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海洋-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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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GDL从内涵上瓦解以来,“同志”这个称呼已经许久不在市面上通行,此时给霍书湘拿来用在怎么样都不好称呼得到位地杨沪生头上。倒正是恰到好处。岂料杨沪生却不满意,大咧咧地说:“我看各位相互称呼‘老板’、‘老大’的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别说你们叫,就连我听都不习惯,就叫我‘杨首长’好了!”
结果,霍书湘和与会地省市政法官员都很生气,一口气递了十几份“言行不端”的状子丢到我这边来。我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家伙骨子里会是个不良中年男。小吃了一惊,但又觉得这家伙既然敢如此牛皮轰轰,说不定有些过人之能?就让他先扑腾一阵再说吧。
尽管与各地官员都搞得很不愉快,但这并没有影响杨沪生的工作。他上任第三天就汇集沈阳的武警、防暴警察和民兵包围了辽宁最大黑社会集团“黑龙会”的一个分部“黑玫瑰俱乐部”,准备抓捕黑龙会的第四号头目水茵茵,搞得沸沸扬扬。其实这些大规模组织的主体都早给辛巴端得差不多了。他不过是在干些铲除幼苗的工作,但他比辛巴会造势,行动前找来了上百名媒体记者同行,意在壮大声威。但身着戎装,坐在装甲车上地他从出发开始便一直拿着片刻不离的大炮筒相机点摄路边的美女,早就得意忘形忘了正事。直到被卫兵提醒着该干活了才反应过来。慌忙丢下相机拿起大喇叭准备开工,可喊出的第一句话就更加败坏了形象:
“水侄女,俺来了!”
现场转播此项壮举的沈阳电视台记者听到这句话立即发了疯,完全忘记了霍书湘是怎么收拾新闻传媒界人士的,口不择言地说:“那个好色的中年大叔究竟是谁,怎么冒充起新任东北治安总体防控总指挥长来?”
这个记者很快回家种地了,但他地评论却深入人心。不仅广大市民和东北人民认同了杨沪生的色魔形象,连躲在楼上负隅顽抗的水茵茵也立即冒出了头。大声嘲笑道:“你究竟是来扫黑除恶的,还是强抢妇女的?”
“这个你不用管,只需要走出来让我轻轻地铐上就行了!”杨沪生理直气壮地拿大喇叭喊道:“打黑除恶当然是重中之重,安抚美少女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在场武警官兵和防暴警察都忍不住轰然大笑起来,似乎这不是荷枪实弹地抓捕行动,而是个新任首长开的嘉年华会,抓捕工作就在这一片祥和欢乐的气氛中展开了。
首次出战,抓捕秀就以大功告成收场。虽然杨沪生的形象变得非常不佳,从此屡屡有人投递匿名信状告他污辱良家妇女,但从来也没人能拿出什么真凭实据。老百姓则给杨首长起了无数外号,如“中华羊”、“淫羊藿”和“羊手掌”等,时时拿他做茶余饭后的笑谈涮上一涮,但笑笑涮涮也就罢了。黑社会分子跟着起哄,笑了不到半个月,忽然发现身边愈来愈是人丁稀落,这才明白那个好色中年男杨沪生的厉害。有一天我到四○四局检查工作,翻看他们搞地工作成效宣传专栏,只见一个叫章公仆的黑龙会中层干部在悔过书上是那么写的:“我的妈,才走了一‘巴’,又跟来一‘掌’,一个比一个狠——这叫***什么事儿!早知道这辈子会遇到这些狠角色,老子一早就好好读书了,混什么黑社会啊!”
杨沪生要求别人称呼他“杨首长”,倒似有先见之明。辛巴本来已给他剪除了最棘手的主要黑恶势力,修剪枝节的工作,他不负所望地干得业绩很突出。这种突出很快与中国乃至全球其他地方的混乱不堪形成了太鲜明地对比,再加上屡屡有须发皆白的老头老太集体到南京上访要求中央政府批准他们集资给霍书湘立长生牌坊,反而引起政界的普遍反感,谭康也开始怀疑霍书湘来东北究竟是平定社会顺手捞钱的还是专门做秀的,于是派出了一个高规格的检查组。但雷隆多官员应付南京来的检查组的经验可不要太丰富了。正所谓攻击不备,投其所好,只有做得比实际成绩400%的份,绝不会让他们查到什么毛病。
七五年的春节前夕,南京派来的检查组四处查了个底朝天后,不得不承认这疙瘩已经成了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社会治安和经济秩序最好的地方。且不论霍书湘的政改措施,社会面控制确实是非常得力,其中功劳应有一大半是辛巴的,可现在也只能全都算在杨首长头上。
谭康看着报告非常满意,两个月连升了杨沪生三级,刚过了七五年春节,他已是副师级武官了。这种直升飞机在多年未发生大规模本土作战的主星已是凤毛麟角,一时间杨沪生声名大噪。他坐着直升飞机不住上窜,人家却不用改称呼,只管继续叫“羊手掌”,真是省心省力。只是对阿谀附庸之徒则徒增烦恼——那些人就只有在语气神态上做功夫,累得多了。
第十六卷 第三章 强震(上)
七四年对我来说是不错的一年,一整年浑水摸鱼,取得了很多很多实际利益。可对寒寒来说就恰恰相反,她的日子相当不好过。而在我回主星之前,并不是这样。
七五年春节,我邀请包括她在内的主星旧部和旧友相视到葫芦岛上相聚。因为知道这些人都忙,特意提前了一个月预订。他们也都给我面子,纷纷答应了。到了时间,提都斯、戴江南、郭光、杨岚、霍书湘、杨沪生等都到了,只有寒寒一个人爽约。巴斯克冰临时打来电话,说在成田机场遇到了日本航空业罢工,他马上设法调军用机往回赶。可再怎么动用特权,他最后赶到时也迟了半天,我们实在等不起,都开席一个多小时了。他到了之后只得连连赔罪:“内藤小姐这次没办法赴约了,特让我向大家赔不是。”
“快坐下,自罚八杯先!”我大不满地说:“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开席都拖了三个小时,你以为这些元首主席的一个个空闲得很啊?有什么话,等你罚了酒,敬完三圈再说!”
以雷隆多武官身份跑到日本去掺和闲事,以至于耽误了时间,阿冰冰自知理亏,连忙坐下罚酒。此时我们已经喝了十几轮了,加入了他这个生力军,气氛更加热烈起来。又喝了两个小时,终于散场。巴斯克冰几乎是一口菜没吃地灌了四五斤四川五粮液、张掖干红和哈尔滨啤酒的混合液体入肚,以他的身体之强悍都显得支撑不住,摇摇晃晃地跟着我走到走廊外面,连声叫嚷:“都他妈针对我!看老子下次把这伙鸟人都拉到崇明岛去,一网打尽!”
我打断了巴斯克冰,问:“她好吗?”
“还过得去。”巴斯克冰有些意外地转过头看着我,用力晃了晃脑袋,忽然大声说:“其实一点都不好,看着让人心疼!她太累了。比你累十倍不止!那可不是她能力不如你,黄二……”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她的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只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能力就可做成一切的。寒寒企图凭她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已经无法用改良的手段便能挽救的世界,这个出发点就是错地,注定了她将徒劳。”
巴斯克冰一脸不服气,叫道:“对还是错,我不明白那么多。但只要你肯帮助她,她绝对不会象现在这样被动!可是你什么都不为她做……”
“阿冰冰儿,你没有明白最根本的问题——我不是不能为她做什么,而是不会去做那些事情。我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胖子不服,显而易见地相当不服,有借酒装疯地趋势。我耸了耸肩,正想拖卫兵来把这个醉鬼拖下去时,忽然一阵地动山摇,一个不小心几乎摔倒。巴斯克冰直接从栏杆上摔了下去,把下面的陶瓷水池砸得粉碎。我顾不得脚下摇摇欲坠。连声招呼卫兵一起下去抬他。还好这厮体质与众不同,绝对的皮厚肉粗,只是把脸给划破了,伤口很浅,虽然满面流血,却无大碍。戴江南和提都斯听到动静也摇摇晃晃地奔过来查看。看到巴斯克冰如此狼狈,挣扎时动作却顺畅无伤,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好个壮如牛头的胖子!”
巴斯克冰给摔得七昏八素,旁边却有人叫好,气得咒骂个不住。我却无暇思虑这件事本身,迅速转身四顾。观察周遭的情况。脚下的大地仍在震颤不休,四周的营房都发出了嘎嘎的痛苦呻吟声,不住有玻璃破碎地声音传来。如若不是当初就按最高标准来修建,现在想必已经全部震散架了。过了约莫有两分钟,震动才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伤员的哀嚎四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临川在旁边问道。
我一声厉喝:“巴斯克冰!”
胖子哼哼唧唧地坐在地上不起来,头也不抬地说:“啥事啊,叫丧似的!”
这种时候我才没心情跟他插科打诨:“现在任命你为临时应变指挥长。立即组织全体人员准备撤退,目标沈阳!”
虽然满头是血,尽管一头雾水,即使心怀疑虑,但胖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到命令会在还没搞清楚之前就开始执行。提都斯是坐直升机来的,我让他立即离开,顺便把郭光捎走。巴斯克冰仅用半小时就指挥着全体官兵把重要物品、文件收拾好,全体登车离开葫芦岛。好在当初建立讲武堂时,南京大佬们为了一劳永逸地送走我这个瘟神,修建公路桥梁都额外卖力,全是超高标号的。虽然给震裂了不少口子,总算还不影响我们地高速撤退。
我坐在车上,工作不停,不住用电台督促坐在其他车上的霍书湘和杨沪生火速联系东北各处。一刻钟后,各地情况纷纷传来,均感受到程度不一的地震,损失情况正在统计中,目前一切尚在控制中。
听到这个消息,我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靠回了座椅,向杨沪生发出了动员各地驻军准备抗灾的最后命令后,关闭了车上的电台。巴斯克冰这时候才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坐飞机离开的提都斯大人和小淫贼会看得更明白。别看现在是半夜,那一幕不可能被夜色掩盖地。”
胖子还是不明白,瞪着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得克服心烦意乱的情绪向他解释:“附近发生了强烈的地震。但东北从来就没有地震预警,日本也没有,也就是说,应该发生在海里。”
巴斯克冰一脸茫然:“哦,那又怎么样?值得我们如丧家之犬一般立即跑路?”
我没有答他,径自打开了膝上的笔记本电脑,联上了地球防御卫星系统的东北亚观测点。这些武装防御卫星都有高精度地遥测功能,在无仗可打时,最大的作用就是被用来当作地理测绘卫星。此时地球防御卫星中心正紧急动用此卫星监测东北亚海域,到让我省了调整参数的功夫,直接看他们的观测结果就行了——卫星每五秒拍摄一组高精度照片传向地面,热感应也好。微光摄影也罢,都反映出了这样一个事实:朝鲜半岛以南、九州岛以西处。五个偌大的同心圆弧正迅速地向四周推进!
巴斯克冰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即被这种直径上千公里的圆弧吓住了,大叫道:“这是什么!”
我面无人色地说:“不出我所料,海啸。”
随着时间地流失,海啸圆弧扩展得越来越远。一个小时后,第一轮海啸的前锋击中了九州和朝鲜半岛南端,顿时造成了极其紊乱地乱流,把那里的海域震得不可辨识。没过多久。余波也扩展到了华北和东北海岸。葫芦岛在这肆虐海潮的强弩之末下依然无丝毫抵抗之力,立即在紊乱的卫星照片中消失而不可辨了。巴斯克冰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合不上了,过了良久才惊呼道:“这叫什么事啊!在神鬼难测的大自然前,人力实在……实在渺小了!”
我哼了一声,说:“如果当真只是神鬼莫测就好了。”
巴斯克冰不明白我的意思,又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沉吟了片刻。说:“知道为什么我要让提都斯带小淫贼走先?”
“难道,你怀疑他?”巴斯克冰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和他的交情比我还久远吧?”
“那倒不是怀疑,只是小淫贼这人藏不住什么东西地。”我抬起眼睛看了看巴斯克冰,说:“今晚跟你说的,不要传出去。哪怕是寒寒,也不能告诉。”
“什么啊?”
“中国有全球最先进的地震检测网络。包括海底地震。”我抬起头来,盯着车窗外说:“那些原来都是严格南北划分的,归北京管辖。七月事件之后,因为北京被毁,南京继承了大部分的产业。海洋地震检测网也继承了过去,中央只管。不向任何其他部门报告预测结果。这套系统比日本领先二十年以上,日本检测不到,不等于他们检测不到什么征兆。”
巴斯克冰的脸色变了:“你是说?”
我摇摇头说:“什么都不说明,还有可能是某些阴谋分子动用了地震武器呢?”
巴斯克冰终于说出了一句有理性的分析:“那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