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角馆杀人预告-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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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事件的情况——发现的尸体总共有四具,因为大火把尸体都烧焦了,辨认起来相当棘手。把这些好不容易调查清楚的事实归纳一下的话,是这样……”
北村夫妇的脑袋被人在卧室砍了下来,在同一间房里发现了凶器斧子。此外,两人都有被绳捆绑的痕迹。死亡时间估计都是在9月19日——火灾发生前一天的午后。
中村和枝是在卧室的床上被绳状凶器勒死的,尸体上少了左手,一般认为这是在死后被砍下来的。砍下来的左手至今下落不明。死亡时间估计是9月17日至18日之间。
中村青司是在与和枝相同的房间里,是浑身被浇上灯油烧死的。尸体里发现了大量安眠药的成分,其他三具尸体也一样。中村青司的死亡时间估计是9月20日凌晨,发生火灾的时候。
火灾的火源据推测是在蓝屋的厨房。凶手预先在蓝屋里撒满了灯油,然后再放的火。
“警方对案件的看法正如你所知,好像认定了至今下落不明的花匠吉川诚一是凶手,可还有很多地方说不通。例如,那个和枝夫人的左手。吉川为什么要砍下夫人的手呢?他把手放哪儿了呢?还有,逃跑路线也有问题。岛上唯一的一艘摩托艇,依旧停在海湾处。杀了四个人之后,凶手要从9月下旬的海上游回本土,这不太可能吧。
“当然,凶手是来自岛外的这种可能性也讨论过。可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合逻辑的地方就更多了。那个——警方依据‘吉川=凶手’这一说法,重新归纳出的案件的轮廓……
“啊,江南,不要客气,吃哟。”
“什么?啊,好的。”
在岛田滔滔不绝地述说事件的时候,江南点的比萨饼和咖啡已经送来了。江南没有动手吃并不是因为客气,而是听得太入迷了,忘了吃了。
“动机。关于这个,有两种说法。
“一种就是说为了青司的财产,可谓强盗说。还有一种是吉川爱上了和枝夫人,或者和夫人私通这个说法。恐怕这两种说法只是大家的意见。
“吉川首先使屋里的所有人都服了安眠药,让他们睡着后,便实施犯罪。用绳子绑住北村夫妇,再用同样的方法把青司监禁在一间房里。然后把和枝夫人抬到卧室,满足了自己的欲望。最先被杀的是和枝夫人,死亡时间比其他三个人要早整整一天或者两天。杀了之后再奸污的迹象也不是肯定没有。接下来被杀的是北村夫妇。他们一直到被杀的时候,还因安眠药而沉睡不醒。最后是青司。凶手在他睡着的时候浇上了灯油,之后绕到厨房那儿点着了火。”
“喂,岛田。”江南正伸出手要把冷咖啡端过来喝,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凶手为什么要让青司活到最后?关于北村夫妇也是那样。无论如何,快点干完更安全吧。”
“也有人认为一开始他不准备杀人的。杀了和枝夫人以后,精神渐渐地陷入异常。还有一种说法认为,让青司活着这个事实是强盗说的证据。”
“为什么呢?”
“也就是说,那和作为建筑家的中村青司的特殊兴趣特征有关系哟。”
“作为建筑家的青司的……”
“是的。青司——我刚才前面说了一些,他有一些奇特的兴趣。无论是蓝屋也好,还是单独建的十角馆也好,青司设计的这些建筑充分反映了他的那种兴趣——相当的偏执、或者像孩子似的玩心十足。其中还有所谓的机关之类的东西。”
“机关?”
“是的。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机关,可是被火烧光的蓝屋,好像到处都是暗室、暗橱和保险暗柜之类的东西。而且知道那些布局的只有青司本人。”
“是吗?要偷金钱和物品,就必须从他那儿打听到那些情况。”
“的确如此。所以不能那么早把青司杀了。”
岛田没有再说下去,一只胳膊肘撑在桌子上。
“刚刚说的是事件和调查情况的要点。花匠吉川的下落目前还在查找。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找到。——怎么样?江南,你有什么问题吗?”
“是啊。”
江南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陷入了沉思。
如果只听岛田说的那番话,的确还是警方的看法最稳妥。可那毕竟是从残留下的情况进行的推测——如果说得难听一些,只不过是使案件合乎逻辑的推测。
这个案件最大的难点,就是案发现场的房子被烧了。因此,从尸体和凶器等处获得的信息与正常情况相比极少,再加上没有人能说出岛上的情况。
“你好像不高兴嘛,江南。”说着,岛田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那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和角岛事件没有直接关系。”
“这么说那是……”
“是关于他女儿千织。我知道阿红有个侄女,也听说她因为上学的关系,暂住在和枝夫人的父母家。那孩子去年因意外事故死亡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可是详细情况不太了解。——中村千织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江南不由得表情僵硬起来。
“是个很老实的女孩子,不太引人注目,看上去有些孤独寂寞。我基本上没有和她说过话,可似乎性格不错。茶话会的时候,她也非常细心,忙着干些琐碎的小事。”
“噢,她是怎么死的?”
“在去年1月推理小说研究会的新年宴会上,因急性酒精中毒死亡。”江南说着,无意识地朝窗外望去,“平时即使有茶话会什么的,她也只是参加完第一次聚会就回家了,可那次我们硬是拉着她参加到第三次聚会,还做了件坏事。本来她身体就很虚弱,大家好像玩得来劲了,一个劲地要她喝酒。”
“好像要她喝?”
“是的,第三次聚会我是参加了,可因为有事,和另外一个叫守须的朋友一起提前离开了。那是在我们走之后发生的事。哎呀——”江南迅速地把放在夹克衫口袋里的那封信掏了出来,“也许不是事故,确实是那样,是我们杀死的。”
一想起千织的死,还是觉得多少要负些责任。如果那时自己没有中途离开,而是一直在那儿的话,也许就可以阻止大家乘势一个劲地要她喝酒了吧。
“江南,今晚有空吗?”也许是察觉到了江南的内心想法,岛田突然故意欢快地说,“怎么样?我们一块去吃晚饭,顺便喝两杯。”
“可是……”
“我请客哟,我想听你说说推理小说。不幸的是我以前没能有那样的朋友,你愿意要我这个朋友吗?”
“好的,非常高兴。”
“那么就这么定了。要去O市吗?”
“可是,岛田。”
“嗯?”
“我想还没问你吧,你和红次郎是哪种朋友?”
“啊,那个啊。阿红是我大学的前辈。”
“大学的?那你也研究佛学?”
“嗯,基本上算是吧。”岛田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高高的鼻头,“说老实话,我家是在O市开寺庙的。”
“什么,是寺院住持吗?”
“我家有三兄弟,我是最小一个。到了这个年纪,还整天游手好闲,所以我也不能说别人是怪人。我父亲60多岁,身体还很硬朗。现在他在看推理小说,每当出现死人时,他就为他们念经,就干这些事。”岛田说着,就双手合十起来。
5
你们杀死的千织是我的女儿。
守须恭一从矮玻璃桌上再一次拿起那封信,连叹了好几口气。他背靠着床,把疲劳的双脚伸向长绒毛的灰色毛毯。
(你们——杀死——千织……)
他缓慢地看着那用打字机打得整齐的几行字,复杂的心情无法形容。
那是发生在去年1月、推理小说研究会的新年茶话会的第三次聚会上的事。那时他和同年级的江南孝明一起中途离开了,这是那之后发生的事。
信封背面写的名字是“中村青司”,是半年前,在角岛被杀害的那个男人。对守须来说,那是个既没听说过、也没见过的人。
这是穿过O市站前的主要大街、港口附近的一角,是名为“东南高地住宅”的单间公寓五楼的一间屋子。
守须把信照原样塞进信封中,轻轻地摇了摇头,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七星烟。
这一阵子,他根本不觉得烟好抽,只是对尼古丁的欲求怎么也按捺不住。
(角岛上的朋友们现在在忙着什么吧。)
他呆呆地想着,目光转向收拾得挺干净的屋子的一角。
在墙边的画架上,放着正在画的油画。被褪色的树木包围着,默默地看着世事炎凉的摩崖佛。这是国东半岛的、几乎没有人去似的山中景色。油画还没画完,只是在木炭画的草图上淡淡地上了点色。
烟刺激得喉咙又涩又辣。好像是呛得厉害,守须只抽了两三口,就把烟放入了盛有水的烟灰缸里。
有种讨厌的预感,也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一看钟,已经快12点了。
(这个时候还打电话的家伙……)
犹豫了几秒之后,守须拿起了话筒。
“喂喂,是守须吗?”
果然是熟悉的江南孝明的声音,守须松了一口气。
“啊,道尔……”
“我说了别叫我那个名字了。——我白天给你打过一次电话,可是……”
“我骑摩托车去国东了。”
“国东?”
“嗯,去那儿画画。”
“是吗?那么守须,你收到一封可笑的信没有?”
“是中村青司寄的吧?为这事,30分钟前我也给你打了电话。”
“你果然也收到了。”
“嗯,你现在在哪?方便的话,能来我这儿吗?”
“我就是这么想,才给你打电话的。我到你家附近了。关于那封信,有话想和你说,听听你的高见。”
“我可没什么值得你听的高见。”
“三个臭皮匠,怎么说来着?也就是说,我还带了一个人,一起去你那儿可以吗?”
“没关系,那我在家等你。”
“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目的,我觉得是可恶的恶作剧。”守须比较着桌上放着的两封信说,“信里写着‘你们’,所以我想也许不仅是我收到了。”
“你那封好像是复印件,那我这封是原件吗?”江南拿起自己带来的那封信,“阿东家也收到了和这完全相同的信。我打电话问过了,而且——中村红次郎那儿收到的信的内容和这稍稍有些不同,可也是以青司的名义寄的。”
“中村红次郎。”守须眉头紧锁着,“这么说他是中村青司的弟弟吗?”
“是的。他收到的信上写的是‘千织是被人杀死的’。我今天去别府见了他。岛田就是在他那儿认识的。”
守须又冲着刚刚介绍的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也许是和江南喝了两杯,又走到这儿来的缘故,他瘦削浅黑的脸泛着红。江南也是,由于酒精作用,嘴里喘着粗气,眼睛因充血变得通红。
“你按顺序讲给我听吧。”守须说。
江南挺了挺身子,满嘴酒气地、快速地把今天一天的事告诉了守须。
“你还是个好奇心那么大的家伙啊。”听完江南的一番话,守须呆呆地看着江南,“那么说,你从昨天就没睡过?”
“要这么说的话,确实是那样。——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出于何种目的到处寄这种信呢?你怎么看?”
守须一只手按摩着太阳穴,使劲地闭了闭眼。
“告发——恐吓——还有引起我们对角岛事件的注意。嗯,我想这是个不错的线索。特别是我们从中读出他要我们侦破角岛事件这个意图,虽然多少有些强行的意味,可很有意思。的确那个案件中好像隐藏着什么。——喂,岛田。”
不知什么时候,岛田靠着墙迷糊起来了。被守须这么一叫,他像猫似的抹了把脸,站起身来。
“岛田,有件事想问你。”
“啊,嗯,什么事?”
“去年发生角岛事件的时候,中村红次郎怎么样?”
“你是说他有没有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岛田困倦的双眼微微笑着,“啊,相当尖锐的问题啊。的确如此。杀死青司和和枝夫人,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呢?肯定是阿红。”
“是那样的,也许问得有些失礼,可首先值得怀疑的难道不是红次郎吗?”
“可是,守须,警方也没有疏忽这一点。阿红不在现场的证明当然受到了调查。遗憾的是,他有着充分的不在现场的证明。”
“那是什么?”
“从9月19日晚到第二天早上,阿红一直和我在一起。他很难得地给我打了个电话,邀我一起喝酒。于是我们在别府一直喝到深夜,后来我就住在阿红家里了。到第二天早上,接到事件通知时,我们还在一起。”
“这个证明的确是够充分的。”江南点了点头,“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守须。”
“是的,我也没什么特别新颖的观点,可是我从那时看到报纸报道这件事开始,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要问我是什么问题的话,我也说不好,只是直觉。我觉得失踪的和枝夫人的左手——那是本案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