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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红尘如烟爱如烟-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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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颔首,道:“正是!刘恒放我一条生路,我不能再回送他一条死路!”
  他柔柔笑道:“正是!”
  门开,红玉与绿玉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正见到这暧昧场景,均尴尬止步!
  师兄不急不慌地放开我,低声道:“都进来坐吧!关好门!”
  我的脸皮竟然也变得异常厚,不红不羞地坐正,看她们关好门坐定后,才轻咳一声,看向师兄。
  他笑道:“你家的事还是你来安顿为好!”
  我笑,斜睨他一眼,房间立刻温暖满盈。
  半晌,我正色道:“你等可知我今日救回的那男子为何人么?”
  红玉绿玉茫然看我,不知如何作答。
  我压低声音道:“乃是你们真正的二公子!”
  红玉嘴快,嘀咕道:“二公子不就是小姐您么?……啊!”她脸色骤变,掩住嘴,飞快地转眼看向绿玉。
  绿玉的情况不比她好多少,已成少妇的她虽然老练稳重了不少,但此刻却是脸色苍白,双手哆嗦,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我叹息,再压低声道:“不错,他乃是柳搏!”
  红玉嘴唇也开始哆嗦,说话都结巴了:“二……二公子……来……来做甚?莫不是还想找姐姐……”
  绿玉苍白着脸低声喝道:“休要胡说!二公子前来自然是为了抓小姐回去再……再……”她紧张地看着我:“小姐,莫不是他们还想再……再将小姐烧了……”
  我浅浅低笑,原来她竟还沉浸在十多年前的那场噩梦中,不过也难怪,我这十年中与她们并无联系,如今团聚,却并未向她们说过曾为王后之事与柳家的秘密身份,便低声笑道:“傻丫头,如今他们寻我并不为烧我,而是为了找旁人晦气!不过任他们为何,我都不愿将身份暴露。如今二哥哥双眼暂盲,一时半会仍康复不得。我离开柳园时年仅四岁,如今也已成|人,我如今的相貌量他不能立刻识得,即便是我的声音也毫无往日童音那般甜美,因此,在他双眼康复之前定不会识破我。只是你二人亦为他故知,只怕会露些马脚,须当小心才是!”
  绿玉舒了口气,却仍是担忧地说道:“那……那奴婢该如何自处?”
  我低声道:“你等即刻去私下吩咐众人,莫要让旁人再唤你二人名字,更不可暴露我的女儿之身与身份,你等平日尽量莫要与他过多接触,多加小心便是!”
  绿玉低声道:“奴婢省得了!”
  红玉此刻仍是一脸惊恐,嘴巴张成“O”型,痴痴地看着我。
  我怜爱地对红玉嗔道:“还发甚痴?你可得小心些,莫要因一时慌张乱了阵脚!”
  红玉结结巴巴道:“奴婢省得了!”
  我长叹一声,幽幽道:“今日我也索性将心中打算尽数说与你等听,我此刻并无他念,只想与先生白头偕老,平安度得此生!”
  “啊!”红玉惊恐地看着我发出一声惊呼,半晌才道:“先生……当初小姐方五岁时,先生已过双十,如今已过十数年,先生已是三十过了甚多之人,可小姐仍是豆蔻年华……似是太……太委屈了小姐!”
  绿玉喝道:“混帐,你看先生可象三十已过之人?先生好生奇怪,竟一丝也不见老,如今倒是与小姐般配得紧。只怕也只有先生如此修为之人才值得小姐终身相伴!”
  红玉低头不语,我回头看师兄笑道:“师兄你可看清楚了,这便是丫头比小姐年长的坏处,我虽早就没了娘,却不成想竟还有这两个娘管教呢!”
  师兄抿嘴强忍着笑,温柔看我,默默将我的手执于他手中紧握。
  绿玉见我二人暧昧,脸微微有些红,低声道:“小姐恕罪,倒不是奴婢管得太多,只是为了小姐幸福便多说了几句。”绿玉又深深向师兄行礼道:“先生若真疼我家小姐,还请早些行婚嫁之礼才是!难道要我家小姐一生假扮男子不成?奴婢为下人,自是不应如此与先生说话。但小姐乃是漂泊之人,夫人早亡,老爷如今也天高地远,奴婢便斗胆为小姐做这个主了。我家小姐一贯豁达,自是不用先生去向柳府托媒下聘,只要我家小姐愿意即可。”
  我心中一酸,绿玉果真是老成了,竟如此了解女儿家的心思。我何尝不是想尽快成为左夫人,但师兄不说我又怎能自己巴巴地贴上去说?若被他以种种借口推辞,这张老脸就没地放了。


  我低头,不知师兄会如何说,心中七上八下地敲打着,眼睛却不敢去看师兄与众人……
  半晌,兴许是过了几个世纪,只听见师兄沙哑的声音干涩地说:“请姑娘恕……在下有难言之隐,不能……不能从命……”
  我嘴唇慢慢弯起,如同电视里的慢动作,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一瓣一瓣的碎裂……那鲜血与泪水仿佛也流错了方向,潮涌般铺天盖地地漫过了我的心脏,我喉咙干涩,眼睛没有一滴眼泪……
  我慢慢抬起头,嘴唇上带着轻蔑的笑,嘲弄的笑,笑我痴,笑我颠,笑我的轻浮,眼睛睁得大而明亮,斜扫过师兄与两个丫头,师兄的目光躲闪,红玉与绿玉的表情惊愕,只有我在认真地聆听,聆听着自己心碎的声音,聆听着希望的坠落。我早就说过不再报希望,可还是报了,既然报了就必定会有失望。这失望只能自己偷偷品尝与消化……
  “呵呵——”这是谁发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声,那样空洞与漠然,那样孤傲与冷淡,我环视,每个人都在惊愕地看着我——原来这声音竟是我发出的。我,又一次将自己锁在了城堡里,不让任何人靠近……
  我轻笑,道:“死丫头,我做这男子甚是逍遥,又未吃你家的饭菜,怎就这般着急将我嫁出?今日,我也再说一个打算,我所说的白头偕老并非你想象中的那般,而是如同父女那般彼此帮扶!”我刻意加重了“父女”这两个字,然后稍做停顿,继续道:“师兄对我而言,如父如兄,如师如友,断非你等所想那般。我今生不嫁,仅为陪伴师兄以报当初养育之恩,何况以我如今这尊容谁人会娶?”
  绿玉的眼中闪过一丝酸楚与了然,也带着淡淡的心疼,随后便又隐去,低声道:“原是奴婢唐突了,还请先生恕罪!”
  红玉撅了撅嘴,低声嗫嚅道:“不嫁?女子怎能不嫁?”
  “住嘴!”绿玉喝道:“既然小姐……公子无他事,你还不去干活?他日定会将你早些嫁了!”
  我轻笑道:“你二人都去忙吧!我话已说完!正好,我也去看看我那倒霉的二哥哥可好些了!”此刻我还能去哪?这医馆上下都是关注的目光,或许惟有藏起来才能换得片刻心灵的宁静。
  我起身,不管众人,径直出了屋,空留一屋惊愕的目光……
  
  
  我踱到客房,柳搏正靠在榻上,睁着空洞的眼睛茫然地坐着,听我进来便问道:“何人?”
  我笑,道:“乃是在下!”
  他坐起,道:“小先生来了?可是还有事吩咐?”
  我此刻心痛难忍,不愿与他多说,便笑道:“无他!过来看看公子可好些?”
  他往里移了移,笑道:“轻省了许多,就是这眼睛不能视物甚是急人。”
  我低声笑道:“过几日应会全好!”我很是纳闷,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地与人微笑说话,眼泪呢?没有,一滴也没有!
  柳搏似是感觉出了我的清冷与拒人于千里之外,便笑道:“小先生莫要太过牵挂在下,无妨!”
  我应诺着,正欲转身走,却听柳搏叫道:“小公子,不知可否陪在下说会话!”
  我驻足,回头诧异地看着他。他目光空洞但表情却甚是诚恳,十多年了,他也从当初十来岁的小淘气变成了一个沉稳的大人,应是已有了家室的大人。毕竟我的血管里流着与他同样的血,看着他竟也有些淡淡的亲切感。
  我问:“不知公子要与在下说些甚?”
  柳搏苦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如今眼盲,甚是心慌,竟也有些怕静,只想小先生陪陪在下,不知唐突否!”
  我看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羞涩,竟是我以往从未在二哥脸上看到过的表情,他真是长大了,也成熟了。
  我笑道:“好!”便轻轻坐在柳搏脚下的榻边。
  他苦笑道:“在下也不知该说些甚……”
  我也沉默,此时毫无兴趣与旁人话家常,即使是我这躯体的兄长。
  屋中正一片寂静之时,有人走了进来,我抬头,却是一脸担忧之色的师兄。
  他修长的身躯在门口出现,背着光投出阴暗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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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恍惚,只见他几步走到我跟前,低声道:“可是有甚不妥?”
  我抬头,明媚一笑,道:“不曾,只是公子有些不习惯双眼不能视物,要我陪一刻!”
  他长舒一口气,笑道:“你半晌未归,我以为公子有何不妥!”
  柳搏茫然将头转到师兄的方向笑道:“在下无碍,倒累先生挂牵了。小先生若有事忙,尽管自便!”
  师兄看我一眼,笑道:“医馆甚忙,还真有些许事要舍弟去办,请公子见谅!”
  柳搏微微抬起上半身,不好意思地行礼道:“在下唐突了,实不便再打扰小公子!”
  我犹豫,仍是坐在榻上,不知要不要跟师兄出去。师兄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一边应诺着柳搏,一边强行将我拉出。
  我怕柳搏听出异样,便顺从地跟随他出了屋,看他并未有停下来的意思,冷冷挣扎道:“师兄还有何指教?”
  他阴着脸,不语,将我径直拉到卧房,绿玉与红玉已不在,我用力挣脱他的手,站在那,冷冷看着他道:“师兄究竟想作甚?”
  他仍不语,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抚摩着我的头顶,半晌,才低头在我耳畔低声道:“旁人不懂我的心,你也不懂么?竟用‘父女’那词来气我!”
  我语结,不知如何作答。
  他低低呢喃道:“你我注定只能如此厮守,若要长久些,定要平淡些!你若想要惊天地,我也能给你,但却要痛苦许多!”
  我在他的怀中僵硬着,拳头紧握,却未碰他的身。此刻,听闻他说得如此动情,竟渐渐觉出了自己的小气,手慢慢松了下来,犹豫了一下便环在了他清瘦的腰上,他近日似乎清瘦了不少,不知又在担忧什么。
  他在我的碰触中,一阵轻微的颤抖,越发抱紧了我,喘息着低声继续说:“你以为我不愿与你承那鱼水之欢么?不愿与你夫妻连理么?若无你,我来此间做甚?”
  我眼睛空洞,嘴唇蠕动半天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爱得苦?或许如今已是够苦的了,深爱的人在身边,却连拥抱也要小心翼翼,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只能如此默默承受。
  他低低叹息,轻咬我的耳垂,喃喃道:“我只是不想你再因我而受苦,只要护得你此生安宁,即便是压抑自己想要拥你入怀的冲动又有何妨?你只需记得,我虽不说,但这心却是你的。”
  我的心渐渐融化,也紧紧抱住他那清瘦的腰,用尽全力,仿佛要将我挤入他的肋骨。圣经上说,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做的。我现在深信不疑,我仿佛就是他的肋骨做的,我宁愿再做回肋骨,成天聆听着他的呼吸与心跳,成天感受着他那冰凉的体温,永不担心会失去……
  泪水渐渐迷乱了我的眼睛,他低头,心疼地凝视着我,一点一点轻轻吻干,谁知越吻越多,最后就变成了洪水,开始泛滥。他仿佛手足无措起来,手口并用,却仍是止不住我的哽咽……忽然,他低头,用那冰凉的唇吻上了我的嘴,那嘴唇柔软,凉气直彻心扉……
  不管了,我只想要如此抱着他。我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的浅吻离开……
  良久,他才叹息着抬头,看我,低声道:“烟儿,只要你愿意,纵使粉身碎骨,我也不怕!”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更不要说这诅咒的话,只要看着你,我就已满足……
  他应能读懂我的心,酸楚一笑,喃喃道:“我果真无用,不能与你双宿双飞……”
  我靠在他冰凉的胸口,听那同样冰凉的心脏有力地跳动,低声说:“我,心甘情愿……”
第二十六章 如烟被迫认亲兄 左枫巧舌劝柳搏
  
  过了几日,柳搏身体基本无甚大碍,惟有眼睛还看不见,不过已能感觉到光线了。随着他一天天好起来,我的心里也越来越发慌,若他能看见了,不知还能不能认出我来?不成!我得想个法子,不如出去躲几天去?我想到便要去做,风风火火地将师兄拉到一边偷偷说:“我那讨债的哥哥过几日眼睛应会好了,我想出去躲几日!”
  师兄无奈笑道:“莫要疯癫,你能躲得几时?既然这麻烦引来了,不如静观其变吧!他乃你的兄长,不同于旁人,旁人来了兴许会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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