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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左一刀 右一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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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战斗中流完最后一滴血,而是在煎熬中耗尽最后一丝恐惧,董路说:〃再见,雅典〃,我说〃再见,青春〃。因为这一届国奥的青春就像以往任何一届一样,被见鬼的〃政治足球〃毁了。   
  在恐惧中等待53天是什么滋味?诛心、噬心、焚心,从武汉到德黑兰,从武汉到吉隆坡,从武汉到长沙,一帮失去灵魂的肉体从一个坟墓走向另一个坟墓,从一次死亡走向另一次死亡。但这个过程都要进行下去,我敢断言,剩下的53天将会对他们留下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永世不得挣脱。   
  谁毁了我的青春?或者说谁毁了我们对中国足球的梦想,中国足协牺牲了联赛,牺牲了市场,牺牲了足球规律,牺牲了起码的人性,来种下一棵〃恶之花〃,最后只能吞下苦果……所以,当5万武汉球迷在冰雨中过呼〃解散国奥〃时,我都认为解散的不是国奥,明天你把沈祥福、杜威、安琦、曹明、阎嵩们拉去沉塘、枪毙也改变不了命运。   
  谁来对中国足球负责?!谁来对青春负责?!把沈祥福这只蝼蚁捏死解决不了问题,就像过去我们捏死高丰文、捏死戚务生、捏死霍顿一样,只留下些于事无补的血渍,冯小刚说〃记忆就像一把涂满腻子的木条〃,但中国足球现在必须把掩盖事实真相的〃腻子〃扒下来。   
  情景真的很像公元1999年某一天,当中国国奥输给韩国后竟又输给了巴林,那一天李铁、李玮峰们在麦纳麦都已忘记了哭泣,而这一天,安琦、杜威们在武汉也忘记了哭泣,大巴车上死寂得像一辆灵车,窗外本用来庆祝胜利燃放的焰火看上去怎么都像鬼火……一个队员告诉我:〃昨天队里真不该组织我们看那部灾难片……一帮渔民在错误的方向下遇到暴雨,全部死光光了〃,那部片子叫《完美风暴》,船长的错误让兄弟们无一生还,只留下年轻的寡妇在码头上眺望。   
  把屡战屡败的源代码找出来!把毁灭青春的元凶找出来!据说贾秀全在主动辞去国青主教练时喟叹一声:“我只是不想再当中国足球失败的罪人”,他带的这支国青,也就是下一支国奥队,曾经也被毁了一道青春的贾秀全,是真的从自己的经历中不安地看到了未来……令人悲哀的前瞻性。   
  “我把青春毁给你”……当板儿砖砸不醒中国足球时,就把这块写着“青春悼词”的墓碑砸将过去。生于1981年的这届国奥的命运很像一句忧伤绝决的句子:“我还没有好好的活过,就已经死去”。   
  国奥死了,这颗头颅悬挂在汉江边上,面对6天后在这里隆重召开的所谓“中超会议”——嘴角绽出一丝狰狞的微笑。
  
我不相信鳄鱼的眼泪
如果眼泪救得了中国足球,中国足球早已不是一块顽冥不化的石头;如果一种液体就能洗刷阎世铎失职之咎,那么阎世铎为何不在3月20日站在武汉体育中心与球迷淋一场大雨。
  刚才,阎世铎哭了,当着武汉球迷泪流满面,他甚至还鞠了三个躬,说:“我把你们当兄弟”,致使部分球迷与他热情相拥,场面唏嘘得空气都很湿润,但我却认为这很可疑——如果“眼泪秀”都能拯救中国足球,那么在“金州不相信眼泪”后,在五里河泪流成河后 ,为什么我们还要陷入这样的全面溃败?
  眼泪救不了中国足球!在中国足球这样严峻的形势下,阎世铎没有权利来做这样肉麻的”政治秀”“亲民秀”,“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满面”、“谁的眼泪在飞”这种菲薄感性的东西只会让中国足球继续在推诿、逃避、顾左右而言它中死去,无论你演得有多么逼真,中国足球都需要干将而不是演员!这次惨败如果还残存一点意义,就是我们不能再从技战术、心理、人员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寻找答案了,我们必须抓住一条大龙,而不是像沈祥福、王栋这样的替死蚂蚁——当一个机构严重运转失灵时,必须拷问它的指挥者和设计师。
  我来对阎掌门进行拷问:
  第一,作为中国足球首席执行官,在4年来“无战绩”、“无市场”、“无口碑”的三无状态下,阎世铎现在要赶紧做的是反思自己在4年之间的失败根源,而不是急忙跑到武汉来,像当年的刘阿斗一样企图“哭出一个江山”来。
  第二,眼泪不应该成为失职之咎的一种稀释品,它不应博得同情,我相信阎世铎也许有真情流露的一面,但中国足球兹事体大,不能一滴眼泪就淹没了全部事件。
  第三,这个行为仍旧没有超出阎世铎“政治秀”的一惯风格,证明他并没有改变行为方式去寻求中国足球解决之道,而中国足球需要什么?需要面对残忍的现实,需要自用“诛心之术”来根治其病。
  第四,26日在江城武汉召开的“中超委员会”,各俱乐部的大佬们能不能也援用政府官员的“问责制”向掌门人讨个说法,私下怨怼满腹的老总们,再也不要桌下踢脚,桌上握手了,“中超”或“中超常”,求你别成第二个沆瀣一气的甲A江湖了。
  只有一滴眼泪就够了吗,只有一滴眼泪就足以穿透中国足球的青石板吗?——中国足球之败,在于每每泪流满面却又每每在门后风干,如果说第一次失败是无助,第二次失败是无柰,第三次失败是无聊那么第N次失败又不思总结就是无耻了,即使流泪也是加上动人表情的无耻!刚才,阎掌门跑到武汉的一席泪流满面,我没有“于我心有戚戚焉”,我却想起了当年刘备刘皇叔“哭出一个江山”来的政治伎俩,我认为在中国足球急需理性反思高举手术刀的时候,这是又一次包装失误的“行为失妥”,虽然武汉的小女生送给失利的国奥小伙子们一句刘天王的歌词“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但我以为身居主席重职的阎世铎应把直面自己作为首要任务,而不是轻舞水袖泪眼婆娑。那样子不仅不好看,也让我们在面对生猛伊朗时更心虚更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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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只是一种液体,一种含着盐分的道具,一种让习惯同情弱者的中国人一不小心就换种立场体谅人的暗器,但之于中国足球的风花雪月时代已经过去了,“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我不会因为你哭了就改变观点,毕竟一个人的眼泪比不过3月20日夜那场倾盆大雨,毕竟一个人的眼泪浓不过26年中国球迷的泪流成河。
  想起小学时候读过的那篇英语课文,所以我只能借用阎掌门对湖北球迷的称谓对他说:“兄弟,我不相信鳄鱼的眼泪”。
  
李承鹏:阎掌门的昨天 今天 明天
第一次看到阎世铎,是在无锡女足锦标赛,那天的天气与今天的武汉一样,阴冷而潮湿,但是身材高大的阎世铎先生一席话却冲淡了因国奥失利给每个人内心种下的阴霾。
  “中国足球会有明天,对此我深信不疑,”他甚至在随后的采访中对我说:“不管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地雷阵,我都将义无返顾地走下去——我把乌纱帽拎在手里”,我知道,他引用了我们敬爱的###总理就职演说中著名的一句。
  时间大约是在2000年12月1日,令我兴奋的是:这不仅是新任足协主席阎世铎对专业报纸接受的第一次专访,而且他敏捷的思路,引经据典的谈话,热烈而稳重的前景描述让一个记者仿佛真切地触摸到美好而伟大的中国足球的明天。
  这是昨天;今天,也就是3年零4个月后,国奥再次失利。这让我很像经历过一场拥有崇高名义战争的士兵,却在惨败后感到无比虚无、疲倦。
  其实我的困惑不在“昨天”,也不“今天”,而在于“明天”。如果这世界上真有“让历史告诉未来”,那么“昨天”已经用空洞的口号告诉了一个生冷阴晦的“今天”——“今天”也势必不能再用什么动人口号来让我们去希望“明天”。
  作为一名记者是不能擅自用特权去评价历史人物的,我能做的只是从观察和记录到的材料梳理人物的命运。阎世铎正好在我的视野和工作范围之中,我认为,他的昨天、今天和明天,与中国足球的昨天、今天和明天关系甚大,在“长官意志”仍是我们这个时代决策、运转的一部通用驱动器的背景下,他从理论上和实际上都将成为这次“国奥兵败”的一个审视对象。
  一切都像1999年底我们审视王俊生先生那样。
  阎世铎先生到底做了什么?作为一个国家的公务员,他按时打卡上下班,按期进行考核,按量进行政治学习;作为一个公民,他遵纪守法,遵守交通规则,按额上缴个人所得税;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他熟读名人传记,稔熟名言警句甚至乡土俚语,甚至莎士比亚的著名诗句;但作为一个中国足协专职副主席,他并没有让我们肃然起敬以至脱帽以礼的东西,在包括我在内的10余名主采足协机关新闻的记者们的记忆之中,除了那黄钟大吕式爽朗的笑声,温暖而有力的握手,和翻陈出新的格言,他很缥缈,像飘浮在足协办公通道里随时可以不见的一个影子。
  4年了,阎世铎先生制造了一个“中超”概念,顺便瓜分了一次“世界杯出线”——但分析这两个成果的产生,必须首先要得知他上任之时继承了前任哪些遗产?王俊生从“丙三号”遁去之时留下了一个职业甲A联赛,留下了一个宝贝米卢,但我们不幸地知道:“中超”即“甲A”的花样名称;“世界杯出线”也是龙哥的胖手和米卢的妖气的合作。
  阎世铎除此之外:NOTHING啊!
  这个最简单的梳理让我们得出一个判断:阎世铎站在王俊生的“昨天”奋力疾奔,4年后,却发现自己不仅没有得到光荣的明天,而且落得个惨淡经营的“今天”。
  霍金在《时间简史》里表达:时间是有逻辑的。从逻辑上,没有好的昨天,怎会有好的今天;但明天?换个老百姓选举小区居委会干部的思路:当你连去年的灭鼠指标都没有完成,怎么会给你明年的机会?
  当一个足协主席的任务如此简单:只要你给我们一个好的联赛,只要你给我们选个好的教练,只要你在谈“昨天、今天、明天”时不让我们觉得你是赵大叔、宋丹丹演小品。
  “只惟上,不惟实”,一个足协中层干部昨晚这样评价我们的“掌门人”,关于这4年来中国足球的实质政绩多寡已毋庸赘述(请翻开各类报纸合订本)——我只是觉得,4年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了,它是中国足球的一小步,却是这一届中国足协班子的一大步,“十年生死两茫茫”,而这4年,却让我们“尘满面,鬓如霜”了。
  导致我这样一个足记如此冲动的原因很简单,前晚,当我看到5万中国球迷站在鞭子般抽打的大雨中欲哭无泪时,当我看到武汉学子呼号着大书“哀莫大于心死”时——我决心借用阎世铎先生教会我们的一句莎士比亚诗句反送给他:
  “当爱情的小船被风浪打翻时,请让我们友好地说声再见。”
  拜拜了吧阎掌门——因为你无法给我们明天。
  
生于八十年代
无论《新周刊》还是《城市画报》都对以下划分都无比尴尬——生于八十年代,这样一个改革开放之初迸裂而出的“婴儿潮”,是我们时代巨大的不安的问号。
  美国人把他们的人群划分为“迷惘一代”、“垮掉一代”、“嬉皮一代”;在中国,如果生于六十年代是“责任的一代”,生于70年代是“自我的一代”, 那么生于80年代则是“物质的一代”——想控制物质,反被物质控制。
  兵败。沈祥福嘶哑着嗓子对在麻木中走向死亡的国奥队员吼叫:“你们让我感到寒心,索取、索取,你们能不能先奉献再索取?人——是必须要将荣誉放在第一位的……”但那一刻,我感到他如此乏力,一个生于1957年的老男人已经没有能力控制在中国人口普查中占有9000万数量的族落,一个月花销绝不超过三百元人民币的土老帽已经没有办法制止弟子为了6000元而在赛前闹出“球靴广告”风波。
  “还有9分钟,他们就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对手反击,等着对手把我们淘汰,如果是容志行一定能打进三球,如果是范志毅进不了球也要踢对手两脚,但如果是八十年代,即使拿一挺机关枪架在他们屁股后面也无动于衷”,败军之将沈祥福无语,脸上有种关于代沟的莫大哀痛。对于中国足球,“生于八十年代”是个问题,就像4年前,“生于七十年代”同样是个问题,中国足球人,越发稀缺上一个时代刺刀见红的精神。
  时间在进步,但时代没有进步。“生于八十年代”没有“生于五十年代”的坚韧;也没有“生于六十年代”的进取;甚至没有“生于七十年代”的孤僻的力量。喝着可乐,吃着麦当劳,摸着电玩长大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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