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之手-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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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陈燕笑了笑,但眼泪却一下子流了出来,宫平急忙将母亲扶到沙发上坐下,焦急,但又努力保持镇定地问:“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的身体一向不错啊,是得了什么病。”
“不是得病。”陈燕摇了摇头,“是……是被人打的。”
“什么?”宫平和运同时惊呼一声,运火冒三丈地吼了起来:“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打咱爸?想不想活了?”
宫平在愤怒之余,却冷静地问:“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是咱们的老屋惹的祸。”陈燕叹了一口气。
宫平小时候,家里住在盘荣市西边棚户区里,在那里,他们一家三口拥有一间带着小小后院落的屋子,屋子不大,差不多有五十多平方米,宫平童年的岁月,就在那个屋子里度过。老屋子面对大街,以电器修理为业的父亲宫久德,一直将前厅当成工作室,后屋则是三口人的卧室。
后来,随着父亲靠修理电器的手艺渐渐改善了生活,一家人终于从棚户区搬了出来,在现在的小区里,买了套房。但因为条件还算好,而且那时房价并不高,只有几万元,所以过去的老房子并没有卖掉,而是完全改成了修理铺。父亲靠着自己的手艺,养活了一家人,并将宫平送进了大学。
“老屋怎么了?”宫平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些什么,镇定地问母亲。
“去年开始,市里就制定了棚户区改造计划,咱们家老屋那片,正好在规划之中。”陈燕叹着气说,“这本来是好事,可等到开发商到各家作价时,大家却傻了眼,因为那价钱根本就不合理啊。不说远的地方,咱们附近的几个市里,都是按实际面积换新房,如果不想要回迁的话,每平方米就按新楼价进行补偿,可咱们这边的开发商,却只给出每平方米不到两千的价格。要知道,咱们市内新楼的价格,最少也是两千八一平方米啊,而且那片区域里还有几家房子,是改成了小卖店、水果店、蔬菜店什么的,这些都应该算成是门市房,按门市房的价格进行补偿才对,可他们一概按居民住宅算价,这等于是绝了这些人的生路啊。”
第190章 强拆
这些在棚户区开小店的人,生活靠的就是这种店面,如果这店面没有了,那么他们就成了失业者,得重新想办法去找房开店,或是另找别的工作,但这些人大多像宫平的父亲一样,已经人到中年,甚至是老年,让他们重新去找工作,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正常来说,这样的房子都要按门市房估价支付,让他们能拥有一大笔钱,或是用来养老,或是用来购置新的店面,或是用来做别的生意,总之,是给他们继承生活的能力。然而盘荣市西棚户区的开发商,不但不按正常价格作价,甚至还想按民居价支付这些店面的费用,简直是有些无耻了。
“你还不知道你爸吗?”陈燕依然在叹着气,“他从来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主儿,就爱个强出头。这次,他就带着对开发商作价不满的邻居们,坚决反对开发商的作价方案。因为这,他都接到好几次恐吓电话了,但没想到这次……这次那群畜生真的下黑手了!”
“我爸怎么样?严重不严重?”宫平紧张地问。
“头被打破了,左臂骨折,身上也受了不少伤。”陈燕叹着气说,“不过总的来说,没什么危险。”
宫平用力地攥紧了拳头,眼睛里的光芒好像火焰一般跳动着,运感觉到自己身上颜色的变化,知道宫平是动了真气了。其实不光是宫平,运自己本身也已经气愤到了极点,忍不住吼了起来:“王八蛋,真不知道自己在面对的是谁是不是?宫平,这事咱们绝对忍不了!收拾他个龟孙!”
“报警了吗?”宫平仍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报警了。”陈燕点了点头,“没什么用。警察过来做了个笔录就算了,连调查都不去调查。这次不光是你爸一个挨打,那边好几户邻居都被打了,算上你爸,光住院的就有六个人。警察这种态度,实在是让人心寒啊。有明白人说了,这事明显就是开发商找人干的,这个开发商是市里某位领导的亲戚,找警察根本没用。”
“如果本市警务局的局长还想继续干下去的话,就必须有用!”宫平冷冷说道,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不由让陈燕一怔。在她的印象里,儿子从小性格就比较像她,比较软弱,遇事时总是会怕,从来也没像这次这般,说出如此有力的话来。
“妈,咱们去医院吧。”宫平轻轻拉起母亲的手,站起身,陈燕一点头:“我回来就是给你爸做饭来了,你都做好了,更好。”两人一起在厨房里随便吃了几口,找出饭盒,将饭菜装好后,就匆匆赶到了盘荣市人民医院。
在三楼的一间有八张床的病房里,宫平见到了父亲。当他们母子进入病房时,宫平的父亲宫久德,还正神情激动地与房里其他病友讨论着这次拆迁的事,突然见到儿子和妻子进屋,这位五十岁出头的汉子一下愣住了,半晌后才讶异地问:“儿子,你怎么回来了?公司放假了?”
“是啊。”宫平一点头,走近床前。看着父亲头上的绷带,和吊在胸前绷带中的左臂,宫平不由一阵心酸,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咬了咬嘴唇,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哽咽着说:“爸,我回来晚了。”
“说什么呢。”宫久德哈哈一笑,“你爹又没死?什么晚不晚的。来,这病房里的可都是咱们的老邻居,你离开得久了,或许不认识了吧?快叫人。”说着,一一向宫平介绍另外五张床上躺着的男女老少,宫平一一点头向他们问好,其中有两个年纪大的,宫平还记得他们是谁,他们也还记得宫平,都说多年不见,宫平的变化很大。
“爸,这是我做的饭。”宫平把饭盒递了过去,慢慢将盖子打开,宫久德先闻了一鼻子,然后立刻赞叹起来:“香!真是香!我儿子就是厉害啊,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棒的厨艺了?”
宫平不由笑了笑。他本来不怎么会做饭,都是和胜盟倒台前无事可做时,在蓝都和栾峰学的,虽然不能说精于厨艺了,但至少做点家常菜还是可以的。
看着父亲大口地吃着自己做好的饭菜,并不断夸奖着自己的厨艺,宫平终于开心地笑了,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家三口人围着餐桌,一边说笑,一边吃饭的时光。
“任何人想要破坏我们的幸福,都绝不能被原谅!”他在心中默默地说着,运的颜色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吃饱了!”将饭盒里的饭菜清扫一光后,宫久德笑着将饭盒放在一边的桌上,一副满足的样子。宫平静静地注视着父亲,目光渐渐集中在他的背后。
在那里,一个面目狰狞的厄运怪物,正不断地蠕动着,那丑恶的姿态,让人看了就心生厌恶。运在宫平将注意力集中到厄运上时,自己的形象也开始变化,它察觉到这种变化后,急忙飘到宫平面前,好让他看个清楚。
厄运的制造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体看上去很是健壮,宽阔的脸庞上,一对眼睛微眯着,多少显得有些阴险。
宫平仔细记下了这个人的体貌特征,然后对父亲说:“爸,我学了点按摩手法,您试试?”
“好啊。”宫久德一笑,慢慢地在床上转过身,宫平便来到近前,慢慢地为父亲按摩起来,当然,按摩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解决父亲身上的厄运,他一边按,一边向父亲问:“爸,我妈把事情的起因都说了,你们挨打时,是怎样的情形?”
“那是七、八天前的事了。”宫久德皱起了眉头,“因为不同意开发商的拆迁方案,我们这些邻居们一直都不肯签字搬家,他们就又是威胁又是吓唬的,我一生气,就站出来,张罗着让大家抱成了团,他们欺负哪家,我们就一起过去。后来,就出了这事。那天傍晚我关了铺子,正要回家去,十来个戴着口罩的家伙就冲了出来,一通乱棍。这些邻居们见了,就过来阻挡他们,结果就都被打了。”
“简直无法无天。”宫平哼了一声,眉毛渐渐立了起来,“警察到现在也没给出说法来?”
“警察?”宫久德一撇嘴:“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保护我们的还是保护开发商的了。之前有次开发商过来威胁刘大爷,我们一群邻居就把他们围了起来,那帮家伙一个电话,就来了两辆警车,要不是我们所有邻居一起抗议,恐怕当时就要把我和几个邻居带走了。等到我们挨了打,警察就连个屁影子都不见。”
正说着,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年轻人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一见宫久德,立刻焦急地叫了起来:“宫叔,不好了,有好几辆工程车开到咱们那边,要强拆我们的房子!”
“什么?”宫久德眼睛一瞪,一下转过身子,“他们要干什么?强拆?我们根本就没和他们签拆迁协议,他们凭什么拆我们的房子?”
“我们也这么说,可他们全都不理啊!”年轻人焦急地说,“我们报了警,可警察就是不来,我们没办法,只好各自守在房子里不出去,阻止他们拆房。大家都担心死了,宫叔,我们该怎么办?”
“我去!”宫久德怒喝一声,就要下床,陈燕吓得惊叫一声,急忙拦住他:“老宫,你疯了吧?你这个样子还想去干什么?不要老命了吗?我和儿子可以没有那老房子,却不能没有你啊!”
“爸,你别激动。”宫平冲父亲笑了笑,慢慢将父亲按回床上躺好,缓缓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说着,他抬头扫视屋内众人:“各位邻居,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保住你们的房子。只要有我在,任何人也别想欺压住看着我长大的人们!”
“儿子……你……”宫久德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那目光却仿佛是在看着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在他的印象中,儿子是个胆小懦弱的男孩,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他承认儿子有聪明的头脑,有不低的智商,这些从他的学习成绩,和父子闲聊时,儿子对一些事的分析和判断上,宫久德就可以看出端倪,但只因为那种懦弱的性格,使他的聪明才智永远没有机会发挥。只要一遇到危险的事,他就先吓得面色苍白,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宫久德一直认为,儿子就是个书呆子型的老实人,这种人不会有什么大成就,但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作为一个父亲,儿子能一生平安,他就已经很知足了,所以他从小就对儿子没有太多的要求。
可这次,宫平所表现出一气势,却令他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这些年来儿子在外工作,竟然可以改变了原来的性格,变得像他一样强势。他在心中感到高兴,但也多少有一些不安,不明白儿子的性格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宫平回过头,冲着父亲一笑:“爸,我知道您印象中的儿子,并不是一个能处理这种事的人,但这次,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您的儿子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胆怯的小子了。”
说完,冲那个来报信的年轻人一挥手:“咱们走!”
第191章 动起手来
“儿子,你行吗?”陈燕担心地拉住宫平,“你可要小心啊,那些人就跟流氓土匪一样……”
宫平一笑:“放心吧妈,您儿子连真的流氓和土匪都不怕,还怕这些小地方的恶人?”说完,轻轻抱了母亲一下,在母亲耳边低声说:“别小看您的儿子。”
放开母亲,在双亲惊讶的目光中,宫平和那个年轻人一起出了病房,直奔医院楼下。来到医院大门前,宫平冲那年轻人一笑:“麻烦你帮我去叫辆车来,我们不能耽误时间。”
这个时候,门前的三轮出租车都接到生意开走了,附近正好没什么车子,年轻人一点头,急忙向着北面另一处停车点跑去,挥手示意司机将车开过来。而宫平则利用这个时间,站在医院门廊中,拨通了段柏来的电话。
对于段柏来来说,即便是在开着全省警察大会时,“平大师”的号码出现在自己手机中,他也会立刻停止会议,马上接起这个电话。所以在电话接通后,宫平只等了几秒钟,段柏来的声音就出现在电话里:“平大师?”
“老段啊。”宫平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用平师傅的声音对段柏来说:“真不好意思,有件事得求你帮忙啊。”
“您开什么玩笑?”段柏来在遥远的宾州市警务厅中将脸色一沉,“咱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是什么交情?您竟然开口说‘求’字,不把我当朋友啦?您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老段拼了命也得做到。”
“言重了。”宫平一笑,“不过这事确实不大好办,因为我现在不在宾州。我在盘荣――咱们省内最北端的一个县级市。我的那个弟子,家就在这里,我刚好过来串个门。没想到这边出了一点事,有个开发商在没签订拆迁协议的情况下,打伤了我徒弟的父亲,还要强行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