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天下-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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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凤兮打窗口往里看了一眼,阮可卿痴痴的坐在床侧,也不晓得是嘟囔些什么,双目无神,已然是落魄极了的模样。
凤兮寻思着,这该是谁做了手脚才对。她对阮可卿还未真出手,难不成又是清奕了。凤兮垂下眼睑,他是够狠还是晓得她不会放过了阮可卿而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出手相救了。这帝王还当真难琢磨。
清奕并没有宿在任何一个宫妃那处,夜色已深,倒仍是在御书房。说起来也是勤政的。
清奕多疑,御书房里人很少,凤兮一连放倒了五位宫人,也就悄悄的进了御书房,里头只有一名奉茶的宫女,正低眉顺目的模样,时不时往帝王那边看去一眼,倒是暗送秋波,只可惜能不能领情是另外一回事了。
清奕执笔的手一顿,空气似乎有股微妙的香气,紧接着一边的宫女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他也是懂武功的,并不做慌张:“公主还不出来吗?”
御书房里似乎忽然亮堂了一分,方才被风吹灭的烛火,重新燃了起来,而原先的暗影处,安然站着的正是凤兮。极美得素颜,黑衣衬得肤色格外的白,眼眸中淡淡的,唇角却有几分妖冶的笑意:“不好意思打搅了皇上的艳福啊!”
“其实为了一个宫女,公主大可不必要与朕置气。”清奕搁下了笔,看了倒在一边的侍女,并没有丝毫的恼火,当然他所说的宫女并非地上这位,而是早早惨死的春晓。事到如今,他是相信凤兮的能力,也隐瞒不下去。
“我很难了解你,也很难知道你的用意。你一方面帮我,更是看着我吃尽苦头,袖手旁观。如今呢,阮皇后是怎么回事?”
“朕没有证据,但也绝不会像清冥那般的痴傻,若非朕也是决意对付阮家,否则是不可能容你胡来的,这里是成国,不是大宇。母后的帐朕且饶过了你,不过,凤兮你就此收手吧!其他的事情也不要管了。”
“皇上还是先回答我吧!”凤兮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浓艳,“否则我也是很难打发的。”
“对,朕是对阮可卿动了手脚,可这对你没有坏处吧!没必要这般的兴师问罪吧!”
“理由呢?”
“很简单。。。。。。为了尽快腾出皇后的位子来,与朕一同笑看天下的不该是那样的蠢女人。”
凤兮冷笑:“抱歉了,我既不会收手,也不会承您的情,还想请您不要碍事。”
“朕想做什么事,公主无权拦着吧!尉迟凤兮,清冥没什么好的,他能给你的,朕一样可以!你为朕生下嫡子,朕一样可以答应你永不另娶。你应该站在更高的位子上。”
“这就是你当初助纣为虐的理由吗?清奕,原来竟是我看错了你。”凤兮的面色逐渐冷了下来,嘲讽之意愈发的明显起来,“若是天下人知道您觊觎弟弟的王妃,那该如何看您?清奕,我以为你是明白人。”
“你适合更好的,朕也是,同样天下也是!”
“清奕,你错了。你并不需要我,你只是想要得到清冥所有的东西。你只是得不到!”
“公平一点,凤兮,你可以有与朕作对的理由和自由。朕也有竞争的资格。”
“那么,清奕,如果有一日我做得过分了,请在奈何桥上多喝下几碗孟婆汤,忘了今生的争夺吧!当然,如果我输了。。。。。。我一样会让我自己输得起!”
第29章 眼疾复发
回了王府,小雪拿了披风搭在她的肩上:“庄主走的时间不长,府中无事,洛王在外厅来过一次,我借口你乏了也就将他拒于门外。庄主可得了什么消息?”
“阮可卿恐怕是真的不大好,是清奕下的手。”
小雪不可思议:“阮太后一死,他大可不必。若是有人知晓,阮家必定是。。。。。。”
“我原是怀疑阮可卿装疯卖傻,想不到清奕的心却是这么的狠呐!”凤兮弯了弯唇角,伸手去拿桌上的骨瓷杯,却是一顿,僵在那里。
“这茶水已经凉了,我吩咐人再沏。”话音一落,小雪也觉察出异样来,不由得脸色一变,凤兮的瞳孔是无神的,仿佛一瞬间抽空了精神力,她只觉得自己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凤兮却是像松了口气似得,一手摸索着,凭借记忆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想起来了,倒是萧家动的手脚,当年藏书阁的梯子,摔了以后后脑积了淤血。这些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我竟以为早散了,不想如今却是埋下了祸根,向来又是压到了哪根神经。”
小雪浑身发冷,慌忙伸手在凤兮面前来回的摆,却不见凤兮有丝毫的动作:“我去请老毒王,他必定有主意。”
“不必慌,你去一封信,吩咐侍女将清冥找过来。”
小雪正铺开笔墨:“找洛王能作甚?他能做什么?”继而想了想,将笔一放,“不成,你不能留在这里,先回未名,看好了眼睛才是大事。这信一去,恐怕毒王老头子也要吓去半条命,安心医治才是重中之重。”
“不过是眼疾,既知道师父会忧心,你只许往轻说。可别添油加醋让他心慌。”
“晓得!庄主你就不能听我一会吗?”
“下一次,我听你的。继续写信吧!”
。。。。。。
清冥听得消息便从前厅赶过来,一路上还差点儿被自己绊了几脚,却又逐渐放缓了脚步,他知凤兮的性情,她素来多谋,说是诡计多端也不为过,兴许今日又是一场新戏,等着他落套子。否则也不必要方才拒不见他了。
果然,他推了门进去,凤兮正安然的坐在椅子边上与她那了不得的“随侍”对弈。听得门声只不冷不热的一句:“清冥来了?”
清冥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何必。。。。。。你是诅咒自己,还是戏弄于我?”
凤兮疑惑的回过头:“戏弄?”
清冥倒退了一步,咣当的一声撞上了身后的桌子。凤兮容貌极美,最是一双严厉无双的丹凤眼,上挑的眼角,平日里总带着或是淡漠,或是讥讽的眼神。而如今,美目依旧,却不见神采。方才的对弈,恐怕也只是由小雪代为落子地盲棋罢了。
这头凤兮却是漠然的弯起唇角:“本来也就是令人与网页知会一声,王爷若有事情便自行忙去吧!”
“我并非。。。。。。我马上令人请御医。。。。。。”
凤兮揉了揉额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一会也不清楚自己该往哪里走,对于这次的眼疾她并非十分的意外,反倒心中平静不少。小雪忙扶住她的手:“好歹也请御医来看看。”
“我自己也是个行医治病的,御医尚且瞧不好我的眼睛。罢了,我乏了,明日再说吧!”
“凤兮!你为何总和自己过不去?”
凤兮只摇了摇头:“明日我师父会到,比起医术他要比宫中御医更胜一筹也就没必要麻烦你皇兄了。更何况,我现在也不想见他。”
话刚出口,凤兮自嘲的笑道:“也是,我现在谁也见不着。就这样吧!”
。。。。。。
夜深,却是无眠,摸索着套好了鞋子。身边的呼吸是均匀的,清冥必是睡得很沉,凤兮不由得笑了笑。刚迈出了几步便撞上了椅子,吱嘎一声,在黑夜中极其的明显。清冥从睡梦中惊醒:“凤兮?”
“哦,我渴了。”
清冥放下了心,将她抱回床上又小心的掩好了被子:“这种事情你就不能说一声吗?或是叫醒了我。”
倒了一杯茶水,将杯子放入她的手中:“又在想些什么?”
凤兮没有回答,垂着头,一缕长发落在面颊,透过淡淡的烛光看着异常的脆弱。仿佛凌冽华美的一株红莲,却逐渐逐渐的燃烧殆尽,只剩下幽幽如烛火的暮光,明明灭灭好似随时都会离去。
生?死?她也有无法舍弃的人。。。。。。
轻巧的杯子握在手中,凤兮的指尖缓缓的在杯身摩挲。
“不是说渴吗?这水凉了,我着人给你倒杯热水,是我疏忽了。”
“不必。我只是感慨人生苦短啊。。。。。。”
清冥凑上前去,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那么凤兮,既然是人生苦短就应及时享乐啊!何必在乎那么多的爱恨情仇呢?”
凤兮低笑出声:“知和行是两回事。记得万佛古刹吗?老僧曾说,我一生杀戮此乃天命罢了。”
第30章 何以报德
鲁齐收到信的时候正和瑶光一道喝酒,洛王府的信一到他也就慢悠悠的拆了开来。信中只说凤兮身体不好,他那徒弟身体不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可凤兮从不会主动与他说,更不会让小雪代笔,也不会专程让他过去一趟。
他有种不太好的感觉:“瑶光,萧纵在吗?”
“应当在的,我过去请他过来。”
小雪在避暑山庄写过去的信,萧纵并没有与旁人说,没有依据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鲁齐年岁已经不小,向来凤兮也不愿意他担心的。
“萧纵,明日我就上京都瞧瞧。你最近可得了什么消息?”
萧纵犹豫了好一会儿:“我也是估计的,凤兮似乎情绪不大好,还望老毒王多多劝慰她。”
鲁齐当然想不到那一层,喝了口酒:“哎呀,尽是让人操心,早和她说多少回了少想些烦心的事情,身体要紧,她成日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不如我和您一道去。”
鲁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边的事情蛮多的,你也不懂有医理去了也做不了什么。”
“我只是觉得倘若不去,我会后悔的。”
“行啦。。。。。。”
搁一日,鲁齐才抵达京都,凤兮正坐在庭院中,眼疾之后难以分辨白天黑夜,一下子变得有些无所事事,平日里最是喜欢看书,插花之类的消遣也成了遥不可及梦。成日里玩得最多的倒是那一柄琵琶——凤朝焦尾。清冥虽然心疼她,但毕竟他在朝中也有事要忙,清奕不可能让他闲着无事与王妃培养感情。倒是她眼疾之事一出,宫中御医一拨一拨的过来,就连本人也来了好几趟。只不过凤兮本就情绪不好,统统拒之门外。
“王妃,府外有两人求见,说是您的旧识。”
凤兮点了点头。
鲁齐骂骂咧咧的进了王府,无非是责备下人对凤兮的照顾不周,府中众人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看一边的萧纵通身冷漠高贵的气度,想来身份不低不敢加以得罪,只一一诺诺的应了下来。
凤兮有一把名为“惘如”的箫,但却总觉得箫中总是泄露了太多的感情,自打有了凤朝焦尾就极少去碰它,小心翼翼的将它存在了未名山庄。
一进庭院,鲁齐与萧纵便听得了清越的琵琶曲,起初不是常见曲目,弹弹停停似乎也没什么兴致,中间顿了好一会儿,紧接着一阵拔高的扫弦,然后就是那一曲——《十面埋伏》。
侍从送到近处就行了个礼:“这儿我们寻常是不能随意走动的。您两位过去吧。”
琴音戛然而止,凤兮一手按在弦上,似乎带上了些微的笑意:“师父,萧纵,你们来了。”
“哎呀,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看你好好的。”鲁齐随意的拿了颗桌上的果子,坐在凤兮对面的椅子上,“你继续,怪好听的。”
凤兮低敛着眉目,并未回答。
“味道不错,萧纵,你也尝尝?”鲁齐丢了一颗过去,却只是砸在萧纵的肩上。只见得萧纵呆愣愣的站着,而手则微微的在发抖,眼眶里甚至流溢着一层薄光。鲁齐也慌忙随着他的眼睛看过去。然后,“吧嗒”一声手里才啃了两口的果子摔在了地上,他几乎是扑到凤兮面前:“你怎么了,你的眼睛,凤兮,你看着我,你究竟。。。。。。”
“之前萧家设计陷害,藏书楼的事情师父应该没有忘记吧!后脑的血块移了位子,恐怕是压着了神经。”
“怎么办?”
“正寻师父问呢!左右也不必要很紧张,我才有过心理准备,反正七病八病我也习惯了,师父大可不必。。。。。。”
“你不懂。”萧纵喃喃的开口,“你总是不懂。。。。。。”
“嗯?”
“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凤兮,下定决心吧!离开这里。。。。。。我会帮助你寻找最适合你的生活,成国已经不再适合你。”凤兮,你需要的并不是让你发愁,让你郁结,让你不得不提防的生活。不应该在你想做点什么,或者想静静的享受的时候,还要畏惧会不会有人在暗处磨刀霍霍。
“我不是个好人,迄今为止的一切都不过是报应。萧纵,我杀过很多人,我可能不比成国皇室里的人干净多少。我的仁慈和友善也是有限的,伤我者,我必以七倍之报复。所以因果报应上,我并不冤枉。”
“你想得过了。自古以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凤兮,你不是菩萨,你也不需要做菩萨。治好眼睛,放手吧,这一些不必要的枷锁,不值得的!”
“萧纵这里是洛王府!”清冥拨开挡在面前的桂花枝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你不觉得说这些有些过分了吗?也不怕隔墙有耳?”
“我知道你在那里。”萧纵欠身拨了拨凤兮垂在耳际的发丝,“清冥,你并没有给她,她想要的生活。换句话说,你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