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没神出-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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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昭雪而奔走,他要上访,找一个说理的地方,要到北京公安部,国务院,中南海找毛主席。想到这他觉得似乎有了希望就像黑夜见到曙光。
他一使劲把绿挎包顺到屁股后,大踏步往回走。他兜里虽然有几毛钱可以坐车,但他不坐,他要省下来留作上访用。今天来往四十里路程,他早做好思想准备,他要坐“11”号一步一步量来,再一步一步量去。
城市街道两旁的树木过早的凋零了,留下干巴巴的枝桠在寒风中抖颤,干黄的残破的树叶子聚集在潮湿的马路牙子下,下水道铁盖上,不时被西北风掀来掀去!墙角旮旯到处可见打着团正在旋转翻飞的落叶及草屑。
路面上,行人稀少,不知道是早寒的天气还是早寒的政治气候,路人都缩头抱肩行色匆匆。灯柱上,广告牌子上,各色各样建筑物上都糊满了大字板、小字报。远看象长了牛皮癣。
在宫海市公安局大楼,两侧搭有两处临时席棚子,席棚子上贴有大字报、漫画、寻人启事等五花八门,有的被撕毁可能被做临时上厕所用,有的被雨水淋的面目全非,通长看去,地面尚存屎尿痕迹。
走进公安局食堂大楼,一楼大厅正中,有一副醒目的大字标语从上而下直抵地面,上面写着斗大几个字:
“揪出牛鬼蛇神黑后台史大方。”
“史大方迫害革命先烈罪该万死。”
往日宽敞明亮的大厅,如今显得十分幽暗,几个大玻璃窗如今都被破木板钉死了,墙面因贴着大字报显得斑斑驳驳有的地方甚至发潮长了绿毛。大厅里摆放几个临时搭起的床铺。破桌子乱椅子七扭八歪、横七竖八,废弃的大字报、油印传单、满地,这里已成了公安战线的革命造反派总部阵地。
史少方从农场回到城里,他没有回家,他想到公安局造反派总部阵地,探探虚实,了解一下父亲的最新情况。
史少方从门口处探头探脑的进来,他发现屋里没人,便大着胆走进来,迎面他发现那特大号的标语,他驻足一看心立刻“砰砰”跳起来:“难道父亲真是像标语中写的那样?迫害革命先烈么?不可能!父亲忠心耿耿为党工作,他怎么能迫害革命烈士呢!”
史少方正在寻思,一名留着小平头,瘦瘦的戴一副近视镜的十八九岁中学生从大厅门口大摇大摆走过来,他戴着红卫兵袖标。看样子是个头头,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中学生,也都戴着红卫兵袖标横晃。其中有一个比较壮实的,长得虎头虎脑、招人喜欢被夹在中间,躲躲闪闪。那个为首的是钱兴发,他是钱而夫的儿子,钱而夫的侄子;那个躲躲闪闪的可爱小男孩是向叔皇的儿子向无畏。
钱兴发一眼就看见了史少方,便带领人来到他面前。
“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要找你,你看到了吧,你那走资派的父亲双手沾满了先烈的鲜血,你知道那位先烈是谁么?”
“我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他回头招呼向无畏,“来,你过来!”
向无畏不情愿的被人推了过来。钱兴发故作亲匿的搂住向无畏的肩膀,对史少方说:“那一名革命先烈就是他的父亲向叔皇。”
史少方经钱兴发这么一介绍,感到十分反感,他激烈反驳:
“这是污蔑,这是诽谤,这是陷害,向叔叔的死和我的父亲无关!”
没等钱兴发再要说什么,立刻冲上来一名红卫兵揪住史少方:
“你他妈的还嘴硬,想尝尝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滋味么?”
向无畏十分同情史少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不相信是史伯伯会害死父亲。
他见状上来拉开那个红卫兵。
“这里没有你的事,你放手,我知道父亲是自杀,他的死与史伯伯无任何关系,你们不要东拉西扯,望风扑影好不好!”
因为向无畏力量大,那个红卫兵只好将手松开。
钱兴发对向无畏此一举虽然不满,但又不好说什么,他对那个红卫兵说:
“要文斗,不要武斗,要文斗,不要武斗么。”
他一连说了两遍,那个红卫兵气哼哼的站到一旁。钱兴发站到史少方、向无畏中间。一本正经的拿出毛主席语录;
“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他老人家又教导我们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绣花做文章,不能温良恭俭让’。
他合上毛主席语录郑重的说:“我劝告二位战友,阶级斗争面前要站稳立场,要和反革命划清界限,不要被反动的资产阶级思想束缚,蒙住你们的双眼,对反动派,你不打他不倒,这和扫地一样,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革命先烈向叔皇是一个历经艰险死里逃生返回大陆的优秀地下工作者,没人逼他威胁他,他会自杀?我是不相信,红卫兵战友们你们相信么!”
“不信!血债要用血来偿!”红卫兵跟着钱兴发起哄。
“听,这是群众的声音,群众眼睛是亮的。你们的所做所为,是为反动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翻案。劝告二位不要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该是你们悬崖勒马的时候,要勇敢的站出来和史大方这类害人虫,划清界限,把史大方这个双手沾满先烈鲜血的刽子手,斗倒,斗臭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打倒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史大方!”
“打倒反革命份子史大方!”
“史大方不投降就让他灭亡!”
红卫兵跟着喊起了口号,接着一拥而上,声嘶力竭让史少方表态划清界线。倔犟的史少方沉默不语,被众人推来搡去,一言不发,向无畏则被另一伙人挤到一旁,干着急没办法。
宫海市公安局大楼前,有一公共汽车站,那里已经有一大堆人翘首企盼在等汽车,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可是没停。引起一顿咒骂声。半天又开来一辆,这辆公交车破的已不像车,车身被红色,黄色,白色,杂七杂八色涂满,远看像“花大姐”似的,车窗玻璃均不知去向。从一个个黑洞洞的窟窿里挤出好几个人头,车内黑压压的一点不透亮,全是挤着的人,有的没有落脚之地只能一个腿悬着呈金鸡独立式,有一点碰撞彼此间叫骂声就会不绝于耳。
车好容易进了站,象老牛似的喘着粗气,车门免强被打开,下车的人和上车的人,像交战双方队伍短兵相接毫不相让,上不去下不来,只有无休止的争吵。
这情况可急坏了车内的一名少女,她有急事要在这站下来,却怎么也挤不动,挤出一身汗还是原地没动,好歹一位好心的乘客把靠窗的位置交换给她,在那位好心乘客帮助下,她才从窗口爬出来,纵身跳下。
她穿着女式褪了色的黄军装但仍不失女性婀娜多姿,如果不穿那身军装,典型窈窕淑女,她梳着两个齐肩小辫,面部娇好,在那个年代走在街上,也能吸引众多男人眼球。
她的名字叫兰紫,她是史少方,向无畏,钱兴发的同学。她急匆匆赶到这里来是听说史少方在这,又听说钱兴发领着向无畏等红卫兵跟踪而至,她怕史少方会遇到危险,遭来麻烦。
兰紫三步并做二步,匆匆走进公安局的食堂楼门,果不出其所料,钱兴发正领着红卫兵在围攻史少方。
她喊了一声:“住手!快些住手!”
她一边叫着一边跑过去,她跑到钱兴发面前气喘嘘嘘的说:
“钱兴发同学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知道具体真实情况么?”
红卫兵们看着兰紫尖叫着冲过来都楞在了一旁不在动手,
“兰紫,你怎么来了?”钱兴发也楞了,“我们是在挽救他,可他却顽固不化!到现在还抱着老子的腿不放,咱们革命造反派红卫兵小将就要冲在前,就要刺刀见红,让他灵魂深处闹革命!”
“是啊,对阶级敌人的同情,就是对革命战友无情。”红卫兵七言八语起哄。
兰紫也不与他们理论,朝着钱兴发低声说道:“兴发,你过来我有一句话要跟你说。”
她把钱兴发叫到一边。
“最近我得到一个消息,向叔皇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所以说史大方威逼向叔皇自杀的说法不成立!”
“他杀?……”钱兴发甚觉奇怪,他不太相信。“你是听谁说的?是不是小道消息?”
“还北京来电呢!我这可不是小道消息,千真万确!我提醒你不要胡来,免得倒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钱兴发仔细观察兰紫神情,觉得她不像在撒慌。
“那么向叔皇是谁杀的呢?”
兰紫压低了嗓音:“我听说是你大伯父钱而夫。”
钱兴发吃了一惊倒吸口凉气
“你到底听谁说的,可靠么?”
“绝对可靠,我是听尹阿姨亲口对我说的。”
“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是当事人呀!”
“当事人?”钱兴发更吃了一惊。
“她在解放前也是搞地下工作的。向叔皇死的时候,她正在现场,她最知道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这消息让钱兴发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用来打击史少方的石头,却抛向了自己。他感谢兰紫及时向他通报这一新的情况,看来兰紫还没忘记他。
其实钱兴发与兰紫关系一直很好,两个人青梅竹马,只从史少方的出现,两个人的关系才渐趋平淡。
第十章疑案有了转机
要说兰紫与钱兴发的关系还要从童年开始,他们两家是近邻。孩提时代兰紫与钱兴发常在一起过家家玩,真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钱兴发知道兰紫是由姨妈尹玉环抚养长大,兰紫也知道钱兴发家里的一些情况,钱兴发有一个大伯父叫钱而夫,解放前搞过地下工作,后来不知为什么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父亲叫钱而天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小铺掌柜的。
两个人同时入学,又分在同一个班,儿童时代的钱兴发常帮助兰紫一家,干起小男子汉的体力活:如抬水劈材等等,而兰紫也常到钱兴发家帮助打扫卫生,摆摆柜台,递个物件等等。两个人的家庭作业一起作,作完后一起玩,感情处的很融洽。
邻居见他俩出室入屋成双成对,形影不离,都暗自称他俩为无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但双方的家长却反对他们来往。尤其是兰紫的姨尹玉环。
有一次米兰紫的姨尹玉环,到钱而天的小卖店买东西,正碰见钱而天由外面上货回来。平时不苟言笑的尹玉环用冷言冷语对钱而天说道:
“恐怕我女儿没那么大福份,今后少让你们家的孩子找咱家兰紫。”
“我们也高攀不起,我看你还是管好你家的兰紫吧!”钱而天反唇相讥。
两个人言语不和不欢而散。看来两家结怨非一日,为什么结怨,结的什么怨,不得而知。随着岁月流逝,二人都长大了升入中学,比过去懂事多了,有一次两个人把作业做完暗
地里唠嗑:
“兰紫,你猜我爸暗地里说你姨什么?”
兰紫瞪大惊疑的眼睛:
“我猜不出。”
“告诉你吧,我爸说你姨,还是地下工作者呢,一点没有同情心变态,你大伯失踪的事她心里明净的,至今也不向咱们透露一个字,真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缺大德了!”兰紫听了对钱兴发说。
“我姨背地也说你爸。他大哥下落不明找我要人,这叫什么事啊!他大哥什么样人他还不知道?”
两对小眼睛互相望着,都露出迷惑不解的样子。
大人的事小孩怎么能弄明白呢。初中毕业两人又都同时考人高中,钱兴发更爱恋兰紫了,但在爱恋中暴露出他性格专横自私的一面,表现在凡事都要求兰紫听他的,稍不听从就满肚子不高兴,有时还要搞点小报复,如要回作业题参考书等等,不过有一点让兰紫感到骄傲,班上谁要是欺侮她,钱兴发会立刻冲上去,替她出气,真是不遗余力在所不辞。
兰紫随着年龄增大变得很含蓄,不像以前那么开朗大方。同时独立性有所增强,她追求个性解放,性格越来越任性,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她不能容忍钱兴发在兴趣爱好上,在各种活动上对她干预,包办代替。
所以二人常因话不投机争执不休,以致发生些使两个人都感到尴尬不愉快的事,有时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都不说话,不过兰紫心中还是喜欢着钱兴发,有时饭盒中带些好菜自己宁可不吃,也要偷偷给钱兴发送去。每当此,两个人都会相视而笑,所有的不快都化为乌有。到了高中二年级、他们班里新转入两名同学,一个长得文弱,细皮嫩肉举止象公子哥女孩子都喜欢,一个长得帅气,浓眉大眼虎头虎脑很讨人喜欢。
那名文弱的男学生就是史少方,而那名帅气的就是向无畏。
巧的很班主任把史少方分到同兰紫一桌,而向无畏分到钱兴发一桌。自从史少方,向无
畏分到新班不久,不知什么原因史少方受到了班主任格外器重,下学期改选班长时史少方以全票当上了正班长,钱兴发以二票之差屈居副班长。
后来班里有人传出话来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