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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军统四少-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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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薄韶嵘温柔的俯身,唇角扬起戏谑的弧度,轻声道。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中君娇喘着俯在他的胸口,细若游丝,狭长的眼睛带着笑意的看着他。

“嗯?”

“大……哥,为什么你要这么……”中君喃喃低语,好似哀泣,睫毛上濡湿了大片的水汽,“大哥……君儿闹够了……”低低的呢喃变成了悲戚的哀求,夹杂着蚀骨的思念,翻江倒海,“云天……祈……”

薄韶嵘本来略带笑意的唇角渐渐凝固在脸上,凤目里温柔的情绪瞬间冻结,缓缓眯起眼睛,向后靠去,薄唇泛着一抹冷意。

第九十九章:中君的决定

第二日雨意依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北城林庄坐北向南,南边遥遥透着烟雨人家,空气中泥土的清香携带着些许凉意,依稀可见高翘的房顶瓦砾,雨丝成串,顺着檐梁落地成泥,农家的土房上串着火红的辣椒和玉米,隐在雾间,几分乡土,几分人情。

空气中恼人的湿意催的人懒懒入眠,贪恋着被窝里的温暖,想要更深的靠近安然的胸怀,中君勾起一丝软绵绵的困顿笑意,有凉风从颈项吹进来,她将头更深的往被窝里缩了缩,直到钻进一个厚实温暖的怀里。

上一秒还微翘的唇角,这一秒便僵在了脸上,心里咯噔一声,猛的睁眼,面对的是一具古铜色健康体魄,视线顺着性感的胸肌往上游走,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无比妖孽的脸,凤目半阖,唇角微扬,还在睡眠。

中君瞳孔微凝,微微一愣,下意识低头,只见衣服尽数被脱去,只剩下半截短衣,两人相拥而眠,肌肤相贴,姿态暧昧。

刚刚还温暖惬意的身体此刻瞬间掉入冰湖之底。

她记得昨天突然身子不舒服,然后……然后……零零碎碎的片段拼接起来,吻……滚烫的吻……

耳边阵阵翁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视线继续向下,掀开被褥,

那床单上,分明绽放着朵朵艳丽的红梅。

眼睛一阵刺痛,几乎被红色充斥,心里猛的收紧,心脏瞬间凝固,呼吸一滞。

中君深深的轻呼了一口气,气息莫名的有些发颤,将搁在薄韶嵘身上的腿拿了下来,垂眸冷静的脱离他的禁锢,她开始慢慢穿衣,抿紧了唇,穿裤,穿鞋,一切都是无声的。

薄韶嵘缓缓睁开凤目,瞳仁深处的锋锐转瞬即逝,他很早很早就醒了,或者说一夜未眠,等待着她醒来的那一刻,看她的反应,静静的等。

中君带上帽子,面无表情的开门,然而,门好像被人刻意锁上,怎么拧都拧不开。

她走回床边,拿起薄韶嵘放在一旁的上衣,慢慢摸索着钥匙。

“这个门,不需要钥匙。”薄韶嵘略带冰冷的声音在耳旁缓缓响起,夹杂着丝丝逼人的寒气。

中君怔了怔,扭头看着他,眯眼笑道:“怎么开的?”

薄韶嵘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勾唇冷道:“你没有想问的?”

“让我对你负责?”中君不动声色的牵出一丝嘲讽的邪笑。

薄韶嵘唇角冷意更盛,笑容寒极,“去找云天祈?”

你可知,梦里呢喃,轻唤他的名字,多少遍?

一百零八遍。

中君狭长的眸子里充斥着道不明的笑意,瞳仁漆黑,喝声轻笑,“帮我开门。”

薄韶嵘突然暴怒的将中君一把拉向床上,翻身压下,咬牙寒声道:“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

中君眉梢微扬,唇角微微下拉,她惹怒他了?

她突然扬唇笑了起来,眉间氤氲着淡淡薄凉,桀骜冷然的笑,“你怎么了?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我又没怪你,至于发这么大火?”

薄韶嵘眼底的光不易察觉的暗了几分,怒意收了收,薄唇一扬,“跟你闹着玩。”

言罢径直走到衣柜旁,挑出一件深褐色衬衣。

“外面天凉,还是穿多点好。”平淡无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薄韶嵘微微一愣,拿着衬衣的手顿了顿,不解的回头看去,她在笑,温暖安静的笑,眸子里闪动着冷静的波光,溢满淡淡的笑。

中君坐在桌边看着他,唇角略弯,“你这个样子最迷人。”

薄韶嵘袒露着胸膛,碎发凌乱,精致的面容冷意中带着几分困惑,渐渐转变成一张阴霾沉怒的俊脸。

他宁愿她大哭大闹,宁愿她跟他拼刀拼枪,或者率兵攻打他也行,然而她这样平静淡然的笑容,像极了给予云天祈的笑,这种笑让他有一瞬间的心慌,她越是笑的温暖,心里定是以几倍的寒冷相斥,她想干什么?

薄韶嵘倨傲的下巴略略绷紧,顺手换了件黑色夹克,冷冷道:“门不是拧的,是按的。”

中君了然的点了点头,跑去按了下门把手,果然门自动打开了,寒意侵袭,扑面而来的风里有了冬日的味道。

中君探头探脑的向外面看了一会儿,怎么一个下人都没有。

正四下顾盼,薄韶嵘已经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回头警告道:“别乱跑,在楼下等我。”

“去吧去吧。”中君眯眼挥手,催着他走。

和少帅府的中西风不同,这间别墅采用的是法式风格,螺旋梯,毛绒地毯,水晶吊灯,大而空,旷而寂,看着样子很久没人住过了,没有丫鬟,没有下人,只有她和薄韶嵘。

中君踩着地毯下了楼,站在门口向外看去,一望无际的远野,纵横的灌溉渠道。

这里正是那天薄韶嵘带她来的地方,世外桃源,乡野人家。

雨水顺着拱顶绵延而下,中君伸出手去接下成串的雨滴,雨水顺着指缝坠落,是否因为天气太阴霾,影响的人心也跟着阴霾起来。

将偌大的房间转了个遍,依旧没有半个人影,中君面无表情的坐沙发内坐下,随手打开收音机。

今日是x月x日,护国兵团组织学生示威游行的日子,各地掀起了一股游行热,政府派兵镇压,四处抓人,乱成了一团糟,上海残留的袁家军被北狮子军一夜肃清。

江奎的动作还挺快,中君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正思嘱间,薄韶嵘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放在她面前,眉梢一挑,淡道:“偿偿我厨艺有没有长进。”

“这是什么?”中君瞬间暗淡的眸子变的晶晶亮,拿过薄韶嵘递过来的筷子,夹起来尝了一口。

“鸡蛋炒饭,这里只有这个。”

中君满脸欣喜的看着他直点头,满嘴油腻,含糊不清道:“你不吃吗?”

薄韶嵘挑了挑眉,看着她一脸惊喜,冷冷道:“你吃吧。”

中君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埋头猛吃。

薄韶嵘看着她的脸,斟酌了一会儿,似有满腹心事,淡道:“疯女人。”

“怎么啦?”中君抬头。

“不如护军名正言顺的纳入袁家军。”薄韶嵘凤目莫测的盯着她,几分调侃,几分认真。

中君一口饭没咽下去,瞪大了眼,呛的连连咳嗽。

薄韶嵘依旧不动声色的淡声道:“若是蒋章和袁任联手,或者蒋章和袁任成为一个人,你想做的事,会很快成为现实。”

中君本来一脸困惑的神情微微一怔,渐渐变成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慢慢放下筷子,帽檐下的眼里迷糊褪去,露出本真的锋锐和寒芒,隐含杀意。

“我不想再跟你玩猫抓老鼠,欲擒故纵的游戏,既然袁任和蒋章已经有了联系,何不进一步发展,护兵既可以少流血,又能得到袁家军的庇护,蒋爷何乐而不为。”

中君慢慢抬头,眸子掠过一抹幽冷的寒光,“跟护军扯关系,你不怕吗?”

薄韶嵘嘲讽的冷笑,不答反问,“这个建议怎么样?”

“你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袁任和蒋章成为一个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不需要在我面前笑里藏刀,昨晚我对你做的,你是不是正在想怎么整死我,就像你整死云天祈一样。”薄韶嵘眸底氤氲着冷光,勾唇,“你骗的了云天祈,骗不了我,你之所以脱离护军单独行动,是因为你不想有人为你白白牺牲,他们的血应该洒在战场上,而不是你的私人恩怨上,对吗?”

“那又如何。”

“与其让你的护军血流成河,在前线拼杀,不如跟袁家军融为一体,让护兵的信仰成为袁家军的信仰,让护兵的追求,成为袁家军的追求,让护兵的军魂成为袁军的魂魄。”让你属于我,薄韶嵘莫测的凤目弥漫着散不去的情绪,深邃,难懂。

中君笑,淡声道:“你不是一直把袁军把持的很好吗?走这步棋,又有什么意思。”

“袁军厌战多时,与其养着这么庞大的军队无所事事,不如整整军风,换换编制,放手一搏,干点更有意义的事。”

“对你来说什么事才有意义?”中君扬眉淡笑,眸底寒意袭人。

你。

薄韶嵘起身按掉一直聒噪个不停的收音机,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挑了挑眉,“如何?”

“为什么不呢?”中君呵气轻笑,唇角,眉梢,通透的眸子都充斥着盈盈笑意。

她从来都不是醉心权术斗争的人,思想走捷径已成了习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随遇而安,静观其变,何况,那么多战士的性命都在她手上,这样的条件,太具诱惑力。

外面突然起风,雨势渐大,云层翻滚,悄然入冬,这是入冬的第二个月,也是中君安然在北城林庄入住的第七十六天。

她从不知道薄韶嵘竟这般雷厉风行,言罢的第二日,就回到广州军部,办理各种手续,将军队的编制和军级进行了一次大的集权调整,同时下达军令,跟护军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犯的同时,暗中寄予护军大量的武器装备,俨然成为护兵最强有力的盟军,这让整个北狮子军上层,包括政府都陷入短暂的沉默和死寂当中,隐隐孕欲着一场大的变革和暴动。

这间别墅,在中君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薄韶嵘才不情愿的买回来一批丫鬟和下人,他喜好独处,尤其厌恶自己的领土上有他人的足迹,这样的怪癖导致中君一个人在这间阴森森的屋子里竟住了十来日。

今日无雨,风轻云淡,空气中透着干冷,中君在沙发上窝够了,盯着报纸看了好一会儿,打了个哈欠,报纸上无非是说袁任怎么雄才大略,年轻有为,最近有什么大的动作,怎么叱咤政界高层,怎样收服了护兵,纳入自己军中,对于这个决定,护军内很多兄弟反对,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做的好处,是有多大,同样,风险更大。

不过护军在袁军上层安插的有人,倒不会导致情况失控。

今日的报纸上,头版头条倒不是薄韶嵘那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而是云天祈回到上海的文字宣传,被报社各种宣传报道,这样高调回来,他就不怕被暗杀吗?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云少爷,老夫人的药熬好了。”蓝玉小丫鬟将药碗端在中君面前,埋首低声道。

这小丫鬟年龄不大,倒是懂事的很,中君轻笑,放下报纸,接过药碗,“谢谢。”

说罢站起身出了正门口,绕过别墅,穿过后花园,走进拱门别院。

守在门外的丫鬟一见中君进来,忙凑上前,低声道:“云少爷,老太太昨晚咳了一晚上。”

中君皱了皱眉,推门进入,屋内一股子中药味,偌大的席梦思床上,老太太瘦骨如柴,枯黄不堪,拥在身上的绸缎褥子显得格外空荡。

中君心里微微抽痛,曾经那般强势凌厉的女人,此刻如羸弱的枯草般倒在病床上,行将就木,中君在床边轻轻坐下,端着药碗的手微微有些僵硬,半晌,弯起唇角,轻唤道:“祖母?”

闻声,床上的云老夫人艰难的动了动眼皮,睁开浑浊的眼睛,眼球吃力的转了转落在中君脸上,扬起一丝虚弱的笑,动了动枯燥的唇,发出咕咕碌碌的声音,显然喉部有痰。

中君拿过痰盂,扶起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背部,笑道:“祖母今日身子好些了吗?”

{文}老夫人吐了一口痰,靠在床榻上,干枯瘦弱的手握着中君的手,缓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祈儿,你来看祖母了?”

{人}中君轻笑,拿过一个抱枕垫在老夫人背后,“天祈该罚,忙到现在才来看祖母,该罚该罚。”

{书}老太太脸色蜡黄,满头银丝凌乱的披在脑后,笑道:“确实该罚啊,云中君那个孽障抓到了吗?”

{屋}中君翘唇一笑,“抓到了,现在关在巡捕房内,严刑逼供,炮烙凌迟,择日就会将她枪决,尸体示众三日。”

云老太咯咯笑出了声,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好像卸下了心上的包袱,叹道:“云家终于干净了。”

说完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中君唇角的笑容慢慢收敛,微微蹙眉道:“脸色不对劲,下午送医院吧,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少爷,老太太神志愈发的不清楚了,今早上把我认成了珠儿,一直在念叨珠儿,还把丽琳小姐吓哭了,五小姐这两天也有点不对劲,您去看看吧。”丫鬟一脸的担忧,轻叹道,她当了这么多年的丫鬟,还没遇到过这样一家人,疯的疯,跑的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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