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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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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院子里突然一阵喧哗,一些人在院里吵吵嚷嚷,又是刚才那几个人,听得出来吵得最欢的还是那个黑丫头。白刚赶紧拉灭了灯悄悄往外看。吴玉萍也披衣下来,将刚糊好的报纸撕开一角向外看去。星光下,只见对面屋子的房门大开,在吵嚷声中,从屋子里跳出一个人来,那人背铐着双手,被黑丫头推得踉踉跄跄,仍然是一边走一边骂:“你们这叫干什么?大年三十儿也不让人安生,无法无天,反了你们了!”黑丫头又重重地推了他一把,喊叫道:“造反有理!我们就是无法无天!这是革命行动就是不能让你们安生。”那人说:“半夜掀女人的被窝,看光屁股,这也叫革命行动?纯粹是流氓,流氓!”

几个人抡起皮带,朝他头上身上砸去,一边打一边说:“我让你骂!我让你骂!看是你的嘴厉害,还是我的皮带厉害。”那人一边被打一边吵嚷着,那群人推搡着他,手中的长把电筒挥舞着,发出强烈的白光,在星光下一闪一晃地走远了。

院子里只剩下一个年轻女人望着那群人的背影低声哭泣。前排房子中住的是就业职工,有几个好事者出来向这个女人询问情况。白刚愤愤不平也想出去听听,被吴玉萍拦住了:“出去干什么?反正咱也管不了,这年头闲事管不得。”隔着窗户只听那女人说那伙人也和在他们这里时一样,叫开门以后,见女人没有起来,便说被窝里藏着什么,检查检查,上去就掀开被子掷在了地下,几支大手电在女人身上乱照。

“你们要干什么?”那男人上去阻拦说。一个青年人说:“干什么?检查检查。”上去就把那女人拽下来,几个人前身后身地乱照。男人急了和他们推搡起来。

“好啊!不老实把他铐起来。”黑丫头命令说。就这样连推带打地铐走了。

“强盗、强盗。”白刚听了以后气愤地说:“这是怎么了,是什么力量一下子造就了黑丫头这样的一批人,让他们在全国兴风作浪?是什么使我们国家一步步地走到了这种地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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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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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发痴呆,别说这些了想想我们自己吧!明天他们还要来,可怎么办哪?”吴玉萍十分担心明天这一关。白刚说:“管他呢!明天再说明天的。现在没处讲理去想有什么用?”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他们害怕明天未知的劫难,又受到了天明前这种烦人的煎熬。两个人偎依着,但都没了刚才那种激动和热情,而是百感交集心事重重。明天会有什么遭遇,令人恐惧;未来局势向哪里发展,更令人担忧。在风雨飘摇的动荡局势中,会把我们带到一个什么样的境地?我们还有希望走出困境吗?会不会是越来越坏?好久,吴玉萍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老天啊!就让时间凝固吧!我愿意就这样一直留在黑夜,永远也不要天明。”

白刚本来想说:“不,我受不了这黑夜的煎熬,不管明天是雨是风,是地裂还是山崩,要来的事情就让它快来吧!”但他想了想,不愿再伤她的心,还是默默地搂紧了她,紧紧地紧紧地在黑暗中温存。

但是天不遂人愿,天还是亮了,他们只好起来迎接这凶多吉少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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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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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家乡吗?他不由得想起鲁迅对于故乡的描写:“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  1958年白刚因为打成“极右”又不认账,被从严处理送到劳动教养所劳改,每天除了没完没了的繁重劳动,回到所里便囚禁在铁丝网的院子里,没有任何自由。自由?他已不再奢求。十四五岁的时候,“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对裴多菲的诗句就背得滚瓜烂熟。后冒死参加了革命,为的就是自由,现在却一点自由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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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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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家乡吗?他不由得想起鲁迅对于故乡的描写:“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

遍尝了人间的酸甜苦辣,白刚终于回到了阔别几十年的家。

家,是多么温馨令人留恋令人神往的地方啊!尤其是多年离家在外又饱受磨难而没有一个归宿的时候,回到家里,该有多么幸福!而他却不,他是怀着困惑、羞愧、惴惴不安的心情,被逼迫、被押送才回到这个家的。

二十多年没回家了,家乡是不是变得不认识了?进村一看,各家的房屋依旧,只是更加破烂。以前还有几家不坏的砖房,因年久失修,外墙砖被盐碱侵蚀,底层都已经粉了。外出檐的房子,房檐高低不平,成了波浪形,不是椽子朽了,就是房架变了形。有些土坯房,墙上、房顶上还长满了荒草。没想到解放二十多年了,竟没有一所像样的新房。人们还是这么穷。

这就是家乡吗?他不由得想起鲁迅对于故乡的描写:“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

1958年白刚因为打成“极右”又不认账,被从严处理送到劳动教养所劳改,每天除了没完没了的繁重劳动,回到所里便囚禁在铁丝网的院子里,没有任何自由。自由?他已不再奢求。十四五岁的时候,“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对裴多菲的诗句就背得滚瓜烂熟。后冒死参加了革命,为的就是自由,现在却一点自由也没有了。

有的只是政治运动被批斗,劳改营里度时光,自由对他来说已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而且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自由又有多少实际意义呢?

这里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几十个人挤在一个屋子里,每人的一举一动都会和邻居发生冲突。而这个邻居又是你没法选择的,他也许是个肺病、肝癌患者,也许是个不断寻隙闹事的捣蛋鬼,也许是个专吃窝边草的小偷。也许……你如果不甘于作亡命徒,不管遇见什么人,遇事你就得让他几分,尽可能和他搞好关系,不然就会永不安宁,只有随时准备打架了。

打架吵嘴是这里的家常便饭。除了去地里劳动之外,回到宿舍里,就是在自己这四十公分宽的“国境”里生活,稍有不慎就会越界。关系好的邻居这种越界当然不算问题,关系不好越过边界便可能引起“战争”。在这种环境中生活,该有多压抑啊!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精神的孤独。不仅成年累月见不到妻子儿女,见不到亲戚朋友,而且整天没有一个可以谈谈知心话的人。他们是人,是在苦难中的人,有多少痛楚、苦恼要对人说一说啊!

在这里人成了吃饭排泄的机器,成了干活的工具。而且连干活的机器也不如,机器只要干活就行了,就没事了,就完成任务了,他们却还有额外的负担,那就是应付和适应动辄得咎的生存环境,防范和搞好容易引发纠纷的人际关系。这种环境的熬煎,已使他们没有了名利、升迁、荣誉等等愿望,只求得有一份清静有一块静土。可以容纳他那疲劳无奈的身躯,可以“自由”地躺在那里舒展地喘口气。

正是因为在这种透不过气来的环境中生活,所以家这个温馨的字眼儿,就常常悄悄地闯入脑海,在那里闪闪发光。好赖是个家啊!农村苦累不怕,那里有亲人。苦,这里不是更苦吗?再苦再累,那里终究有亲人可以谈谈话,可以和人随便聊聊天,不至于翻个身也会引起一顿拳脚吧!

在劳改队每次出工,看见邻近村农民去地里干活,男男女女,一路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虽然他们穿得破破烂烂,连大姑娘也衣不蔽体,但是他们喜气洋洋,身上充满了朝气。他看了以后十分羡慕,每当这时,他就想起了家。晚上收工回来,望见村里家家土房顶升起的袅袅炊烟,他就仿佛是跨进了自家的房门,再苦再穷,也是守着自己的锅台,想吃点什么就可以做点什么,不会像这里,长年累月早早晚晚都是一成不变的老咸菜。那时他就想将来只要解除了教养,就是领导所说的从牛鬼蛇神的队伍里回到了人间,我就马上回家。

白刚万万想不到在这个鬼地方竟然一呆就是十几年。

起初许多人都有白刚这种想法,只要一解除教养马上回家。看到一批批解教以后,人们才知道,你认为回到了人民队伍?摘帽了你还是摘帽右派呀!还是不能和右派脱离关系,你必须留场就业不许回家,继续改造。

后来回家问题虽然有些松动,不少人倒不想回家了。因为听说在公社生产队干活,一天只能收入两三毛钱,不少生产队一个壮劳力一天分红还是“一大一小”(指硬币一角一分),劳改回去的农活干不好还分不了一毛钱。收入这么少还要自己忙活三顿饭,想到这些,思想又矛盾起来了。

白刚没有想到,自己解决不了的矛盾,迅猛发展的客观形势为他解决了。1969年4月,中国共产党举行第九次代表大会,把整个社会主义历史阶段始终存在着阶级和阶级斗争,阶级斗争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作为党的“基本路线”,而且夸大了帝国主义发动世界大战的危险性,强调要准备打仗,提出用打仗落实一切。

林彪发出了“一号令”,全军进入紧急战备状态。按说要准备打仗,主要是大中城市的人要疏散,已经处于穷乡僻壤,而且又在劳改单位严厉看管之下的右派们,“一号令”和他们不会有多大关系吧?不!早已被遗忘受到最严厉惩处的右派和社会渣滓们,又忽然被最高层领导重视起来。林彪指示,怎么能让这些坏人吃商品粮,给国家造成很大负担,把他们遣送到农村去,交群众专政,就地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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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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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劳改对这些右派倒成了过分的仁慈,让这些人在劳改队吃商品粮竟突然变成了一种奢侈。从古代历史上这里就是流放罪犯的海边荒滩,被人们视为畏途的不毛之地,也突然变成了宝地。一个大城市要在这里建大专院校的“五七干校”,而且立等进驻。所以劳教所便迅速处理已解除劳教的就业职工,只要是原籍在农村的不管你老家还有没有亲人,一律遣送回原籍。

原来一些人把这里看做地狱,现在又突然变成了天堂。因为不少人老家已没有一个亲人,没有房子没有任何生活生产用具,也强制他们回原籍,回去怎么维持生活?所以不少人赖着不走,但是绝对不允许。

农村生产队也不愿意收留,因为去了也是个累赘。农村本来就那么一点地,僧多粥少,添一个人又得从很少的粥里再分出一份去,没家的还得给他找房子安家,干部、群众都是不情愿的。所以劳教所便想出办法,说这些人是“清理阶级队伍”中“清理”出的阶级敌人,押送回村交你贫下中农对他们专政,在阶级斗争高于一切的年代,让你专政你总不能拒绝吧?就这样很多人便迅速遣送回农村了。

人还没有处理完,便来了一批眼镜队,几乎人人一架高度近视镜,那些大学教授、老师们便来接这些右派、反革命、坏分子的班,在这里参加劳动,改造思想。就是在这个时候,白刚被队长看押着回了农村老家。

白刚那时虽然也不愿意回农村,但是当通知他回老家时,他没有向领导要求留下。因为那次除夕之夜,一群造反派破门而入,一个女造反派把他从被窝里赤条条地抻出来当众凌辱,还说第二天还要找他算账。从那以后,他就觉得这里决不是久留之地。既然领导决心让走,又何必强求?

那天夜里的遭遇,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当时真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灾难。多亏第二天场里“文革”形势发生了巨变。

“文革”初期场党委郝书记,是因为对劳改系统还让造反派胡闹不满,才称病不出。但当时上级明确劳改系统不能乱,劳教、劳改人员仍必须由党委负全责严加看管,不许出任何问题。许多管教干部对除夕夜造反派脱离开各队管理干部,乱打人抓人非法另行关押,非常不满,这样下去,非把劳教所搞乱不可,几千名劳教人员和职工乱了,后果不堪设想。纷纷找郝书记反映。郝书记根本没想到会搞成这个样子,知道这一切还是他的责任,他也不忍心把个教养所搞成这个样子,所以决心挺身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收拾局面。造反的贾副书记又成了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他女儿黑丫头,也从造反派“一号”头头的宝座上跌落下来成了黑帮子女,白刚才逃脱了大年初一还将被凌辱的一劫。

既然平反无望,这里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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