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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别闹,有鬼呢-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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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男人,下半身衣服整齐,上半身光着。他上半身不仅没衣服,连皮都没了,胸口两颗肉豆的地方被挖掉了肉,凹了进去,成了两个花生米大小的小肉坑。

三个男人受过非人道的酷刑,惨不忍睹。

对比他们三个,旁边疯女人的情况,能好上一些。

疯女人头发散乱搭在脸上,看不清脸面,衣着虽整齐,但脏兮兮的,像是刚入了丐帮的乞丐。

她双手搭在膝盖上,左腿伸直,右腿别在左腿下面,摇晃着身体,哼哼唧唧的唱着歌儿。

摇晃的时候,她左脚不时碰到旁边的一个大黑碗。碗里有些烂乎乎的东西,像是肉,也像是烂菜糜。

“难道张越是墙上三个人中的一个?”我询问任酮。

任酮摇头,“不是,这里面没有张越。”

“看来张越在撒谎。”我想了想,“不对,他没有撒谎,因为他撒谎的动机不对。凶手撒谎往往是为了逃避罪责,可张越说出这些,却并不是为了逃避罪责,而只是阐明自己为什么杀人。”

任酮说:“也许他记忆发生了错误。”

“我明白了。他认为的凶手,不是凶手。他认为的受害者,也并非受害者。”我脑袋里面像是点亮了一盏灯似的,找到了能打开真相的大门。

“我们去找张越。”任酮没赞同我的话,没就此下定论。在没有查明所有真相之前,他从不下定论,为的是避免因为主观性的判断错误导致冤案发生。

我一直没改掉半截下定论的习惯,尽管任酮说了我很多次,我也总在心里一而再的警告自己,但直到现在,我也没改掉这个坏习惯。

再次在心里警告了自己一番,我跟在任酮的身后,去找这一世的张越。

我们刚转身,准备走捷径穿墙去张越住的地方,刑房大门突的发出了响声,有人在动拴在外面的粗锁链。

任酮停了下来,拉着我,站到墙边,等待着要进门的那个人。

刑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长褂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眯着眼睛巡视了刑房一圈后,侧转身体,缓慢关上刑房的大门。

来人个子不高,长相普通,但有着和张越差不多的气质。他左脚应该受过伤,亦或者得过小儿麻痹,走路的时候一跛一跛,连带肩膀耸高耸低。

一般人在穿着方面,会根据身体情况扬长避短,但这人却不这样。他肩头耸动的厉害,却偏偏在肩头安了一颗樟脑球大小的金底红宝石,将人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吸引到他的肩膀上。

这人心中有疾病,而且是顽固型的疾病。

自卑过度会逆反成高度自傲,他明显具备这一方面病态特性,所以才会在肩头按一颗闪亮炸眼的红宝石。

他自卑于身体的缺陷,但却故意将缺陷彰显在人前,似乎在倨傲的宣告天下,我的残缺也是一种天赐的财富,你们不懂,也不配懂。但,实际上,他内心极度自卑,承受不住任何鄙夷的目光。

谁要是敢鄙夷他,被他发现,他肯定会在暗处报复回去。如果当时没有办法报复,他就会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沉默等待时机。

“心里有病,压抑自卑过度导致精神病态。”我指指这人肩头上的红宝石,然后指指他的胸口。

任酮在我说完后,很笃定的说:“这是张越。”

我也怀疑这人是张越。

“李雪兰。”挂在中间的那个男人,像是诈死的虫子,突然活了过来,并咬牙切齿的叫出一个名字。

这名字,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不是男人。这个时代的女人,名字一般都是雪兰香兰亦或者翠菊翠花,而男人叫长广常德之类,除非戏班子里面的戏子,亦或者家里有特殊情况需要男孩女养,才起这样一个女性化的名字。

“呵。”进来那人轻笑一声,“二弟。你在这里住了几天,连规矩都忘了,见了姐姐竟然直呼名字,该罚。”

“女人?”我惊讶的看向任酮。

任酮显然也很惊讶,根本没想到进来这个是个女人。

名叫李雪兰的这个,从长相到打扮到声音,完全没一丁点儿像女人的地方。她胸前一马平川,脖子中间有微小的喉结,手指关节粗大,不似女人似的细致。

“怪,怪物。”挂在墙壁中间的男人,艰难而结巴的吐出这几个字。

这几个字,让李雪兰脸上变了颜色。她激动的粗喘着,脸上肌肉纠结出一个恐怖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仿佛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

拿起挂在一边的鞭子,李雪兰一边抽打他,一边颤着声音嚷着,“是,我是怪物,我生来就是个怪物。但现在,怪物的是你们,是你们!明天我要把你们送到街上,让所有人都看看,李家三个少爷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你们才是怪物,你们才是!”

她眼神越来越狂乱,陷入癔症当中,嘴里不停嚷着你们是怪物,鞭子抽的也越来越重。

被拴在一边的疯女人,突然嗷一声尖叫,猛的扑向李雪兰,抱住李雪兰双腿,将李雪兰扑倒在地上。

李雪兰用力踢踹鞭打着疯女人,试图将疯女人从身上弄下来。

第342章 耻恨八

将疯女人踢开,李香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扬起鞭子,挨着片儿的抽打着墙上三个男人,嘴里发出诡秘的笑声,与疯女人呜呜呜呜的哭声混合在一起,惊悚至极。

疯女人像是垂死的老狗,一动不动的趴伏在地上,唔唔唔的闷哭着。

她发声的方式有问题,像是舌头短了一块儿似的,和一般人哭出来的声音不大一样。

伸出舌头,我用手比划了个剪刀的姿势,朝着舌头上咔嚓了一下,然后指指疯女人,用眼神询问任酮,疯女人是不是被剪掉了舌头。

任酮点点头。

李雪兰用鞭子抽了男人们十来分钟,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墙壁上挂着的三个男人,除了中间那个在痛苦的哼哼,其他两个即使被抽到旧伤上,也没有任何动静,明显快不行了。

将鞭子扔到墙根下,李雪兰走到疯女人旁边,用脚尖踢了踢疯女人被乱发盖住的脸颊,“娘,您是不是很开心?”

疯女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紧接着簌簌颤抖起来,哭泣的声音也增大。

“您开心的都抖起来了呢。”李雪兰眼神阴毒,声音阴狠。

“好好陪着您喜欢的三个儿子,我太忙了,还要管理庄子上的账目,只能明天再来陪你们。”李雪兰收回脚,一跛一跛的离开了刑房。

我和任酮跟在李香兰身后,随着她来到了她住的小院儿。

她住的地方,很小很破,家具应该刚刚换进来不久,与这小破院子的破败环境格格不入。她在李家掌权,却没有换院子住,我估计,是因为唯有这里能让她有安全感。

李雪兰让下人弄来热水,她将门窗关紧上锁后,抖着手指头,一件一件脱下衣服。

她的身体,实在让人震惊。

她上身不具备女性特征,胸口肉豆和男人一样;从胸口下方直到小腹三角区及整个后背,布满了黑棕色皱皮,仿佛猪皮;左腿比右腿细短,膝盖骨畸形外扭;双腿间两性生殖器同时具备,颜色乌沉,全都发育不良。

除此之外,她身上布满伤疤,颜色有深有浅,有的甚至刚刚结疤不久。

很明显,她从小就遭受虐待,一直被虐待到不久之前,所以才有这种深深浅浅的疤痕。

遭受虐待的原因,肯定和她天生残疾有关系。她两种性征的生殖系统,布满后背及胸下肚腹的皮肤疾病,残疾的左腿,这些肯定是造成她被虐待的原因。

施虐者,绝对是她身边的亲人。

有些家庭里的父母,完全不配当父母,应该说畜生不如。他们会因为生出来的是女孩,亦或者孩子天生有某方面的残疾,而不把孩子当人看,侮辱虐待孩子,甚至将孩子弄死。

在这种家庭里,有幸长大的孩子,心里都会有严重的问题。有的会一生懦弱,如地洞里不敢见光的老鼠,有的则会逆变成施虐者,从虐待他人中获得快感,仿佛这样,就能补偿从小受到的虐待。

归根究底,是那些不配当父母的人做虐。

在这种情况下,往往母亲比父亲虐待的更凶狠。

奇特的是,这样的母亲,对这个孩子凶狠虐待,但却能对另一个孩子极为疼爱。

李雪兰的母亲,看来犯的就是这方面毛病,对李雪兰凶狠虐待,对那三个儿子却疼爱至极。

我和任酮在这里呆了三天。

这三天,李雪兰将还有一口气的李老爷活埋,陪葬的只有一床破褥子一床破被子以及一堆蛆虫。活埋了李老爷后,她把快死的三个弟弟扔到了粪坑里头,活生生淹死,然后捞出来,直接埋进了沟里。

那个疯女人,她没弄死,而是像狗一样拴在后院柴房里头,日日用烂菜烂肉喂着,令她苟活人间。

这个疯女人,是李老爷的二姨太,是李雪兰的娘,但并不是那三个男人的娘。那三个男人的娘,是三姨太,早在我们还没来的时候,就被李雪兰弄死了。

李雪兰之所以再也忍不下去,而开始残忍报复,是因为在我们来之前,她因为顶了亲娘的嘴,被三姨太嘲讽,并被三个弟弟命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后院柴房里头,像狗一样被拴在里面。

我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是李雪兰,遭受了这一切,我会怎么做。我想,我肯定会和李雪兰一样,甚至比李雪兰更残忍的报复这堆人。

以德报怨这个境界,李雪兰达不到,我也同样达不到。

别人给我一个枣儿,我还三个,别人给我一刀,我还三刀,这才是正经道理。

我和任酮离开的时候,李雪兰被同宗李氏的族长带人抓了,被扔进了火堆里。我们没观看她的死亡,但她肯定会被烧死,这是必然的。

除非天降暴雨,为她灭火,亦或者她突生神力,挣开束缚,逃离火堆。

在过去呆了三天,回到家后,我才知道,时间只是过去了三个小时。我有种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感慨,好似从人间苦难中历练了一回,又回到了天上似的。

我们回来的时候,带了李雪兰五根头发,用来让韩宇斌做法,确认一下李雪兰和张越之间的关系。

经韩宇斌做法确认,李雪兰确实就是张越的前世。

张越因为转世了两次,混乱了记忆,以为最后受刑罚的是自己。他确实受过非人虐待,但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些,而是从他生命开始到反抗报复的那漫长十几年。

也许,正因为这十几年痛苦的时光,让他死都不甘心,无法释怀,即使投胎了两次,也忘不掉曾虐待过自己的那些人。所以,在看到李家三个孙子之后,他猛然爆发了,记起了仇恨。

“这一辈子他的命不错,可惜他忘不了以前的仇恨,白瞎了这辈子的富贵。”廖泽感慨。

我叹口气,“没办法,他肯定也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心里那股子仇恨,投胎两次都去不掉,那说明什么,说明他遭受的虐待肯定比我们想象中更严重。要不是受到的虐待很残忍,她也不可能病态到那种地步,将三个弟弟折磨成那样儿。就连他们死了,她投胎了两辈子,都忘不掉仇恨。”

“一人一个命,父母没得选。”路峰将双臂搭在沙发背上,斜瞅着窗外天空,“有的人生在金银窝,有的人生在禽兽窝,这都是没准的事儿。”

任酮站起来,拿了手机,给张越爷爷打电话。

我们需要再见张越一面,将真相告诉他,并同时告诉张越爷爷和张越奶奶。这样,由张越确认真实度,我们就可以即刻领取剩下的雇佣费。

第343章 她死一

对于我们查到的真相,张越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似的,只是有些怅然。

他在我们说完后,沉默了几分钟,对我们说了声谢谢。

“我不想把这段仇恨带到下辈子了。”张越垂头站起来,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们没说话,默契的陆续离开了探视房间,在外面等待张越爷爷和张越奶奶。

探视房间里传出恸哭声和说话声,声音持续了很长时间,里面才安静下来。

张越爷爷和张越奶奶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两人像是陡然老了二十岁,如果不互相搀扶着,几乎没有办法站立在地面上。

我们想上前去搀扶他们,被他们拒绝了。

张越爷爷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任酮手上。他朝我们摆摆手,嘴唇蠕动了几下,但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想安慰他们几句,被廖泽拉住胳膊。

廖泽朝我使眼色,让我现在不要打扰他们,他们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来发泄心中的悲痛。

“唉。”上了车,廖泽用力叹了口气,“人活到老,最怕的不是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活着,孩子却先死了,唉。”

我将脑袋搭在任酮肩膀上,紧紧搂着他的胳膊,没说话。

任酮侧着脸,看着窗外,也沉默着。

我们轻易查明了这个案子,得到了丰厚的报酬,但这并不让我们感到开心。任谁看到张越爷爷和张越奶奶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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