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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官城扇-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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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时间爷爷一直昏迷不醒,滴水不进,冬阳一直照顾着爷爷,很多人偷偷来看望过,所有的人都唉声叹气的离开。当时还有一些干部莫名其妙地来看李真吾,在家里瞅来瞅去的,也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多少年之后李冬阳才知道那些人是找扇子的,因为李虎彪赠送给地区主要领导了扇子,并且说是从李真吾家搜查出来的,很多人都想得到精美的扇子,就慕名而来……

  李真吾就那样没有说一句话走了,微睁着两眼,张着嘴巴,似乎要再看一眼孙子,再说一说人间的沧桑,再给孙子讲一些做人的道理,但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声音也没有留下,就把未成年的孙子李冬阳撇下走了,走得匆忙,走得令冬阳无法接受。

  在爷爷的灵前,李冬阳哭得死去活来,他跪着,抱住爷爷的双脚,把脸贴在爷爷那已经冰凉的腿上,好像爷爷身上仍然有一股他熟悉的气味,他怎么也不肯放开爷爷那僵硬的双腿……

  姨妈封惜俏悄悄来到李冬阳身边哭着劝他,白团扇大婶也来哭着劝他,白蒲扇阿姨也在劝他,乡亲们也来了。他们人人脸上挂着悲哀,自愿地要为李真吾医生送葬,哭声一阵一阵地从人群中传出,乡亲们在悼念这位好医生,因为他一辈子挽救过许多人的生命,从来没有干过对不起乡亲们的事情。
第一章(1)
李冬阳双手抖抖地把爷爷的两眼合上,把爷爷张着的嘴巴合上,把已经破烂的衣服拉展。因为贫穷卖不起棺木,李冬阳只好让爷爷躺在白团扇大婶送来的一张席上,用封惜俏送来的床单把爷爷的尸体盖上,用过去穷人常用的办法席卷了爷爷,准备让爷爷入土安息。

  人们把李真吾埋葬在蜈蚣山上,坟冢头枕蜈蚣山,面对织女河,与村口那棵老槐树对应在一条线上,没有墓碑,但是李真吾的名字不仅活在李冬阳的心中,也活在柳家湾和李师村老百姓的心目中,都说他是最好最好的人。

  埋葬了爷爷,李冬阳在爷爷的坟前长跪不起,他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也就是用这种方式祭奠爷爷,不忍心就这样离开爷爷。

  李冬阳清楚地知道,这样的祭奠,爷爷在阴司是看不到听不到的。但是,他听老人们说过:在深夜里,一切都沉静之后,九泉之下的人会听到想念他的亲人的絮语,会感受到亲人的怀念,并且还有可能来到人间和亲人梦中相会。尽管李冬阳和爷爷一样不信神鬼,然而因为对爷爷的敬仰和怀念,使他不止一次闭上眼睛就看见爷爷微笑着向他走来。爷爷的表情,还是那样温和慈祥,爷爷的眼神还是那样刚毅果敢,爷爷的思想,还是那么深邃。但是他的面容却带着几分忧伤,几分憔悴,几分无奈,几分留恋,几分依依不舍。爷爷面对孙子冬阳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又一言不发,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别、消逝,李冬阳喊着追着忽然惊得睁开泪眼,爷爷不见了,爷爷仍然没有留下一句话……

  李冬阳一直跪在爷爷的坟头不肯起来,已经一天没有吃喝了,白团扇来劝他他不起来,封惜俏来劝他他仍然不起来,最后白蒲扇来劝他,他仍然不起来,白蒲扇也跪下了,哭着说:“冬阳,阿姨知道你心里边难过,可是你这样爷爷就能够活过来了吗?阿姨不是和你一样的命运吗?人在世上首先要坚强,不坚强可不行,我是一个女孩子家,面对父母双亡的灾难都挺过来了,你是男子汉,怎么还不如一个女孩子家?” 

  李冬阳不再哭了,他一直佩服蒲扇阿姨,可怜她的遭遇,更同情如绢和如缳的遭遇,与她们这些连家都不知道是哪里的苦孩子相比,自己也不是这个世界上最苦的人。

  李明吾就那样去了,李冬阳真正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家庭情况更为糟糕,他不堪贫困的折磨而在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上学,一个人十分艰难地过活。有时候得到白团扇大婶的照顾,有时候得到他姨妈封惜俏的资助。

  白团扇之所以频频资助李冬阳,是因为她母亲白七娘还没有“疯”的时候就交待过:“晚晚,你李伯对咱们家是有大恩的,冬阳是个孤儿,他和爷爷相依为命很苦,你以后一定要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娘,为什么啊?”

  “这个你还不明白?反正你记住,没有你李伯,就没有娘的命,就没有咱们家那些扇子了。”

  白团扇把娘的话牢记在心,把李冬阳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夏天做单衣,冬天缝棉衣,她甚至想到,如果冬阳长大找不下媳妇就把自己的某一个女儿嫁给他,把他当女婿也好,当儿子也行。

  反击右倾翻案风那阵子农村人的生活特别苦,一年下来一口人只能分到八十斤小麦,七十斤玉米,六百斤红薯。口粮不够吃,白团扇只好用野菜树叶参和着粮食吃,然后从牙缝里节省下粮食卖了钱供女儿们上学,自己纺棉织布让女儿们穿上新衣服,孩子们都说她比亲娘还亲,亲娘也不过如此……

  有一次白团扇的大姑娘如绢得了盲肠炎,抬到县医院的时候已经昏迷了,动手术需要几百块钱,可是白团扇手里没有一分钱,她跪在医生面前苦苦哀求说:“医生,俺求求你们,先给俺的女儿治病吧,我明天一定送钱过来。”

  医生被白团扇的母爱真情所感动,没有让交费先给如绢做了手术。如绢的肠子已经化脓感染,手术做了三个多小时,白团扇和其他三个女儿在外边等着,她急得直哭,三个女儿都很感动,她们为有这样的养母而万分感动和自豪。

  如绢手术后刚刚醒来,三姑娘如绣对大姐如绢说:“大姐,如果没有娘就没有你的命了啊!”如绢在哭,三个妹妹也在哭,白团扇没有哭,她整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准备出去找熟人借钱。

  白团扇跑了几个地方,求了好几个人都空手而归,她不敢到医院里去,坐在医院门口痛哭起来。正好这时她的同学李风清从医院门口经过,见白团扇在哪里哭,就问:“团扇,你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啊?是不是柳根欺负你了?”

  白团扇哭着对李风清说:“风清哥,我的大女儿如绢病了,做了盲肠炎手术,花了四百块啊,可是我现在没有一分钱,借也借不来……”

  李风清很同情他的初恋女人,也感激她在文化大革命期间的救命之恩,想了想说:“唉,这样吧,我现在也没有钱啊,不过我可以把公家的钱先借给你,你可要尽快想办法还上呀,我只让你还二百,我替你还二百。”
第一章(2)
“不,将来我还你,就这都千恩万谢了。”白团扇随李风清去他单位里取钱。

  到了李风清的住室里,李风清没有开灯,在床下一个纸箱子里边拿出一叠钱,数了一阵子递给团扇,不小心手正好碰在团扇的奶子上,李风清望着白团扇心里一阵阵地骚动,喘着粗气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白团扇此时此刻也有些动情,现在丈夫柳根完全丧失了性功能,她整整一年没让男人碰过了,她简直就像熬活寡,她也需要男人。白团扇没有生过孩子,每当望着镜中那张许多皱纹悄悄爬上眉梢与额头的脸,她总忍不住发出长叹,心犹不甘。每当想起当初和李风清在一起唱戏的岁月心里就跳,她甚至后悔过李风清在他们家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生点什么,看到一些小夫妻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样子,她总忍不住从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妒意,产生一种莫名的孤独和空茫。李风清本应该是她的,柳海本应该是她的,可是她一个也没有得到。因此每逢见到李风清时她就会产生一些非份之想,她现在太需要男人了。

  今天白团扇望着李风清,她知道李风清现在想的是什么,当李风清又一次把双手伸向她的奶子的时候,感情的闸门失控了,她疯狂了,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李风清就癫狂地亲吻起来,李风清表现得比她更狂。他像老鹰抓小鸡似地把白团扇抱到床边上,白团扇不等柳海动手,自己已经脱掉了裤子,露出白藕般的两条大腿,李风清急不可待地扒掉自己的裤子,扑了上去,像座大山似地压向白团扇。李风清那张潮湿的、热烘烘的大嘴,漫无边际地在白团扇的脸上乱啃乱咬起来。白团扇任他摆弄,忘了自我。白团扇在心里说:原来男人这么疯狂,可柳根从来就没有这么疯过,总是像一只无精打采的绵羊。接下来李风清那粗大的手又伸向白团扇的怀里,抚摸着她那对没有养过孩子,仍然丰满圆润而坚挺的Ru房。李风清拼命地抓着白团扇的Ru房,身子在剧烈地一起一伏。几分钟过去了,李风清的那东西仍然坚硬。白团扇又想起柳根,柳根每一次作爱的时间从来没有超过两分钟,也从来没有一硬到底过,同是男人,差别怎么这样大?五分钟时间过去了,床仍然碰着墙壁发出有节奏的响声,男女接触处也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两个人迟到的性过程在疯狂中水||乳交融,白团扇平生第一次感到这么满足,她呻吟着、叫喊着,从来没有这么痛快淋漓过,原来女人也会疯狂,也会高潮迭起,然而过去她从来都没有享受过,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什么叫高潮,什么叫性生活的和谐,什么叫有滋有味,什么叫有质有量。

  两个人干完那事,白团扇拿了钱准备出屋门,李风清的眼睛含情脉脉地送白团扇,忽然又把她抓了回去,刚才的一切竟然又重复了一次,白团扇更加吃惊,考虑柳根确实不行,李风清才是真正的男人,她要离开了,可是真的舍不得李风清,又必须要走。女儿们都在医院,她怎么能够忘记自己的责任呢?李风清送他出来,嘴里哼着戏曲,就像柳根唱着豫剧在牛棚里给牛梳理毛发,但是眼前的人不是柳根。李风清一直把白团扇送到县委家属院大门外,恋恋不舍地看着白团扇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他才怅然若失地转身回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一章(3)
白团扇从那以后经常失眠,夜深人静的时候下边不自觉地会有抽动的感觉,有时像小虫子在下边爬,她忍耐不住就用手轻轻地揉揉下边。她起身看柳根,柳根睡得正香,她莫名其妙地发了大火,居然把柳根从床上一脚揣到了地上,然后把头埋在被窝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弄得柳根手足无措,劝又不敢劝,走又不敢走,他不知道婆娘到底是怎么了。



  以后每隔十天半月李风清总会在夜里回来一次,随便找个地方和白团扇偷偷摸摸地疯狂一次,而且每一次都会让白团扇高潮迭起。事后见到柳根,她会从心里泛起一阵子不高兴,觉得柳根现在已经成为她和李风清之间的一道多余的屏障,搬又搬不走,踢又踢不开。有时她惭愧作为母亲根本不应该那个样子,有时她后悔当初不该收养那么多女儿,自己应该跟柳根离婚嫁给李风清,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有那么多女儿她也不可能再和李风清结婚了,那样全村的人都会骂她,说她是个万恶不赦的淫荡女人。她也知道,偷情这种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一旦让人知道,全乡的老百姓笑掉大牙,会让乡亲们把她的脊梁骨捣断。可是她又像一个饥饿的人去偷吃别人的东西那样,总是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次数多必然被捉住,然而她欲罢不能,退不了,进不成,整日生活在矛盾心理之中……

  过了不久,白团扇竟然怀孕了,这时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柳根有病,而自己是个非常健康的女人。她在心里暗暗骂道:该死的柳根,你害得老娘真惨,一辈子在别人眼里老娘是个不生蛋的鸡,原来你是个不生仔的骡子。该死的柳根,我白团扇一辈子算是毁在你手里了。自己已经怀孕了,理智终于战胜情感,她下了决心和李风清断了,其实李风清现在根本没有打算娶白团扇,说断两个人就断了。

  白团扇因为早年没有生育,四个闺女全部都是收养的,这次怀孕她也盼望着生一个儿子,也想着自己生了孩子证明给村里人看一看,自己并不是一个不生蛋的鸡。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白团扇在将近三十岁的时候竟然又生了一个姑娘,姑娘就姑娘吧,也同样能够证明自己。姑娘生下来之后取名叫如绸,乡亲们都说老树也开花,女人总要生孩子,只是有些生的晚,说不定以后还生好几个呢。白团扇每逢听到这个话就说:“已经五个姑娘了,五朵金花就行了,咱也响应计划生育政策呢。”

  李风清知道白团扇生的姑娘是他的种,可是没有必要让别人知道。村里也有人怀疑白团扇生的姑娘不是柳根的种,但是平时也没有见团扇和别的男人来往,怀疑归怀疑,议论归议论,谁也没有见到白团扇和李风清来往,自然怀疑不到李风清身上,柳海不在家也怀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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