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与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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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戎徊还窃は茸骶褡急浮2宦塾龅绞裁丛帜眩鞘锌障舶眨嗟豪0芤舶眨坡杀鍪匾舶眨匀毡纠习傩账鞯慕馐投际牵赫庑┰缭谠ち现校挥惺裁粗档玫P摹J找艋昭凶趴湔诺男匀恢竿毡救思绦嘈牛侨匀淮υ谝桓觥耙磺芯谠ち稀钡氖澜缰小K侨衔庋湍苁估习傩照蚓病!懊谰剂旎布拥海↘iska)(7)使日本本土处于美军轰炸圈之内,但是我们对此早有估计,并作了必要的准备。”“敌人肯定会以陆、海、空三军的立体战术向我们发动攻击。对这些,我们在作计划时,早就加以考虑了。”日本战俘,就连那些希望日本早日停止这场没有希望的战争的俘虏也认为,轰炸不可能摧毁本土上的日本人的士气,“因为他们对此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在美军开始对日本城市进行轰炸时,飞机制造业协会副会长在电台的广播中说:“敌机终于飞到我们头顶上空来了。然而,我们飞机制造业者一直预料着此类事态将会来临,并对此已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所以没有丝毫可值得忧虑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全都筹划好了,并且万无一失。只有从这一信念出发,日本人才能继续坚持自己那种必不可少的主张——万事都是我们主动期求的,绝不是被动的,不是别人强加的。“我们不应认为自己是消极地受到了攻击,而应该认为是主动地把敌人吸引到我们身边来的。”“敌人,你要来就来吧。”他们绝不说:“要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而是说:“我们所等待的终于来临了。我们欢迎它的到来。”海军大臣在国会演说中引用了1870年代的伟大武士西乡隆盛(8)的遗言说:“有两种机运,一种是偶然碰上的,另一种是自己创造的。面临无比艰难之时,必须自己去创造机运。”另外,据电台报道,美军突入马尼拉市中心时,山下(奉文)将军“微微一笑,得意地说,敌人现已落入我怀中矣……”“敌军在仁牙因湾(Lingayen Bay)登陆后不久,马尼拉市即迅速陷落,此乃山下将军的神机妙算,事态的发展正符合将军的部署。山下将军的作战计划正在继续实施中。”换句话来讲,就是说,败得越惨,事态就发展得越顺利。
像日本人一样,美国人也走极端,只是走向另一极端。美国人全力以赴投入战争,是因为这场战争是别人强加给我们的,我们遭到了攻击,所以要给对方一点厉害瞧瞧。凡是考虑如何才能使美国大众情绪稳定的发言人,在谈及珍珠港或巴丹半岛溃败(9),绝不会说:“这些都是我们在计划中充分考虑到的。”反之,我们的官员会说:“这是敌人肆意强干的,我们就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美国人把自己的全部生活调节到经常应付挑战上,并且随时准备应战。日本人则把自己的信念建立在万事预先俱有安排的生活方式上,在他们那里,最大的威胁莫过于未曾料到。
日本人在作战行动中经常宣传的另一个主题也显示了日本生活方式。他们经常说:“全世界的眼睛如何注视着他们”,所以,他们必须充分发扬日本精神。美军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登陆时,日军向其部队下达的命令是,他们现已处在“全世界”的注视之下,必须表现日本男儿本色。日本海军官兵有一条诫令,在遭到鱼雷攻击,命令弃舰时,必须以最出色的姿态转移到救生艇上,否则“会遭世人之耻笑,美国人会把你们的丑态拍成电影,拿到纽约去放映”。这关系到他们在全世界的观感。对这种精神的重视,在日本文化中也是根深蒂固的。
在关于日本人的态度中,最引人注目的问题是对天皇陛下的态度。天皇对其臣民到底拥有多大的控制力?有几位美国权威人士指出,在日本整个封建时代的七百余年中,天皇一直是有名无实的元首。每个人所尽忠的对象是各自直接的主君——“大名”(10),以及大名之上的军事大元帅——将军(11)。对天皇忠诚与否,几乎根本没人关心。天皇被幽禁在被隔绝的宫廷之中,其活动和仪式均受将军所制定的规章制度的严格限制。甚至一个地位很高的封建诸侯如果对天皇表示敬意就被视为是背叛。对于日本一般老百姓来说,天皇几乎不存在。一些美国学者坚持认为:日本只能从它的历史来加以理解,那么,一个在活着的老百姓的记忆中早已模模糊糊的天皇,怎么能够成为日本这样保守的民族拥戴、集结的真正中心呢?他们说:那些反复强调天皇对其臣民有永世不坠的统治权的日本评论家是太夸大了,他们的坚持只能证明其论据的脆弱。因而认为,美国的战时政策没有理由要圆通礼遇天皇,恰恰相反,对日本近来编造的这种邪恶的元首观念,我们有一切理由施以猛烈的攻击。天皇是日本现代国家神道的核心,如果我们向天皇的神圣性进行挑战并予以摧毁,那么,敌国日本的整个结构就会坍塌。
然而,许多熟悉日本的有才干的美国人,读过来自前线的或日本方面的报道或文献的,则持相反的意见。在日本生活过的人都非常清楚:没有什么比用言辞侮辱天皇或者攻击天皇,更会刺痛日本人,并激起他们的士气了。他们绝不相信,日本人会把我们攻击天皇看作是攻击军国主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他们亲眼看到,“德谟克拉西”(12)的口号非常响亮,军国主义名声很臭,以至军人外出到东京市区时都要谨慎地换上便装,但即使在那些年代,对天皇的崇敬照样是狂热的。这些曾居住在日本的人士声称:日本人对天皇的崇敬,与“希特勒万岁”是不能相比的,后者只不过是纳粹党兴衰的晴雨表,是与法西斯的一切罪恶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日军俘虏的证词印证了上述观点。日军俘虏与西方的军人不一样,他们没有受过在被俘后可以说什么、不能说什么的教育,因此,他们对各种问题的回答,显然缺乏规定性。这种不加训练当然来自日本的不投降主义。这种状况直到战争结束前几个月也没有改变,但那时只限于一部分军团和地方部队。俘虏的证词之所以值得重视,是因为它们代表了日本军队意见的一个横断面。他们并不是一些因士气低落而导致投降的士兵,也不是因投降而丧失了典型代表性的士兵。除了极少数以外,几乎都是在受伤或失去知觉后,无力抵抗而被俘的。
这些顽强抵抗到底的日军俘虏,把他们的极端军国主义归根于天皇,认为自己是在“遵奉圣意”,是为了让“陛下放心”,“为天皇而献身”,“天皇指引国民参加战争,服从是我的天职。”然而,反对这次战争及日本未来侵略计划的人,也同样把他们的和平主义归之于天皇。对所有人来说,天皇就是一切。厌战者称天皇为“爱好和平的陛下”,他们强调天皇“始终是一位自由主义者,是反对战争的”,“是被东条欺骗了”。“在满洲事变时,陛下表示反对军部”。“战争是在天皇不知道或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发动的。天皇不喜欢战争,也不允许让国民卷入战争。天皇并不知道他的士兵受到怎样的虐待。”这些证词和德国战俘完全不同。德国战俘不管他们如何对希特勒手下的将军或最高司令部背叛希特勒的行为表示不满,他们仍然认为,战争和备战的责任必须由最高的战争嗾使者——希特勒来承担。但是,日本战俘则明确表示,对皇室的忠诚与对军国主义及侵略战争的政策是两回事。
对他们来讲,天皇和日本是分不开的。“日本没有天皇就不是日本”,“日本的天皇是日本国民的象征,是国民宗教生活的中心,是超宗教的信仰对象。”即使日本战败,天皇也不能因战败而受谴责。“老百姓是不会认为天皇应对战争负责的。”“如果战败,也应由内阁和军部领导来负责,天皇是没有责任的。”“纵然日本战败,所有的日本人仍会继续尊崇天皇。”
这些一致认为天皇超越一切批判的论调,在习惯于认为凡是人就不能免受怀疑和批判的美国人看来,简直是欺人之谈。但是,直到战败,这些却毫无疑问地仍然是日本的舆论。审讯战俘最有经验的人,都认为没有必要在每份审讯笔记上写下“拒绝诽谤天皇”的字样。因为没有一个战俘愿意诽谤天皇,包括那些和盟军合作、为我们向日军作广播的人在内。从各地汇集的许多审讯战俘口供中,只有三份委婉地表示反对天皇,其中只有一份居然讲到:“保留天皇在位将是一个错误。”另一份则说天皇“是一位意志薄弱者,只不过是个傀儡”。第三份则不过猜测说,天皇可能会让位于皇太子;如果日本废除君主制,青年妇女也许能指望获得她们羡慕已久的、美国妇女那样的自由吧。
因此,日本军部将领利用全体日本人的这种一致崇敬,他们把“天皇恩赐”的香烟分赏给部下;在天长节时,率领部下遥向东方三拜,高呼“万岁”。在“部队日夜受到轰炸时”,和部下一起早晚共诵天皇亲自在“军人敕谕”中向军队颁赐的“圣旨”,“奉诵声在森林中回荡”。军国主义分子极力利用人们对天皇的忠诚。他们号召所属官兵要“奉诏必谨”,“免除圣虑”,要“以崇敬之心报陛下的仁慈”要“为天皇而献身!”但是,这种对天皇意志的遵从却又是一把双刃剑。正如许多日本战俘所说,日本人“只要天皇有令,纵然只有一杆竹枪,也会毫不犹豫地投入战斗。同样,只要是天皇下令,也会立即停止战斗。”“如果天皇下诏,日本在第二天就会放下武器。”“连最强硬好战的满洲关东军也会放下武器。”“只有天皇的圣旨,才能使日本国民承认战败,并情愿为重建家园而生存下去。”
对天皇无条件的无限忠诚,对天皇以外的一切人和集体则加以批判,这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日本的报刊杂志或战俘的供词中,有不少对政府和军部领导人的批判。对他们前线的指挥官,尤其是那些不能与部下一起共命运的人,战俘们破口大骂;对那些坐飞机逃跑,而撇下士兵让他们顽抗到底的指挥官更是倍加痛恨。他们常常对一些军官加以赞扬,对另一些军官严厉谴责,对日本事物毫无缺乏辨别善恶的痕迹。甚至日本国内的报纸、杂志也在指责“政府”,他们要求更加强有力的领导和更大的协同努力,并指责政府不能令人满意。他们甚至抨击政府限制言论自由。1944年7月,东京一家报纸刊登的一篇有新闻记者、前国会议员、日本极权主义政党——大政翼赞会领导人物参加的座谈记录,便是最好的一例。其中有位发言者说:“我以为振奋日本民心的方法很多,但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就是言论自由。近几年来,日本国民不敢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心里想说的话。他们害怕讲了些什么后会受到责怪。他们满腹狐疑,只是表面应付,变得胆小如鼠。这样,绝不可能谈什么发挥全体国民的力量。”另一位发言者对此更加以发挥道:“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和自己选区的选民座谈到深夜,就各种事情征求他们的意见。但他们却唯唯诺诺不肯开口。言论自由完全被否定了。这确实不是一种激发人们斗志的好办法。在所谓战时特别刑法和治安维持法(13)下,国民深受限制,变得胆小如鼠,简直像封建时代的老百姓一样。因而能够发挥的战力,现在却仍然没有发挥出来。”
这样,即使在战时,日本人对政府、对大本营,以及对他们的直接上司都进行了批判。他们并没有无条件地承认等级制的优越。然而,唯独天皇不受批判。天皇的至高无上性在近代才得以确立,为什么会如此受到尊重?日本人的性格中有什么怪癖会使天皇获得这种神圣不可侵犯性?只要天皇一声令下,日本人就会“挥舞竹枪”,战斗至死。同样,只要敕令一下,日本人也会老老实实承认战败,接受占领。日本战俘的这些话是真的吗?会不会是故意欺骗我们的无稽之谈?或者确实是真的?
有关日本人作战行动的这些重要问题,从反物质主义的偏见到对天皇的态度,不仅关系到前线,也关系到日本国内。还有一些其他的态度,则更与日本军队有着关系。其中之一是对日军战斗力消耗的态度。当美国把海军勋章授给台湾海峡机动部队指挥官乔治·爱斯·麦肯因将军时,日本的广播电台对此表现极大的惊讶,其态度与美国人截然相反。广播内容如下:
对司令官约翰·爱斯·麦肯因(14)受勋的官方理由并不是他击退了日军。我们不了解他们为什么不这样说,因为尼米兹的公报已宣称他击退了日军。(中略)麦肯因受勋的理由是,他成功地救了两艘损坏的美国军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