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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忧伤黑樱桃-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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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漂亮的小姑娘。”   
  “没有法律约束一个人去问另一些人的地址。”   
  “你对这些事情的了解也许比我多,哦,谢谢你的茶。”   
  “等一等。我感激你的帮助,我真的很感激。还有阿拉菲尔对您评价很高。如果我现在开始向您解释我的状况,那得说到明天早上。事情很混乱,而且涉及很多人。   
  我还没有找到整件事情的答案。有时候,警察并不能帮你什么忙。那就是我年纪越大,越相信上帝相信祈祷的原因,至少能让我感觉,是在和一些真正的权威交谈。“我又微笑着,这一次起了作用。   
  “我打赌你会处理得很好。”她说,眼睛眯了起来。   
  她握了一下我的手,走下了台阶。明亮的空气中,她的小腿闪动着亮光。   
  我走入厨房,准备了一碗葡萄做午餐。我一边吃一边注视着窗外,邻居的橙色猫爬上巷外的屋顶,两只鸽子站在高处的电话线上。来电话的男人是谁?我思考着。   
  萨利。迪奥从维加斯找来的职业杀手?或者大概只是和哈瑞。玛珀斯一起工作的人?为什么不呢?这对玛珀斯来说,是一种激怒我、使我失去平衡的安全的方式。   
  但我是一个即将接受谋杀审判的被告,而玛珀斯是谋杀指控的目击证人,法律机器在他那边;他是法庭的朋友,是一个酗酒、暴躁的警察用链子鞭笞的受害者;他没必要多此一举。   
  这让我回想起最初的推测,还有丹。尼古斯基的警告,那是我不想去面对的:一个名字仅仅为查理的幕后职业枪手。   
  打电话给警察局?她是这么说的。受苦受难的主啊,我想,为什么在充满困惑的情况下,几乎每个人都寻求公理和社会援助,而实际上没有人真正信这些。问问你自己,你可曾听说过某个人的婚姻被一个婚姻顾问挽救,或者某个酗酒者被一名心理学家治愈,或者某个人的儿子在社会工作者的帮助下,得以置身于教养所之外?   
  我开车去鲍勃。伍德体育用品商店,这是一个在路易斯安纳州声名远播的登山者和体育用品、枪支商店。我用信用卡买了一把点38左轮手枪、一盒子弹和一个燕尾状枪套,一把二手的十二口径霰弹猎枪,还有一盒双筒猎枪子弹。回到家中,我把工具箱从卡车扛进厨房,将橱柜上层的架子滑下来,将点38手枪固定在它的底部。   
  然后,我从工具箱取出一把钢锯,将霰弹猎枪放在后门廊台阶上,用膝盖紧紧压住枪托,锯掉散热板、瞄准器和十英寸以外的枪筒。我打开后膛,把双弹仓沉人枪膛,猛咬住后膛枪栓,上好保险。然后,将霰弹猎枪放进前走廊壁橱的上层。   
  加上卧室里的点45手枪,现在我在屋子的各个地方,几乎都可以立即拿到一把武器。这不是万能药,但这是我能想到的全部措施。我早就该后悔在众人面前将萨利。迪奥的脑袋打到篷车上,但如果他与哈瑞。玛珀斯或明星钻探公司有牵连的话,我相信他有牵连,那我与迪奥一家的纠纷,只会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仍没能从昨天去大分水岭的旅途疲惫中缓过劲来。   
  不,是比那还深的疲惫。我厌倦了一场没有结果的追逐;厌倦了在一个梦魇里走来走去;厌倦了这些我自找的麻烦。我就觉得自己像被宣告有罪的十七世纪罪犯,坐在一个木推车上,车吱吱响着穿过人群,沿着鹅卵石街道向一个高高的平台走去,一个带头罩的人正等在那里。   
  我穿上运动短裤、跑鞋和一件棒球衫,沿河跑了四英里。我一路跑到大学区,穿过一个废弃的铁路桥,向下看着渔夫把鱼拉出水面,甩到碎石路上。   
  当我转入街区,全身大汗淋漓,我的皮肤深深感到太阳的热度。邻居的橙色猫从屋顶上看着我。我安静地坐在草坪上,前臂放在膝盖上,呼吸着三叶草甜美的气息。我的心跳正常而强劲,就像二十年前一样自信。   
  那晚的月亮很低,挂在比特鲁山黑色轮廓上。干涸的闪电苍白地跳跃在云朵之间。九点时,电话响了。   
  “喂。”我说。   
  “你能来这边吗,戴夫?”由于静电噪音,声音很嘈杂。   
  “克莱特斯吗?”   
  “我需要你过来一下,伙计。看起来很糟糕。”   
  “什么事情?”   
  “达乐涅……他妈的,伙计,她死了。”   
第八章 
  保姆不在家。我在电话号码本上找到苔丝·里根的电话,打给她,然后把阿拉菲尔带到她家。   
  一个半小时后,我沿着土路驾车来到克莱特斯的小红木房子。所有的灯都开着。我敲着克莱特斯的前门,没有人应声,于是我走进屋内。   
  我听到房间后面某个地方有马桶冲水声,接着他走出卧室,将一条湿毛巾拿在嘴边,面孔毫无血色,皮肤像灯罩一样紧绷着。他靠着滑动玻璃门坐在桌旁,大声喝一杯咖啡,他双手环绕着杯子,以防杯子颤动。桌上是一纸箱牛奶和五分之一加仑的苏格兰威士忌。他深深吸了一口骆驼烟,向下拿着烟,似乎他正在喷吸大麻烟卷。当他喷出烟时,呼吸在胸口抽搐了一下。   
  他又用毛巾擦了下嘴巴,然后擦他粗粗的后脖子。   
  “我压制不住任何东西,我想我得了胃溃疡。”他说。   
  “她在哪里?”   
  “在主浴室。”他抬起那像是水煮过的脸来,看着我,吞咽了一下。   
  “收敛一下你自己。”   
  “我从密苏拉回来,她就已经那样了。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但我没有听他讲话。我顺着大厅走进主浴室。当我向里面看时,不得不用一只手紧握住门框。安全剃刀掉在瓷砖地面上,被她的血紧紧粘住。她赤身裸体,在浴缸内侧着身滑了下去,这样,她的脸只有一半漂浮在红色的肥皂水上面。她两只前臂的内侧各有一个深深的切口。   
  哦,上帝呀,我不得不深呼吸一下,转移视线。   
  她一直流血,直到她几乎变白。我坐在浴缸边上,用指尖触摸着她柔软、湿漉漉的头发。头发感觉起来就像潮湿的羽毛。   
  浴室镜子上用口红写着:克莱特斯,正在死亡,再见,亲爱的,达乐涅我将手插进我的头发,麻木地凝视着她。于是我在她的脖子和肩膀上,看到了细小的抓痕和红色的污渍,像是浅色的草莓色斑,像是做爱时被咬的齿痕。我从卧室里拿出一个被单,遮盖在她身上,然后返回到客厅。   
  克莱特斯正将剩下的苏格兰威士忌和牛奶倒在桌子上。他手中骆驼烟的烟雾越过手指。当他看到我的表情,眼睛周围的皮肤突然收缩。   
  “嗨,把那种表情从你脸上拿下去,伙计。”他说。   
  “你去密苏拉做什么?”我说。   
  “我给萨尔的爸爸买香烟。密苏拉只有一个商店有他抽的那种牌子。”   
  “为什么是今晚?”   
  “他让我去。”   
  “为什么你还不打电话给当地警察?”   
  “他们会为此逮捕我的。”   
  “为了一次自杀?”我仔细观察着他的面孔。   
  “这不是自杀,你知道这不是。”   
  “克莱特斯,如果你做了这件——”   
  “你疯了吗?我正准备向她求婚。我现在在看一位治疗学家,因为我把身体搞糟了,但是等我把事情理顺之后,我计划我们回到新奥尔良,过普通人的生活。也许‘开一个酒吧,离这些意大利人远一点。”   
  我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向我瞪回来,像绿色的大理石,似乎没有眼睑。他鼻梁上,直到一条眼眉的缝合伤疤就像自行车补丁一样红。然后,他的眼神发散了,他吸了一口苏格兰威士忌和牛奶。   
  “我不在乎你相信什么。”他说,“如果你认为我嫉妒你和她,那你想对了。但是我并没有谴责她。我的身体状况让我什么也不能做。治疗学家说,这都是因为当初在新奥尔良时吸毒,还有因为我为意大利血统的美国人工作,当我实际上想向这些家伙吐口水时,还得装作喜欢的样子。但是我没有谴责她。你明白吗?”   
  “她告诉你了?”   
  “这需要她告诉吗?一个男人可以从很多方面看出来的,戴夫。”   
  “我在她身上盖了条床单。不要再进那里了,等着警察来吧。”我拿起电话。   
  “你看到那些淤痕了吗?”克莱特斯说。   
  “看见了。”   
  “大部分当地警察并不高明。但是当验尸官解剖尸体后,他们就会把我抓去的。”   
  “也许吧,你是什么主意?”   
  他又喝了一口饮料,然后抽着香烟,发出刺耳的呼吸声。   
  “你今天晚上缺少同情心,是吧?”他说。   
  “老实讲,我不知道我对你有什么感觉,克莱特斯。”   
  “是萨尔,肯定是。我快要坐牢了,他却和迪西。李还有那些塔霍杂种们准备演奏摇滚乐。我要去杀了那个讨厌鬼,伙计。我要将他大卸八块。”   
  “他的动机是什么?”我将听筒放回去。   
  “他不需要动机,他是个精神病。”   
  “我不会接受这样的解释的。”   
  “她意识到了什么,那和石油、迪西·李,也许还和毒品有关,我不知道。她相信灵魂。她认为灵魂告诉她一些事情。于是昨天,她看见萨尔为迪西。李和几个塔霍女人剪开白粉包装袋,于是她告诉他,他是个该死的毒瘤,有一天他那类人将会被赶人地球的深渊。你能完全理解吗?地球的深渊!”   
  “迪奥一家现在在哪里?”   
  “他们去毕福玩去了。”   
  “你听萨利。迪奥提起过一个叫查理的人吗?”   
  “查理?没有,他是谁?”   
  “来自维加斯的职业杀手。”   
  “等一等,昨天晚上他们在密苏拉机场接了一个人。我以为他是萨尔的又一个马屁精。我提出开车去接他,但是萨尔说我需要休息一个晚上。”   
  “他长的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我没有见到他。”   
  湖上方月亮周围的云朵是银色的,下面的湖水是黑色的,笼罩着一层光。   
  “我现在准备打电话给警察,然后我得离开了。”我说,“我不想让自己卷进来,好吗?”   
  “随你的便。”他说,“你非常酷,一个很酷的操作手,你总是这样。没人能动摇橄榄油戴夫的小甜饼袋子,他们可以折磨你的精神,却不能使你畏缩。”   
  我没有回答他。我出了门,走入细雨和破碎的月光中。我开着小型载货卡车,沿着湖滨地带向珀尔森驶去,然后转向黑猩猩峡谷。我知道我会没事的。但是突然间,云朵又遮盖住了月亮,天空变得像烧焦的金属一样黑。   
  一阵强风从冰雪覆盖的山上吹来。闪电从米申山的顶峰跳跃到头顶的黑色天穹,雷声滚动着传出峡谷,硬币大小的冰雹像平头钉锤一样哗哗敲击在我的卡车上。   
  我停到马路边,汗水滚滚地从我脸上滴落,关闭的车窗蒙上了厚厚一层蒸汽。卡车在风中剧烈摇晃着。我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又圆又苍白。我感觉到牙齿在摩擦;感觉到卡车的金属接头在吱吱嘎嘎响而且被拉紧;后挡板颤动着,被钩状链子弹回;接着我全身战栗,我的嘴巴张开了,似乎有人用他的手掌,左右开弓抽了我两记耳光。当我闭上眼睛,我看见了一条被雨点敲击的赤褐色溪流,里面一条棕色鳟鱼的嘴巴被撕裂了,血从鳃里一团团涌出来。   
  第二天早上,我走到阿拉菲尔学校附近的古老教堂。   
  我走进里面,越过圣泉,跪在圣坛前的长椅上。和几乎所有天主教堂一样,这里弥漫着石头、水、熏香和蜡烛的气息。我想这在一个天主教堂里决非偶然。我想,也许早期信徒做弥撒用的地下墓穴,也有着同样的气味。   
  我为达乐涅、阿拉菲尔、我的父亲和弟弟,最后是我自己祈祷。一位穿着黑色长裤、磨损牛仔靴和T 恤衫的金发牧师走出了圣器室,移动着圣坛上的一个花瓶。   
  我走近圣餐栏杆,介绍了我自己,并问他是否愿意听我的忏悔。   
  “让我们去花园吧。”他说。   
  在教堂和教区长住宅之间,是一块阳光充足的场地,有草坪、花坛、石头长椅、鸟食容器和一个小花房。牧师和我并肩坐在一条长椅上,我告诉他我和达乐涅的关系,最后是关于她的死。当我讲述时,他轻轻向盆栽贝母的叶子上抛着小土块。等我结束后,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太确定你在忏悔什么,你感觉你利用了这个女人是吗?”   
  “我不知道。”   
  “你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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