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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婚色门-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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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上,才答应跟我假订婚,以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帮我们闵家渡过那场即将倒塌的危机。现在闵家的业绩上正轨了,我们解除婚约的约定也就兑现了。”抬眸,看到容颜瞳中一场心惊,她仍旧微弯着嘴角,缓缓的说:“你觉得我很可怜是么?其实跟远修比起来,我算什么呢。当年他才是真正的死里逃生,最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还不知道,当年你离开,他差点儿就葬身火海,我不是邀什么功,但如果不是我,秦远修早已经被那场大火烧死了……”

这些话容颜有勇气听,她说起来却那样难。过去的‘当年’成了许多人疼痛的烙印,任太多人都不堪回首。

她说话之前就已温了眼眶,自认不是个脆弱的女人,可是再怎么样,也抵不过一个秦远修。这个男人,可真是她的克星。以为拔云见日的时候,他就残忍的将她一棒打醒。

她满怀欣喜的追去美国,不过几天的时间,他便完全变了模样,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醉得天日不变,最初连人也分不清,目含期许的看着她,却一句一句的唤她:“小颜……”深情又缓慢的样子,修指攀上她的颜,醉眼迷离。那一刻她觉得,这个男人是疯了,哪里是那个一心喜欢她,想跟容颜离婚的男人?这样的秦远修,她不识得。他捧着她的脸说话,没哪一句是关于她闵安月的,全是对容颜的不舍和深恋,他说得迷糊,她却听得真切。秦远修泪眼朦胧的说,送走她非他所愿,没了容颜,他活不下去。闵安月挣脱他的手,悲愤地哭着跑出去。这算什么?秦远修也是个会悲伤会掉泪的男人么?为什么跟他一起长大都不知道?

闵安月说到这里,终于没忍住眼眶中的一滴清泪,晃晃悠悠的跌下来。看向容颜接着说:“那时的秦远修颓废得让人惊心,我从没看到他绝望透顶的样子。当大家都以为他同我在美国和乐融融的时候,其实他就生不如死。当时不理解,只看到他喝得大醉,不醒人世。后来什么都了解了,才知道他心里一直背负什么。你们这一路走来,没人比秦远修更苦涩更无奈,世人眼中最无情的男人,没谁比他钟情得不折不扣。我没想过,一个人亲手斩断肋骨会怎么,容颜,你就是秦远修的一根肋骨,他把你斩断了,自己会好受么?……”

容颜不看她,视线有几分茫然,最后落到闵安月的手指上,脑中还是空空。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今夜不知怎么,像格外大声,震得她自己都惊忪连连。她想,她一定是得了突发性的心脏病,沈莫言不是绝好的医生么,等他回来,许会医治她的不适。

闵安月轻吸着鼻子,尽量保持说话清析,问她:“容颜?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秦远修的?”

这还需要问么?还不是那次无厘头的相亲,真是措手不及的一场灾难。秦远修就凭着那张桃花脸,让她一朝沧陷,逃无可逃。

颤巍巍的抬起头,许是不想看她轻泣不止的样子。别过头,良久,回忆一般:“你不是知道么,一次相亲时遇到的。”

闵安月从前也这样以为,可是,两年前所有的自以为是都被颠覆了,从此变了模样。她去看秦远修,看痛不欲生的秦远修什么样。

“那时我恨死了秦远修啊,他怎么能把我当成你,他怎么能对着我说深爱你入骨呢?那时他大脑混沌,几乎谁也认不出,一片空白的时候还是可以想到你。我就在想,是不是秦远修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你了?那个叫‘容颜’的女人么。”她捂住脸,呜咽声从指缝里漫出来:“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给秦远修寄去我们共同的回忆,他说他很感动,我就信了。可是,去了美国我才知道,当年我给他的那个包裹,他根本不曾打开过。那些附注我心血的东西,在他看来却一文不值,看来是天意,就在那场大火里化成灰烬了。其实我当时有机会把它们拿出来,转首又觉得再没什么意义了。秦远修都不要,我还留着它们干什么。我救出来的,是你和他的回忆。”

容颜极度茫然的看着她,不知她这是从何说起?跟她与秦远修的相识有什么关系?跟他们的回忆又有什么关系?

闵安月絮絮说下去:“在你认得秦远修的时候,其实他早已经将你放在心里很久。”多么的不可思议,看到那本相册的一刹间,便哭到哽咽。厚厚的一本相册,没有一页空白。不同的角度,连眉目仿都不同。笑开颜的,静默的,再怎么千变万化,却都是容颜这么一个女人。都是抓拍来的,脸孔年轻,西阳染红的容颜里,还是上学时的样子。连同她毕业的那几张,就妥帖的夹在他的相册里。闵安月抽出来看,才发现,每一张背后都记载了他当时的感受。方知,这个男人已深爱她到何种程度,为了等她到嫁人的年纪,一个玩世不恭的男人,甘愿收起顽劣,有这么多静静的心甘。后来秦远修跟她说,娶容颜,是他早有预谋。他等了又等,怕时光太快,她转眼就长大了,而他的病还治不好。又怕时间太慢,校园里那些毛头小子窥探觊觎。闵安月到如今还记得秦远修说这话时的神情,苍海静寂,回忆远远的,却扎根在他的脑海深处,这个男人活得是种病态,仿似永远活在昨天,没一时走出过。

终于等到那一天,他的惊恐和懦弱没人懂得。娶了容颜,一个人再平常不过的如愿以偿,秦远修却不能安然体会。

他再怎么折腾颓废,都是情理之中。老天不该这样,看似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了,实则变本加厉,幸福不仅一分没有,源源不绝的,都是常人不及的痛苦。

“是啊,早在你上学的时候他就喜欢你。他跟我说,你站在台上唱歌时,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那场募捐义演,他就已经深爱你了。那些照片都是他一张一张累积下来的,你当年在校园的时候,可曾注意过有个男人这么喜欢过你?”

容颜说不出话来,她怎么可能知道呢?天下没哪个女人比她更笨,与她相关的事,从来都像最后一个知道。闵安月说老天对不住秦远修,可是,又何曾善待过她呢。

她沉着脸,何时把闵安月的那杯茶攥在手中,喝了又喝。

闵安月知道她听在心里,而且有所感触,便不信,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夫妻,会没点儿感情?

“他的病治不好,你也走了,似乎一切他想要的,总也得不到,对他那么一个男人,是否太残忍了些?他说他活不下去了,我相信。那天,他的房子着火,我远远看着,眼泪夺眶而出。第一时间恨起自己来,他只是情深,有什么错,我跟他一起长大,又比他大那么一些,为什么非跟他津津计较?”闵安月声音颤抖得厉害,相握的两个指掌发青发白:“容颜,你知道么,我害怕得要死。我怕他被大火烧死了,我就永远没有机会原谅他,呜呜……就算当年他和宋瑞联合起来把我欺负哭的时候,就算恨极,也没想过他有一天要早死。我不顾一切的冲进去,他酒醉还晕厥在床上一无所知。那一刻太让我害怕,到现在我也不敢问他,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容颜走了,你也不想活了?……”

她费力的将他拖出来,他吹到了风,转醒后看到我,还错乱了时空只肯叫容颜的名字,坐起身轻柔的帮她擦脸上的灰尘,唇角是看惯的似笑非笑,他说:“小颜,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她觉得,不是容颜不让他省心,是他永远不放心。就算有一天她长成全世界最让人省心的人,他还是放不下。那一刻她心软到极至,那是她的弟弟,他爱的女人不疼他,她怎么可以不管他?闵安月再冲回去拿那本相册,大火就要吞噬二楼的整个房间,她被掉下的悬木砸倒,动不了。大火烧上身的时候,闵安月还在想,他们这几人的一生,到底是谁欠了谁的。秦远修反应过来折回去救她,才不至于烧死。当时不觉得疼,就感觉很庆幸,相册抱在怀里,完好无损。秦远修那些年对一个女人的用心良苦,到底是保住了。那只怕是秦远修第一次肯当着她的面掉泪。她知道,那些情感里太多与容颜有关的东西了。

她和秦远修,注定没有爱情。

送去医院的时候,才发现后背已经烧得血肉模糊,需得植皮。这都不要紧,只是她的手毁掉了,去过那么多好医院,还是只能这样了。

闵安月盯着她的小手指失神,良久,才说:“那时正赶上我们闵家出了问题,眼见就要一败涂地。我爸爸年纪大了,又没有儿子,我只对服装设计感兴趣,业界上算个盲点。许是秦远修觉得我吃了苦,才肯回国充当我的未婚夫替帮我把整个闵安撑起来。我问过他,假未婚夫当久了,而你还不回来,他是否就会跟我在一起?呵,他说,会把我永远当成最好的朋友,还说,朋友也是可以赴汤蹈火的。时至今日,我觉得这样就很好,我很荣幸。

但这两年来,他一直头疼,发作的时候坐立难安。我陪他去医院看过医生,是长期失眠导致的。容颜,你离开的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夜是睡得着的。有一日他跟我说,或许某一天他就疯了。当时是打笑的口吻,只说,他会努力些,在疯掉之前把闵家把我打理好。我听着这些话,真的很心疼。”

他没有一天不想她,是这世上最要命的情深义重。

闵安月颤着手攥上她的,夏季的夜晚,却冷若冰霜。一下慑到容颜的骨头,惊怔的蓦然抬眸。闵安月一张脸就在面前,水洗了一般。她说:“容颜,你知道么,远修不是不爱你,也不是不想跟你好好过,许多年前他受过一次伤害,无法让你做个完整的女人了,你懂么?”

容颜大睁着眼,感觉很潮湿,又干涩得生疼生疼。她头脑中有无数盏大灯在交替闪烁,心和眼想要一同闭和。半晌,怔怔的:“我知道,秦郝佳同我说过。”

这次换闵安月大惊:“你知道?”

容颜点点头,抽回手。觉得眼皮很沉,想要即刻摔进沙发里什么都不想的好好睡去。

“闵总,我有点儿困了,你先回去好么。”

闵安月维持着她的不可思议,又觉得是该给她消化的时间。拿起包准备出门,回过头又说:“你知道青春年少时的秦远修什么样么?也是个爱笑爱闹的阳光少年,只怕没有那么更喜欢折腾的人了。是不幸让他变得凉薄深邃了,其实,他很可怜。容颜,他说,他习惯了每天有你陪着,晚上揽着你的感觉。你走了,他感觉世界一下变空了,连心也是。他不敢睡觉,是怕睁开眼的时候看身侧空空,就连拉开衣柜,看到仅他一人的衣服都会感觉无助。于是他将你的衣服一如既往的放在衣柜里,搬到哪里都带着,这样会感觉你一直在。那场大火烧去一些,过后他又去添置了你喜欢的牌子和尺码,如今他的衣柜里仍是满满当当。容颜,我觉得,他是想将你放在心里,一辈子的。”

容颜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厅中的灯很亮,是她喜欢的淡白宝光。这一刻却感觉明亮得过份,整个人都晕眩起来。

撑着一张颜,像面无表情:“我送你下去吧。”

闵安月已经说了不用,她还是走到门边开始换鞋,是之前穿的帆布鞋,从来都没有解带的习惯,一下便能穿进去。她不知中了什么邪,两根鞋带都要解开,执拗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原本没有玄机的扣子,到她手里却像难得怎么也解不开。闵安月还等在一边,她就一心低着头拼命的解,拼命的解,一点儿法门都不讲,越解越乱。最后实在着急,急得快要哭出来,连喉咙都疼痛难耐。她几乎带着哭腔说:“你先等一等,我解得很快的。”奈何,这一双手不听使唤,乱成一团后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她到底急得哭出来,一股屁坐到地上,一身孩子气的执意。边抹眼泪边絮絮的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了呢。”

闵安月看得很难过,想蹲下身帮她。

容颜直接拿到一边,躲开她要帮忙的手,认真得让人心疼。

“我自己可以,你等一等,我真的很快的。”

闵安月静静的看着她,容颜哭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更像个纯真无邪的小孩子,难怪会让秦远修疼进心坎里。连她一个同类,都这么不忍起来。

她怎么解得开呢,纤细的手指都是抖动的,解得这么没有章法,只怕心里都跟着乱成一团了。就算她肯等到天亮,她也不能好好的穿上鞋,送她出去。

闵安月不再说话,无声的起身出去。

容颜全然不知,还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她是很着急的啊,可是,怎么办?她觉得世界一团混乱,就连这鞋子也是,她忘记怎么解扣子,也忘记怎么穿了。这扇门她注定走不出去了,怎么办?容颜急得又撕又打,鞋带已经缠到指头上,将她一起束缚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莫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容颜正坐在门口的地板上,抱着一只鞋手忙脚乱。整张脸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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