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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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磨砺人成熟,少年时代的轻狂无知和棱角经不住时间打磨,不过这段蜕变岁月至少十年,当一个人处世手法圆润有老奸巨猾的城府,起码三十岁开外,朱三出生在文化大革命兴起的六十年代中期,四十来岁的京城大混子,不算小时候拿弹簧刀咋呼小学生赚零花钱的懵懂岁月,朱三混迹京城黑道二十二年,没挨枪子,没在监狱里蹲一辈子,是值得自豪的一件事。
一西安,二洛阳,三南京,四北京,按照历史发展轨迹排序,几大人文底蕴宏厚的古城北京排最后,可偏偏北京这潭水最深最浑,因为它是藏龙卧虎部级干部多如牛毛的共和国首都,也因为近代五百年历史对现在的中华民族影响最深,这么复杂的环境,纯粹捞偏门的大混子想混好混长久,难的很。
北京四九城的混混里头,朱三算一号大人物,尤其进秦城监狱“享福”一年多,比以前更内敛低调,事事小心,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实际上朱三心里怕了,这座明清两朝代的皇城悠悠五百年历史不知上演多少次枪打出头鸟,混黑道的爷们在北京城过分装逼,铁定被雷劈。
大清早,前门外“九道弯”胡同深处一座古朴四合院的朱漆院门敞开,走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手拿大头扫帚,老头哈两口白气,嘀咕今年又是个暖冬,四九天一点不冷不正常,春天的沙尘暴照旧横扫北京城,冬天的气温一年比一年暖和,气候这么变,太反常,老头眺望远处高楼大厦的模糊轮廓,摇头叹息几声,弯下腰很利索的清扫门楼下的纸屑白霜。
“老伯,这儿是朱三的宅子吧?”
陌生人突然现身近前问话,略微驼背的老头吓一跳,直起腰踩着台阶倒退两步,端详来人,高高大大挺有气势,衣着体面不像图财害命的歹人,老人点头道:“对。。。。这是朱家的宅子,年轻人有什么事儿?”
不速之客正是形单影只的肖冰,吓了老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电视小说里牛逼人的老仆人老司机多是深藏不露的大猛人,个个如同《天龙八部》里扫地僧那样的强悍存在,面前这老人显然不是。
现实世界没那么多深藏不露甘愿为奴为仆的高人。
“你谁啊?”
肖冰还未说什么,一个拎着鸟笼穿宽松运动服的青年迈过门槛,立于青石台阶之上,居高临下打量肖冰,片刻的恍惚,双眼猛睁爆射凶光,狞笑道:“小子。。。。半年前你整我,今天自投罗网,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2卷 第337章 山外山,人外人(十四)
朱家元旦搞家庭聚会,又逢老太爷大寿,朱家至亲这几天都住在朱三花三千万多万买的四合院里,一平米四万人民币,七百平米两进院落带小花园的四合院绝对算北京城顶级豪宅,随房价走高、奥运会临近京城四合院的价格逐年攀升,极具投资潜力。
这么高档雅静的宅子前,朱三侄子飞扬跋扈大骂肖冰,大煞风景,肖冰冷笑不语,扫地老人手足无措,这几年拜访三爷的人都拎着大包小包,卑微的不得了,对待朱家的佣人大多彬彬有礼,唯独今天这陌生青年两手空空,透着高傲劲儿,莫非真是寻仇的?老人心里惴惴不安,双手紧握扫帚,陌生青年一旦大打出手,他吃老朱家的饭、拿老朱家的钱,得替老朱家的人顶缸。
家门口有动静,朱家几名手底下有点真功夫的保镖纷纷现身,不少亲戚挤到大门口看热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朱三飞黄腾达,亲戚们自然混的人模狗样,都觉着自己是号人物,一个个抱着胸脯,牛逼哄哄。
亲戚们或冷眼旁观,或嘲讽鄙夷,孤身一人来老朱家闹事,寿星公上吊,嫌命长!这么大的动静也惊动了朱三,大门外,七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围住肖冰,拎鸟笼的朱小豪狞笑,冤家路窄,半年前后海酒吧被暴打的事,他耿耿于怀,憋屈这么久总算遇上正主儿。
“大清早,吵什么?”朱三沉声道,底气十足的一嗓子吓得众人散开,北京四九城大小混混心目中异常牛逼的三爷双手叉腰瞪大两眼,黑道大混混确实有股子逼人气焰,可当三爷看清来人,出乎所有人意料惊呼一声。
朱三亲眼目睹“浪莎”惊心动魄的一幕,认识肖冰,而且事后他还想起来叫肖冰的河西大混混曾在秦城监狱呆过,动手打过他,陈年旧事谈不上恨,在秦城监狱呆一年有余,吃的苦头多了,那一拳头的苦楚早淡忘,再说今时今日的肖冰拥有令他深为忌惮的背景和实力,单单不要命的傅家二愣子就够他提心吊胆。
肖冰仰脸看朱三,记得这人和陈浩生是一伙儿,不禁寻思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北京城的三爷一反常态,三步并两步跑下台阶,笑呵呵道:“哎呦。。。。河西的冰哥大驾光临,我们老朱家蓬荜生辉。。。。。。。”
朱家的亲戚保镖全傻眼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小学没毕业的朱三拽文,洋溢着刻意讨好的露骨笑容,不伦不类一句话差点刺激死朱小豪,三叔陪市公安局一二把手也没谄媚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自己的冤家对头有什么资格让三叔点头哈腰。
枪杆子里出政权,开国伟人的名言,人在江湖混,谁的背景深、谁的人脉广、谁的拳头硬谁就赢得尊严,朱三的和蔼可亲自有道理,肖冰错愕片刻,既而豪爽发笑,他伸手搂住朱三脖颈,低声耳语。
朱家人听不清说啥,只见平日里威风八面的三爷唯唯诺诺点头,最后拍胸脯保证,“肖老弟,请放心,我一定给你满意的交代,谁对赵小姐下手。。。。我剁他一手一脚,三天内我亲自呈给肖老弟。”
“好,三爷,我肖冰信你一次。”肖冰肆意拍着朱三肩膀,瞧了眼六神无主的朱小豪,玩味一笑,转身离去,朱三相送几步,转身返回,箭步冲上台阶,一记高抬腿踢飞朱小豪手中的鸟笼,使劲儿抡开巴掌,狠狠扇朱小豪几耳光,周围人纷纷逼退,战战兢兢看着。
“你他娘的惹谁不好,非惹他,你爹死的早,我和你二叔是疼你,可你不能把老朱家往绝路上推,更可气的是你指使人出去惹事居然还留我的名,你傻啊!真他娘的不成器啊!”朱三恨铁不成钢,朱小毫低头不敢言语。
朱二挤出大门,皱眉问:“老三,谁找上门了,动这么大肝火?”
“这小子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不教训他,指不定以后搞出大乱子。”朱三甩袖子进门,辛辛苦苦拼来一大份家业,小辈儿们全是没脑子的货色,心寒呀。大门口的人渐渐散了,最后只剩下捂着脸的朱小豪。
肖冰独自走出胡同,今天的事情多少有点意外,三言两语使京城大混子俯首帖耳,总觉得不那么真实,曾几何时肖冰是仰望河西黑道大混混的卑微小民,是一个捏着几百块钱精打细算熬日子的穷人,这一年半扶摇直上,崛起的速度似乎快的离谱,藏龙卧虎的北京城朝肖冰抛媚眼,一时无法适应。
胡同口,海亮和两名擂台拼杀近十年的黑拳高手等着肖冰,北京城不是河西,是别人的地盘,肖冰哪会孤身一人涉险,有兄弟接应,一旦出事不至于被毁尸灭迹,无声无息从人间蒸发。
四人钻进一辆宝马,车子驶离“九道弯”胡同,其实这胡同一共十三道弯,肖冰登门拜访之前,沿着胡同来回溜达两圈,小心驶得万年船,至从上次受伤,肖冰事事谨慎,并非怕死,是不想再看心爱女人伤心落泪的凄楚样子。
伤在他身,却深深刺痛她们的心,他于心何忍。
其实,能混出头的江湖人多数比重利的商人讲信誉,大老粗们吐个唾沫是个钉,朱三说到做到,第三天亲自去北京饭店拜访肖冰,随身携带的纸箱里是用黑塑料袋包裹严实的断手断脚,并且附带几张照片,照片记录几个倒霉蛋被剁掉手脚后血淋淋的悲惨模样。
豪华套房会客厅里,肖冰随手翻了翻照片,交给暗中保护赵翀的两个汉子,这么血腥的照片当然不能让赵翀亲自确认,两人仔细看了照片,确认无误,肖冰扔一支小熊猫给朱三,笑道:“三爷值得信赖,有朝一日我立足北京城,不会忘了三爷的爽快。”
“肖老弟,客气了客气了。”朱三笑着接过烟,心想你小子若能干倒陈浩生,朱家人做牛做马又何妨,只怕事情没这么容易。三爷已打定主意做墙头草,最后谁赢他倒向谁,官场讲究站队,混黑道何尝不是。
北京的事了结,肖冰没再去积水潭医院看望赵翀,第二天他回河西,只给秀儿打了个电话,便带着罗守义从金盾挑选的二十名高手乘包机直飞兰州,血债血偿,称雄北方的两个牛人激烈对撞绝非娘们干架拉扯几下了事,将不死不休这次要么王朝阳完蛋,要么肖冰横躺着离开兰州!
第2卷 第338章 山外山,人外人(十五)
兰州,丝绸之路上的重镇,五千多年的历史,人文底蕴未必逊色西安,自古是大漠少数民族和汉族你争我夺的战略要地,也是民族交融的契合点,冬末,这座西北重镇覆盖着薄薄白雪,立身黄河北岸的白塔山,俯瞰兰州,现代化气息浓重的城市仍残留几分古典意境,格外幽静。
边塞之地的明珠,共和国承东起西、联南济北的军事经济战略要地,白塔山公园雕花石栏前,一个雄壮身影纹丝不动,一袭黑色风衣随风飘动,肖冰默默眺望兰州城,幽深眸子异常冷漠,仿佛立于山巅的狼王,高傲而冷酷。
西北这场争斗酝酿很长时间,本不需你死我活的一场角力,最终仍离不开血淋淋的厮杀,三年前肖冰是铁血军人,是个为了捍卫共和国尊严漠视人命的刽子手,而这一年多的打拼,步步行来,又践踏多少人命。
“我这一生。。。。要杀多少人?”
肖冰仰面呼出一口白气,冷漠语调透着一丝无奈,人杀多了,未必会麻木,有时候会厌烦会腻味,只是踏上这条路没法停步,你想与人为善,别人却想方设法暗地里捅刀子致你于死地而后快。
曾经一穷二白的肖冰真没未想过在中国这片土地只手遮天,带领成百上千文化程度低的可怜的大老粗开疆扩土,做什么黑道皇帝,这是扯淡的荒谬想法,毫无可操作性,他无非想赢得一个男人该有的尊严,在自己女人受到威胁有能力去保护她们,在自己受到不公正对待,有能力去讨回公道。
拼搏十几年后为子女赢得荣耀,不必像他一样,打小吃尽苦头、受尽白眼,这是人之常情,若论野心不能说一点没有,但绝无蛇心不足想吞象的癫狂念头,欧阳思青希望他飞扬跋扈,成为地下世界的王者,雄踞河西一地已心满意足的他也曾想是否该收手,远离杀戮,陪自己心爱女人享受生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大BOSS们接二连三蹦跶出来,始终缺乏安全感,被几号实力变态的大猛人惦记着,谁能安心,所以肖冰必须硬着头皮拼下去,要么翻云覆雨,要么万劫不复,或许这便是所谓的枭雄路,一条血染的路,血染的人生。
阮破虏凝视雕花石栏边的矗立寒风中一个多钟头纹丝不动的硬朗身姿,心生敬意,他佩服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江湖大佬,回想半年前将三棱军刺刺入冰子身体,冰子那双眸子里没一丝绝望或恐惧,是纯粹的痛惜,像遭受好朋友背叛的孩子,那一刻阮破虏才大彻大悟,明白什么是重情重义。
冉冉上升的朝阳映红肖冰坚毅面颊,这时突兀的悦耳铃声打破白塔山的寂静,肖冰接电话,“冰哥。。。。有王朝阳的消息了。。。。十分钟前他的车出现在市中心,这会儿正向郊区驶去,盯梢的兄弟确认。。。王朝阳就在车里。”
“好。。。。v(”
肖冰挂断电话,面现杀机,谁胜谁败、谁生谁死就在今天做了结。
王朝阳的车驶出市区又飞驰四十多分钟,进入郊外一座孤零零的钢材转运站,大概钢材转运站兼收废钢材,铁丝网圈住的一大片土地,破铜烂铁堆的到处都是,犹如纵横交错的小山头,几辆硬派越野车七拐八绕,没了踪影。
大约一刻钟,又有四辆越野车离开国道,沿沙土路飞驰逼近钢材转运站,干燥冬季,车辆狂奔,沙尘漫天,急刹车声异常刺耳,四辆车停稳,二十多人下车,几乎全穿着黑色作训服、军用登山皮靴,他们迅速冲入破旧铁门,门卫室空无一人。
故弄玄虚的把戏,哪吓得住肖冰这伙人,二十多号昔日的军中硬汉井然有序散开,警惕每一个角落,肖冰冷笑,缓慢抬手,然后极为有力地向前一压,特种部队的作战手语,分散前行,二十多人动若狡兔,虽赤手空拳,但气势逼人。
肖冰这伙人绕过几处废铜烂铁堆起山头,进入钢材转运站腹地,千余吨钢材交错堆放,有钢管、钢筋、角钢,搁置价值几个亿的东西怎么会空无一人,肖冰眼神渐冷,这么一处远离市区且适合放暗箭下黑手的地方,确实是决一死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