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娇龙-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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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与虎做伴一生?”
“也不是呀,等过些日子,我就去浪迹天涯。”我倏地想起流玉,想起他那句“我愿意为你永远空着王妃的位置”。
“睡吧!”一件黑色披风落到我的身上,我瞪了瞪对面已经躺下的他,不满地撅起嘴,我都没吃完居然就让我睡,真是个没人性的家伙。
第三章:生死批言(8)
中箭
醒来是被虎大舔醒的,篝火已经灭了,夜锁也不知去向。
周围安静得让我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仍在山间虚度的那段光阴,若不是身上这件黑色披风,我倒真以为我未曾离开禁山,从未遇到过朗月父女……
虎大用脑袋轻轻顶了顶我,然后向一边走去,我连忙站起来,径自问道:“虎大,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虎大继续朝我曾熟悉无比的地牢石门走去,我苦笑一声:“你是要我回味囚牢中的时光吗?”
越走近石门,以往的回忆越汹涌地朝我袭来,一幕又一幕——
婆婆无微不至的关怀、赤衣叔的冷漠、黄衣叔的快嘴、紫衣叔的粗犷……可惜地牢已毁,不然我可能会进去触摸一下自己曾经的童年时光……
正想着,虎大突然大吼一声,把我吓了一跳,转头看它,它却打了个哈欠,满脸是慵懒的睡意,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吓人了。
我继续向前走去,手刚能触及石门的断垣残壁,脚下忽然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我刚要察看,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石头落到我脚前,一只捕兽夹就真真实实地现出草丛,生生地咬住那块石头……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安捕兽夹呢?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忽然对面的石门断隙中飞出密密的细箭,迎面朝我射来……
()
蓦地,一个身影拦在我面前,抱着我跌倒在地滚了几圈,石门箭还是不停地飞出来,飞落到地上。
居然有人利用石门和捕兽夹做机关,如果踩上捕兽夹的是我,此刻我怕早已经成为马蜂窝了。
“呃……”抱住我的身影突然痛苦地呻吟了下,我的视线立刻从飞箭转移到他身上,只见他的右臂鲜血淋淋,一支箭深深地插在他的右臂上。
“你的手臂……”
“死不了!”夜锁艰难地撑着地半坐起来,牙关咬得紧紧的,见飞箭不再射出,突然尖锐地问道,“是谁让你来禁山的?”
“啊?你的意思是这机关是冲我来的?”我惊愕地叫道,想想也对,定是虎大看见有人在这里徘徊,所以像当年虎姨一样,带我去看,可这次看到的不是墓,而是捕兽夹与飞箭……
除了一个经常在山间行走的猎人,没人能在野兽出没的地方安设这些,而唯一知道我会来这里的人就只有索木朗大叔。可是为什么呢,索木朗大叔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呢?
“是索木朗对不对?”见我沉思,他已经猜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大叔,他没有杀我的理由!”我大叫起来。
“有!他杀你的理由很多,却没有不杀你的理由!”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先帮我把箭拔出来,可能有毒,我们必须尽快回去。”他的脸瞬间惨白,豆大的汗珠沿着前额滚下,右膀上的血越来越多。
“不要!我怕疼!”我摇晃着脑袋大叫起来,身子本能地向后退去半步。
“箭在我身上,你怕什么疼?”他嗤笑出声,好像我说了句多愚蠢多可笑的话,但嘴唇仍在疼痛地颤抖着。
“我当然是怕你疼!”我不假思索地说道,电视上常放的,拔箭疼得都能让人昏死过去,万一他死在这里怎么办?
他一愣,怔怔地看着我,突然笑出了声,然后坚定地说道:“让你拔就拔!”
似乎从来禁山开始,他就喜欢上了笑,或无奈或满足,都无尽绝美,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他。
“那,那好吧……你咬我的手!”
呆了须臾,我毅然把左手伸到他的嘴前,右手握住了那支箭,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没入皮肉中的箭端,我感觉到自己在浑身颤抖。
忽觉手上凉凉的,我诧异地转头一看,他竟在轻轻吮吻我的手背,见我看他,他立刻闭紧了唇,白雾般的眼珠子不自在地转向别处……
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冲他释然地一笑,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到箭上,像在宽慰他又像在给自己打气似的:“我拔了,我真的拔了……我可真的拔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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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生死批言(9)
“啊!”
随着点点鲜血喷到我的脸上,我的手被他轻咬了下。但很快,咬又变作了吻。
我分明感觉到那吻是战栗的,他一定很疼,却又不想咬疼我。
我抽出手拿过那件黑色披风准备撕成条给他包扎伤口,却怎么都撕不破,可电视里的那些人撕被单撕衣服都一撕就破啊,看来电视中的道具果然都不值钱,质量普遍太差。
好不容易把披风撕碎了,我小心翼翼地包扎住他的伤口,然后把他的手搭在我肩上,慢慢扶他站起来,看着高耸的群山,我无奈地说了句:“怎么办?我不会飞。”
“呵呵……”他惨白的脸上瞬间挂起一丝笑意,一只手伸进怀中掏出一支短玉笛,放在嘴里轻轻吹起来,旋律好听极了,或抑或扬的音调在幽静的山谷中格外地清脆响亮,让人不禁听得有些着迷。
他吹了一会儿便气力不足,一声声轻咳起来,我不忍,连忙抓过玉笛:“你在求救吗,我替你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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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音律吗?”
“不懂。”我想了想,虽不服气但还是把玉笛还给了他,谁让我是五音不全,整个一音乐盲呢。
好久好久,从外山飞下七道彩色的身影,是虹衣死士!
他们一见是我搀扶着夜锁完全惊呆了,片刻才从我手中接过他,那场景和流玉离开我时有些相像,但这次,我会和他们一起离开。
第四章:风起云涌(1)
伪戏
我以为虹衣死士会带着重伤的夜锁回宠月楼,但他们却直奔另一个方向——书楼。
几个正在打扫书楼的侍从见夜锁被扛着进来,吓得脸色惨白,稀里哗啦地跪了一地。
赤衣把夜锁小心地放置在床上,向那些侍从下令:“去打些水来,再请密医过来,这事不得声张!”
“是,是!”侍从们慌慌张张地退了下去。
“赤衣,将索木朗杀了,宠月楼禁足!”夜锁突然抓住赤衣叔的手,口齿有些模糊地说道。
他伤口周围已经开始慢慢变黑,真的如他所言,箭上有毒。
“不行,大王,这时行动会前功尽弃的,等过些时日自然会见分晓。”赤衣叔眉头紧皱,说着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话。
“那……让龙儿留在书楼中,不能出去……不能再受伤了……”夜锁似在自言自语,那句龙儿听上去熟络得就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叫的,可这却是第一次。赤衣踌躇了下,看看我,才长叹道:“我知道了,大王。”
赤衣叔和夜锁又说了些话,才站起来对紫衣叔说道:“先把索木朗囚禁起来,罪名定为私闯禁山,其他无需多说,宠月楼那边暂时不作任何安排。”
“是,明白!”紫衣叔听完匆匆退了下去。
我在旁拉了拉赤衣叔的袖子:“大爹爹……”
赤衣叔冷冷地看着我,半晌才化为几许无奈、几许疼爱,问道:“你没受伤吧?”
“我还以为大爹爹再也不理我了呢……”我激动地抱住了他。
赤衣叔无奈地叹口气,拍拍我的背,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拼命地想化解,到头来仍是没法抗天命,可怜的孩子……”
“什么?”
我抬头不明就里地盯着赤衣叔。
“没什么,从今往后你就住在书楼里照顾大王,不要和旁人说起大王受伤。大王一直有密医医治,这些天可能会发生些事……”
“我不明白。”
“你会慢慢清楚的。”赤衣叔又叹了口气。
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抱着医箱走了进来,向赤衣叔点点头,见到我时眼里竟然流露出惊诧的神色,又看看冷漠的赤衣叔,才坐到夜锁床边诊脉起来。
黄衣叔在旁急急地说道:“大王膝下无子,可不能重蹈覆辙,八年前的事万万不可再来一遍,千佐塔,你可一定要治好大王……”
“黄衣,千佐塔是先王最信任的神医,你就不要再打扰他了。”赤衣叔打发走了黄衣叔。
忽然,一个侍从慌慌张张地捧着水盆进来,跪在赤衣叔面前,说道:“朗月姑娘在外要求见大王,还问我拿水盆怎么回事,我吓着了,什么都没敢说就跑了进来。”
“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楼下,被黄衣死士拦着,可她就是不走。”
“娇龙,去打发她走,别直接告诉她大王受伤严重。”
赤衣叔话中有话,别直接告诉?是要我暗示朗月吗,朗月是夜锁的妻子,为何要如此设防呢?
看着赤衣叔凝重的表情,他并不想解释给我听,我只好点点头,转身离去。
我刚走到楼下,正在与黄衣叔纠缠的朗月立刻扑上来抓住了我,焦急地说道:“大王呢,我要见大王,他为什么要把我爹抓起来,我爹从来不敢私闯禁山的呀!”
想着赤衣叔的话,我只好拉着朗月坐到一旁的桌边,说道:“大王在和虹衣死士谈事,不便见你。至于索木朗大叔,我只听赤衣叔说他私闯了禁山,具体怎样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从上面下来了呢,大王的书楼从不让姑娘进的。”朗月语气中似乎更关心这个问题,吃醋得很。我咬了咬唇,按着赤衣叔的交代,漠视她语气中的醋意,道:“大王他没什么,这两天他可能都要待在书楼里。”
“为何?”朗月急得跳了起来。
“朗月,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恍惚间,我已经脱口问出自己心底最疑惑的东西,黄衣叔从背后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才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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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风起云涌(2)
朗月倒并未注意黄衣叔眼中的告诫,只道:“我只想知道大王怎么样了。”
我看着黄衣叔,默默地说道:“他,有你这般念着,也该好的。”
我这样说摆明就是说大王现在的状况不好。
朗月明白了,惊呼:“娇龙,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就别多疑了。”
朗月警惕地看了我片刻,正色一字一句道:“娇龙,你可是我的好姐妹,不能有事瞒我。”
好姐妹?
她视我为好姐妹?
我心中一疼,那为何索木朗还要害我,这盘根错节的一环连一环,我到底该从何处而解。
若不是心中疑惑索木朗害我之由,我也不会配合赤衣叔虚伪地演出这场戏,可是朗月真是拿我当好姐妹的吗?
是不是猜错了什么?
或许朗月并不知情……又或许连索木朗大叔都是无辜的……
他既已救我,又何必害我?!
“我知道了。”我低声说道,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那好,我先去给爹爹打点一些,省得他在牢中吃苦受累。”朗月站起来离开了书楼。
望着她的背影,回想起那个曾经在大婚当天羞涩的女孩,我突然充满了犯罪感:“三爹爹,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她是大王的妻子呀!”
黄衣叔听我唤他三爹爹,脸上顿然浮出明朗的笑意,拍拍我的肩宽慰道:“小娇龙,你自小与人接触甚少,根本不知人世间的阴险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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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会有人来书楼求见大王,黄衣、橙衣、绿衣、青衣索性都守在书楼门口,拦截那些好奇的人群,以便让大王有个安静的环境养伤,可这样不等于间接告诉别人大王出事了吗?
我实在不明白,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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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佐塔医术高明,他说箭毒不是夜山人惯用的毒,而是越城的宫中之毒,解毒也必须用宫中解药。
好在千佐塔年轻时曾做过御医,解药他也备了些,夜锁的病情便从刚开始的昏迷到现在已经能自如说话了。
我隐约觉得这里隐藏着一个大阴谋,但却不知道是什么。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就注定无法相聚……”
我举着一本书在夜锁的床前装模作样地踱来踱去,高念着泰戈尔的名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床上的人发出一声轻笑:“净胡诌,书中哪会写那些,你不识字还尽编些胡言乱语。”
我撅起嘴不满地指着满橱的书抱怨道:“你看看大爹爹给我报的这些书名,除了策略战书之类,不是歌颂亲情就是赞扬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