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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军统四少-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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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傲寒眉头不悦的皱起,接过泰林扛在肩上,拥着中君示威般目不斜视的走过萧宁身旁。

“下不为例。”

擦肩而过的刹那,薄傲寒冰冷的声音缓而慢,重而冷的传到萧宁耳中,让萧宁本来冰凉的身体,僵硬如浮雕,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枪。

大雨,铺天盖地,冷意入骨,隐约可见空气中飞动的细小冰粒子,带着冬季的气息,携着清寒姗姗而来,路上的行人纷纷裹紧风衣,压低帽檐匆匆赶路。

这场雨,从深秋,一直下到初冬。

中君带着薄傲寒进入一家私人诊所,诊所内的病床上,韩耽从头到脚已被盖上了白色的被单,中君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瞳孔微凝,韩耽,死了?

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颧骨较高的男子,步伐有些不稳的走到病床上,汪锐喘着粗气,瞳孔微微扩张,大步走到病床边,满脸憋的通红,揭开被单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又颤抖的放了下去,有液体重重的砸在被单上,隐约可听见喉咙里压制的低吼,汪锐猛的握紧拳头,伏在床边无声的啜泣了很久,深深抽了一口气,红着眼扭头看着中君,沉声道:“是谁干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怒意。

汪锐一直对韩耽有意,兄弟们都知道,此刻韩耽就静静的躺在床上,咫尺距离,阴阳相隔,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再也没机会说。

中君心里酸楚的厉害,她和韩耽是在南京的贫民窟里认识的,这是个乐观向上,敢爱敢恨,让人仰望的女子。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胸口,难受的说不出来,中君走上前,给汪锐一个结实的拥抱,好像只有这样,心与心才能更贴近一点,才能用自己来温暖这个干练朴实的男人。

薄傲寒脸色唰的冷了下来,极度不爽的看着中君给了汪锐一个兄弟式的拥抱,目光紧紧的盯着两人身体契合的缝隙,当下牙齿磨的咯咯作响。

汪锐如大哥一般扶着中君的肩膀,低喘着压抑道:“爷,告诉我,是谁干的。”声音颤抖的语不成句。

她松开他,狭长的眼里满是庄重的诚恳,“萧宁。”

汪锐比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知道这些,纵然这两个字说出来那般艰难,却还是要说。

薄傲寒凤目微微眯了眯。

汪锐深深吸了一口气,豆大的眼泪从虎目中涌出,风吹日晒的粗糙肌肤上纵横着无声的悲戚,他转身将韩耽拦腰抱起,步履维艰的出了诊所,背影颓然的弯了那么几分。

秋风萧索,雨丝成线,地面湿滑,大小水潭上反射出清冷的高楼影像,伶仃虚无,当真是浮生若梦,冷暖自知。

中君扭头看着汪锐越走越远的身影,抬手看了看手中的鹅卵石,下意识握紧。

“你现在要去哪儿?”薄傲寒声音平静的不能在平静。

“去找袁任。”说着扛起泰林就往外走。

“你找他做什么?”

“谈判。”

“谈什么?”

“合作。”中君站定,回头看着薄傲寒,“萧宁借袁军之手杀了泰林,云天祈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两军交战,势必天下大乱,列强等着我们自相残杀,窝里斗,削弱我们的势力,还不如三军统一,共抗外敌入侵。”

“好大的抱负。”薄傲寒勾唇邪邪的笑。

中君也冲他轻笑,“刚刚想的,之前想要夺兵权,夺权的这个过程我不知道会有多少兄弟姐妹死去,兵权不好掌握,他意味着杀戮和血腥,就如同萧宁杀了韩耽,汪锐会杀了萧宁,你会杀了汪锐,而我会杀了你一样,太多的因果循环,我受不了,不如换一种办法。”

“你在警告我?”薄傲寒走到她身侧,接过泰林扛在肩上,跟她并肩前行。

“不是。”

“确定袁任会同意?”

“不确定,他若不同意,我就只好杀了他。”中君眯眼看着薄傲寒,眸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幽光,笑道。

“为什么不找云天祈?”

中君心里莫名的揪了一下,对于这个名字,她怎么也不愿提及和想起,他是魔咒,是恐惧的根源。

“袁任比云天祈好。”中君轻笑。

薄傲寒身子微微一震,心又“咚咚”狂跳了起来,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直冲大脑,脸上漫上一层薄薄的晕红,有些心虚的扭开头去,僵硬道:“哪有……为了给你饯别,祈祷你能活着回来,咱们去吃顿饭怎么样?”

“我又不饿,为什么要去吃饭啊。”中君懒懒斜他一眼。

薄傲寒恼怒的回头瞪着她,“男女之间当然要一起吃饭!”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饿。”中君甩开胳膊往前走。

“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也不懂情调。”薄傲寒恼怒的抓住她的衣领,一把拽了回来。

“你跟女人调情惯了,我又没调过,放开我。”中君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拼命挣扎,两颗小虎牙一闪一闪,如瑟瑟的獠牙。

“吃顿饭,又不是让你去送死。”薄傲寒拎着她的衣领,大步往电车的方向走去。

“我胃不舒服,不想吃。”中君恶狠狠的咬牙切齿,对薄傲寒拳打脚踢,怒吼道:“放开我!”

薄傲寒的步子猛的停滞,耳朵动了动,困惑的低头看着她,凤目里逼人的光彩微微闪烁,突然拎着中君原路返回,走回了那家诊所,

“干什么,野蛮人,放开我!”中君锲而不舍的挣扎。

“医生,她胃不舒服。”薄傲寒面相不善,杀意翻腾,将中君拎到白褂医师的面前,冷冷道。

医生看着报纸的神情顿了顿,尴尬的推了推眼镜,一见薄傲寒杀气腾腾的样子,忙从柜台后面站起身拿出听诊器,血压计走到中君面前,颔首道:“是是,我这就来看看。”

“来,啊,张嘴。”医生拿着一个木签,冲着中君示范,那眼里明显噙着强忍的笑意。

中君狠狠瞪了医生一眼,突然后颈被人撞击了一下,“哇”的一下张开了嘴。

“医生让你张嘴,你听见没有。”薄傲寒拿捏好力道向着中君的后颈就是一记巴掌。

中君气的满脸通红,双眼几乎能喷出火来,一个木签探进了喉咙里,呛得连连咳嗽,任由那医生浑身上下折腾了一番,翻起中君的眼皮,拿手电筒照了好一会儿,又是把脉,又是拿西洋医疗设备探了探,语重心长道:“血压低,有胃病,慢性肺炎,肝火旺易怒,内脏受过重创,骨头有脱臼的现象,全身有三处没有愈合的枪伤,还有……”

医生一脸凝重的看着中君,“你最近有没有常常感到心绞痛,四肢无力,两眼发黑?”

中君气的浑身发抖,鼓着腮帮子,胡乱的点了点头,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医生严肃的看着薄傲寒,“你是她的家属吧,跟我进来。”

薄傲寒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把肩上的泰林扔在病床上,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镣铐,将中君锁在门口,才神情冷峻的走进了里屋。

“你是她丈夫吗?”医生坐在简易办公桌边,拿出钢笔在一沓纸上写着什么,头也不抬的问道。

薄傲寒瞳孔微凝,心跳格外清晰一下比一下快,一声比一声强的撞击着耳膜,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心里莫名的浮起一丝恐惧,“她是什么病?”

医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不懂心疼女人的男人,媳妇都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你作为一个男人竟然一点羞耻都没有吗?”

薄傲寒猛的一震,心里一阵发虚,扬了扬眉,不耐烦的督促道:“她到底是什么病?”

“刚刚我说的那些,都不算什么大问题,住院修养一段时间就能调过来,但是……”医生满是胡茬的脸上浮起一丝顾虑。

“但是什么?”

“她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心脏病呢?心绞痛的频率越多,说明病情恶化的越来越严重,看她这情况,应该是以前就有轻微的心脏病,后来遇到重大的打击,病情有恶化的趋势,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

“能治的好吗?”薄傲寒打断医生后面的话。

“就我们国内的医疗水平,还没有办法医治,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让她保持好心情,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减少心脏的负荷……”

中君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前把玩着手腕上的镣铐,那家伙能跟薄韶嵘说什么?该不会说她活不了多久了吧,中君翘首偷偷摸摸的往里面看,正好看见薄傲寒脸色铁青的走了出来。

“放开我!”一见薄傲寒出来,中君猛的坐直身体,全身的毛瞬间炸开了,绷紧了脸,怒道。

薄傲寒打开她的镣铐,沉默的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泰林……”

“我已经跟医生交代了,让他想办法保存好尸体,给云天祈送去。”薄傲寒头也不回的沉声道。

中君身体莫名的一僵,也不在挣扎,医生跟薄韶荣说了什么,让他变成了这副态度。

“薄韶嵘……”

“叫我韶嵘。”薄韶嵘回头看着她,凤目里难得褪去执拗的冰冷,溢出些许温柔。

见惯了他跟吃了火药一样冷言冷语,此刻突然这般轻声细语,中君猛的一震,脸上莫名滚烫的厉害,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你没事吧?”中君伸手就去摸他的额头,“你该不会犯病了吧?”

薄韶嵘一把攥住她的手,恼怒的瞪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收了收,不在说话,径直拉着她穿过几条街,进入一家商城,“在这里等着我,不准跑。”

“你把我锁在电线杆子上,我也跑不了啊。”中君直翻白眼,抱怨道。

薄韶嵘眉梢染上一丝满意的笑意,转身往商城走去。

“你快点出来,这雨快淋死我了,别等我死了,你才出来!”中君冲着他的背影用力喊道。

“闭嘴!”薄韶嵘突然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怒声道。

中君踢着电线杆子,仰头看着天,这等毛毛雨,下的真是惬意,她扬手摘了鸭舌帽,细细感受湿润的风,夹杂的些许凉意,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天变凉了,中君重新带回鸭舌帽,正要往商城去看,突然一个人影从拐角处闪了出来。

“爷,关于袁任,重要情报。”

来人走过中君身旁,匆匆丢下一句话,将一个小纸团塞进中君手里,转眼间就消失在人流中,中君眸光动了动,抬眸间正好看见薄韶嵘从商城里出来,不由的凝了凝神。

薄韶嵘骑着自行车从商城里出来,径直行使到她面前,刹车停下,“刚刚你不是说要学车吗?上来我教你。”

说罢将一把粉红色的油纸伞交到她手中,自顾自的扭开头,看着别处。

中君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将纸团塞入袖内,接过那柄粉红色的油纸伞,迟疑道:“为什么是这个颜色?”

“女人不都喜欢这种颜色吗?”

“我喜欢那种玫瑰红,还有那种紫色的,还有那种红花花的。”中君指着街对角,身穿性感旗袍,走路风情万种,摇曳生姿,打着油纸伞,挽着先生的女人认真道。

那些女人妩媚如妖,性感到了骨子里,耳鬓花式,披肩胸针,将东方女性的美展示的淋漓尽致,旗袍将身体的曲线衬托的凹凸有致,修长的脸型在滚圆的薄领下完美无比,颠倒众生,雨丝细腻,愈发的显得忧郁而又迷人。

薄韶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梢一挑,唇角勾起一丝邪邪的笑,“是挺好看。”

中君抡起伞柄向着薄韶嵘打去,“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买那样的。”

薄韶嵘恼怒的回头瞪着她,“那种不适合你,你上不上车!”

中君慢吞吞的打开镣铐,坐在候车座上,扶着薄韶嵘的腰,稳住身子,手在薄韶嵘性感的细腰上摸来摸去。

薄韶嵘身子猛的一僵,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回头怒瞪着她,“你不知道男人的腰摸不得吗?”

“为什么摸不得啊?我摸一下怎么了?”中君说着又在他的腰上捏了两下。

薄韶嵘眼神一凝,顿感腹部汩汩热流直往上窜,男性的标志顿时有了反应,不由的有些恼火,猛的扭回头,一声不吭的踩着脚踏板,往前驶去。

“啊……”由于惯性,中君的身子突然后仰,吓的一下子抱住薄韶嵘的腰,贴在他身上。

薄韶嵘背脊挺的更僵直了,怒火蹭蹭往上冒,中君稳住了身子,看着从面前瞬息变换的景象,不由得有些愣怔。

电车,英伦豪车,连带着所有的洋楼建筑,都在急速的在眼前消逝,人群的影像,花花绿绿的广告排位,明星的水彩画片汇成一条五彩斑斓的记忆时光,冲击着她的心口,心里好似盛开了春日的百花,她从不知道这个世界竟然如此美好,丰富而又梦幻,偶尔一两个骑着单车的学生带着扎着辫子的少女从眼前驶过,笑容明媚,青春飞扬。

中君微微怔了怔,唇角不易察觉的弯起,扶着薄韶嵘的肩膀,突然从后车座上踉跄的站起,张开双臂大声尖叫,将心中压抑的闷气全部呼了出去,银铃般的笑声咯咯传向很远。

中君在后面一动,自行车的车把突然猛的一晃悠,薄韶嵘脸色有些发黑,“别乱动。”

中君突然俯身抱住薄韶嵘的脖子,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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