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澜的外星电脑-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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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上的英文字符编码,与LISA中的英文字符编码,一一对应起来。)
在工作过程中,LISA对于英文句子的理解,很多地方会出现错误。按照胡启蕴的推论,它能将“良好语法结构”的句子解构成低一层的编程语言。所以,解决的方法是把出现理解性问题的句子重新组合一遍,这对英文书面能力的要求比较高,有时候连胡启蕴也做得很费劲。不过,LISA还有另一个极为强有力的功能,它能对语句的歧义逐一试错,这样,申屠可以挑选出正确的那个。而LISA获得了正确的解析后,它会把这个作为一种“经验”记录下来,这当然也是申屠发现的。
这从另一个方面解释了,为什么施祖光当初一开始用中文的时候,会碰到巨大的困难,因为现代中文语法是受西文干扰的,规则不够严谨,此外词与词之间没有分隔符。而汉语的古文则是一种艺术,属于更高层次的精神活动。
正月初八,柯澜的主要工作还是做饭,而胡启蕴则跑去电脑市场购买鼠标键盘和显示器。那天结束的时候,LISA“喷”出另外两个万能接口,每个万能接口上都能接一组鼠标键盘和显示器。这样一来,三个人可以同时使用LISA了,此时,虚拟世界的木屋中会出现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LISA的功耗则飙升到一百瓦左右,它的表面烫得无法用手去碰。经过这几天的折腾,胡启蕴的大客厅,现在搞得乱七八糟,沙发被挤到了一边,另一边则看上去像个网吧。
正月初九,申屠需要完成一个关键性的工作,他要在LISA中“制作”一个“软网卡”,而胡启蕴和柯澜则根据申屠的要求在海量的RFC文档中搜寻、拷贝、检查需要的文档,然后再存到优盘。这时,柯澜已经没有时间买菜做饭了。(RFC文档是描述计算机标准化协议文档,语言结构比较严谨)
正月初十,上午接通了网线,虽然暂时只是电路接通。
接下来,就要进行LISA上网这个攻坚项目了。因为LISA现在另外又接出来两个屏幕,柯澜和胡启蕴就可以直接和申屠一起在LISA中工作。RFC文档中有不少字符格式编排的表格和示意图,需要手工在LISA重绘一遍。
吃饭(或方便面)的时候,他们会热烈地讨论如何在未来进一步开发LISA的功能。柯澜说,这个立体眼镜肯定有不少功能还有待发掘,它距离LISA最远是多远还能使用,可以测一下;胡启蕴说,不知道眼镜与LISA联系的方法是什么,他觉得应该是无线电波,而这样的功率表明眼镜与LISA最远的联系距离不会太远,跟普通无线网络应该很接近才合理,是否以后弄个铁盒子把LISA屏蔽起来试试看;申屠则希望能了解LISA的底层结构、操作系统,看看它最高的计算能力是多少,是否有快速破解目前世界上主流加密算法的能力。胡启蕴又说,LISA这种与未知语言匹配的系统,看上去是需要一定的自学习功能的,是不是它有人工智能呢?
申屠根据自己的认识,他觉得,LISA虽然有强悍的语意分析能力,能把表述准确的文字和表格作为程序执行,并可以随时改变某个模块或者文件的软硬件配置,这可以说它有“理解”能力,但是,数学本质上,LISA依然是个图灵机,而技术结构上甚至跟地球人的通用计算机——也就是冯诺依曼机——差不多。
“也就是说,LISA依旧是我们日常说的‘计算机’”,柯澜这么总结了一下,也许,真实的技术世界中,说不定真有什么极限,这让对技术的未来发展超级乐观的柯澜和申屠有那么点失望。而胡启蕴则搬出了另一条科学大道理,他说,“在科学界有一个广为流行的说法,弄清楚哪些是‘不可能的’,才是最重要的。”
申屠因为工作量过大而过于疲劳,胡启蕴年纪大了也顶不住了。他们那天早早休息,而柯澜依然精力充沛地在LISA中检查、修正从优盘上拷过来的大批文件。
正月十一,当申屠和胡启蕴各自用普通显示器连着LISA在逐段逐句调试协议文本的时候,柯澜本想看一看父亲的日记,因为他其实只看过一小部分。当戴着立体眼镜进入在LISA里面后,他看到了申屠在LISA里面找出来的一个飞行的小游戏——一对翅膀程序,他穿上翅膀,在木屋外面飞着玩儿。
飞着飞着,他看到蓝天白云的地平线尽头似乎有两座山,远远地观察了两个山峰和山峰之间的起伏形状之后,他发现很像是小时候槿州老家郊外的双蛇山。他飞了过去,从高空俯瞰的感觉有点像去年在网上开始流行起来的那个谷歌地图。
他继续往下飞,看到了一座寺庙。仔细一看,寺庙门口的牌匾上写着“三宝禅寺”。果然,这里就是槿州老家郊外双蛇山中的那座寺院,按照父亲日记中说过的,LISA就是柯澜的爷爷在50年代初从那里挖出来的。
三宝禅寺离市区有十多公里,柯澜从小到大一共也没去过几次,大部分是跟同学一块儿郊游。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从空中观察角度差异的缘故,他总觉得眼前的三宝禅寺跟小时候记忆中的有不少出入,似乎周边的建筑物少了很多,而且不像是真实的建筑,倒更像是用三维软件制作的效果图。正当他想再飞低一点的时候,三宝禅寺的那块匾额忽然发出了亮光,尤其那个“三”字,越来越亮,而且凭空从匾额上缓缓地“飘”了出来。柯澜让自己靠近那个越变越大的“三”字,这才发现,这个“三”字的三条横线变成了三个盒子,第一个盒子里放着那副立体眼镜,第二个盒子里的那个小方块儿显然就是LISA,而第三个盒子现在则变成了跟书桌那么大的一个大盒子。
“哥!哥!你醒醒!你醒醒啊!”柯澜的耳旁传来申屠的声音。
柯澜从自己的臂弯中抬起了脑袋,他摘下立体眼镜,擦了擦嘴角流下的哈喇子。原来自己正在做梦呢。也许这段时间真的是太累了。
“梦见什么了啊,哥?”申屠问。
“我梦见了我爷爷当初去挖LISA的那个三宝禅寺。”
柯澜说完,又戴上了眼镜,他再次出了木屋往上空飞去,但梦中的景象已经不见了,四周地平线目力所及之处,根本就没有双蛇山这么明显的双峰。于是他想再仔细读一读他父亲的日记,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的关于LISA的一些祖传训言等历史方面的记录或者片断。
所有的片断都散乱地夹杂在施祖光的日记当中,而这些洋洋洒洒的日记主要记述的都是关于科学技术以及翻译的一些心得,甚至里面还有不少他自创英文单词的“壮举”,用来匹配一些字典上找不到的词汇,例如在核物理领域的一些概念。
而对于这些祖传训言的片断,可以想象,施祖光当时的兴趣根本不在这上面,所以对有些东西显然是忽略了,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施祖光在一篇日记中说,我已经得到LISA了,这些祖训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又难记,又绕口。
还有一篇日记里提到,施祖光的父亲施立夏在1954年,听到国家考古队发现并上报了槿州深山中的北宋时候建造的古寺——三宝禅寺这个消息后,冒着大雨,连夜进山,把LISA和那个眼镜拿了出来,埋在了自家屋子的地底下。施祖光感叹道,晚清尤其民国以后,如果稍微有点文化,想想这一代代传下来的家族古训,说不定就会去寺院里把东西挖出来看看,随后说不定就能推测到这是天外来客赠送的礼物。可以想象,施家没落到何种地步,当然,幸运的是,东西终究还是一代代传到了他的手上。
这段日记表明,LISA早在北宋的时候,可能就已经落到了柯澜祖先的手上。
81年十月底的一篇日记中的一段话,再次佐证了这个猜测。日记中说,三宝禅寺是“施家祖先”在北宋的时候出资建造的。
81年十一月的一篇日记中讽刺道,施家祖先将LISA看成是菩萨赠与的礼物,是保佑施家世代能出男丁,万世不绝的一个恩惠。施家为此大兴土木,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将其供奉在庙里。这是何等的愚昧啊。
基本上,全部相关内容只有这么点,没有更多有帮助的信息了。但柯澜总觉得刚才的那个梦太奇怪,在他身上可从来都没发生过如此“柔顺”的事件:清醒地开始做一件事情,最后却忽然从梦中醒来。
虽然研究了半天没得到什么结果,但柯澜还是向其他二位断言,从寺庙的名字“三宝禅寺”中可以推出结论,除了LISA和立体眼镜,一定还有第三件宝贝埋在那里忘了挖出来了。否则,那个寺院就该叫“二宝禅寺”了。
胡启蕴听了柯澜的高论以后捧腹大笑,“哈哈!你道这是生儿子呢!什么三宝、二宝,你还大宝呢。‘三宝’是佛、法、僧这三宝。哈哈,笑死我了,全国上下,名字叫三宝的寺庙海了去了。哈哈!哈哈!”
柯澜被胡启蕴一顿抢白,脸色白变红,红变黑,可难看了。他不甘心就这么认输,依然兀自嘴硬,“哼,当时神仙送礼物给凡人这么大件事,这名字会是随便起的吗?俺祖宗会是这样的人吗?”
胡启蕴这时突然止住了笑声,砸吧砸吧嘴,细细回味了一下柯澜最后说的那段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就觉得这事说不定还真像柯澜说的那样。佛法僧三宝是“明合”,而三件物品是“暗合”,这是多么简单、明显的逻辑!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申屠摘下眼镜,对他们说,“你们俩都别吵了,我在LISA中查查看,外星人难道就这么留下东西就走了吗?咱们不是想知道当初他们的动机吗?也许人家给我们留了一封‘告地球人书’也说不定,弄得不好没准儿是我们孙子的孙子的孙孙子穿越时空送回来的呢。”
“好啊!那就查呗,”柯澜想,到底还是年轻人向着年轻人。
三个人立刻各自用各自的筛选条件开始在LISA的书架中开始搜索,结果还是申屠胜出,胡启蕴的操作速度没申屠快,而柯澜则英文不大好。“找到了”,他说,“就在《关于地球人类的研究》那本书里,那本书的最后不是有一大叠空白页面吗?那个内容居然夹在这些空白页面的中间,过来啊,你们来看啊。”
申屠翻开了那本书的相关页面,柯澜和胡启蕴操纵着他们的键盘和鼠标,“走”到申屠的旁边看,胡启蕴把英文口译出来。
这是一个名叫布莱泽内尔的霍洛斯人写的一篇后记,篇幅不是很长。后记上说,对human(地球人类)的研究,由于时间的关系暂时告一段落。霍洛斯人是为了和平的目的来到这个星球,他们希望提升这个星球的人类的科技,以便让文明的成果在整个星系中开枝散叶。但是,他发现,当时即便是最发达国家的人类,也无法理解霍洛斯人的一切,而认为他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根本无法沟通。所以,他把一些材料、工具、自卫武器、制造其它机器的机器,还有一台计算机作为礼物留给了一个名字叫做×××××(此处为霍洛斯文字)的人。
布莱泽内尔与那名幸运的人类做了艰难的沟通,他发现那些人类的文字不是拼音文字,所以是非常有意思的研究样本,更有意思的是,那群使用象形文字的人们,竟然代表了当时这个星球上最发达的社会文明,可惜他没有时间做一个深入到人类社会中生活和学习的计划了。艰难的沟通以后,按照那名人类的大致想法,获取了他的精子以及他的配偶的卵子,经过生物遗传工程,授精并放入其配偶的子-宫,这样,这个宝宝生下来,长大后,他以及他的后代产生的精子中,只有包含Y染色体的精子才能成活,也就是说,他的后代一定是男性;此外,他后代的左脚无名指是裂开的,这是他家族今后的一个显著标记;这些后代的视网膜也有特征,这个特征和DNA上的标记确保只有他的后代才能开启这台计算机。(“这台计算机”想必指的就是LISA与那个眼镜)
在这篇文章的最后,布莱泽内尔歪歪斜斜地写下了三个汉字:天、地、人。在“天”字的旁边,画了一个小盒子,中间有个凹陷的按钮,这就代表着LISA;在“地”字的旁边,画了一个很大的盒子;而在“人”字的旁边,画了一副眼镜,显然,这就是申屠戴在脑袋上的那个立体眼镜了。旁边还标注了一些箭头和虚线,这个意思似乎是,那副立体眼镜与那大小两个盒子都可以互相连接。
太棒了,柯澜想,“自卫武器”,这是个什么概念?不用猜也知道,它们肯定比咱们的武器要好上千百倍。“制造其他机器的机器”是个什么概念?那就不需要先去研究什么科学技术之类烦人的东西,直接就可以用来制造先进的产品!他兴奋地嚷嚷着,“哈哈!果然被我猜中!怎么样,咱们这就制定计划,去那个三宝禅寺把大盒子偷出来吧!”
胡启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