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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暗的另一半-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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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都没干,斯达克说,泰德不用看就知道他在微笑,这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来。是
你干的,混蛋。
    他们走进厨房。
    泰德摸摸火炉,它裂成两半,伴随着低沉的、像一个塞满泥土的大锺发出的叮当声。加
热线圈乒地飞起,四处乱溅,一个可笑的螺丝帽在狂风中呼啸而过。从火炉中间的黑洞中,
吹出一种有毒的臭气,他向其中窥视,看到一只火鸡。它已腐烂,发出恶臭。黑色的液体中
夹杂着不知名的肉块,慢慢从火鸡的凹处流出来。
    在这儿我们称之为废物,斯达克在他身后评论到。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在哪儿,这儿?
    安得斯韦尔,这里不通火车,泰德。斯达克冷静的说。
    他还说了什么,但泰德没听清。丽兹的钱包在地板上,泰德被绊了一下。他连忙抓住厨
房桌子以免摔倒,桌子开始变成碎片,最后成为一堆锯末。一根闪亮的钉子逆转着钻进墙
角,带着金属的叮当声。
    马上停下来!泰德喊道。我要醒来!我痛恨打碎东西!
    你总是很笨拙,你这混蛋,斯达克说。他说话的口气好象泰德有许多兄弟姐妹,他们每
个人都举止极为优雅。
    我并非注定很笨拙,泰德焦急对他说,声音几近乎哀鸣。我并非注定笨拙。我并非注定
要打碎东西。当我很小心的时候,一切都是很好。
    对——但可惜你已经不小心了,斯达克不动声色的说。他们走进后厅。
    丽兹在这儿,她坐在门边的角落里,两脚呈八字形,一只鞋穿着,一只鞋脱了。她穿着
尼龙袜,泰德可以看出其中一只脱丝了。她低着头,浅黄色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他不愿看
她的脸。就像他不用看剃刀或斯达克那剃刀似的狞笑就已知道他们的存在一样。他不用看丽
兹的脸就知道她不是睡着了或失去知觉,而是死了。
    打开灯,你会看得更清楚,斯达克以一种和朋友聊天的口气微笑着说。他的手出现在泰
德肩膀上,指着泰德自己安的灯。当然,它们是电灯,看上去像真的一样:一个木纺锤上安
着两个防风煤油灯,由墙上的一个可调光开关控制。
    我不想看!
    他力图使自己听上去坚决、自信,但他开始不安。他可以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这意味
着他快要哭了。他说什么似乎都无关紧要,因为他已把手伸向墙上的圆形开关。当他碰上它
时,蓝色的电火花从手指间喷出,这火花厚厚的像果冻而不像光。开关象牙色的圆把柄变成
黑色的,炸离墙壁,像一个微型飞碟一样穿过房间。它撞碎了另一面的小窗户,消失在阳光
中,这阳光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绿色,像铜器上的绿毛。
    电防风煤油灯亮得异乎寻常,纺锤开始转动,把起固定作用的铁链卷了起来,整个房子
的阴影在疯狂跳动。两个灯罩先后碎裂,玻璃撒了泰德一身。
    他不加思索的跳上前去,一把抓住坐着的妻子,想在铁链断裂、沉重的木纺锤落下砸在
她的身上之前,把她救出来。这冲动是如此强烈,使他不顾一切,虽然他明知道她已死了,
这一切没有关系,斯达克即使连根拔起帝国大厦扔在她身上,也没关系。无论如何跟她没关
系,再也没关系。
    他的两臂穿过她的腋下,环抱着她,她的身体向前倾,头向后仰,脸上的皮肤裂纹密
布,像一个明代瓷瓶的表面。呆滞的眼睛突然爆炸,有毒的绿色汁液喷到他的脸上,热乎乎
的令人恶心。她的嘴大张着,牙齿暴雨般的从中飞出,打在他的面颊和额头,他可以感到它
们的光滑坚硬。半凝固的鲜血从她凹凸不平的牙龈间喷出。她的舌头从她的口中滚落出来,
像一条血淋淋的蛇一样直直的坠落到她的裙边。
    泰德开始尖叫——谢天谢地,在梦中,而不是在现实中,否则他会把丽兹吓坏的。
    我跟你没完,你这混蛋,乔治。斯达克在他身后轻声说。他的声音中已没有微笑,冷冰
冰的像十一月的罗克堡湖水。记住。你别想摆脱我,因为当你摆脱我的时候。。。。。。


    泰德全身一震,醒了过来,他的脸湿漉漉的,枕头也湿漉漉的,他刚才一直痉挛地抓着
枕头,贴在脸上。这湿漉漉的也许是汗水,也许是泪水。
    “。。。。。。你摆脱了最好的东西。”他对这枕头续完那句话,然后躺在那里,膝盖蜷到胸
前,一阵阵的发抖。
    “泰德?”丽兹在她的梦中含含糊糊地说,“双胞胎好吗?”
    “很好,”他努力保持镇定,“我。。。。。。没事。睡吧。”
    “对,所有的事。。。。。。”她说了几句话,但他没听清楚,就像斯达克告诉泰德安得斯韦
尔不通火车后,他没听清楚他又说了什么一样。
    泰德躺在湿漉漉的床单上,慢慢放开他的枕头,用赤裸的手臂擦擦脸,等着梦离开他,
等着震惊离开他。它们的确离他而去,但令人惊讶的缓慢。他努力不惊醒丽兹。
    他凝视着黑暗,不想搞明白那场梦,只等着它离去。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后,隔壁的温
蒂醒了,开始哭叫,该换尿布了。当然,威廉随后也醒来,认为他也需要换尿布(虽然泰德
换下他的尿布时,发现它们非常干)。
    丽兹马上醒了,梦游似的走进婴儿室。泰德和她一起进去,他很清醒,这次他很感谢双
胞胎,因为他们今天半夜需要换尿布。他给威廉换,丽兹给温蒂换,俩人都不怎么说话。他
们回到床上,泰德高兴的发现他又渐渐的睡着了。他本以为晚上大概睡不着了。当他第一次
醒来时,丽兹炸开的身体这一形象仍历历在目,清晰可见,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睡觉了。
    早晨它就会烟消云散,梦都是那样的。)
    这是那天晚上他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但是,第二天早晨醒来时,他还记得梦中所有
情节(虽然只有他在光秃秃走廊上失落而孤单的脚步回声还能打动他),他并没有随着时间
的流失而消失,像一般梦那样。
    这是一个非常罕见的梦,他像一个真正发生的时间一样留在他的记忆中。那个打字机钥
匙,那没有皱纹的手掌,乔治。斯达克那冷淡、单调的声音,这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告诉
他,他跟他没完,当你摆脱这个高贵的狗杂种时,你是在摆脱最好的东西。



 第三章 公墓疑云 




    罗克堡有一个清洁工,斯蒂文。霍特是负责人,所有人都叫他“挖墓人”。这个绰号是
新英格兰数千个小镇中的数千名清洁工所共有的。霍特的工作量非常大,而他手下的人却非
常少。镇上有两个棒球场要照管;还有一大片公共土地,春天需要播种,夏天需要修整,秋
天需要清扫落叶(更不用说树要修剪,音乐台和周围的座位需要保持清洁);还有两个公
园,很久以来,无数谈恋爱的孩子在那里幽会。
    他做的这些工作平淡无奇,本来他到死都会是个平庸的老斯蒂文。霍特。然而,罗克堡
还有三个墓地,也归他管。在墓地的日常工作中,挖墓是最罕见的。日常工作包括:种花
草,清扫落叶,铺草皮。有时还要巡查。节日后,你必须把枯萎的花朵和褪色的旗子拿掉—
—阵亡将士纪念日流下的这类东西最多,需要清除,但七月四日、母亲节和父亲节也很忙。
你还必须清楚孩子们在墓碑上的糊涂乱写。
    当然,小镇上的人对这些不感兴趣。正是挖墓这一工作才为霍特这类人赢得了那个绰
号。他母亲叫他斯蒂文,但自从他1964年干这一行后就被称为挖墓人霍特,他到死都会是
挖墓人霍特,即使他换个工作也一样——而这不太可能了,因为他已经六十一岁了。
    六月的第一个星期三早晨七点,挖墓人霍特开着他的卡车来到“家乡公墓”门前,他跳
下车去推开铁门。门上有一把锁,但它一年只用两次——高中毕业典礼晚上和万圣节。门开
了后,他沿着中间的道路缓缓行驶。
    今天早晨纯粹是一次预备性工作。他身边放着一个带夹子的写字板,他将记下从现在到
父亲节期间公墓的哪些地方需要修整。在“家乡公墓”干完后,他将去“仁慈公墓”,然后
再去“斯达公墓”。今天下午,他和他的手下就要开始干该干的活了。活不会很重,因为重
活四月末已干完了,挖墓人霍特认为那是春季的修整时光。
    在两周中,他和大卫。菲利浦以及戴克。布拉福德三人一起,每天干十小时,每年春天都
这样。他们疏通堵塞的阴沟,在被春雨冲走的地方从新铺上草皮,扶起因地震而仆倒的墓碑
和纪念碑。春天,有数以千记的大大小小的工作要做,霍特下班回家勉强的做顿便饭,喝罐
啤酒,眼睛就睁不开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春季整修总在同一天结束:那天,他觉得连续
不断的背痛要把他疼疯了。
    六月份的整修工作不重,但它很重要。六月末,避暑的人开始来到,和他们一起来得,
还有老住户和他们的孩子,这些人都已搬到更暖和、更方便的地方去了,但他们在镇上仍有
房产。挖墓人霍特认为这些人最讨厌,如果锯木场边旧水车的一个叶片掉了,或如果雷纳德
叔叔的墓碑倒了,他们就会大吵大闹。好吧,冬天来了,他想。一年四季,他总是用这话安
慰自己,现在也一样,虽然冬天还像梦一样遥远。
    “家乡公墓”是镇上公墓最大的、最漂亮的一个。它的中间道路宽的像标准马路,有四
条稍窄的小径与之相交,这些小径可推手推车,小径之间长着修剪整齐的草。挖墓人霍特在
“家乡公墓”中间道上行驶,过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又过了第二个十字路口,到了第三个十
字路口。。。。。。他猛地一刹闸。
    “哦,天哪!”他大喊一声,关掉卡车引擎,跳了出来。他沿着小径走下去,在十字路
口左边五十英尺处,草地上有一个粗糙的洞坑。棕色泥土堆在洞坑的四周,像手榴弹爆炸后
留下的碎弹片。“那些该死的小孩!”
    他站在洞坑边,长满老茧的大手放在穿着褪色的绿工作裤的臀部。这里乱七八糟。他和
他的同事不止一次被迫为小孩们盗墓做善后清理工作。这些小孩要么是吹牛吹昏了头,要么
是喝酒喝昏了头,半夜三更跑来盗墓——这通常都是一种炫耀和人来疯。就挖墓人霍特所
知,不管这些屁小孩喝的多醉,他们从来没有真的挖出过一口棺材或死尸。他们一般不过就
是挖个两、三英尺深的洞坑,然后就厌倦了这一游戏,于是一哄而散。在本地公墓挖坑是很
卑鄙的事,不过一般都不会搞得太过分。
    然而,这件事不同寻常。
    这个洞坑没有清晰的轮廓,它就是那么一个洞,看上去很不像一个坟墓,不是那种整齐
的长方形。它比那些醉醺醺的中学生通常所挖的深,但它的深度并非上下相同;它呈现出一
种圆锥形,当挖墓人霍特意识到这洞坑看上去真像什么的时候,一股寒意从他背脊上升起。
    它看上去就像一个人在死去之前被埋在那里,他又活过来了,于是全凭他的两手一路挖
出坟墓。
    “哦,别胡思乱想了,”他低声说,“该死的恶作剧。该死的孩子们。”
    一定是的。下面没有棺材,上面没有仆倒的墓碑,这完全可以理解,因为没有尸体埋在
这里。他对此深信不疑,用不着去查工具屋墙上钉着的公墓详细地图。这一片的六块地归行
政委员巴斯特所有。但实际上只有巴斯特的父亲和叔叔埋在这片地里。他们的墓就在右边,
墓碑挺立着,完好无损。
    挖墓人霍特记得这块地,还有一个原因。正是在这里,那些纽约来的人竖起他们的假墓
碑,当时他们正在做有关泰德。波蒙特的报道。波蒙特和他妻子有座夏季别墅在这镇上,就
在罗克堡湖边。大卫。菲利浦照管他们的房子,去年秋天,霍特自己也曾帮助大卫为他们铺
家用柏油车道,那是在树页凋落、又开始忙碌之前。今年春天,波蒙特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他,能不能让摄影师在公墓中竖一块假墓碑,拍几张“恶作剧照片”。
    “如果不行,你就直说,”波蒙特对他说,听上去更不好意思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
了的事。”
    “完全可以,”霍特和气地回答说,“你是说《大众》杂志?”
    泰德点点头。
    “哇,太了不起了,是吗?从《大众》杂志来的人!我一定要买那期杂志!”
    “我不敢说我要那期杂志,”泰德说,“谢谢你,霍特先生。”
    挖墓人霍特喜欢波蒙特,即使他是个作家。霍特自己只上八年级——而且是考了两次才
通过的,另外,不是镇上每个人都称他为“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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