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刀 右一刀-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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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个腥红的屠宰场。你可以说这是一个战术的胜利,你也可以说这是一个“反战术”的胜利,在本届欧冠联赛各路战术大师粉墨登场,把每一寸草皮都当成50年间战术教训的沙盘时,最后一个战术大师贝尼蒂斯却祭出最直白的一招、最野蛮的一招,利用米兰3:0领先时不可动摇的优势心理搞乱了对手,然后就在一场轮盘赌式的点球中,彻底清盘了!
而这之前,人们心中还残存对弱旅利物浦一丝同情的体温,人们还在盘算到底该不该给英国球队一个“外卡”名额,人们还把所谓红军彪炳的战绩当成一件史前文物——但真正的世袭贵族回来了,带着默西赛德郡守旧的阴雨,带着香克利烟斗的味道,带着“海瑟尔”惨案一丝坚锐的忧伤回来了,拜托,虽然我不是利物浦球迷,但我请求不要叫这“木乃伊归来”,请叫它“王者归来”——真正的《魔戒。大结局》,你没法拒绝的魔幻结局。
粗糙而勇猛的利物浦告诉我们一个最新出品的真理——没有最好的技术,只有最好的战术。连同去年的波尔图,今年的切尔西,贝尼蒂斯偕同穆里尼奥一起向全世界教授了一堂世纪战术讲坛,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真理掌握在如贝尼蒂斯、如穆里尼奥这样的反经典反学院反道统的莽汉中,你不能说这是英国足球的胜利,但你可以说这是岛国足球快速汲纳大陆精髓的胜利,多年以后,这个骄傲而固步自封的小岛终于因其谦逊杂学、因其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后腰以及后腰战术而###了。
在此谢谢贝尼蒂斯,谢谢穆里尼奥,谢谢他们用诡异多端的大脑给我们进化了足球的脑沟壑。
这样看来,马尔蒂尼52秒那记快刀就像抹在米兰球迷喉头的一丝嫣红,美丽但沉重;这样看来,安切洛蒂声言的“不仅要胜,而且要漂亮地胜”是赛前给自己下的一道魔咒,轻狂而失败;这样看来,我所崇敬的马拉多纳这一次非常接近我所讨厌的贝乌鸦,“米兰将夺冠”——正是乌鸦嘴里一声巨大反讽!
“欧洲冠军金杯太美了,美得几乎让人想搂着它过夜”,但安切洛蒂这次要独守空房,因为这个尤物将陪英国人共枕良宵,多少年来,利物浦就为了这销魂一刻痴痴发狂,我们简直没有办法解释这样一支在本土联赛里举步维艰的糙哥球队,怎么会在欧洲战场大放光茫——而且只用了6分钟,只用了6分钟就恢复了28年的梦想,这是天意,这是香克利、鲍勃。派利斯灵魂铸就的天意,然后驱使一支还魂部队杀奔欧洲本土。
英超归来、王者归来、红色归来!不要说利物浦夺冠玷污了欧洲的荣誉,不要为AC米兰的被逆转而黯然神伤,当利物浦击败尤文,我曾号召《向码头工人致敬》,现在我还要号召,《向6分钟经典投降》,利物浦用自己的方式填补了切尔西缺席决赛的美学憾失,贝尼蒂斯用一颗奔腾而不失优雅的头颅给并非巅峰决战的50年华诞提供了战术补偿。
看红色漫卷,看6分钟等于28年,看奇迹闪电般击中安胖子保守的心房——至少,这样的经典,50年前没有,50年后也没有。
李承鹏:向6分钟投降(2)
这一战,经典得直叫你想用油画把它装裱起来,让子子孙孙们都向它致敬!
偶像没有黄昏
——代生于1968…1978歌迷祭奠国荣
2003年4月1日,不像个死人的日子。
香港。最高温度27℃,最低温度23℃,细雨蒙蒙——天空像传说中那么眼波如丝;风继续吹——像情人的指甲由九龙而港岛缓缓划过;然而在这么慵懒这么蓝调这么王家卫的日子,张国荣竟死了。
张国荣飞下来的时候,看起来像一只蝴蝶,从文华酒店24层到一层的水泥路面,一只白色的蝴蝶用46年一晃而过,然后是鲜红,像那曲《红》那么鲜红……
青春断了!生于1968——1978,活在25——35岁的华语青年的青春记忆断了,断得就像文华酒店外那根被张国荣腰身撞断的栏杆,“哥哥”死后,再让一代人到哪里去寻找似水流年寻找情如朝露寻找倩女幽魂寻找少年阿飞之烦恼……
在“前齐秦时代”,在“后邓丽君时代”,在和谭咏麟“二王争霸”的时代,在闷热的夏夜里,在“双卡”录音机的反复播放里,在倒带键最后疯狂地崩飞出去,一个妖娆妩媚、一个美目盼兮、一个倾国倾城、一个被男人崇拜被女人喜爱的天生尤物现身了——那时候,一个广州师傅的发廊做个“国荣式偏分”要50块钱,一盘水货现场录音带要卖30块钱,一张酷似张国荣的脸庞则可以在一晚泡上一打痴情小妞,哪怕你并不会说一句正宗粤语哪怕你就是一内地烂仔。
我要说的是真正的偶像故事,不是F4或“威威组合”这种靠漂亮脸蛋挣软饭的商业速食品,真正的偶像没有黄昏,F4、“威威组合”不见得捱得过明天清晨——大众文化观察家姬宇阳揭发,在上海,热捧F4演唱会的尽是又肥又丑的小丫,倾听张国荣个唱的却绝对是生动美丽衣着品位的红粉佳人。
我告诉姬宇阳:去你妈的F4,去你妈的“威威组合”。F4们是狗粮,用商业科技包装得像模像样的狗粮,它再漂亮也是狗粮,专喂那些有胸无脑甚至无胸无脑的蠢笨乡下姑娘。从前者小白兔耳朵般伸出的“V”字手指中你只能看到愚蠢的冲动,从后者的眼神中你一定能触动到灵魂深处的某种质感。
张国荣不是狗粮,他是一代人的精神食粮,在少有包装的那个时代,他用特立独行的中性演出、用细如毛发的眼神、用千回百转的嗓音,勾引了从大家闺秀到邻家小女、从莘莘学子到学徒工的青春情怀——用颓废中的优雅、从容中的销魂,不动声色地完成绝对“金粉”式的精神勾引。
偶像没有黄昏,张国荣俯冲到地面后也没有黄昏,他就是玛丽莲·梦露,他就是邓丽君,他就是“虞姬虞姬奈若何”,即使香销玉殒撒手尘寰也会让世人如仰望长空长久注目。
有一种人叫“天生尤物”,他(她)的一生戏里戏外,他(她)的一生梦蝶化蝶,如果说梦露改变了一代美国人的审美标准,邓美人改变了一代中国人的听觉情趣,张国荣由打通了关于中国男人精神世界的任督二脉——一代名优,像蝴蝶一样飞来,终于像程蝶衣一样化蝶而去,“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离清明还有4天,就把我们肝肠寸断、魂飞魄散了。
——戏子做到这个份上,也就死得其所了;能够把女人演得比女人还女人,也算活得自在了。所以,当未来几天张国荣的老姐为他送行之时,我们不必徒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一个诡丽无比的人生,必须用一种猝然的方式结束。
唯一的疑问是:从文华24层向下坠落时,“哥哥”在想些什么?蝴蝶一定很纳闷:天堂不是在上面吗,我怎么扑向相反的方向?
乾在上,还是坤在上?对于双性倾向的张国荣这永远是个要命的挣扎。
香港气象报告:2003年4月1日,小雨,西南风3…4级,最高温度27℃,最低温度23℃——在一个不该死人的日子,500年才出一个的名优竟死了。
香港交通报告:4月1日下午18时,中环交通顺畅,车流如织,然而10分钟后,在一个从容顺畅的黄昏,全港的心情竟被一具体温尚存的尸体堵塞了。
连死都要选择一个离经叛道的日子,就像有一天突然穿上红高跟鞋涂上蓝指甲油裹上半透视装出现在世人惊愕的目光中,生而为戏,死而为戏,究竟戏为人生还是人生为戏?究竟庄公为蝶还是蝶为庄公?
青春的链条在2003年4月1日傍晚18时11分崩断,但真正的偶像却没有黄昏,全港、全中国、全世界华语圈的电台、电视台、酒吧,在出殡的日子里,请为一个风情万种的华人青年播放同一声叹息: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
——以此文代生于1968…1978的歌迷奠张国荣在天之灵。
从此天下无阅读
——献给巴金
马龙·白兰度于2004年7月2日去世,他得到《纽约时报》这样一段伟大而忧伤的评论:“这不是一个演员的离开,这是一个时代的离开”。
永远是这样——一个时代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离开。刚才,就在刚才,那个维系老人最后一息游丝的吊瓶宣布无能为力,一个叫巴金的老人离开了,转身带走一个时代,他顺着《激流三部曲》的余音飘向虚空,把史无前例的白话文小说文本革命抛在身后。谁承衣钵?
是否再走一遍成都正通顺街那条石板路?是否能听见一个叫“李尧棠”的圆脸孩子的哭声?是否连夜开车去一趟黄龙溪,看一看那棵古榕树下还有无梅表姐的倩影?或者是否站在卢梭铜像下抚摸当年文学青年的铿锵志向:爱真理,忠实地生活,对自己忠实,对别人也忠实,你就可以做自己行为的裁判官……
老人的死早没有悬念,他那古树一样麻木的身体根本无法得知沧桑世事,他灵魂的弥留只是为了链接我们和上一个世纪文学生活的某种血脉,或者是强撑着对我们进行有限的安慰;但当这样的死亡发生时仍然像一次雷击,断然割裂我们与20世纪经典写作方式的最后一丝关系,大师已死,最后一个大师已死!从此之后,我们只能故作时尚故做科技地在网上刷屏,把鸡零狗碎当圣经,把东拉西扯当福音,巨大的悲伤是:总有一天,我们人人都会成为手机短信的写作高手,但无一能像巴金以及巴金那个时代的大师们一样为时代而写作。
没有人能够留住时代仓惶的脚步,该变的一定会变。我们生活在如此娱乐的一个时代,我们可以拥有超级女生可以拥有奔月行动可以拥有MSN向每一个角落倾诉情怀,我们是幸福的,但我们也是无助的,因为我们被迫生活得这么快速但无法得知目的地在哪里,我们只能拥挤在这块大众的船甲板上集体拼命呼喊,“我篊aoI,真的篊aoI啊”。
必须对上一个世纪进行凭吊了,那是一个可以把革命、爱情、文学三位一体的时代,我们并没有如今眼花缭乱的声光世界,我们的感官王国没有遭遇这样丰富的刺激,但我们却有阅读,我们却可以在昏黄的烛光在撩人的湖畔在潮湿的小阁楼里阅读大师们用文字对世界最精妙难言的组合,在他们对时代深刻入骨的描写中发现自已肌肉痉挛,热血上涌,泪流满面了。
那时候夹一套《家》《春》《秋》是这样的时髦,但现在我们恨不得夹一款路易·威登才敢上街;那时候谈论“梅表姐”是如此的感性,但现在知道“中江表姐”的都超过“梅表姐”;那时候冲破家庭的束缚是为了革命和爱情,但现在半夜敲响门卫大爷的熟睡是为了去“空瓶子”与情人约会……
没有人能够拯救“阅读”的逝去,就像没有人能够拯救巴金的逝去,但我们仍然怀念那个伟大而忧伤的“阅读时代”——怀念当年一灯如豆下的温暖,怀念我们模仿大师们手笔给女友写下的一段又一段情书,怀念我们以为自已拥有某种信念的勇气,当然还有,怀念当年与我一样刚刚长出烦恼的青年在1986—1996期间在脖上围一袭围巾的傻样子。
这样的生活永远离去,这样的时代不会再来,我必须沉痛宣布:我们与整个20世纪的经典写作毫无瓜葛了,我们已不用阅读了,最后一个大师已死,带走最后一丝与上世纪的血脉关联,从此,我们要么自我放逐在文字荒原,要么去网上QQ聊天,去看慕容雪村去看竹影青瞳去看芙蓉姐姐写的东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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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代离开,流沙从指缝滑下,永无阅读“革命和爱情”的未来。
成都,娱乐在骨子里(1)
公元前155年或156年,在一个秋天或者一个春天,当然时间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一个闷骚的下午,成都著名帅哥司马相如坐着牛车去了邛崃,这次临邛之行,导致了历史上很重大的一个故事发生。
其实我想讲的是一个烂漫的故事,之所以说“烂漫”而不是“浪漫”,是因为历史并不可信,卓文君、司马相如的故事在冒充大尾巴狼的史学家看来代表着“古代男女冲破封建牢笼”,过程很浪漫,结局很大团圆,但在我看来却是烂漫,或者就是很娱乐,有点美国片子《寡妇也思春》的意思。
——这个闷骚的下午,驿道两旁繁花胜雪,相如帅哥坐在牛车上思考了很多,但真正想的却是如何搞掂卓文君,这个计划他已经做了很久,但这一天才有机会下手,因为邛崃富商卓王孙要请他做客并演出。
想到演奏,相如帅哥忍不住手抚身边那架著名的“绿绮琴”光滑如肤的琴身,得意地笑了起来,把玩丝竹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