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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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门海有些歉意地看着萧晨一边高一边低的脸做出生动的扭曲表情,不好意思地说:“男人嘛,不打不相识,他现在已经反省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说罢递过一杯水:“用好蜜调的,喝一点吧,保证你今天下午就能下床了。”
萧晨接过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唇齿生香,竟是难以想象的清凉甜美,带着一种蜜桃的后味。心道确实是好东西,他喉头艰难滚动,把蜜了咽了下去,:“我要是不饶他,他是不是要打死我?”
丑门海:“……”
只过了一会儿,蜜水的功效就显出来了,萧晨觉得肌肉和骨骼的疼痛显著减轻,不禁惊叹这蜜的神奇。
很少有人有机会喝到这种花蜜,自然很少有人会夸赞它。丑门海听了,大为自豪,更是像邀功似的,眼巴巴看着他,眼睛里放出光来,不住地劝他再多喝一点:“不错吧不错吧?其实治外伤喝一两口就够了,你都把这杯喝了,对你有好处。”
看着萧晨果然依言把一杯蜜水都喝光,她高兴地接过杯子。萧晨想道谢,她却已经一挑帘走出了屋门,对屋外的人说:“你看,还是他自己喝容易些,喂是最难喂的。他昏迷的时候牙肯定咬得死紧,大壮你还不信,结果你用人工呼吸都没给他灌进去;人一醒什么都解决了。”
“啊啊啊太恶心了!让我死了吧!我要回去,和宋家共存亡!”萧晨在屋里哀嚎出声。
帘子一掀,美丽窈窕的孙大壮……不,雄伟魁梧充满男子气概的孙大壮满面怒色的进来了,三步就冲到床前,指着他的鼻子又开骂了:“你个大老爷们整天唧唧歪歪的像什么样子!我还没嫌你恶心呢!”一转头看向丑门海:“你真准备带这种人一起去找铃铛?我看他光下一趟万尸洞就直接吓死在一层了!”
“萧晨不会的。”丑门海一转头,用一种温柔坚定的目光,直直看进和自己一般高只有一米六九的孙大壮的眼睛,连仰头或者抬头的动作都省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万尸洞”是什么,不过萧晨还是很高兴丑门海会替自己说话。
“……如果他死在了第二层,你准备亲自负责把他搬回第一层吗?我认为我搬不动。”丑门海想了想又问。
“……”萧晨彻底消沉了,过了许久才自暴自弃地问:“万尸洞里面有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会被吓死在第一层?”
“我认为是第二层。”丑门海出言纠正。
“万尸洞里面自然有万尸呗,要全是花儿那不就叫百花洞了?……嘁。你也不用问得那么详细,问在心里也是病,晚上你就能见到了。”一听萧晨感兴趣,孙大壮觉得这是一个吓唬眼前男人的好机会,到了里面看不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他骄傲地扬起下巴冲着萧晨:“娘娘腔,你敢不敢一起去?”
好像还嫌不够乱,丑门海在一边补充道:“我们必须要下去看看铃铛失窃之后尸体是否有异变或者佚失。入夜阴气旺盛,最容易看出些问题。本来昨夜就该去的,孙大壮坚持说要等你醒过来再作决定。如果你觉得难以承受那种恐惧,呆在这间屋子里就没问题,屋外有能让走影避退的东西。”
孙大壮微微偏过脸。“谁坚持等他醒了?还不是因为是你的朋友,以为总该有点能耐,不想是个窝囊。”
认为自己被小看的萧晨生气了,虽然不知道走影是什么,他冷笑一声,也扬起下巴看了回去:“有什么不敢去的?晚上我还偏要去看看,自己会死在几层!”
丑门海听罢欢呼一声,一撩帘出去找瞳雪下注去了,剩下两人在屋里大眼对小眼。
“嗳,娘娘腔。”孙大壮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萧晨有心赶他走,奈何是人家的地盘。
“别叫我娘娘腔,既然你觉得自给是条汉子,就别随便给别人起外号。”萧晨白了他一眼。
“兄弟这话说得是,是我失礼了。”汉子二字似乎说到孙大壮的心缝里了,他立刻装模作样地拱手道歉,又问:“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萧晨。”
“噗——”孙大壮一下子漏了气:“消沉?难怪你总是高兴不起来。亏了还没叫萧条,那你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经济危机啦!”然又好奇到:“你没问问你的父母为什么给你起这种名字?”
萧晨挑挑眉冷淡地回到:“我自幼是孤儿,父母所留只有血肉姓名。等我死后和家人团聚,自然会问。”
“呃……对不起啦兄弟!”孙大壮也没想到是这种回答,为难作弄之意也减了大半。他平生最爱打抱不平,顿时豪气冲天,用纤细的手臂擂了一下胸口,保证到:“丑门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去我父母家玩,他们住在山林深处,景色优美。兄弟我罩着你,我爹妈就事你爹妈。”
“哦?你家有什么人?”萧晨看着面前眉飞色舞的孙大壮不禁失笑。路上只听丑门海说孙大壮家族是九黎特殊的一脉,比三苗更久远,却不知底细,借此正好问一问。
孙大壮一听来了精神,高兴地介绍到:“我们是个很大的家族,很少在外面走动。涿鹿一战,蚩尤大祖把涿鹿铃交给自己的阿普军师,带回战死的族人,我们正是阿普军师那一脉。我的父亲叫李有粮,母亲张芳儿,他们和爷爷赵永辉住在一起。我父亲一共三个兄弟,他是老大,我的二叔叫王千喜,三叔叫于强。”见萧晨神色诧异,他又解释道:“我们与后来的三苗一族一样,有自己的真名,真名代表了我们的灵魂、生命和力量,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随便起名字代替,正好掩盖身份。”
萧晨无语地想:这也太随便了吧……不知道给办户口吗……不过对自己未知的领域感到无比好奇,他还是想再多知道一些。
孙大壮见萧晨愿意听,继续介绍说:“我们一族的圣童,就是你兄弟我啦。也许族人也觉得我刚勇无铸,魁梧雄壮才让我当圣童的吧?不过这也跟我有一双幻瞳有关系。”
萧晨很想说,既然是圣童,听名字就知道,百分之一万的不是因为你魁梧什么的选你吧——否则就是圣将军了。看了看孙大壮的脸色,他很聪明地没有说出口,而是问:“幻瞳?是不是能看到鬼的那种?”
“嗨,那算什么本领啊,我们族人都会。幻瞳可不一样了,我的眼睛可以缚鬼御尸,就跟涿鹿铃震一下的效果一样。有我在,涿鹿铃一直被供奉起来,放在万尸殿里。”
“那你刚才说的万尸洞……?”
“万尸洞就是因为万尸殿而得名。万尸殿在第四层,用来供奉涿鹿铃,安镇第五层。”
“原来如此。”萧晨点点头,对第五层是什么也没有多问,进退有度的风采让孙大壮有了更多好感:“对了,你怎么认为我进去会害怕呢?”
“这个啊,我是看……”
也许不打不相识却似乎有道理,两个人在屋里就这样渐渐熟络起来。
屋外,丑门海挑帘而来,对斜靠在简易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瞳雪说:“时候不早了,晚上还要去万尸殿探查,陪我去给萧晨再弄点药吧。”
瞳雪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天色,点点头,伸出一只手,示意丑门海把他拽起来。
“懒死你。”丑门海拉着瞳雪使力,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拉起来。
“呼……”瞳雪吁了口气,活动活动关节,帮丑门海拎起背包:“走吧。”
两人选另一条路出了村子,入了山林,走了没多远,丑门海催动术法,破了一道障眼法,又挪开一块巨石,巨石下面是沁凉蜿蜒的天然石道,丑门海从包里抽出一件对襟的外套披上,率先走了下去。
石道狭窄,林立着许多钟乳石笋,两人只得以前以后行走。向下走了约一刻钟,道路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能装下百十人的石厅,里面有石桌石凳,石厅的一角有个水潭,水流清活,显然是某支地下水脉所成,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瞳雪把背包递给丑门海,在石桌旁歇脚,看着她径直走到水潭旁,席地而坐,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糖水桃罐头,香甜的味道弥漫开来。
潭水渐渐冒起了泡,不多时,一双淡金色的,小树枝一样的龙角从水面露了出来,然后是眼睖,鼻孔,嘴巴,飘荡在水中的柔软鬃毛……最后整个头都露出来搭在了谭边,湿漉漉的眼睛里露出亲昵的期待神色。
可以这么说,主管地下水脉的龙,为了一个桃罐头穿过重重水脉,游了过来。
丑门海果然没有让小龙失望,把玻璃罐子搁在这条小龙的下巴下面,用手拿起切成一半的黄桃递给小龙,小龙每次都是轻轻衔在嘴里,再一仰头咽下去。
当然了,丑门海喂得有点慢,小龙眼巴巴等着吃,它的口水稀里哗啦地,全都滴进了罐子里。等桃都喂完,罐子里的糖汁也混了一多半儿的口水了。
“龙涎。固灵强体,百邪不侵……多好的东西,为什么非让我骗萧晨是花蜜呢?”丑门海摸摸小龙的头,感到很费解。
……
孙大壮房间里,两个人还在交谈。
“大壮,我刚才喝的蜜是什么花的,为什么还带着桃香?”萧晨忽然问到。
孙大壮闻言脸色尴尬。过了半天眼睛一转,勉强答道:“反正……就是……一种花的呗。他们好容易给你去求的,你就别问了。”
“好吧,谢谢你们啊。”萧晨点点头。
你不会想知道的……孙大壮在心里说。
夜探万尸洞
第十四章
大家各忙各的,夜晚很快就降临了。萧晨向外看去,黑漆漆一片,只有些废弃的屋舍影影幢幢。孙大壮今天告诉他,别看黎归村叫做村子,整个村落,其实只有他一户人家。萧晨好奇地问,那为何要建其它的院落,孙大壮说,是白日给赶尸路过的族人行个方便,夜晚便空了。
原来赶尸的行业一直还在他所不知道的地域延续着。
孙大壮的小院一共有四五间房,昨天他们几个把萧晨抬进主屋,睡的都是偏房。偏房白天日晒少,夜里冷,也不知丑门海怎么捱过去的。
萧晨歉意地笑了笑,活动了一下四肢关节。一个白天,他的伤已然痊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连一点瘀青也找不到了。换在以前,他是如何也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灵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知道福祸相依的道理,见过了很多血淋淋的事实,贪欲和傲气都被磨光了。要是几年前宋家还未出事,二十出头的自己或许也会用尽手段骗走这种花蜜做药品研发,成就自己的传奇。
丑门海和宋东祁对峙的样子他没看到,不过以宋东祁的反应来看,宋家已经无碍。这样的女子,即便身怀异能,心思却极其单纯,从她甘心被陈灵用作七年踏脚石就能看出个大概来。想从她身上,或者孙大壮身上图谋些什么可以说是简单不过——只要不去触怒瞳雪。
而现在,自己还会这么打算吗?
二十六岁,人未老,却已返璞归真,找到了可贵的东西。且不说自己把丑门海已经当作朋友,瞳雪得罪不起,连孙大壮也是很真诚率直的人。更何况所谓天子骄子又如何呢?有起便有落,有盛便有衰,现在都看透了。
真是人生如梦,上个星期还在为了宋家大小的生死卖命,现在的自己竟然要和和三个非常人一起下万尸洞。看那三人重视的程度,这一路自己是否会成为拖累?考虑了一番,他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在腰包里放上几种必要的药品甚至是虫蛇的血清,穿上防滑的软靴,又把几种不同功用的锋利刀具□软靴边缘的口袋里。一切准备就绪,他既紧张又忐忑,守在门口等着出发。
窗外,星色微薄,一勾残月挂在枝头,整个村庄死一般的寂静。一只棕色的夜枭落在不远处的枯枝上,瞪着幽绿的眼睛,死死盯着屋里的几个人,低低的鸣叫像是表示嘲笑,又像是口吐凶言,把气氛烘染得更加阴森。
孙大壮紧紧贴在他身后站着,摒住呼吸也在等待着什么。丑门海贴着孙大壮,指尖搭在袖口处按住符纸,进入了戒备的状态。瞳雪站在最后,虽然没有动作,看气势也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不管动作是不是专业,反正四个人保持着幼儿园小朋友排火车的队形,在门口守了一个小时。
树上的夜枭盯了他们一个小时,都看困了,转身用屁股冲着几人,改看另一棵树上的蚂蚁搬运食物渣。
万物皆如此,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一世心机,在别的人、别的动物眼中,也许只是一出戏,一部电影,一个片断。欣赏一番,感慨一番,也便是过去了。
这场戏,让这只夜枭实在受不了了。它换台了。
丑门海的位置正处在冷飕飕的风口,穿堂风几乎把她冻僵了,要平时早就缩到棉被里捂着了,可今天她如临大敌,大气也不敢出,就这么忍着。后来站得腿都麻了,不得不把下巴搁在孙大壮的背上支撑自己,不多时下巴也麻了。最后她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壮你到底在等什么呢?难道是等着看我死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