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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别闹,有鬼呢-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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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点点头,干恰恰的应了一声。

一路无话到了停车场,任酮在下面停车,我先一步来到了楼门前,站在路灯底下,等着任酮。

我摆了个大鹏展翅的姿势,想让夜风吹吹我的腋下,透透一身酸味儿。我刚摆好姿势,还没来得及感受夜风,就被左边拐冲过来的一个女人,猛的撞了一下。

撞我的女人一甩头发,露出整张脸,是那个本市形象大使露娜。

她醉醺醺的咒骂我,“没长眼啊,没看见我是谁啊,我是明星,明星你懂吗?”她摇摇晃晃的指着天上,“我是天上的星星,最亮的那一颗,哈哈哈哈哈,我是星星,我是明星。”

说完,她哈哈哈哈的疯笑了几声,开始唱起了歌,走腔歪调的,听着和鬼哭似的。

“你没事儿吧你?”我扯了下她的胳膊。

露娜用力甩开我的胳膊,“滚开,别碰我!你们都给我滚,都别碰我!”

她用力抽了下鼻子,哼着难听的歌儿,摇摇晃晃进了楼。

我揉揉手指头,迎上从停车场过来的任酮,“刚刚我看见那个露娜了,喝的醉醺醺的。估计喝的太多了,脸都乌青了,看着和死人似的。她自己住,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任酮看了我一眼,像是没听到我那些话似的,带着我朝电梯里走。

电梯里遗留了酒味和香水的味道,很怪异,但并不难闻,像是某种特别调配的香水儿似的,至少我的鼻子挺喜欢这种奇怪的味道。

第87章 谁杀了他九

凌晨两点左右,露娜跳楼死了,死相惨不忍睹。

她的天灵盖离开脑袋,飞到了草丛里头,脑浆子混合着血液,溅撒成半扇型,像是谁不小心洒落的混合了辣椒面的豆腐脑儿。

她的右胳膊和左腿折断了,折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骨头从大腿骨和小臂的断裂面刺出来,上面粘连着肉筋和猩红色的血浆。断裂处的血管,不停的朝外流淌着血液,像是永远也流不干净似的。

她身上猩红色的连衣短裙被血液染出了大片大片暗红色的血花,像是开放在污水里的趴伏莲。即使隔了这么远,仿佛也能闻到那股带着污浊味道的血腥气。

我拉拉任酮的衣袖,想申请到楼下去看,在楼上面,根本看不明白。我还想听听下面那些警察和邻居们都在说些什么,想知道露娜为什么突然就跳楼死了。

任酮不允许我下去凑这种热闹,说这时候下去,容易被露娜化成的厉鬼缠身。我不怕露娜化成的厉鬼,但我怕被厉鬼缠上。缠着我的怨气,我还没处理干净呢,不想再多一个东西缠着我。

红短裙,红鞋子,红内裤,红伞,还选在半夜两点跳楼自杀,露娜明摆着就是冲着成厉鬼去的。

她肯定有大冤屈,而且作为人没有办法为自己申冤报仇,于是只能寄托于死后报仇。也有另一种可能,她做人的时候懦弱的不敢报仇,所以寄望于死后能够获得力量,为自己报仇雪恨。

“这种报仇方式,可真是傻。”都有勇气惨死了,为什么不拉着仇人一起死呢。最好是在死前折磨仇人一顿,这才痛快。

任酮冷瞥了我一眼,“回去睡觉。”

他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赶我回去睡觉。

“我再看看,再看五分钟。”我征求着任酮的意见。

任酮拒绝,“不行。明天我们还要去办徐元亮的案子,要养足精神。”

他不容拒绝的,将我赶回了卧室。随后不多久,他那边卧室的门也关上了,透过门板,遥遥传来轻哑的关门声。

在床上抓耳挠腮了半天,任凭怨气一直在我小腿儿大腿上绕来绕去,我也没心情和它折腾。

我特别想去看看露娜那边怎么样了,可惜我这屋的窗户在侧面,根本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半睡半醒的熬到了天蒙蒙亮,我借着买早餐的名义,急火火的冲了下去。

下面除了几滩暗红色的血痕,什么都没有。

我那燃烧了半晚上的八卦火焰,像是没了柴火似的,幽幽乎乎的熄灭了。

杜衡飞神出鬼没的从我后头蹭了过去,朝着我挤眉弄眼,“昨晚上没看到最后,遗憾了?”

“你怎么知道?”我警惕的审视着他。

杜衡飞抬了下头,指指任酮家的玻璃,“楼层不隔音。”

我鄙夷的朝他别别嘴角。

杜衡飞陡然一挺腰,像是飞到院墙上要打鸣的大公鸡似的,得意的抖着尾巴毛,得瑟着对我说:“你求我两句,我可以将现场还原给你看。”

他打了个响指,一片翠绿的叶子出现在他的手指间。

朝我摇摇那片叶子,杜衡飞眉梢挑着几分戏弄,“说两句好听的也行,哄的我开心了,我就给你看。”

我推他一把,擦着他的胳膊,甩开他,大步朝前走。

“宁彩,怎么走了啊?不想知道了?”杜衡飞追了上来,得瑟着手指间夹着的那片叶子。

“不想。”我快走几步。

“好好,我主动给你看,行不行?”杜衡飞无奈的笑着,将叶子伸到我眼前。

我停下来,点点头。

杜衡飞盯着我看了两秒钟,突然灿然一笑,可捡着金子似的。

他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扯到小路拐角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地方。

“伸出手。”杜衡飞将叶子放到我的手心上,朝着叶子轻吹了一口气。

外表看来极其普通的一片绿叶子,在杜衡飞吹过气之后,像是突然活过来似的,踮着叶尖,在我手心竖直起来。

以叶尖为支点,叶子像是跳芭蕾舞似的,在我手心飞快转了几十圈。戛然而止后,叶子正面,像是小屏幕似的,重现昨晚楼下的场面。

杜衡飞一边看,一边像是旁白似的说着话。

看完了,我将叶子还给杜衡飞,不解的问他:“露娜得罪了什么厉害的大人物?”

杜衡飞耸耸肩膀,别别嘴角,晃着脑袋,“不知道。”

“我要去买早饭了。”我别过脚,朝卖早饭的地方走。

杜衡飞跟上来,一脸关心的叮嘱我,“这几天你小心些,你的特质特殊,小心被露娜缠上。”

“有任酮在,她不敢来。”我底气十足的回答。

露娜的死,对于我这样的外人来说,只是一场与己无关的惨烈意外。对于这栋楼上的其他住户来说,也一样。

这不会影响大家的生活,只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津津有味的谈资。

早饭的时候,我同任酮说起遇到杜衡飞以及从杜衡飞那片叶子上看到的事情,任酮冷漠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这样一个不爱八卦的人,露娜的死,在他心里,连茶余饭后的谈资都称不上。

一早到了科里,果然有来自首的,自首的是张鹏刚,他被他白发苍苍的老父亲和老母亲用轮椅推了过来。

张鹏刚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一会儿亢奋无比,一会儿颓丧恐惧,说话颠三倒四,听了半个多小时,我才总算理清了他说的那些话。

他说,徐元亮死的那天,他还有另外四个被定为嫌疑人的同学,一起把徐元亮挟持到了未盖好的职工楼。

他们像以往的很多次一样,在那里一块儿恐吓折磨了徐元亮一顿。他们虽然下手很狠,但是绝对没有下死手,他们知道杀人犯法,根本不敢下死手杀徐元亮。

折磨完徐元亮,他们就离开了。他们离开的时候,徐元亮还很清醒,甚至能扶墙站起来。

“我没有杀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张鹏刚像是得了癔症,不停重复着这几句话。

第88章 谁杀了他十

按照张鹏刚所说,徐元亮虽然在死前受过他们的虐待,但杀死徐元亮的,并不是他们五个人。

他们之所以互相包庇,是担心因为虐待的事情,被定罪。他们还想要上学,还想要有个光明的前途,他们不想被折断翅膀,让原本光明的前途消失。

那些包庇他们的人,肯定和他们有同样的想法。

审问完了张鹏刚,我见到了第二个来自首的人,是欧海燕。

欧海燕昨晚上被小鬼儿折磨了一整晚,人不人鬼不鬼的来到了科里。她一脚穿着旅游鞋,一脚穿着拖鞋,刚进来的时候,科里外面的那些人员,还以为她是错了地方的疯婆子。

欧海燕乱糟糟的头发盖在额头上,把眼睛都挡住了一半。她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半低着脑袋,躲闪着我的目光。

她说的和张鹏刚说的几乎一样,承认那天确实虐待了徐元亮。但她也和张鹏刚一样,不承认杀死了徐元亮。

她尽可能的回忆着,说她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过一眼,看到徐元亮弯腰在拍打着裤子。

“我那时候不懂,真的不懂。我知道欺负他不对,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找个地方发泄,我爸喝醉了就打我,我想找个地方发泄出来。我打他,我觉得特别痛快,就好像打我爸一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自从徐元亮死了以后,我一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我已经得到报应了,我成了鸡,我被所有男人睡,我已经得到报应了。”

欧海燕突然滑下椅子,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用力搓着,脑袋用力磕在地板上,哀求着,“徐元亮,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报仇,我这十年,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我对不起你啊。我错了,我来自首了,你放过我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求求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负责记录的小姑娘心软,为难的看了我一眼,过去搀扶起了欧海燕。

很快的,刘曲和董成冲也过来自首来了。他们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前后脚来了科里。两人都很憔悴,神色惊恐不安,被小鬼儿吓破了胆子。

刘曲和董成冲的供词和张鹏刚欧海燕的差不多。

刘曲不再耍奸耍滑,承认昨天他说的那些话,都是他提前背好的,就是为了防止徐元亮的案子再找上门来。他一副悔恨到了极点的模样,仿佛一夜之间就幡然醒悟了自己的罪恶,所以决定自首。仿佛他来自首,是因为他的良心突然膨胀了似的。

我心里清楚,他来自首,和他的良心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只是因为昨晚上被小鬼儿吓怕了,怕以后还会被鬼缠,所以才选择自首。

良心?他们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如果任酮不安排小鬼儿去吓他们,他们根本不会过来,会一辈子都缄口,拒不承认对徐元亮做过的事情。

他们五个被暂时关押了起来。

我等待着,等着徐元亮的爸爸和叔叔过来,希望他们即使是由于被吓,也能被吓出一些良心,过来自首。

先等来的不是徐元亮的爸爸和叔叔,而是刘曲爸妈还有董成冲的爸妈以及他们的亲戚们。他们浩浩荡荡二十多个人,聚集到了楼下,妄图冲进楼里,大闹一场。

妇女们在尖锐的吼着哭着,男人们撸着袖子勇猛的朝里冲,简直和土匪似的。

他们像是医闹,以为这里和医院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再加上威胁和哭诉,就能达到目的,让我们妥协。

底下还有人嚷嚷着,上面有人,要上访,嚷嚷着我们乱抓好人,要举报我们。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啧啧啧。”廖泽从窗口朝下看,好笑的摇摇头。

杜凯兴奋的朝外指,“嗨,快看快看,记者来了。”

我抻着脖子朝外看,果然,有几个记者拿着话筒和镜头,正在采访下面的人。

路峰将胳膊压在我的肩膀上,压的我下巴一沉,磕在了窗边。我用力推了下他,揉着下巴,继续朝外看。

路峰嘿嘿一乐,“哪儿呢,哪儿呢,我看看,还真是记者。不行,我得去洗个头,整理一下形象。看那红衣服的,还挺漂亮的呢。”

梁倩媚在后头酸里酸气的嚷嚷,“这都什么事儿啊,咱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可真丢人,真是晦气。晦气人带的晦气事儿。”

她狠狠白了我一眼,拿着手机出去了。

廖泽凑过来,小声说:“去打小报告了,上头最忌讳记者报道,肯定会借机批评一通。别怕,哥罩着你,没人敢动你。”

我朝他咧了下嘴,“不怕,我只是查案,又没冤枉他们。”

那些记者听着下面的片面之词,个个都很进入情况,都满脸的义愤填膺,俨然成了救苦救难救百姓的英雄似的。

任酮带我们下去的时候,那些记者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朝我们面前冲。

他们身后那些父母和男人则紧跟其后,有的在大声哭冤,有的在大声威胁,都一副有莫大冤屈的模样。

任酮的气场强大,眉头一皱,那几个记者就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问话的声音也小了些。

他冷酷的让警务人员将这群人赶了出去,赶到街外,并警告他们,如果继续闹事或者做了不实的报道,将会依法批捕他们。

有些人离开了,剩下的则顽固的据守在原地。记者们离开了一半,还有一半,激愤的像是疯狗,不停的大声质问着我们。

在得到任酮的允许之后,我对那群疯狗一样的记者说:“注意你们的嘴,别以为当了记者就可以随便乱说话了。刘曲他们几个,是来自首的,他们全都承认十年前虐待过徐元亮。如果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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