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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忧伤黑樱桃-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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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他来我家里的查理。托德斯、击打在额头上的扑克牌、手铐、傻瓜相机,还有他准备推进我心脏的那把刀。然后我告诉他关于克莱特斯,关于他在托德斯身上做的工作,卷起的地毯,在吉普车中的旅程、也许沿着一条伐木道路去了比特鲁峡谷,或者去了黑脚溪谷。   
  “你意识到你在告诉我些什么吗?”尼古斯基说。   
  “我并没有谴责托德斯。那是我没有打电话的原因。”   
  “你没有告诉警察这些吗?”   
  “我告诉你,你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但我打赌,没有人会找到托德斯。克莱特斯以前做过这类事,并且逃脱了法律的追究。”   
  “你应该给警察打电话。”   
  “胡说八道,那我现在就得想办法准备保证金了。”   
  “我必须将这件事报告警察局。”   
  “去吧,我认为他们的兴趣如果以一到十为尺度衡量的话,那就是负八。你看,尼古斯基,还有其他人在跟踪我或我的女儿。他今天早上徘徊在她的学校周围。也许这是玛珀斯,也许是另外一个迪奥的人。我需要帮助。”   
  “我认为,在你带着一根棒球棍到处玩耍游逛之后,再向一位联邦官员求助,是需要很多勇气的。”   
  “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萨利。迪被判重刑。”   
  “不,你理解错了,我想做我的工作,而你想通过日复一日的努力,书写你自己的规则。”   
  “那你给我个解决途径。如果你保证我女儿的安全,并向我担保我不会在三周后被送往安哥拉农场,那我就不会成为你的问题。”   
  “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你能否调查出,迪奥是否还请了另一名职业杀手呆在他的家里?”   
  “如果他确实请了另外一个杀手,那我们对此一无所知。也许他签了个协议,请托德斯雇用一个后援。但我告诉你,如果这个新人是和托德斯一起工作,他不会试图做任何‘之前和之后’的事情,也不会在托德斯已经出手后行动。这个人准备进行一次全新的进攻,你将永远看不到进攻的开始。”   
  “替我调查一下玛珀斯。”   
  “你想找什么?”   
  “我不知道。我的律师说,他曾经只有一次陷入麻烦,那是当他十七岁时,用高尔夫球杆痛打了一个家伙。但我确实看见这个家伙在活动,而且我不相信,他碰上的麻烦只有一次。”   
  “他是哪里人?”   
  “他是在德克萨斯州的马歇尔市揍的那个家伙。”   
  “我会看看我能做什么。”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迪西。李从迪奥家搬出来了,他说他已经抛弃了迪奥。你可以跟他谈谈。”   
  “谈什么?”   
  “那是你的事。”   
  “你是什么时候打算分享迪西。李的秘密的?”   
  “有一天他可能会需要联邦调查局的保护。他也许是个酒鬼,但是他的脑袋像一张吸墨纸一样,吸满了见闻和人们的谈话。”   
  “他现在在哪里?”   
  “他正和我住在一起。”   
  “你对他的感觉如何?像是吞了个图钉?”   
  “他已经碰壁了。”我说。   
  “好吧,我接受你的反驳。你是个聪明人,罗比索。迪西。李成为联邦调查局的目击证人,迪西。李生活在你的家里,你的家和家中的人就都得到了我们的保护,对不对?”   
  “聪明人不会落到我这步田地的,尼古斯基。”   
  “我会给你回电话的。同时你要小心点儿。”   
  “我什么时候可以从你那儿得到玛珀斯的消息?”   
  “为了你,我得做些额外的工作,请对我有点信心。如果有一天你能从这件事中解脱出来,最好把你的警徽取回来,重新当一名警察。”   
  迪西。李第二天早上早早起床,和阿拉菲尔一起在厨房共进了早餐。他是那类离开酒精二十四小时之后,眼睛就会变清澈、皮肤变粉红、脸上的皱纹都展开的酒鬼。   
  这个早晨他修了脸,样子生气勃勃,穿了一条白色打褶的短裤,带绿色鹦鹉图案的运动衫。我步行将阿拉菲尔送到学校,然后让他跟我一起,沿着马路去参加嗜酒者互诫协会的聚会,并将他的名字登记在工作安排服务中心。   
  在回家的路上,他的情绪不像早些时候那样兴高采烈。   
  “那些人让我感到紧张,伙计。”他说,“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别人的汤碗里漂来漂去的屎蛋。”   
  “这个地方的人们大概可以理解我们,迪西。”   
  “是的,哦,我以前曾参加过他们的聚会,但不起作用。我认为那只是某些人的手段。耶稣用指头指了他想拯救的那些人。我没看见有谁用指头指过我。嗨,你还记得我们在五十年代常说的那些笑话吗?比如,浴缸会对马桶说什么?‘我接待了和你一样多的屁股,但是我没必要吃掉所有的屎。’”   
  “得啦,伙计,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对他们那些东西没有共鸣。你在那儿开始重温所有做错的事情,并向别人坦白所有的事情。我实际上根本不研究那些。不必用木棍翻找,我也有足够的负罪感。”   
  “一次学习一个步骤,你不必现在就那么做。另外,难道你还没有坦白很多事情吗?在拉菲特医院时,你可告诉过我不少实话。”   
  “我有过很多让我感到羞耻的事情。见鬼,当我在监狱遇见萨尔时,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他是个畸形人。但是他有面包,有很多毒品,而且他喜欢我。这样,我就不必担心那些色狼和同性恋者的鸡巴,还有那些一旦认为你会向管理员打小报告,就会攻击你的疯子。所以,我装作没看见牢房内发生的事情。我认为这毫无价值。   
  很多家伙在监狱里变成同性恋者。我自己并不赞成,但我不会打击那么做的人。萨尔有一个娈童,我认为那是对他很重要的人。这是该死的体系造成的,我这样告诉自己。所以,这个墨西哥小伙子来到我们牢房时,我会出去散步。那不关我的事,对不对?除非又发生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事。“   
  我们坐在门廊的台阶上。小鸟们从树阴中飞进飞出。   
  没有风,枫树在天空的映衬下,看起来又绿又亮又挺拔。   
  “你看,在那类关系下,在监狱里,我的意思是,娈童是可以自由支配的。”迪西。李说,“一对猪排。确实,这令人作呕,但那是这种体系下不可避免的。这个小伙子对萨尔来说,是个真正的情人。他会把唇膏和女人的内衣裤拿进监狱,而且他会为萨尔洗头、梳头,然后他们会从上铺悬下一条毛毯,真的开始干那种事。   
  那个小伙子不仅是萨尔的娈童,对于萨尔来说,比娈童更加重要,萨尔真的爱上了他。那个小伙子总是有香烟、块糖、安眠酮、杂志、在救济院的轻松工作。于是,那个小伙子开始表现得像个名人,绷着脸走来走去,在洗澡时对一些非常危险的家伙瞪眼睛。好几个人告诉萨尔,他最好治一治他的娈童。但是很快大家就知道,这个小伙子可以随着自己心愿,把萨尔支得团团转。“   
  问题是,一些黑人想接管萨尔的毒品生意。因为他有太多残酷卑鄙的手下,而且他们知道他还和外界有联系,所以他们总是绕着他走。结果,那个小伙子开始让他看起来像个受气包,于是黑人决定,该是他们插手药品生意的时候了。萨尔一直以来,每周要拿进来大约四百或五百美元的药品,那在监狱里是一大笔钱。三个星期之后,黑人瓜分了那笔钱的一半。他的运毒者像受惊的老鼠一样来到牢房,问他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因为黑人告诉他们,他们将永远失业。于是,萨尔试图释放一些压力,并告诉他们一定要冷静,他正在引进一大堆阿富汗臭鼬皮,那会让监狱里所有的大脑热得发昏。   
  “但是,有人打电话给萨尔的父亲,那个老家伙勃然大怒。父亲来到亨茨维尔,我不知道他在接待室里对萨尔说了些什么,但是无论如何,这让萨尔害怕。当他回到牢房时,面色惨白。他整晚都坐在铺位旁吸烟,早上他把早餐全都呕吐出来。我问他哪里不舒服,他说:”我得做一些事情。‘我说:“什么事?’他说:”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   
  于是我说:“那就不要去做。”他说:“我是被制造出的人。当你成为一个被别人塑造出的人时,你要做他们告诉你的所有事情。‘”瞧,那就是那个意大利家伙。他们具备一种和刀、鲜血、不可思议的胡说八道打交道的习惯,但同时,他们也是被人制造出来的。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在维加斯吸着香烟坐在桌子旁,并装作他们不再是一群无知的鱼贩子。“   
  两天之后,就在上锁前,萨尔去了小伙子的牢房,小伙子正在他的铺位上和另一个同性恋阅读一本连环画。   
  萨尔让那个小伙子离开,然后从他的长裤里取出一截管子,差点打死那个墨西哥男孩。他打断了他的鼻子,打碎了他的牙,把他的耳朵打成了花椰菜。他把那个男孩伤得如此重,他的妈妈都认不出了。   
  “当他回到牢房时,他把衬衫在手上卷成一卷,想掩盖血迹。在熄灯后,他将衬衫撕成细条,顺着马桶冲走了。第二天早晨,他满脸堆笑,好像他刚刚完成第一次空降跳伞什么的。那个小伙子在医院里呆了三个星期。他们将他的头剃成秃子,上面缝了一百多针。他看起来像一个凹凸不平的篮球,脑袋上全都缠着有毛刺的线。”   
  接着萨尔放出话,说那个小伙子是任何人的肥皂。你知道在监狱里,那对他意味着什么吗?那里净是一些残酷、恶心的杂种,伙计。那个小伙子要渡过可怕的时光。我不想再回忆这件事。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迪西?”   
  “因为参加聚会的大多数人都只是酒鬼。而对我来说,酒精只是我的一部分问题。我靠像萨尔那样的人生活过。我那么做的原因,是那样能让生活变得容易,你每天有吃不完的龙虾和牛排,还有甜蜜的年轻姑娘随时准备脱裤子。如果我没有将它和石油生意掺和在一起的话,生活仍然围绕着萨尔的游泳池,是一种纯净的快乐。那也不必和酒精或毒品有关联,只不过会缺少点个性。”   
  “这是疾病的一部分。如果你坚持去参加聚会,你就会认识到了。”我说。   
  他从台阶边上拽了一根草,在两脚之间抖动着。   
  “你会明白这一点的。”我说。   
  “你想让我和禁药取缔机构的人谈话,是不是?”   
  “为什么你要那么想?”   
  “我昨天晚上听到你在打电话。”   
  “你想谈吗?”   
  “不。”   
  他让杂草在他的路夫鞋顶上弹跳着,然后用杂草尖抬起一个红色的虫子,看着它朝手爬过来。   
  “你不会利用我,是不是,戴夫?”他说。   
  “不,我不会那么做的。”   
  “因为我被伤害得太深了。我说的是真话,伙计。我不需要它,我确信不需要。”   
  我站起身,从长裤上掸掉尘土。   
  “我不知道你如何能做到这点。”我说。   
  “什么意思?”他在阳光下对我眯起眼睛。他的一头金发泛着波浪,带着油光闪闪发亮。   
  “无论我对你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失败。”   
  “那是你的想象。它们不会比我更简单。”   
  我最后一次见到我妈妈,是在1945年,就在战争结束之前。她和私奔的那个赌徒来到我们在河边的房子。   
  我正在外面的土路上,想要抓住我的狗,它正在壕沟里追小鸡。他在离房子三十码的地方停下车。她快速沿着小路走进我们橡树的阴下,绕到侧院里,我的父亲正在那里钉一个鸡笼。她在路易斯安那州摩根城的一家餐馆里工作,那天就穿着粉红色的女服务员制服,领口和袖口都有白色镶边。她的体形粗壮多肉,当她行走时,衣服就显得太小了。她和我父亲说话时,背对着我。父亲听她讲话时,面孔阴沉着,他的眼睛抬起来,盯着马路上的汽车。   
  那个赌徒开着车门透风。他很瘦,连鬓胡子,穿着棕色的佐特长裤,一件条纹衬衫,带紫色圆点的绿领带,一顶棕色的软呢帽放在后车窗上。   
  他用法语问我,那条狗是不是我的。我没有回答,于是他说,“你不说法语吗,孩子?”   
  “是的,先生。”   
  “那是你的狗吗?”   
  “是的,先生。”   
  “你知道如何让它不去追小鸡吗?在它身上打断一根棍子。你只要这么做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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