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1-9完结+番外)-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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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去。我就接收他的女人和近海帮…虽然那原本就属于我,这只是物归原主。」
英治咬着牙根,使尽所有意志力漠视胸口上的刺激,喃喃地问道:「近海帮和你是什么渊源?」
「呵,你有兴趣知道吗?」
没有。只是需要一个转移注意力的东西,渴望盗汗与恶心感能消退。
「好吧,我就说给你听,当作打发时间也好。」
一脸无聊地,张广收把枪从他胸口移开,套在指间转动着。
「最早的近海帮,靠的是海线走私与砂石利益崛起的,那时候帮内势力全是自己人,也就是陈家人的天下,和家庭企业没什么两样,帮内干部到外围的机个帮派也全是姓陈。说到我和近海帮的关系,就得说到第一代帮主,也就是夏彪的老婆陈香她阿爸。」
「我 父亲是她阿爸的堂叔在外面生的,虽然不被承认,但和第一代帮主算是有血缘的堂兄弟。我老头是个玩咖,什么东西都碰,看上眼的女人,别人家的赌场……用抢 的、用骗的都要弄上手。有回就这样子惹到个棘手的家伙,被对方恶整了一顿,丢尽我阿公的颜面,阿公就派人把那家伙的家给抄了。」
英治脑中模糊地浮现了曾经听夏彪提过的悲惨的过去。
「没 想到就因为这样,触怒了陈香的阿爸……他认为这件事情是我阿公做得过分了,因此单方面地切断与我阿公的关系,彻底决裂,不许阿公再挂近海帮的名义,还赶尽 杀绝地不让老顾客和我们做生意。失去了最大的靠山,阿公的地盘很快就被其他帮派给瓜分掉,整个组织瓦解,不到一年,阿公就抑郁寡欢而死。」
张广收激动地舞着手,口沫横飞地开始描述兔死狗烹之后,钱和势力大不如前的家人的悲惨遭遇。
包括习惯用钱或用关系解决惹出来的麻烦,却忘了自己已经没钱没势,跑去别人酒店内惹事,被逮进牢里后,莫名其妙地在一场监狱暴动中死亡的父亲。以及推动依靠,频频改嫁,却每年况愈下,怎么改嫁都嫁给人渣的母亲。
还有担心穷困得付不出大学学费,高中便到牛郎店靠着哄一些老女人欢心来赚钱养家兼存学费的他自己。
要不是张广收始终怨怼陈香她父亲的翻脸无情、对外面的人(夏彪),远胜对自己人(父亲)好及把家族事业交给外姓的人,让外姓的劣币逐良币,消灭近海帮中的陈家势力等等,始终坚持自私自利的角度,以及责怪别人却绝不检讨自己的偏执,张广收其实算得上是野心勃勃、上进的人。
可惜,野心一旦脱离了常轨,也只是害人不浅的玩意儿。
「说 到底,干流氓还不是被人瞧不起?要做就要做更大尾的、更不会被逮到的。」张广收换上笑嘻嘻的和善嘴脸。「所以,我决定搞政治。善用我和气生财的外貌和丰富 的学养,为自己打开从政的大门。先吸引了我的老丈人的好感,再追求他的女儿,学习夏彪利用入赘一步登天的方式……唉,当上议长的这条路,真是漫长啊!但 是,一切都很值得。」
他重新把枪口移回了英治身上,抵着他的腿间说道:「看我和夏寰就知道了,现在我是人人尊敬的议长先生,他却是满街喊打的过街老鼠通缉犯。这场夏家与陈家的恩怨,纠缠了三代,终究是我陈家略胜一筹,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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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管上下磨擦着,张广收舔着嘴说:「我这辈子还没玩过人妖,不知道会是什么滋味,我等不及要看你被改造后的模样了。」
英治连开口说话都没力气,更懒得点明他,在国内动性转换手术,不是想就能做的,必须经过专业的咨询。
「……让我进去!你们放开我!」
外 面传来阵阵喧哗,张广收挑起眉,转头命令保镖去看看是谁在那里大吼大叫的?片刻后,保镖在他耳边嗫语着,张广收叫他们放人进来。不一会儿,一名状似崩溃的 陌生女子,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刹那,张牙舞爪地说「我要杀了你」、「张广收你这没良心的!」并作势要扑上前来。当然,又能保镖挡下了。
「这,是她带来的。」
保镖将一把裹在白布里、怵目惊心的染血菜刀,丢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张广收离开英治身边,捉起那把菜刀,朝着女人走过去问:「你这刀子拿去杀了谁?这是谁的血?」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宛如坏掉的唱盘般不停跳针的女子,哭吼着说:「我阿爸是你害死的,我要你赔!你这负心汉,纳命来!」
「蛤啊?」张广收嘲讽地笑着。「你这蠢母猪,居然改弑父?你杀了土豆吗?」
女子一颤,马上摇头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但是张广收却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上女子的肚子,她惨叫一声跌了出去,撞到墙壁又滑坐在地上,嘤嘤啜泣了起来,边遮着脸边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一个道具不懂得好好地做一个道具的本分,告诉你已经结束了还不接受,跑来这里死缠烂打―――」
每讲一句,不是揪起她的头发毒打她的脸,就是任意乱踹她的身体。
「像你这种货色,就是欠扁欠骂欠教训!你以为拿刀子就能对我怎样吗?也不去掂掂自己有几两重!当初要不是为了要你父亲的配合,你这种下姿色的女人,我根本不屑上!我去X个男人的XX都比X你松垮垮的XX爽!」
女子不停尖叫着救命、不要打了的声音,召唤出活生生的梦魇,英治顿觉有一群影化的妖魔鬼怪朝自己扑了过来,在四周围着他打转,难以分辨哪个是现实、哪个是幻觉。
「吵死了,闭上你的嘴!」
继续踹打着,直到女子的叫声越来越虚弱。
眼前变得一片模糊,英治从大量流出的冷汗,知道自己差不多快昏倒之前,摇摇晃晃、扭曲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英治!!」
是幻觉吗?
他听见了夏寰的声音。
「你们这些家伙,不想找死就别挡在我面前!滚!」
抑或是真实的?
他望着一个又一个被踹飞的人,听到拳头撞击在肌肉上的声响。这是拍电影吗?自己莫非身在电影里面?呵呵、哈哈、啊哈哈哈……
「英治?你清醒一点,英治!」
英治?是他在戏里的名字吗?这个用力摇晃他肩膀的男人,是谁?好像很熟悉,又记不起来了。
不,刚刚好像记得,可是现在他记不得了。好奇怪,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哈啊……好累啊……哈啊……好想休息一下。哈啊……他讨厌的寒冷感觉,又来了……
混账!夏寰注意到英治停不了抖动的手脚,以及频频打哈欠的模样,便知道张广收对他做了什么好事!
忍住心口如刀割的痛,他回头在那群被自己的揍得七零八落的保镖身上找寻钥匙,好打开英治手脚上的束缚。
「在找这个吗?」
夏寰瞪大了眼,看着在自己眼前晃动的钥匙,骤地回头一柄枪正对着他鼻子前,从藏身的窗帘后方走出来的张广收,挂着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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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让我等到你了。真是辛苦你了,为了让我杀掉你,还大费周章地越狱,干掉我二十多名保镖,抵达这最后的关卡。可惜你的努力到此为止,你现在就要死在这里了。」
夏寰转着眼珠,看看左右……希望能有突围的契机。
「不必看了。夜长梦多,你认为我会给你更多的时间扭转情势吗?」张广收扬了扬下颚。「往前走,向阳台走去。」
夏寰不动地瞪着他,知道他是想逼自己跳楼,好躲开杀人罪嫌,因此他摆出要杀你就杀,休想我会让你称心如意地躲过法律制裁!的态度。就算拼着一死,也要让世人知道他的丑陋真面目!
「如果你不照做,那我就先取了他的命,让你眼睁睁看着他死,再送你上路,成就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好了。」看透他的想法,张广收缓慢地把枪口朝向英治的太阳||穴,说道。
夏寰瞪大了铜铃眼,啧地一咂舌,放开那些保镖,站了起来。
「没错,这样才聪明。过去吧,我送你上路……」把枪抵住了夏寰的背,逼他往前走,男人笑着说:「这边有十九层楼的高度,所以眺望出去的风景很不错吧?我可是特别找了这间有阳台的套房,替你送行的。你就对着底下的大地,懊恼着自己的愚蠢,去找你父亲相伴吧。」
咚咚地,以枪口敲打着夏寰的背,催促夏寰往下跳。
「是男人就别拖拖拉拉的,快……」
「夏寰…」
英治嘎哑的叫唤,让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
「………把我的爱还来!」咆哮着,披头散发、脸部处处红肿瘀青,先前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女子,持着菜刀全速冲刺地向他们冲来!
那幕景象就像是从地狱冲上来的牛鬼蛇神,竟使得两个不知见过多少大场面的男人吓得一怔,不及反应。
就在夏寰的面前,或者该说是身边,倒退了两步的张广收整个人一抖,就被女子的菜刀狠狠地刺入了腹部。
他哀号一声,紧接着仿佛想起自己手中还有枪,朝女子扣下扳机。
夏寰立刻转开了脸,不愿目睹这残忍的一幕。再回头时,身中两枪却没有倒下的女子,竟露出了笑容,以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再压深了手中的刀子,并一口气地将张广收推到了阳台边。
身子自然而然地往后仰的男人,握着枪的手无助地在空中挥了两下,一声「救……」都没说完,便「呀……」地,和女子双双摔了出去。
夏寰没有探头出去做什么确认,反正看了也是白看。从这么高的楼摔下去,还能活着吗?因此危机一解除,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冲回房间里,紧紧地抱住受尽折磨的恋人,流下忏悔的泪水。
「英治……英治……」
微微睜開眼皮,虛弱地一笑。
「傻瓜……哭什麼……都結束了……」
「少囉唆!男人有淚想掉的時候,就該讓它掉下來,這才叫男人!」窘紅著鼻頭,以拳頭擦著眼角。
「哪……一國的歪理……」
「當然是我夏寰的獨門理論,還用得著說嗎?」
再一笑,淡淡地說:「……喂……帶我回家。」
哽咽得無法再說出任何話語。夏寰只有不停地親吻著他的臉、他的雙唇,確認他的意識還清醒,允諾著道:「我們馬上回家!」
# # #
說要「回家」,其實並不容易。
夏家老宅早已經被條子鎖定,連台北的舊住處也回不去,後來他們接受管禛的安排,暫時在他「文龍堂」數楝辦公大樓中的其中一間,借住下來。
「……英治哥怎麼樣了?」
夏寰一走出臥室門外,小汪就上前追問。
「現在是暫時睡著了…?…所以先交給蔡小姐去看護。」心情沈重地走向沙發,夏寰聽說過戒癮的時候有多痛苦,但是親眼看到才明白……唉。
「蔡小姐非常後悔給英治哥施藥的事,相信她現在會盡全力讓英治哥脫離藥癮的苦。我們也只好交給她了。」
說著說著,小汪還是忍不住又臭罵了張廣收一頓。這時門鈴的鳥鳴器「啾啾啾」地告知他們有訪客。夏寰謹慎地走進耄Р赜玫臅鴻欋岱剑屝⊥羧ラ_門與確認。不一會兒,戴著假髮、墨鏡,喬裝為女子模樣的陸禾琛,帶著一包食物跟著小汪走進來。
「吃枺髁耍母纭!
走出書櫃後方,夏寰低咒了一聲,朝小汪和禾琛說道:「抱歉,讓你們為了我也得跟著偷偷摸摸的。」
兩人都大吃一驚,急忙地說:「拜託,夏哥,你跟我們講抱歉,是要讓我們壽命縮短十年嗎?」、「就是啊,我差點以為會發生大地震呢!你也幫幫忙,別嚇我們吧!」
「喂,你們兩個臭小子,老子道歉是有那麼可怕喲?」
「可怕啊!怎麼不可怕?」小汪馬上說。
陸禾琛也道:「這種心情夏哥不會懂的啦!古代人第一次看到日蝕的心情,八成是我們方才心情的寫照。」
在他們心中,有夏寰令人安心的領導,才有「全宇盟」的存在。假使夏寰的強勢與自信不再,感覺就像是整個組織也跟著分崩離析了,令人不安。
尤其目前追緝之緊,到處都是一片風聲鶴唳,組織也跟著風雨飄搖。
「況且,是我們阻止你去自首的。」
夏寰帶著英治回到台北的時候,已經見識到了警方滿佈路障,幾乎是天羅地網地誓言非要捉到他不可的「只准成功、不許失敗」的氣勢。這大概也是因為之前自己曾經輕鬆地甩掉跟監者,又從移送途中脫逃,讓警方三番兩次失了顏面,所以現在他們才會將查緝的力道眨阶罡摺
為了不連累其他的人,他安置好英治後,立刻說要回去自首。
可是陸禾琛等人卻堅持反對。
因為現在看起來,夏寰能夠洗刷冤屈的可能性不高。
土豆仔、張廣收,一個受指使殺人的兇手,及指使的幕後主使者,都死了。蔡小姐只能證實鬃狗體內的毒品是張廣收要她為他施打的,卻不能證明鬃狗是死於土豆仔之手。
唯一的證物,土豆仔的自白,也因土豆仔死於他殺,而讓整本獨白染上了可能是遭茫葘懴碌陌涤埃B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