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角馆杀人预告-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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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着那七块板子的厨房的抽屉。
3
中午12点多——
吃中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谈起早上发生的事情。
想作为玩笑或者轻松谈话的素材,总觉得那有些太不吉利了。而且要作深刻交谈的话,离现实也太远了点。大家没有一个人不去瞥一眼厨房的那个抽屉,但都偷偷观察对方的表情。可同时也都一心一意地装着忘了那件事的样子。
午餐是阿加莎和奥希兹做的三明治。吃完午餐后,大家相继起身离开。
最先站起来的是卡。他频频抚摸着自己长长的下颚,上面还留着明显的青色的刮胡痕迹。他拿着两册袖珍本出去了。接下来是坡和范,一同去了坡的房间。
“那么继续吧。”
坡粗粗的嗓音说着,一下子就坐在了地板上。
七间客房基本上都是相同的造型。坡房间蓝色的毛毯,正好在房间的中间一带,上面散着正在玩的拼图玩具。
“有两千块吗?在这儿的这段时间里能拼好吗?”
范绕过玩具走到房间里面,在床边上坐了下来。坡微微地瘪了瘪被长长的胡须包围着的厚嘴唇。
“我来拼,你看着吧!”
“你还要去钓鱼吧,还要写会刊的稿子呢。”
“时间足够了。总之我现在要找这家伙的鼻子。”
不到一个榻榻米大的地方,拼图玩具的边缘部分已经拼好了。旁边放着画有完成图样的盒子盖。坡一边看着图形,一边不停地在散乱着的小块中找着。
拼图玩具的图样是六只狐狸在原野上玩耍的照片。有一只大的母狐狸,周围有五只可爱的小狐狸。坡现在正在找的好像就是其中一只小狐狸的鼻子。
“喂,怎么了,范?”范双手撑着膝盖,无精打采地低着头。坡看到他那样,担心似的紧锁眉头。“身体还不舒服吗?”
“嗯,还有点。”
“那个箱子里有体温计,你量量看吧。啊,你躺着吧。”
“谢谢。”
范把体温计夹在胶窝下,瘦弱的身子在床上躺下了。然后他一边抚摸着泛着茶色的柔软的头发,一边看着坡。
“喂,你怎么想的?”
“什么?——啊,找到了,这个家伙。”坡拿着拼图玩具里的一小块,“太好了太好了。——哎呀,你刚刚说什么?范。”
“我说的是今天早上的事啊。你怎么想?”
坡的手停了下来,直起了上身。
“那件事吗?难道真的不是恶作剧吗?我觉得是普通的恶作剧。”
“可是,要是那样的话,为什么谁都不承认呢?”
“也许还要继续下去呢。”
“继续?”
“是啊,玩笑的继续呀。”坡把食指插入胡须里,挠着自己的下颚,“我也考虑了很多。例如今晚谁的咖啡里会被放盐。那家伙就是‘第一个被害人’。”
“哈哈哈。”
“就这样,‘杀人凶手’会高高兴兴地屡屡犯案。这是个规模比较大的‘杀人游戏’吧。”
“的确如此。‘杀人游戏’?”
“也许我是瞎解释,可与其害怕这儿真的会发生预告杀人事件,还不如做些更现实的考虑。”
“的确这不是小说。不可能那么简单地发生杀人案件的。嗯,肯定是那样的。那么,坡,那个游戏的凶手角色是谁扮演的呢?”
“这个……如果说忽然想起那种事的家伙,首先就是艾勒里吧。可是,那家伙好像真的扮演了‘侦探’这一角色。”
“那么说,艾勒里昨天说了‘难道没有人向我挑战吗’,也许这是应战吧。”
“那就有点怪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当时在场的就我和你,还有勒胡三个人。那凶手应该在我们三个人当中,可今早的那些板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这样啊,如果说除了艾勒里,还有谁会干那种恶作剧的话,是勒胡吗?还是阿加莎……”
“不。也许还是艾勒里。侦探=凶手。”
“你这么一说,他今天早上掌握现场主动权的手法相当明显啊。”
“嗯。——体温计?范。”
“啊,我都忘了。”
范起身,把体温计从毛衣开口处抽了出来。拿到眼前用手遮着一看之后,愁眉苦脸地把体温计递给了坡。
“还是有点发烧。”坡看着范,“嘴唇都干了,头痛吗?”
“有一点。”
“今天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吧。你有药吗?”
“要是市场上卖的感冒药的话,我倒是带了。”
“那就可以了。今晚也尽量早点睡吧。好不容易才出来旅行,要是感冒愈加严重的话,就没意思了。”
“是啊,医生——”
范用嘶哑的声音答道,然后平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午饭结束后,阿加莎和奥希兹把桌子收拾妥当,就泡了一杯袋装红茶在大厅里歇着。
“啊,还得这样干六天呢。七个人的话,一天三顿饭都不容易。”阿加莎坐在椅子上,使劲地挺了挺背,“真讨厌啊,你看,奥希兹,这双手,被洗洁精洗得这么粗糙。”
“我有护手霜。”
“我也带了。但是要抹上护手霜按摩。”
“真是大小姐的手。”
阿加莎解开绑着头发的头巾,嘿嘿地笑了。奥希兹也对她暧昧地一笑,露出了一个单酒窝,然后用小小的双手捧起淡绿色的十角形杯子,喝了一口红茶。
“喂,奥希兹。”阿加莎迅速地往厨房方向瞥了一眼,突然一下改变了话题,“那些板子,意味着什么?”
奥希兹吃惊得身子一抖,默默地摇了摇头。。电子书下载
“今天早上总觉得不舒服。可是仔细一想,还是单纯的恶作剧吧,是吧?”
“我不清楚。”奥希兹惊恐不安,视线迷离,“可是大家都说不知道,没什么要隐瞒的,可为什么?”
“是那个哟,奥希兹。”
“什么?”
“大家难道不是把这件事想得太深了吗?总之,凶手不仅仅是不好意思。”
“我不懂。”
“那你想凶手是谁呢?”
“这个……”
“很意外。是艾勒里?可是,他是个会不好意思的人吗?也许,哈哈,也许是勒胡这小子。”
“勒胡?”
“要是按那小子的性格的话,是可以想象得到吧。他脑子里总是只想着推理小说,于是,无意中因其好恶作剧的性格而干出了那种事。”
奥希兹低着头,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然后,稍稍缩了缩她胖胖的肩。
“我害怕。”她像自言自语似的说。
那是她的真心话。那些板子——怎么也不能只把它当做没有其他企图的玩笑。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其中有股非常强烈的恶意。
“果然是不能来这座岛。”
“你是说没意思吧。”阿加莎开朗地笑着,“我们喝完茶,去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这个大厅,大白天也昏暗暗的。而且周围有十面墙,总觉得好奇怪。所以即使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事,也要格外留神哟。是吧?”
艾勒里坐在海湾的栈桥上,目光凝重地看着深色的海水。
“你很担心吧,艾勒里。”坐在一旁的勒胡说。
“嗯?”
“我知道,是为今天早上的板子哟。”
“啊。”
“难道你真的不是那个凶手?”
“别说了。”
从刚才开始一直是这个语气。不管勒胡说什么,艾勒里头也不回,只是回答没有实际意义的话。
“可是,有两块板子上面写着‘侦探’和‘凶手’,总觉得像你的风格。”
“你怎么那么想?”
“说话请不要那么粗暴。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勒胡突然把圆圆的肩膀紧紧地缩了缩,蹲了下去,“总之,那是普通的恶作剧,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觉得不是。”艾勒里干脆地回答道,双手插进了外套的口袋里,“当然,我希望是那样,可是……”
“为什么不是恶作剧呢?”
“因为谁都不承认。”
“那倒是。”
“而且计划过于精细了,不是很可疑吗?”艾勒里回过头看着勒胡,“在画纸或其他什么上面,用粗头笔写暂且不说,特意切塑料板,做粗体字模型,再喷成红色。要是我的话,要搞只是让大家吃惊的恶作剧,是不会花那么多工夫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勒胡摘下眼镜,笨拙地擦着镜片,“那么说,真的会发生凶杀案吗?”
“我觉得可能性很大。”
“那种……你倒说得轻松。杀人呢,人是要死的哟,被杀的还不只是一个人。如果那些板子是杀人预告的话,有五个人要被杀呢。不管怎样,那种事……太无聊了吧?”
“当然无聊啰,又不是小说、电影。那些板子和通常的印第安木偶作用一样吧?‘凶手’杀死‘侦探’,最后自杀,整个儿一个‘无人生还杀人案’。”
“是那样的。”
“大概是因为什么特殊的缘故,而必须杀我们。是吧,艾勒里。”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
然后好一阵子,两个人都沉默不语,看着波浪一阵阵拍打着岩石。和昨天的心情相比,今天是波浪汹涌,连海水的颜色也暗淡无光。
过了一会儿,艾勒里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要回去了,勒胡。这儿太冷。”
4
波涛的声音在云间回荡。
那声响让人觉得宛如强大的巨人发出的喘息声,使他们不安的心更加摇摆不定,把他们的心引向更不吉利的幻想。
晚饭刚结束,十角形大厅就已经笼罩在昏暗之中,只有微弱的灯光在摇曳着。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舒服。你们不觉得吗?”阿加莎一边分着饭后的咖啡,一边说,“都怪这大厅的墙,眼睛总觉得怪怪的。”
一处光源照射下的十面白色墙壁,其每面墙之间应该正好好是144度角,可是由于光线的原因,有的看起来是曲面,有的看起来是锐角。中间的桌子顽强地坚持着完整的十角形轮廓,所以只有大厅四周,看起来怪怪的,有点歪。
“真的呢,看着都有点头晕。”
范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你先去睡吧,范。你脸色不太好呢。”
坡责备道。
“还没好吗?”阿加莎把手放在范的额头上,“还发着烧呢。不行哟,范,你快去休息吧。”
“没关系,才七点。”
“不行,这儿是无人岛哟。没有好医生在这儿,如果病情恶化的话,就糟了。”
“嗯。”
“药呢?吃了吗?”
“我是睡前吃。吃药容易犯困。”
“那样的话,你现在就吃,马上去休息吧。小心点没错。”
“知道了。”范就像被母亲责骂的小孩子一样,无精打采地站起身。阿加莎从厨房拿来水瓶和杯子递给范。
“那么我先告退了。”说着,范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时——
“这么早回去,你究竟在黑暗的屋子里干什么呢?”
卡低沉地说,带着点凶腔。
范吃惊地停住了正要伸向门把手的手,回头看着卡。
“我只是在睡觉,卡。”
“是吗。我觉得你在不停地磨刀。”
“你说什么?”
看着气急败坏的范,嘲笑道:“今天早上的杀人预告是你干的吧,我认为。”
“范,别理他,快去睡吧。”艾勒里说。
“喂,等等,艾勒里。”这时,卡用像拉丝一样的温柔声音说,“这种情况下,首先怀疑范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
“你们想想看。像这样几个人集中在一个地方,例如发生连环杀人什么的。这时,一般来说,聚会的邀请者或者主持人就是凶手,要不然就是参与者。”
“那是在推理小说当中。”
“杀人预告的板子就是推理小说中使用的道具。这个凶手准备了这些东西。我用相同的模式大致估计一下,有什么不对呢?”卡抬了抬下巴,“怎么样?邀请人范。”
“你别开玩笑了。”范用胳膊夹着水瓶和杯子,一只脚伸进了房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并没有邀请大家,只是说我舅舅把这儿弄到手了,而且旅行的主持人是下届主编勒胡吧。”
“确实如此。勒胡找我商量,我想这样的话,一定是这些人一起去,积极促成这次旅行的人是我。”艾勒里加重了语气,“要是怀疑范的话,也必须以相同的理由怀疑我和勒胡。否则,理论上说不通。”
“我讨厌那些在人被杀后,才惊慌失措地进行逻辑推理的名侦探。”
艾勒里耸了耸肩,表情好像在说“哎哟哎哟”。“可是邀请人就是凶手这种模式太普通了吧,很难想象这是名罪犯采取的手法。要是我的话,接受邀请的时候,就会很好地利用那个机会。”
“你们说什么呢!完全是胡乱猜测。”坡粗暴地把吸到一半的烟掐灭了,怒吼道,“什么名侦探、名罪犯,你们连现实和小说都分不清楚了吗?喂,范,别理这些跑题的人,快去休息吧。”
“你说我们跑题?”卡瞪着眼睛,心神不定地一直在摇着脚不停地敲着地板,“你说哪儿跑题了?”
“你们是跑题了吧,试着稍微用常识去考虑一下吧。”坡板着脸,又点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