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吃才会赢-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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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连汁带菜浇在米饭上,搞定——咖喱盖饭。
咖喱的香味儿立时间溢满了小厨房,非但金瓜和小钮子馋得直流口水,就连刘嫂卢嫂和胡嫂也凑过来围着那金澄澄的咖喱汁闻个不停:“嗳哟,香死了,这是怎么做的呢?”
罗扇可不会告诉她们,方才做咖喱粉的时候她就没给这些人看自己都取了哪些材料,这可是她的秘技,将来说不定还要用以谋生的,所以呀,概不外传!
而后罗扇又做了道清口的玉米莲子羹,简简单单一饭一汤交给了秋菊。秋菊看了看托盘,皱着眉道:“就这两样?你让我怎么跟表少爷交差?!”
是啊,通常主子们的正餐最少也得是四菜一汤的,如今被罗扇精简到一个菜,秋菊说啥也不肯拿去上房。罗扇把锅里盛下的咖喱汁舀了一勺,笑嘻嘻地递给秋菊:“秋菊姐,你尝尝。”
秋菊早被这香味儿吸引了,带着些不好意思地张嘴尝了一口,罗扇问她:“好吃么?”
“好吃!真好吃!”秋菊脱口赞道。
“你看这一道菜抵不抵四道菜?”罗扇冲着她笑。
“这……”秋菊犹豫了犹豫,“好罢,我试试。”说着端了盘子就要去上房,罗扇叫住她:“秋菊姐,送完菜你还过来,我做得多,剩下了也是白扔,怪可惜的,你今儿就凑合凑合在我们这儿吃了罢。”
秋菊巴不得这一声儿,高高兴兴地应了,端着盘子就去了上房。没一会儿飞奔着就回来了,一进厨房门就拉住罗扇道:“表少爷让给他多留一大碗,只怕那一碗吃完了还要吃呢!”
“没问题,足够!”罗扇呲牙一笑。
盛出给表少爷留的那一碗后,剩下的还有多半锅,小厨房六个人外加秋菊一人盛了一碗刚好分完,搬了小马扎子团团围坐在一起狼吞虎咽。秋菊她们这些大丫鬟平时从不迈进小厨房半步,传话什么的都只在门口站着,因为小厨房在她们看来是腌臜之地,又是油又是烟的,但凡有点身份的都不会往厨房里进,如今秋菊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这么好吃的饭,她们这些丫头一辈子能吃几回呢?
秋菊稀里哗啦地把饭扒拉干净,意犹未尽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而后起身冲罗扇笑道:“今儿我是沾了你的光了,这饭可真好吃。你们慢慢用,我去给表少爷把这一碗送过去。”
罗扇起身送她出门,金瓜便悄悄过来一扯她:“你干啥要给她吃?平时她们这些人根本不拿正眼瞧咱们一下的,搭理她呢!”
罗扇笑着眨眨眼:“秋菊是专管给客人传饭的,客人爱吃什么她最清楚,同她打好关系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倘若我们对着客人口味做饭呢,客人一高兴说不定就有银子赏我们。如今她吃了我们一顿饭,还能再不拿正眼瞧咱们?咱们又不是要同她做朋友,不过是各有所需罢了。”
金瓜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把碗中最后一粒米舔进嘴里。
小厨房的同志们美餐一顿后正在收拾灶台,见秋菊端着碗回来了,脸上带着好笑,悄悄儿拉住罗扇道:“表少爷也忒能吃了,方才又想来第三碗,我只好扯了个谎说只做了这么多,他这才作罢了。”
罗扇便同她一起偷笑起来,问道:“表少爷有没有说这饭还入得了口?”
秋菊捏了她一下:“都想吃第三碗了,还能入不了口?我看他吃得狼吞虎咽的,几次险些呛着呢。”
罗扇贼笑了一声,转而又有点来火:尼玛吃那么多也不给点表示什么的?!赏银呢?!
到了晚间十二点多,那表少爷忽然又要宵夜,罗扇只好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来到小厨房,才推门进去就被人黑暗里一把抱住,直吓得提膝就是女子防身术中最狠的一招撩阴腿,但是——我们的罗扇同志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少儿……个头不够高啊!这一提膝非但啥也没撩着,自己还给努了一下子,支撑腿一软,身体就顺着那人的身体往下滑,然后彪悍的事就发生了——罗扇的一张脸滑过那人的上腹,滑过那人的小腹,滑过那人的……最后姿势标准地跪在了那人的双腿间。
卧……槽……
那人在罗扇头顶上空一声喷笑,猫下腰来用两只手一左一右兜住罗扇的脸蛋子向上一扳,低声谑笑着道:“小扇儿不必行此大礼,起来说话就是。”
罗扇气急败坏地从地上跳起来,小手哆嗦着一指那人鼻尖:“你——”
“嗯,我。”那人理直气壮地将头一点。
“你——”罗扇继续哆嗦。
“对啊,我。”那人也继续点头。
“你想吃什么?”罗扇问。
“噗——”那人呛了一下,捶着自个儿前胸,“我想吃一样东西,白白的,嫩嫩的,软软的……”
“蛆?”罗扇问。
“噗——咳咳!”那人伸手弹了罗扇一个脑崩儿,“故意恶心我?!——我要吃的东西是一只修炼至今已有十年的人形小妖,生得白白嫩嫩软软,两只眼睛顾盼有神,回眸一笑灵动生辉——你可会做?”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罗扇转身要往门外走,被那人长臂一伸从后面勾住颈子硬是给箍了回来。
“我的意思是……”那人附下身来凑到罗扇耳畔,“你,深得我心,小扇子。”
罗扇一阵恶寒,激凌凌地打了个颤,转身一把推开他:“表少爷请自重,若无事小婢就告退了。”
“有事,当然有事,”表少爷黑暗里呲起一口白牙,“我来是特特地通知你:明儿我就去同孟管事说,把你要到我身边来专门伺候我,你回去准备一下罢。”
什么——不可以!不能够!罗扇急了:“表少爷请不要逼小婢,小婢只会干粗活,做不来伺候人的事!”
“无妨啊,我可以教你怎么伺候我。”表少爷把那“伺候”二字咬得七分暧昧。
“小婢怕学不好,”罗扇目露凶光,“以前跟人学喂狗,误把毒老鼠用的砒霜放进了狗食里,跟人学养猫,洗澡的时候把猫给淹死了,跟人学养鸡,它还是蛋的时候就被我给摔碎了——表少爷,小婢实在是不敢再跟人学着伺候人了。”
表少爷听得哈哈直笑,吓得罗扇连忙踮起脚伸手捂住他的嘴——这要死的非把别人招来不可吗?!
表少爷努了努唇,在罗扇香喷喷的小手心儿里亲了一下,罗扇连忙缩回手来在自己衣服上蹭了一蹭,又惹来表少爷一阵低笑,忽地蹲下身,仰起脸来看着罗扇,道:“丫头,过完年爷就要搬到外书房去住了,爷想带你一起去,你可愿意?”
厨艺大赛
“不愿意。”罗扇干巴利索脆地道。
表少爷笑了一声,又道:“放心,爷我不想把你怎么着,就是觉得你做饭好吃,想把你带上,那外书房不比内宅,想吃个什么也不是那么随心随意儿,你跟着我只管做饭就是,别的一概不用你干,工钱翻倍,可好?”
“不好。”罗扇依旧果断拒绝。
“嗳……”表少爷挠挠头,“臭丫头,这活儿别人抢还抢不来,偏你就不动心——好罢,爷不勉强你,但你须告诉爷原因——为什么不愿?”
罗扇看着表少爷意外认真的脸,抿了抿嘴儿:“我的人生,我想自己做主。”
表少爷愣了一愣,旋即笑起来:“这想法固然很好,可你……是个下人,你的命运早就交到了主子的手里,哪里有权力能自己做主呢?”
“我们走着看就是了。”罗扇微微一笑。
表少爷黑眸闪动,牢牢地盯了罗扇一阵:“你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丫头……好,我等着,我要亲眼看着你破茧成蝶,到时……”
……到时,他会不顾一切地把她要到手,绝不让她逃开。
罗扇当然不知道表少爷心里转的什么念头,掩嘴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表少爷还吃东西么?”
“吃。”表少爷道。
“吃啥?”罗扇问。
“嘴。”表少爷道。
“啥?”罗扇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表少爷搂进怀里,小嘴儿被大嘴堵了个严实。
……长夜漫漫……漫漫……
罗扇躺在被窝里,右手仍在发麻。方才那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巴掌抡在那混蛋的脸上差点让她手腕儿脱了臼——尼玛亲就亲吧他还咬她!害她现在嘴唇儿还疼!想不到年纪一把了居然还能有这样的黑桃花运,可惜那个介于风流与下流之间的二手男人不是罗扇的菜,否则她当时就咬回去了。
深宅大院杂事多,尤其过年,从初一开始就有人不断上门拜年,一拜就拜到了正月十五,表少爷因要跟着白老爷待客,所以很有一段时日没在金院里用饭,小厨房的同志们也乐得清闲,罗扇就更清闲了,自从那日被咬之后她就绝少一个人待着,晚上起来做宵夜也要叫着金瓜或是小钮子一起才能放心。
二月初二,表少爷迎着春天的朝阳搬出了金院,前一天晚上他想找罗扇道别来着,无奈罗扇死活不理他在耳室窗内的各种暗示,只好带着些许遗憾地离开了。
黄嫂从大厨房回归小厨房,罗扇光荣退居二线,每天淘淘米择择菜编编竹艺,小日子过得清淡悠闲。转眼到了六月初,绿树成荫百花鲜妍,正是吃喝玩乐的好时节。这天,大厨房小厨房的全体人员招开森林动物大会,嗯,当然不是讨论把大象放冰箱统共分几步,孟管事宣布了一个消息:我们白总同志闲来无事忽然兴起,想要让全府的厨子们来一个厨艺大赛,获得头名的厨子非但能得到五两银的奖赏,而且从此后工钱还可以翻倍。
消息一经公布,厨子们全都兴奋了,一阵交头接耳跃跃欲试,孟管事随后又公布了参赛规则:年龄不限,工种不限,烧火的你想参加也没问题,可以组队,每队只限三人,报名截止时间在明天中午,初赛定于三天后——当然不可能一次定胜负,否则你只会做西红柿炒番茄的难道还要总裁判白老爷亲口去尝吗?海选自有其他评委把关,白老爷才是最后一关。
罗扇一回房就被金瓜小钮子一边一根胳膊架住:“小扇儿!报名罢!报名罢!带上我俩!”
罗扇翻了个白眼:“开什么玩笑,你们没看见大厨房的人也要参加吗?那是些什么人?!那可都是真真正正的大厨!跟咱们这些只给内宅家眷做饭的厨娘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老爷喜欢吃,雇来的大厨必定都是名厨,咱们算哪棵葱?不过是白费力气,你们两个甭美了哈。”
“小扇儿!你就做那什么‘嘎啦饭’就成!多好吃啊!”金瓜甩着罗扇的胳膊央道。
“咖喱饭,谢谢。”罗扇把金瓜扒拉开。
“就是啊就是啊!就做那个罢!金瓜给你烧火,我帮你切土豆!”小钮子缠上来。
“那不过是居家便餐罢了,根本上不了台面。”罗扇把小钮子也扒拉开,一屁股坐上床去,“再说了,比赛有好几轮,我不能每次都做这一种罢?咖喱饭可以留到最后,但是一开始呢?没有点儿拿得住的东西出来第一轮说不定就被淘汰了。”
“这……”金瓜也难住了,挠了挠头,“嗨!管它的!咱就当凑热闹去了!能赢最好,不能赢就当玩儿了!你说是不?”
小钮子也道:“是啊是啊!小扇儿,难道你不想赢啊?你不想挣那五两银啊?你不想月例翻倍啊?”
想啊想啊,怎么不想!可是罗扇一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二就算有那个本事也不想出那个风头,所以思来想去想去思来,最终果断地把头一摇:“不了,你们想去玩我可以奉陪,但是菜你们做,我打下手。”
金瓜和小钮子一见罗扇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只好悻悻地打消了念头。
罗扇心平气和地把自己的竹艺拿出来继续编,脑里心里一概杂念皆无,正四大皆空着,见黄嫂进得门来,袖口掏出十几个钱给了罗扇,道:“这是上回卖得的钱。”
罗扇看了看,纳闷儿地道:“怎么这么少?照理这个时节竹玩艺儿什么的才该是卖得最好的时候啊?”
黄嫂叹了一声道:“快别提了,那苍老哥前几日不小心摔断了腿,床都没法儿下,这几日根本没出摊儿。”
鹰子姓苍,苍老哥是他的父亲。罗扇一听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就医了么?严不严重?”
黄嫂道:“重不重的也就那样,关键是他摔的不是地方,少说也得歇上一年半载的,听说家里头花了不少钱给他医腿,说要是想完全康复就得多花些银子,否则将来就得成个跛子,可他家里已经因医腿欠下钱了,哪里还有钱继续治呢?”
“还要多少钱?多少钱才够?”罗扇追问。
“怎么也得十两银。”黄嫂想了想道。
“鹰子呢?鹰子知道这事不?”罗扇又问。
“他家里哪儿敢让他知道啊!”黄嫂又是一声叹,“两口子怕拖累了孩子,一直让苍老哥住在他弟弟家,偏巧那孩子又跟着三少爷去了外省有名的书院里读书,一年不过回来一回,这事儿就更不知道了。”
罗扇起身从衣柜里掏出个竹编的小匣子,里面是她所有的私房钱,全都倒出来装进小钱袋里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