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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纵欲时代-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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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小本,忘掉刚犯的错误,汇报道:“帕纳维诺伯爵今天被债主抄了家,但因为欠房租太多,房东倒是没把他赶出去。”

“他没去找宫口贤二?”

见老吉格斯的目光好似不经意地落在他的皮靴上,依兹柯的脚像被烫了似的一缩。那厚厚的靴跟里藏着他的全部财产——钻石。

他忙道:“找了,宫口只给了他200元钱,他出门便去了白俄妓院蓝扇子。”

看起来,宫口贤二也受不住这个狂嫖滥赌的意大利佬了。老吉格斯立刻打消刚冒出来的念头,如果连宫口贤二也决定放弃他,说明这个家伙已经毫无价值。仅是为了争取他那一票,不值得花大代价。

依兹柯接着道:“大皮埃尔今晚跟小红宝住进了交通饭店,晚饭在房里吃,叫的是牛排、香醋生菜沙拉和两瓶波尔多。”

“左应龙还没发现么?”

“没有,他今天晚上带着女儿去相亲了,对方就是咱们的丁大少。”

这些个中国人哪!

“宫口贤二近来活动非常多,特别是与一个叫包有闲的来往密切……”方才老吉格斯朝他靴子上望的那一眼,让他集中不起精神。没有什么能瞒得住这老伙计的眼睛,特别是每个人的财产。他早便发誓,绝不能落得个老丁的下场。

老吉格斯却在想:这丁少梅不像个贪恋女色的软骨头,他骨子里更像是个羞涩的男人,外表的风流潇洒都是戏装。

魔法师呵!年轻人容易成大名,也容易招大祸。

左应龙的嗓门原本就大,这一发脾气,就越发地吓人。五妞躲在他身后,像是有些羞涩,目光却全在房内的两个女人身上。

雨侬与范小青此时闲在得很,一人弄碗面条,顾自在那里吃,眼皮也不抬一下。自己的罪自己受吧,丁大少!

“你说,你要把我闺女怎么着?”左应龙揎衣掳袖,那只好眼闭着。

“左爷!”丁少梅一声断喝,不如此,下边可就撕扯不清了。借着左应龙一怔,他拉住对方树干般粗壮的手臂,进了书房。在餐厅里三头对案,不论结果怎么样,他都会在其中一方那里丢脸。

“左爷。”此时一声宛转,裹挟着无数的交情与义气。“您怎么就发了火呢?外边那俩姑娘是我雇来的秘书,英文、日语,不是花银子钱买的玩意儿。”只有粗话对方才听得懂,若要单是讲道理,今天他少不了得挨顿狠的。

“我不管你那是通房大丫头,还是老妈儿带上炕,我问你,我们家老太太高看你一眼,你打算着把我闺女放哪?”老头一抬腿,腿带子里拔出一把尖刀。“爷儿们,上眼,你小子已经杀过人啦,该有几分胆量,咱们今儿个是三刀六洞,还是剁胳膊剁腿?您吩咐,我先来。”

凭空里惹上这等麻烦,哪来的事情?丁少梅当真不知道如何才好,他这一生里从未面对过左应龙这一类人。自己是个学生,最没用的也是学生。他叹了口气,却发现宋百万端着茶盘子走进来。

“你来干什么?”丁少梅把气撒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当然,书房也不是园丁可以进来的地方。

“宋嫂在厨房里正忙,把左大爷的茶交给小的送来。”宋百万双手捧着茶盘子,笨手笨脚。

宋百万一进门,左应龙的眼神便锁在他身上无法挪动,难怪上次见那老妈子眼熟,他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宋百万好像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中的茶盘上,可茶水还是泼溅出来。“对不住您老,请用茶。”他的身子背向丁少梅,目光盯紧左应龙,嘴角向门外撇上一撇,便退了下去。

哗啷啷,茶碗丢在地上,左应龙手臂往外一顺,尖刀不偏不倚,钉在丁少梅头顶上方一寸处。“姓丁的小子,今儿个算你运气,这件事没完……。”

拉着闺女走到街上,他这才挥袖抹去满头的汗水。他奶奶的,难道姓宋的那个活阎王竟投靠了丁少梅?不能够哇。

五妞问:“那人是谁?”

还是姑娘可人儿,懂得老爹在哪受的瘪。“爹可不知道他叫个吗,就知道他的外号。”

“爹,别往心里去,丁大少难道一辈子不出门么?”姑娘心里有算计。“不过,那人叫个吗外号?”

“剥皮宋。”左应龙打了个寒战。

29。远东情报市场

马尔林斯基咖啡馆在伦敦道西头,三层楼,砖木结构,样式不中不西,一望便知是中国人对西洋建筑的创造性“改编”。这里原本是建来开旅馆,但英国人霸道,说此地乃非商业区,硬是不让开业,旧主人只好坐地拍卖。20年前,白俄别斯土舍夫把它买下来,开了家咖啡馆,却不招待生人,除非有会员带领,于是它在工部局登记的名目便是家私人俱乐部,每年的会费比乡谊俱乐部还要贵一点,常年会员在600人左右。当然了,更多的生意来源于临时会员,3个月5个月不等,只要交足了会费,再有3名正式会员介绍担保,便可以进门做生意了。实际上这是老吉格斯的产业,闻名世界的远东情报市场,便开在这里。

大厅里用各种高大植物东挡西隔,让每张桌子都成为隐密的角落。别斯土舍夫手中的伏特加酒杯像是长在指头上,但从不饮上一口,脚下猫一般地四处走动,绝不参与任何买卖,除非有人交易不公,闹起口舌来,他便愁眉苦脸地把闹事者请出去。

包有闲独自一人占据了靠墙的一张桌子,是个真正的角落,在他头顶上方挂了张描绘三桅战舰的蚀刻画,是俄罗斯小说家马尔林斯基的名著《巡航舰希望号》的插图。店主人自称是马尔林斯基的重孙,包有闲恰好知道,马尔林斯基原本倒真是姓别斯土舍夫。

日本人进关后,这里的生意越发地红火起来,大战在即,外洋的商人们纷纷外逃,但来自世界各大强国的间谍们却蜂拥而至,别斯土舍夫乘机制定新规则,取消了所有老会员们的固定座席,所以,大部分会员若想在这里占据一席之地,只有提前预定,否则只好花上数十倍的开销去楼上包单间。

包有闲倒是不在乎开包间的那几个钱,但在这个市场上做生意,最要紧的就是消息灵通,而消息汇聚的旋涡就在这大厅里。

已经有几个人蜉游般游到他跟前,又迅捷地游开。他做成了一笔生意,买了份德国人伪造英磅的情报,外带一张5磅伪钞的样品。这份情报多少有点价值,但伪钞样品肯定是拉脱维亚人的作品,印刷粗糙,纸质低劣。

侍役端着银茶盘巡行到跟前,他把这笔交易的“中人费”放在盘中。自俱乐部开张以来,没有一个会员逃避过中人费用,倒不是因为来者全是绅士,而是冒着被禁止交易的风险,只为省下5%的小钱,太不值得。

他极想用严厉的目光制止另一只蜉游来打扰他,但他的脸上天生不具备这种肌肉。

“先生,我这有件货真价实的宝贝。”在这里没有人称名道姓。

眼前这个人专门贩卖有关国共两党的情报,却从来也没有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这个市场中,像他这样的人有一大批,却也能混得不错,毕竟每天都有从外洋赶来的傻瓜。

包有闲难得说了句不中听的话:“你那东西,只好拿去骗骗美国来的大傻冒。”便起身迎接刚刚进门的范小青。

走在她身边的青年是个陌生人。包有闲脸上堆起笑意,心下毫无妒意。追逐在范小青身边的年轻人足够组成一支多国籍的足球队,却没听到过有谁得手,即使有人夸口如何如何,也毫无疑问是在吹牛。

范小青今天穿了身骑马服,马靴的靴腰像手套一样柔软,拥抱她时,他嗅到了一股微带辣味的荷兰石竹香气。

你们两个都已经知道对方是谁,自己谈吧。她的介绍简单,亲热,然后便游目四望,与各处打招呼的手半天未能放下。

别斯土舍夫像头偷吃蜂蜜的熊一般脚步轻捷,过来先鞠了个大躬,大肚子挤在腰间让人替他发愁。“大小姐您好?你家老爷好?令堂大人好?那辆漂亮的本特利跑得还可以吧……。”他嘴上多礼得像个八旗子弟,目光却没离开过丁少梅。这是常情,每一个陌生人上门,别斯土舍夫必定要亲自来审察一番,哪怕是他老爹从圣彼得堡的坟墓中跑过来,也是同样的待遇。

“这个人我担保,回头给你签文件。”范小青道。

“这是规矩,不然这里早就不成样子了,还是大小姐知道疼人哪。”别斯土舍夫退了下去。

包有闲轻轻转动手中的茶碗。眼前这个叫丁少梅的肯定是本地人,身上这套羊驼绒的西装是本地裁剪,不像范小青事先介绍的那样是什么牛津的翩翩公子,有多么多么了不起。

“你有多少资金?”他问得直截了当,没用惯常的讲话风格。毕竟这生意太大,虽说他对详情还不甚了解。

“眼下有20万开办费。”丁少梅从对方的一只眼睛里读出深深的忧虑与不信任,那另一只眼睛在范小青身上。

“你说的是美元还是英磅?”

“是法币。”

“噢。”

丁少梅听得明白,这是一种失望,甚至是感觉到被愚弄的腔调,尽管望着他的那只眼作出月牙状的笑意。

要想实施他狙击联银券的计划,眼前这个把傲慢隐藏在骨子里的小子不可或缺,他手中掌握着近百名最能干的经记人。“那么,请问,”丁少梅相当诚恳。“昨天在横滨正金银行的黄金市场,收盘金价是每盎司153。65元法币,如果我想不借助任何外力,单是在市场内让金价每盎司跌15元左右,大约需要多少黄金?”

“这是个小市场,比不上伦敦,根据目前的市场交易量来看嘛,半天里抛出两千盎司,应该差不多,这是经验上的看法,但市场多变,不好讲呦。”他停了停,又道:“不过,给伪联币抬轿子,要冒大风险啊,而且……。”

“而且什么?”丁少梅追问。

“我想,你总不会是拿几个小钱出来解闷的吧,那样的话,我对你没有什么用处。”20万元,还是法币。包有闲觉得范小青多半是看上这小子了,否则,以她一向的精明,不会用这种小事来打扰他。

丁少梅对得到的初步印象挺满意,眼前这个小胖子是那种“扮猪吃虎”的生意人,他天生的憨厚外表,最容易取得投资者的信任;他也同样可能是个极可怕的对手,不过,老吉格斯的档案中却把此人描写得像个圣徒一般洁净。他现在对老吉格斯的档案已经相当信赖,甚至是由衷的佩服。他说:“你的想法很有道理,不过,那20万元只是开张用的办公费而已,我们合作的可能会是上千万的买卖。”

“那你得有家机构才成。”包有闲完全是从专业角度考虑,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怀疑。

“我们会有的。”

“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们合伙……。”

三个人谈得入巷,没有留意到,雨侬戴着顶宽檐遮阳帽,挡住大半边脸,从楼上下来,迅速消失在边门外。

俞长春熟习的是炸弹的爆炸声,所以,第一声枪响并未引起他的注意,第二枪打中了他左上臂肉厚的地方,一阵巨大的疼痛几乎使他昏厥过去,他在地上翻滚两周,躲过了第三枪'奇''书''网',但第四颗子弹还是钻进了他的屁股。

日本人终于决定除掉他了。这是他头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忙将右手伸到衣襟下,这时,一辆黑色的汽车冲到他身边,车上跳下两个人,手中有枪。

路灯下,两只枪口一明一暗,像对狡黠的眼睛盯着他。他痛苦地翻身,露出衣襟下的右手,手上一只筒状炸药。“二位,送给你们根擀面杖,回家包饺子正合用。”他的小指翘起,让对方看清楚雷管的拉索已经套在那里,只一失手,近前的人必定是非死即伤。

那对“眼睛”在犹疑,猜测,仍是一明一暗,却没有了嘲弄的味道。

他站起身来,不争气的脚在发软,眼也迷迷糊糊,好似大睡未醒就被人砸了起来。精神点。他命令自己。

“二位,瞅着眼生得很,咱们没见过面吧?”他的左上臂开始发木,轻飘飘地要飞走。

对面传来问话,是日本话,他听不懂,便用半边屁股靠在汽车行李箱上,冲对方眨巴眼。时间过得够长了,怎么意大利巡捕还未出现?这些个吃面条拌大蒜的懒猪,绝没有英国巡捕那么勤快,深更半夜必定是躲到什么地方睡懒觉去了。意租界不大,夜里开枪,半个租界都听得清楚,也许是他们知道这次日本人的行动,故意给他们闪了个空儿。

两个日本人的脚步开始移动,是向后。“Stop!”英语他们也许能听懂一点。脚步果然停了下来。俞长春用炸药指了指半开的车门,对方没动,他又扭头歪嘴地一通示意,对方终于明白,坐进车里,却不关车门,枪口对着他。

“Bye…Bye!”他勉强动了动左手告别,吸引住车内的视线,右手里的炸药顺利地丢入车内,自己翻身倒向车轮后。

他的身体尚未接触到地面,爆炸的冲击波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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