，我独木难支，改变不了……就说现代中医吧，现今中医学院里面出来的中医，个个都是四不象，学的东西太多太杂，学中医，学西医，学习后来编写的温病派教材……”
“……大势所趋，难以改变，何况如今这个社会，经方派的大师几乎绝迹，除了你师父，也许他出世的话，能够改变一些现状，可惜……他收山了。”
方辰脸色一阵不自然……他哪有师父啊，前世就一个爷爷，虽是经方派师父，但绝对不是大师，不然他爷爷也不可能在小县城里面当一个小郎中。
何国志又摇了摇头：“而且即便你师父真的出山，大环境也是很难改变的，这是需要一代人去改变，才能够有所成绩，何况现在的医院……以前我年轻的时候，医院里面很多都是经方派，虽然能力不足，但每一副药，都是不足十味，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经方派的师父走的走，转行的转行，留下来的也变成了四不像，一副中药二十多味，甚至是三十多味，价格上去了，效果下来了，这正是医院想看到的，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开药方，因为不这样开，我连饭都吃不起，医院会把我扫地出门的！”
说到这里，何国志笑容中带着一丝疲惫，也许自我反省，和自我剖析，真的需要很大的决心。
不然的话，何国志作为时方派，现今比较大的一个大师，他完全没有理由去贬低自己的时方派。
可现在他还是这么做了，就是因为他太了解，他太清楚，也太明白了，他知道中医没落的根本原因，可他又无力回天。
方辰看得出来，何国志很难受，也许在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落泪吧，一个老人的泪，诠释者中医千年的兴衰。
中医好不好，这一点无可厚非，可沦落至今是什么造成的？也许是历史造成的，可后来的人为因素，却让中医彻底的沦陷，再也难以恢复千年前的荣耀了。
方辰此时也不免有些心酸，中医的兴衰历程，也许只有学中医的人才能懂，外人，或许仅仅只是看看热闹。
第201章：租个房子打飞机
随后的时间，何国志又跟方辰聊了很多，有一些是私房话，而有一些是历史进程，还有一部分是中医走向衰落的原因，还提及到了中西医结合的弊端，一通畅谈近一个小时。
一老一小的对话，表面看起来，何国志好像是教授徒弟，可实际上，却是经时双方的一次对话，自我反省，自我剖析。
何国志自己也很明白，时方派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了，清末之后，核心内容就已经变了，而之后的人为因素，还有西医的入侵，也是加速了中医的衰败，特别是倡导中西医结合的一些庸医。
很多西医把药方当成固定模式，具体说来就是，用中医的知识，去按照西医的理论来医治，遇到炎症就清热解毒，遇到高血压就平肝息风，然后‘以方套病’，认为一个方子就可以治疗一种疾病，如果治疗不好，就换成西医，然后就说西医科学，中医不科学。
难道他们不懂，中医的核心意义吗？
比如两个病人，生同样的病，正宗的大师开的方子，会根据体质的不同，加量和减少，或者是去掉几味药，增加几味药，换言之，同人同病不同方。
如果连这个都不懂，还谈什么中西医结合啊？
如此种种，两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
“小正呀，你想过中医的未来么？”
方辰摇了摇头，他确实是没想过，其实也是他自己没时间去想，前世他学习的时候，因为年纪小，思想不太成熟，最多就是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哪有时间考虑什么中医的未来了。
这一世，方辰算起来一天都没有消停过，勉强度日而已。
而且这些事也轮不着他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你没想过也很正常，我也是这几年才开始考虑的，我有一个研究所，挂在学校的名下，但其实是我个人的，出资都是我个人，这个研究所，就是专门研究中医……古代中医有两大派，无数个小派和脉源，但归其根本，都是同根而生，所以，我研究的课题，主要就是中医的大方向和一些从未有人探索的东西，你是经方，而我是时方，有时间你可以去看看，如果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帮帮老头子我……”
虽然不知道研究的具体内容，但方辰还是点了点头：“放心吧何爷爷，只要用得着小子的地方，小子在所不辞。”
“行了，今天咱爷俩的话，出于我口，止于你耳，对外咱们谁都不要说，以后这些话题，咱也不讨论了！”
方辰点点头，他现在才明白，何老说了这么多，其实主要是解释一下，关于‘老匹夫’的问题。
昨天方辰那以点盖面的描述，之后还骂何国志等人是老匹夫，现在想起来，确实是有些太过了，有太多的内情，不是一两个人就可以改变的。
真的像何老所说，中医能不能继续流传，是靠下一代了，一代人才能改变一个现象。
随后，在何国志老爷子的亲自陪同之下，方辰找到了校方，直接找校长批条，然后找招生办的主任入档。
在学校内，何国志的威望绝对是一顶一的，他毕竟是官医结合，随时可以见到大领导，可以说，何国志是很多大领导的救命恩人，即便他不亲自陪同，只需要一个电话，方辰的入学手续和各项档案，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下来。
当然，方辰也明白何老的意思，他之所以亲自带领，一方面是这位老人真的看好方辰，另一方面，是何老在帮方辰铺路。
学校的大环境何国志是非常清楚的，而方辰的医术，何国志也是大概明白，在学校里，方辰肯定是学不到太多的东西，顶多就是一些中医理论，而兼学的西医方面，方辰估计是不会去，这一点何老也清楚，所以他的露面，也算是给方辰以后自由上课，自由逃学，铺了一条大路。
只要不是在学校里面杀人放火，估计校方各级领导，都不会动方辰，逃课而已嘛。
办完手续，何国志问道：“你是在学校住，还是出去住？”
“学校。”方辰想也不想就说道。
他现在虽然有五十万，还有一大堆玉佩，可这些钱，都是以后用的，万一哪天没玉佩了还要治疗大病，到时候钱花光了只能抓瞎。
而且龙城的房租也不便宜，方辰也没女朋友，租个房子打飞机啊？奢侈。
“嗯，行，把钥匙拿着吧，就在刚才我那个房子住下，那边安静，也比较方便，到时候找你也容易一点。”何国志直接把教职工公寓的钥匙给了方辰。
“我住？那何爷爷你呢？”
“我外面有房子，你就别担心了，回头我领你去东校区的研究室，还有，最近有时间就准备一下，那个大浪淘沙的比赛，你可是要代表咱们学校参加的。”
方辰连连点头：“何爷爷，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正在整理选送名单，等整理好了，就会定时间，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你可一定好好表现哦。”
告辞何老，方辰坐车回‘五星级酒店’搬东西，有时间还要去吕老家里一趟，行医箱还在那边。
其实这一个多小时的畅谈，让方辰明白了很多事，可同时又对中医未来深感担忧，虽然一个小时不足以说完全部的衰败原因，可大方向已经说了，至于现代中医的教学环境，教学内容，后继无人等因素，何国志没有多说，方辰也没有多问，因为这件事他知道了平白添堵。
下午的时间，方辰就把吉他和换洗衣服搬到了何老的家里，然后收拾了一下这个两居室的公寓。
这个公寓，除了客厅是经常打扫的之外，其他的卧室，杂物房，厨房和洗手间，都比较脏，有的地方还落满了灰尘，显然是何老不在这里住，最多就是在这里见见客人，见见校方领导什么的。
对于这个住宿环境，方辰也比较满意，暗暗称赞何老仗义，而西校区的位子也好，在北三环上面，周边学校林立，医院众多，比偏远郊区的东校区可好了不止一倍。
虽然整个校区看起来有点老，可老有老的话，老中医嘛……
就在这时，方辰手机响了，一首《姐是老中医》，恰好符合题意。
第202章：学弟都很戳，学妹都很丑
吕倩柔？
方辰诧异了一下后才接起电话：“喂！”
“通知你一声，晚上奶奶熬了鸡汤，让我下班之后接你过去，你在哪？”
正好，去拿行医箱，方辰也没拒绝，直接说道：“中医药大学。”
“哪个校区？”吕倩柔昨天也听说了，何老爷子要让方辰入学，没想到今天就办理了？速度还挺快的。
“西校区。”
“行，十五分钟后，在大门等我。”
“现在才几点？”方辰一愣，现在不过才四点多啊，这么快就下班了？
“废什么话？让你等就等，就这样，我现在出公司。”
啪！说完话就挂断电话。
方辰一撇嘴，这有钱人啊，特别是有钱的女人，脾气就是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摆出一副臭脸，其实摆臭脸没什么，最主要的问题是，她可以摆脸色，你却不能摆。
妈蛋，都说女人能顶半边天，结果现在一个个都得寸进尺了，文凤是这样，吕倩柔也是这样……一个娘生的吧？你们的娘都叫‘软妹币’。
心里虽在埋怨，可方辰也没多耽误，丢下扫帚，清理好擦桌椅的脏水和抹布后，方辰洗了一个手，然后就拿着钥匙出门了。
走在校园内，看着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学弟学妹，方辰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少，虽然学弟们都很戳，学妹们都很丑，可是，他们身上都有着一股朝气，这股朝气是能够影响到别人的。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时间才不到十分钟，显然方辰来早了，不过他就这个习惯，应人约，早到总比迟到好，除非是真有事情耽误了，不然，方辰很少会迟到。
或许有医德的医生都是如此吧，毕竟时间，有的时候是跟人命划等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