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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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句话,不论先来后到,每人发两千块,大伙儿自谋出路去吧。我的话完了,现在可以领钱了。英子,你帮我发一下。”
“老板,我们不走!”有人喊道。
“你们现在必须走!你们需要挣钱娶媳妇,需要挣钱养家糊口。等我重新拥有了快餐车,你们再回来。”
“老板,放心吧,一定会回来的。”有人喊道。
我急忙走了,我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在手下人面前痛哭流涕。说起来我对他们还是很残酷的,每天都是超强度劳动,给的报酬也不算高,他们竟这样舍不得离去。就是为了这份纯朴的情感,我也要东山再起。
我来到了快餐车前,招呼值班的4个人回加工点。我告诉他们去找小英子,有什么事都可以问她。
“老板,你一个人留下行吗?”他们不放心。
“没问题,你们去吧。”我倒希望现在有人来袭击,最好能把快餐车点着了,让冲天的大火把梅竹和郭来宝的美梦烤成羊肉串。
快餐车里里外外干干净净,卧在这里,仿佛是一辆即将出征的战车。在过去的几个月它在京城餐饮业里异军突起,引起轰动效应。我是它的最大受益者,由一个穷光蛋变成了一个小老板。它本可以为我取得更为辉煌的战绩,让我由小老板向大富翁挺进,然后去实现我的立体思维的梦想。谁料到梅竹从我背后下家伙了。我是伤害了她,但她一定要采取这种方式报复我吗?她没有需要巨额资金才能实现的人生理想。而我有,我的人生理想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命运,没有资金,我的人生理想的实现就会变得遥遥无期,那样的话,就会对包括她在内的整个人类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她怎么不想一想就下毒手?我不停地用手拍打快餐车,对它真是难舍难分。
“吴昊,是你吧?”有人喊我道。
我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竟是多年没见面的插队“队友”林雄。书包 网 想看书来
错乱 九(4)
“是我啊,林雄!”
“在这儿干嘛呢?”
“没干什么。”
“知道这辆快餐车是谁的吗?”
“有何贵干?”
“想认识一下。”
“认识他干嘛?”
“你不知道这辆快餐车有多火,我估摸着它1天能赚个万八千的。别的不说,就我那儿子,几乎天天到这儿来吃几串。我也想造几辆快餐车,往商场门口一摆,钱就来了。”
“你能造吗?”我的心一动。
“这没有什么难的吧?”
“你现在干什么工作?”
“我这儿有名片,多多合作。”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林雄现在混得可以,居然是个厂长,而且还是个轻型汽车改装厂厂长。
“你真有心思合作?”我问。
“当然,赚钱谁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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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告诉你,这车是我的。”
“你的?我的天,早知道是你的,我就不用花钱给儿子买羊肉串了。”
“明天这车就不是我的了。”
“什么意思?”
“这车是我租的,车主看我挣了钱,就把协议撕毁了,要把车收回去。”
“那太不够意思了。不要紧,我帮你造一辆。关键是这块地你能不能占住。这是块宝块,让车不让地。”
经他一提醒,我恍然大悟。对,宝地不能让。是我交的占地费、清洁费,不能让出去。还有各个关卡,什么工商、税务、卫生、防疫、公安、街道等等,这些关系都是无形资产,让他们从头跑去吧,我所要解决的不过是一辆快餐车而已。
“上车看看,技术上有没有难题。”我拉开车门。
我和林雄上了车。他像个老练的专家仔细察看了一番后,脸上的表情不像刚才那么兴奋了。
“怎么样,没问题吧?”我着急地问。
“做不了,从材质和工艺上都达不到老美这辆车的要求。”
“不一定按这辆车的标准。只要外观像,操作间是不锈钢的,有电源装置,我看就差多了。”
“它的动力部分呢?”
“不要,用4个轮子,能用车拖着它走就行。”
“那就好办多了。”
“你估计造价得多少?”
“大概要10万。”
“那就成交,我订购3辆。”
“一下子订3辆?”
“我这次买了个教训,我要迅速占领市场,将来我还要订购30辆呢。”
“要先付一半钱。”
“没问题。多少天能交货?”
“一个月一辆。”
“第一辆要快,20天怎么样?”
“不蒸馒头争口气,我答应你。我马上回去,叫人来拍照。”
“我哥就是个摄影记者,让他来照就行了。”
我们正说着,哥哥来了。看他满脸焦急的神色,似乎已经知道快餐车易主的事了。果不其然,他一上车就把我拉到一边,问:“这车人家给要回去了?”
“是,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了加工点,听那些伙计说的。你还不想想办法,还有心思跟这儿聊天?”
“办法已经想出来了,我正要找你帮忙呢。”
“我能帮什么忙,经营快餐我可一点都不懂。”
“有两个忙需要你帮。一个是给这辆车全面拍照,一个是到我老同学的工厂去监制。来,我给你介绍,这就是我的老同学林雄,汽车改装厂的厂长;林雄,这是我哥,专门搞摄影的。”
两人握过手后,哥哥对我说:“拍照可以,监制我可没有时间。”
“我给你找一个人,鲁魁,也是咱们的同学,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现在干什么?”
“在一家电脑公司,他大学毕业后在企业里干了几年就跑了,现在干得好像不是很得志。他有时找我聊聊天,总想干点什么。”
“你帮我问问,有可能让他找我一趟。我现在要马上回去,把好消息告诉我那些伙计。哥,你拍完照后替我值会儿班,我回去马上叫伙计来替你。”
真是上帝有眼,让我绝处逢生。
错乱 十(1)
我给伙计们放了20天长假。这些平时像机器一样运转的打工仔打工妹,得知他们没有被解雇,而且还白得了两千块钱,差点把加工点闹翻了。感情脆弱的几个打工妹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哭完了,闹完了,他们纷纷打点行装回家探亲。
加工点变冷清了,和往日热火朝天的景象相比有些凄凉。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要给对手一个错觉,让他们以为我已经认输了,他们可以唯所欲为了。
9点整,梅竹在郭来宝的陪同下走进加工点。梅竹和几个月前相比好像老了10岁,不仅面容憔悴了许多,在她的两鬓竟然冒出了白发。
小英子没走,她坚持要留下来照顾我。她把他们引到办公室,然后悄悄退出去了。
“看来你过得不太开心。”我对梅竹打招呼道。
“我很开心,看到你落到今天这一步我更开心了。”梅竹挂着冷笑说。
“没想到你还会耍手腕。”
“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她说着挽起郭来宝的胳膊,作出亲昵状。
我把目光转向郭来宝:“说吧,怎么办手续?”
“很简单,把车还给我就行了。”
“那好,你去西单把车拉走就行了。”
“来宝,我还想要这座院子。”
“怎么样,开个价吧?”
“开价可以,就怕你们出不起。”我嘲弄道。昨天我和房主续签了5年合同,在5年之内,我有权自用和外租这座小院。
“我会出不起?你太小看我了。”郭来宝说。
“一年500万。”
“什么,你疯了?”郭来宝跳了起来。
“一租就是5年,房租要一次交齐,一共2500万。想租吗,我们可以马上办手续。”
“神经病!”梅竹拉起郭来宝:“我们走,这种人不值得一理。”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郭来宝站起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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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租就算,我就是这个价。”我把他们送到门外。“顺便说一句,你们那辆快餐车赶紧拉走,从明天起我就开始收保管费,一天1千块。”
“你凭什么收钱?”郭来宝停住脚步问。
“我交了占地费,当然不能让别人白使了。还有,如果你们想马上营业,我可以出租营业执照,我也不多要,一个月10万怎么样,还算公平吧?”
“你卑鄙!”梅竹冲过来骂道。
“谢谢你的夸讲。你们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我就告你们私闯民宅。”
俩人仓皇逃走,对着他们的背影我开怀大笑。小英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过来,她被我的兴奋情绪所感染,也跟着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犹如一支美妙的乐曲在山谷间奏响。
我忽然发现小英子的笑很动人,前仰后合,仿佛是一株含苞欲放的山花随风摇摆。她的发育饱满的胸脯在微微颤动,散发着强烈的青春气息。她发现我注意她,不再大笑了,把头垂下,用长长的睫毛盖住两颗黑黑的大眼晴,两朵红云升上了她那红里透白的面颊。
“怎么不笑了?”
“老板,你看得人好害羞。”
“英子,你多大了?”
“20。”
“有婆家了吗?”
她没有回答,脸上罩起了阴云。
“不想告诉我?”
“我是逃婚出来的。”
“为什么?”
“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婆家,那是个很穷很穷的山沟沟,姑娘长到十三四岁还没有衣服穿;不喜欢我要嫁的男人,是个40岁的光棍汉,不识字,第一次见面就摸我的奶子。”
“不喜欢可以不嫁嘛。”
“我的父母收了人家的彩礼,一共才500块钱。收了彩礼等于订婚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错乱 十(2)
“所以你就跑出来了?”
“嗯。”
“让你家里人把彩礼退回去,等将来有机会我给你找个好人家。”
“我不想嫁人。我想伺候你一辈子。”
“小英子,别说孩子话,我可不想耽误你一辈子。”
“我是认真的。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男人。”
“英子,这个世界很复杂,用好和坏是很难衡量一个人的。有时我是好人,有时我可能就是坏人。你认为我是好人,别人就可能认为我是坏人。比如刚才那两个人,他们肯定认为我是坏人。”
“他们才是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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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不是坏人。他们在做他们认为应该做的事。”
“谁对你不好,谁就是坏人。”
“这是你的衡量标准。”
“我不管别人的衡量标准。”
“英子,你知道吗,你很可爱。”
她挑起眼帘,灿然一笑。我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了,浑身麻酥酥的,伸手把她揽在怀里。
她的确可爱,而且清纯,像山野的风。她的肌肤光滑得像锦缎一样,摸上去有极强的弹性。她对男人的裸体感到害羞,扎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当我进入时,她痛苦地呻吟起来,我想往外撤,她却紧紧地抱住了我。我压抑已久的激|情被点燃了。英子在我的撞击下变成了一条扭动的蛇。英子是个Chu女,这一天她永远不会忘记,我也不会忘记。
鲁魁来了。多年不见,他似乎改变了许多。原先的粗犷豪放被文质彬彬所替代,脸上架了副眼镜,像个知识分子。
“你好,老同学。”我起身欢迎道。
“你这买卖不小,了不起。”他掏出一盒万宝路烟。
“你也混得不借,10块钱一盒的万宝路都抽得起。”
“这算什么,如果连烟都抽不起,那还混什么。”
“说正经的,林雄和你谈过我的意思吧?”
“简单说了说,他让我来找你,说你这儿的买卖大,缺人。”
“是啊,特别缺信得过的管理人员。你在公司干什么,收入怎么样?”
“我在的那家是个小公司,主要是攒电脑,再卖给客户。我是客户服务部经理。收入嘛,时多时少,一年平均下来每月在3000块左右。”
“以前你在企业里干什么?”
“先是技术员、工程师,后来当了车间主任。”
“当车间主任时你管多少人?”
“有200多人。”
“干得挺好为什么走?”
“你知道在国营企业干,干多好都没钱挣。现在这社会,没钱可怎么活?我和别人还不一样,我老婆特别喜欢钱,只要有钱进账,你就是死在外面她都懒得理。”
“我这儿可比不了你的电脑公司。工作环境脏乱差,工作时间没有早中晚,工作强度能把人累个半死。你是个大学生,学的知识在我这里可用不上。我这儿就是羊肉串和快餐,离电脑可远了去了。”
“到哪儿说哪儿呗,我上大学学的也不是电脑,我学的是机械制造。要适应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