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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醉花打人爱谁谁-第27章

小说: 醉花打人爱谁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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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仅仅持续一个小时:他和她Zuo爱,带她达到高潮,然后马上离开。甚至高潮的涟漪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任逍遥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正在恢复消失的体力和智商,她就听到了下床的脚步声,听到把避孕套冲进马桶的水响,听到抖动衣服的声音,听到皮带上的金属扣发出微弱的碰撞……若有若无的一个礼貌性的吻,落在额角。然后她听到拧开锁舌的声音,听到大门重新被撞上,听到真空的声音——那是嗡嗡的回响,只诞生于寂静。 
  他当然是一个已婚男人。 
  任逍遥是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认识他的。最早见他,任逍遥觉得他是一个典型的公务员形象,说话谨慎而得体,是符合社会要求的、经过教育培养和机关训练的一个标准件。他的气息是一个平静的现实主义者的气息。一种衣柜的气息,格子众多,内部码放整齐,每天要做的,是从中找出体面的衣装,配合形影不离的公事包,从家庭步入某个正式或非正式的场合。在热烘烘的、散发汗臭的人群中,他力争自己没有体味。但是如果肯于翻找,你会发现衣柜底层,也许叠着一套腥红的华艳睡衣。所以,在认识的三个月时间里他不露声色,后来一次直至夜深的活动他把任逍遥送回家,发现她的男友出差去了,接过任逍遥递过来的一杯水,他把手伸进了她的内衣,无敌小快手毫无设防,她没有做出与平时速度一致的反应,很快,她发现自己已经在承担对方的体重了。 
  他是那种男人,你没有感觉的时候,他干渴得要命,恨不得作法,向雷公祈愿;一旦你的情感洪水真来了,他会先乘着诺亚方舟,带着他的妻儿和财产,逃走前不忘焚毁他可能成为证据的所有材料。他不断地在欲火中烧和波澜不惊之间,维持微妙的平衡。他要的,是一份安全无害的感情生活,像饭后甜品,有它增加趣味,没它不会失落。 
  任逍遥的同居男友这个星期去山西平遥拍片,再过几天才回来。五点钟情人到来之前,任逍遥已经给男友打了问安电话。她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位置,更明白她的五点钟情人永远活动在禁区之外。她要的不过是他的身体,一个定点发动的马达,连噪音都会在限制的时间内结束。天黑了,任逍遥已经习惯独自感觉,暮色中的湿气渐渐渗入窗户的缝隙。 
第六章
无敌小快手任逍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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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佩服她的嗅觉和敏感。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仔细验查,果真少了两只。她清楚地记得上次的余数,现在,数目不对了。包装盒上一对激|情洋溢的泳衣男女照片,让她格外不愉快。某种焦灼的情绪涌来,她不安地在房间里走动,微火炙烤着她的心,她走到厨房,喝了几大口冰水。镇静一下,她要自己克制,然后她拿起听筒,打电话。果然,又不在服务区。她想他一定是在开机状态卸下了电池。想了想,她回到卧室,拉开抽屉,再数一遍,没错,就是少了两只安全套。 
  她不明白丈夫为什么非要从家里取走安全套。他不会放在女方家里吗?肯定是因为不太方便。那么,女方也是有家庭的?丈夫从来不在外留宿,除了要对自己掩盖的原因之外,是不是,也因为女方并非独居? 
  从大学同班到现在,他们在一起已经快二十年了。她了解他,和别的男人不同,他要是有外遇一定是要用安全套的,而且自带,否则,他不放心。他是整齐的,注重生活程序的,正因此他也是乏味的,让她失望的。然而,这种生活的变化比一成不变,更让她失望。 
  直觉告诉她出了问题,她没流露任何态度上的变化。她一声不吭地继续留意。她发现每个星期平均少一点五个安全套。也有的时候,安全套一个星期都没有减少一个——这下,她连对方的生理周期也知道了。 
  一切令她如此厌恶。但她就不开口质问丈夫。这是一种享受吗?看着一个与自己生活了快二十年的人做戏,煞有介事地扮演一个严谨甚至稍嫌刻板的公务员,扮演一个负有责任感的丈夫和父亲?她曾经怀疑自己多虑,但后来她看穿了一切,持续转移的安全套象征着某种感情历险。尽管他仔细地掩藏得那么好。绝对有一个女人,也许就在他下班回来之前的短暂时光,和他有过一场秘密的身体约会。 
  她曾在侄女的书架里看到一本书,书名忘记了,但作者记得,是小仲马写的,那句话更记得清楚:“婚姻的锁链是如此沉重,乃至于必须靠两个人才能承担得起,有时候得靠三个人。” 
  她发现自己总在重复某个动作,比如一再检查东西的数目,比如一再打开冰箱,掰出冰块,放到白开水里一饮而尽。凉水的低温,使她眼眶感觉一阵紧缩和疼痛。眼眶的疼痛过去以后,她肚子里又是一阵绞痛。她喘着气,蹲下身,手指扒着桌角。 
  几个小时以后,她进了协和医院急诊室。诊断结果,是她患了肠梗阻。当她丈夫匆匆赶到医院,她不想说话,别过头,闭上了眼睛。 
第六章
无敌小快手任逍遥(8)
  办完事回来,剧组的车拐了个弯儿,平总管让我们陪他办点儿事,一会儿就行。到了楼下,平总管打开后车箱,他把水果篮提在手里。芒果、布朗、提子、洋桃、小凤西瓜……估计是谁送的,平总管自己才舍不得花这么多钱。花倒是顺路从花市上现买的,康乃馨本来就便宜,又稍微过了点新鲜劲,给打个狠折。平总管让任逍遥和我一人拿着花,另一人拿了给他外甥的玩具,三个人一起上了楼。 
  平总管说他姐病了,肠胃方面出了毛病,刚出院不久,他得过来看看。 
  我真讨厌他姐家的装修风格,所谓欧式装修,这几乎是我顶顶忍受不了的最装丫挺的一种风格。人家老外房子大,从卧室到厨房恨不得都得骑自行车,欧式就欧式了,看着合适。这屋的室内面积也就90多平方米吧,也欧式,沙发没型,却装模作样地挂着丝穗。客厅里发现了一个明晃晃发光的物体,原来穿衣镜周边镶一圈灿黄。茶几下面,停着两辆遥控车,遥控板倒扣在地上。 
  女主人带了点病后的倦容。她长得挺像蝌蚪的,脸庞又圆又大,身子却细细的。再看看,其实她的脸更像土豆,不仅肤色像,连上面的斑点也像。为了见客,她可能稍稍收拾了一下,粉没擦匀,仿佛菜叶上残余着农药。她和平总管长得不像,虽然都不好看,可是两种类型的不好看。 
  平总管和他姐说话,我东张西望。任逍遥进门寒暄了两句,就不再说话。这种沉默一直保持到回到汽车里,回到剧组。 
  沉默的原因是很久以后才被知晓的。衣架上那件深蓝色的风衣似曾相识,无需凑上前去辨认,任逍遥发现了更为确凿无误的证据。一家人的合影,大概是前两年照的:女主人要比现在丰满,脸上滋润得多;男孩的嘴兜齿,眉型很像父亲;至于男孩父亲,不用观察和描述,任逍遥对这张脸很熟悉——无数次临近自己的脸,他是她的五点钟情人。 
  会面的一方在明处,一方在暗处。这次会面的半年以后,五点钟情人的老婆和情人同时离开了他。 
  平总管形容他的蝌蚪姐姐,听起来简直像一位从感情废墟中站立起来的女英雄。他前姐夫多次恳求复婚,希望老婆能原谅他。看着前夫随着泪水掉下来的鼻涕,然而平女士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这时候,她才明白,感情的一次小小偏离,本来不足以宣判婚姻的死刑,她其实对丈夫失望已久。他的故作端庄,他的小埋伏,他所谓的事业进取心,不过是对处长职位暗怀觊觎之心。想起大学时候他作为学生会主席,显出远比同龄人出色的镇定和怀有远见。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副样子?还偷鸡摸狗起来,让人不耻。她的梦想破灭了,但破灭的性质不同。在这件事暴露之前,他是作为一个肥皂泡破灭的;而后来的他,是作为一个鼻涕泡破灭的……除了破灭本身,还让她多了羞耻。平女士身材弱小,但志向绝不渺小,她冷笑几声,拽着儿子,义无反顾,扬长而去。 
  要说五点钟情人也够冤的,和无敌小快手任逍遥的纠葛其实连一场壮怀激烈的恋爱也谈不上,就被老婆抓住把柄,搞得自己家破人亡。五点钟情人最后一次到任逍遥家里,同样选择了习惯时间,下午五点半左右。在分手的时刻里,他同样没有捞到安慰和便宜。他说:“我们不是一路人,注定是不做夫妻的。你要是我兄弟多好呀?我们可以常常见面,有益无害。哎,来世你当我的小弟弟吧!”无敌小快手回答:“我才不当你的小弟弟呢!每天吊在你身上,天天被捂着,见不得人,工作环境还是一个黑暗、潮湿、没有阳光的地方,我他妈成矿工了!”然后,任逍遥拉开家门,等着五点钟情人走出去,她要到新飞亚公司开个策划会,没剩时间和旧情人一番缠绵。 
  两个女人离开公务员以后,小日子过得都不错。一个平庸的中年男人,造就两个吉星高照的独立女性——他是肥料,被铺垫在底层。 
第六章
无敌小快手任逍遥(9)
  几个月以前,我编剧的一个短片,意外地被导演送到意大利的特拉维索参加电视节比赛。我借机去了一趟。 
  那是一座美妙优雅的小城。我喜欢骑着旅馆免费提供的自行车,在清晨人迹稀少的林间小路独自穿行。沿途是一些小别墅,院子里种植着无花果或樱桃,果实无声落下,在明亮甜美的寂静里。拐过一个弯,我看到一座白房子的平台上,竟然,一只斑斓孔雀正打开眼斑闪烁的尾屏。虽然这次评奖无功而返,但见到那些魔幻般的现实场景,还是让人欣喜不已。 
  电视节结束后,我又去了威尼斯、佛罗伦萨和罗马。干脆再跑远点。我和在法国学习戏剧创作的无敌小快手任逍遥联系上了,约在尼斯见面。 
  尼斯虽然是法国人的度假胜地,但海滩上密布石块,脱了凉鞋泡一会儿鞋,再站到石头上都疼,比咱祖国的细沙滩差远了。我和任逍遥没怎么游泳,坐在岸边狂吃哈根达斯冰激凌,一人抱个大桶,她吃朗姆酒味的,我吃核桃的,美死了。 
  任逍遥没什么变化,来法国不到一年,她的法语已经讲得非常像回事。我说过,没什么事能难倒我们的无敌小快手——她是那种适应性太强的植物,插土即活,遇水开花。她充满了法国作派,语气和表情都比在国内时夸张,经常和异国友人贴脸亲吻,虽然身高上的落差使她需要像芭蕾舞演员一样踮起脚尖。 
  坐法航班机的时候,我再次惊叹于任逍遥的本领。很多留学生过得都挺含辛茹苦的,她为何如此擅长在任何场合下人为创造生存的最佳条件? 
  乘机人员不多,飞机从海面起飞,我的额头抵着舷窗,俯看海面上大片大片凝结的白斑,它们一动不动。看了半天,才知是浪。那么汹涌的浪涛,从高空看来一团死寂——想让上帝看清渺小的我们脸上缓缓流下的泪滴并牵动他内心的同情,实在是苛刻。神离我们太远了。我沉浸在文人矫情的遐想中,没有注意旁边小快手的动作。 
  世人都说法国人浪漫,浪漫浪漫……其实就是肯于为了诗意和趣味缘故而打破僵化的原则。法国人的浪漫被任逍遥利用。她曾许诺,有一天,她会让我得到贵族享受,请我坐飞机头等舱。现在她践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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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逍遥魔术般地从行李里取出一个挂帘,手脚麻利地挂在我们身后。我从遐想中回过神来,诧异地发现,换登机牌时任逍遥特意要求的我们的靠前座位,与后排之间,隔了一层奇怪的蓝帘子。 
  我茫然地问:“你要避风吗?怎么啦,怀孕了?” 
  她镇静地说:“不,我要升舱。” 
  这个帘子的来路,据任逍遥解释是法航一机长送给她的。这个突兀的垂帘,让路过的空姐迷惑地停下来,她左看右看,然后对我们展开了玫瑰般的笑容。 
  其后,漂亮的空姐们不断送来美食美酒。竟然,一个普通座位被任逍遥私自改良成了头等舱!临下飞机,任逍遥和我各自得到一瓶赠送的美酒:修长的瓶颈,漾动的酒液……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世界吗?那瓶酒好喝死了。回到北京的当晚我独自开瓶享用,真是唇齿留芳。除了酒香,还有回忆中占便宜的陶醉感,令我暖风熏怀,飘飘欲仙。 
第七章
传奇制造者王有蹄(1)
  火车减下速度,逛逛荡荡地过了建国门的灰楼,停在北京站。那年,王有蹄随着人流向外走,途中停下两次,检查提包的拉链是否开了。这个人造革包由棕格子和黄格子组成图案,给他添了一分城里人的气派。虽然是伪劣产品,好歹比塑料编织袋强。它的拉链几次自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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