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大师-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孩子,不哭。”江飞燕把黄法蓉紧紧抱在怀里。
黄法蓉哭得更厉害了:“娘,您收下我吧……我给您当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就让我当您的干女儿吧……”
“孩子,别怕,我不会抛下你。”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江飞燕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
黄法蓉在那个时候就显示出绝顶的聪明,当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死时,她就知道她一定要抓住眼前这个女人,脱离苦海的日子来了。聪明,又是聪明在作祟。
第三章 乌发棺材:算命人绝不敢做的局 祈雨的奥秘
堂口进人是要大师爸过目的。江飞燕虽然嘴上答应,但她明白,这个孩子能不能留在堂口,还得乔五妹说了算。几天后,江飞燕带着黄法蓉回南粤了。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有些人,虽天各一方,却总能一见如故;有些人,虽近在咫尺,却终日擦肩而过。
黄法蓉就是和江飞燕、乔五妹一见如故的人,这丫头生得精灵古怪,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除了瘦点,没什么褒贬,刚见乔五妹就知道主动跪下磕头叫奶奶,喜得乔五妹合不拢嘴。
后来的日子里,乔五妹和江飞燕逐渐发现这是捡了个大宝贝!这个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的女孩是个地地道道的算命奇才!这就是缘分,如果当初黄法蓉没逃婚,就不会来到福建;如果江飞燕没路过那个小巷,就不会救起她。
命运编织的恢恢大网里,人与人的缘遇总是偶然中的必然。
黄法蓉加入堂口后,江飞燕依照惯例要传她阴阳五行、基础知识,其实她根本不用学,她比堂口任何人懂得都多,连乔五妹也考不倒她!
那段时间,乔五妹正应邀要去广西柳州为当地老百姓祈雨,思来想去,带上了黄法蓉。
乔五妹祈雨时,排场很大,设云台、作大法、净水泼街、黄土垫道、树缠白绫、竹挑黄幡,前呼后拥上百人,神仙阵势,昭然天下。
云台三丈三,乔五妹由梯台上云台,手执拂尘,款动金莲,两排道士鼓磬点奏、钟钹齐鸣。云台之上,香案、蜡台、香炉、黄表俱齐,乔五妹先拜王母,再拜雷公,后拜电母,而后大声诵念祷告文,台下县令、师爷一干人虔诚注视,芸芸众生稽首瞻仰。
法事结束时,乔五妹会大喝一声:“雷公辅佐,电母加持,半月内,必雨!”
其实,乔五妹祈雨靠的是观天象,至于设坛作法,那是掩人耳目。就像诸葛亮七星坛借东风一样,在上边比比画画,那都是给周围的人看的,实际诸葛亮通晓天文地理,观天象、察地情,又靠奇门之术起局推断,早就料到那天必然会刮风,所以最后才能将风“借”来。
古代没有天气预报,劳动人民在与大自然长期的斗争中总结出很多经验,更有一些有心的术士,摸索五行与日象、星象、月象、气象等诸自然现象之间的规律,总结出一套独具东方特色的古代预测学。
乔五妹就掌握了这套技术,《越海棠风相札记》中有这样一段精彩的记载:
雷公何处?电母何处?
江相一门,阿宝自度。
月晕三日风,日晕三更雨;
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云彩往东,一阵大风;
云彩往南,大雨冲船;
云彩往北,天地漆黑;
云彩往西,鱼披蓑衣。
础燥喜鹊叫,月内干燥燥;
早叫财运到,晚叫丧事报。
……
前四句是开篇语,意思是:“雷公在哪里?电母在哪里?江相派的门生,自己可以揣度。”古人认为闪电打雷都是天上的雷公电母所为,故而有此开篇。
后面就是具体的应事规律了。“月晕三日风”,是说如果月亮周围出现月晕,老百姓俗称的“月亮烤火”,那么三日内必然起风;同理,“日晕三更雨”,如果出现了日晕,那么当日三更天必然下雨。
“早霞不出门”,是说如果早起,太阳刚露头天边就有云霞泛滥,那么千万不要出门,大雨马上就到;相反,如果当天日落时,晚霞妖娆,光芒万丈,那就放心地出行吧,近期不会有雨,故而有“晚霞行千里”一句。
接下来的四句是观云象的绝活,此法不仅在《越海棠风相札记》中记载,在老百姓当中也广为流传,不同地方的说法略有不同。有人说此法不准,那是没有把握此法的精髓,这四句中的云彩,不是指一般的浮云,而是指排山倒海的乌云、厚云。
中国整体地域位于赤道以北,地势西高东低,气温南热北冷。《札记》有云:云者,雨也,地水上升遇冷而成之;云西起东行,顺势而下,冷热对流,遂成狂风,曰“云彩往东,一阵大风”,然,风后雨否?此云象所属也;云北出南行,冷云上乘,热浪下履,冷热相遇,云之加厚,厚而不载,大雨倾盆,曰“云彩往南,大雨冲船”;云南起北行,热浪在上,冷气遁下,坎合坤收,天昏地暗,曰“云彩往北,天地漆黑”;云东起西行,循势而上,风吹而不散,雷打而不动,厚积厚发,终得霹雳之震,瓢泼而下,鱼之不受,欲寻遮蔽,曰“云彩往西,鱼披蓑衣”。
这是“越海棠”的老祖宗对这几句口诀作出的科学解释。但归根结底,万法在于变通,况且云的种类有很多,乌云、厚云、浓云、薄云、碎云、淡云、秃云、堡云、鱼鳞云、钩卷云等等,没有三五年的功夫,观云象而推雨时实为笑谈。
最后两句,“础燥喜鹊叫,月内干燥燥”。“础”,是指地基,“础燥”就是地基干燥,这是天气晴朗的表现。喜鹊和天气之间有一种必然的关系,天越晴喜鹊叫得越欢,喜鹊叫得越欢,天气晴朗持续的时间就越长。
关于喜鹊这种东西,总是和乌鸦相提并论,俗语曰:喜鹊报喜,乌鸦报丧。其实,喜鹊也不总是报喜,有时也会传递坏的信息,叫“早报喜,晚报丧”。如果早起喜鹊就在你家枝头叽叽喳喳,那么好事马上就来了,如果是夜幕时分站在枝头叫来叫去,那就大事不妙了,所以才有“早叫财运到,晚叫丧事报”的断语。
这些门道都是“越海棠”几百年来,无数阿宝长期总结的经验,现在有些可以科学解释了,但有些还是解释不了。
在古代所有推测天气的技法中,最绝的一招就是“闻础得天时”,就是根据地基的湿度和气味准确推测刮风下雨的时间。发明这种方法的人是唐朝的风水大师袁天罡,袁天罡善于辨别泥土的气味和湿度,这当然是风水师必备的要素,但袁天罡能将地情反作用于天时上,这就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了,沃野之中,捻一抔土,以鼻嗅之,即可对未来天气作出预测。
黄法蓉无意之中掌握了这“闻础得天时”的本领。小时候在家,父母不抱,邻居不理,无聊时,她就会蹲在墙根处斗蟑螂,不经意间发现了地基散发的湿气轻重与雨水大小之间的关系,久而久之便摸索出一套规律。
乔五妹当日在广西看过星象和云象后,得知十五日之内必然有雨,然后才装模作样地作法,最后告知当地知县:“半月内,必雨!”
法事结束后,黄法蓉悄悄拉着乔五妹的衣角,说:“奶奶,我看用不了半月,十日内必然会下雨。”
乔五妹心下一惊:难道这个孩子比自己还厉害?
果然,在第十天晌午,乌云如墨遮满天,随即大雨倾盆而下。乔五妹高兴地把黄法蓉抱在怀里。
“我孙女不简单。”这个年过五旬的老妇人终于在黄法蓉身上找到了久违的天伦之乐,也弥补了她长久以来母性缺失的空虚。
江飞燕曾伤感地对乔五妹说:“法蓉这孩子,即便不做阿宝,将来也是丰衣足食之人。凭她这身真本事,完全可以走正路,安安稳稳地搞易学研究,必成一代大师。”
乔五妹说:“混在阿宝的队伍里,确实走歪了,但这也是她的命,进来就不可能洗手了,直到死,这是我们的规矩。”乔五妹怕江飞燕将来起恻隐之心把黄法蓉放了,不得不提前给江飞燕打预防针。
祖爷来提亲,江飞燕决定忍痛割爱了,这也是报去年乔五妹出殡时祖爷解围之恩。江飞燕对自己这个干女儿关爱有加,如果不是祖爷前来提亲,她是不会放手的。
黄法蓉已经18岁,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江飞燕信任祖爷,就让黄法蓉和张自沾见面了。
在男女婚恋之事上,“江相派”还是很开明的,他们从不包办婚姻,只有两个当事人自己看着对方顺眼时,才能谈成。
古代男女恋爱不像现在,首次见面就敢吃吃喝喝,甚至拉手接吻,古时讲究侧见和正见。
侧见是第一步,就是一对新人,窗外一个,窗里一个,先相互瞥一眼,看第一眼来不来电。如果第一眼看上去就不是自己心仪的类型,那就不用交谈了。
张自沾和黄法蓉侧见之后,相互感觉不错。
于是祖爷和江飞燕安排他们正见。
正见时,其他人是不能在场的,因为新人都羞涩,如果有他人在场,都会很尴尬,不便于交流。
江飞燕把两人聚在屋里,就和祖爷出去了。
这两人真是一见钟情,好像上辈子就认识,这辈子来相聚了。两人在屋里叽叽喳喳了两个时辰,眼看天要黑了,江飞燕和祖爷相视一笑,知道这门亲事成了。
晚上,江飞燕设宴款待祖爷,席间江飞燕半开玩笑地说:“祖爷已年过而立,就没想过也给自己成就一门亲事?”
祖爷苦笑摇头,叹道:“大业未兴,功不成,名不就,荒度三十载,何谈儿女私情。”
江飞燕听完,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一个月后,黄法蓉从“越海棠”嫁入了“木子莲”。虽然不是亲生女儿,但毕竟四年的相处,黄法蓉出嫁当天,江飞燕还是躲进屋里偷偷哭了。
东派和南派喜结连理,西派和北派的人也都登门道喜,此事在“江相派”内也成了一段佳话。
第三章 乌发棺材:算命人绝不敢做的局 鸡不鸣狗不叫的秘密
二十世纪30年代,中华大地依旧在迷信与新知间苦苦挣扎,那时全国大大小小的“会道门”有上千个,有名在册的就有几百个,他们不停地制造、传播着各种迷信邪说,妖言惑众,借机敛财。
“江相派”只是其中一支。有时,一个地盘上会聚集多个“会道门”,相邻的“会道门”相互会踩过界,这时会产生冲突,有时冲突还很激烈,你死我活的。如果黑帮再掺和进来,那就更热闹了。
当时,江淮之地最著名的三个会道门是“木子莲”“梅花会”“天圣道”。
“木子莲”根基最牢,三百年传承,风吹不斜,雷打不动,任沧桑巨变,兀自巍然。
“梅花会”成立时间最短,二次直奉大战时期由“梅花道观”的道士梅玄子创立。这个帮会人员不过百人,但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号称以一敌百。
“天圣道”成立于义和团运动时期,这个帮会发展很快,几十年来信众上万,门徒遍及全国,大有淹没“江相派”的架势。而且这个机构的组织很严密,精妙程度甚至超越“江相派”,“天圣道”的组织构架依次是掌门人、杖、拐、扇、青衣。掌门人是整个门会的老大,下设十杖,每杖下有十拐,拐下十二扇,扇下皆青衣,青衣相当于“江相派”的小脚。
三家虽玩的都是骗人的把戏,但侧重点各有不同。“木子莲”走的是文雅路线,阿宝们均以算命先生自居,温文尔雅、书生风流;“天圣道”玩的是大手笔,动不动就弄出个世界末日,搞得人惶惶不可终日;“梅花会”喜欢走超人路线,似乎个个都是神仙,能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的样子。
“木子莲”的《扎飞秘本》、“天圣道”的《纯阳成法》、“梅花会”的《易数三式》都是圈内人耳熟能详的会道门秘籍。多年来,各家的历代掌门人都牢牢把持着传家秘籍,既防外敌,又防家贼。
平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都做着差不多的事,心里都明白,如果不是矛盾极度激化,一般不会起冲突,而且,大多时候大家还都心照不宣地互相帮扶、彼此维护,因为维护了对方也就维护了自己,否则彼此揭发,最终大家都完蛋。
张自沾和黄法蓉结婚后的第二年,江淮大地出了一件大事:“梅花会”的堂主号称自己成仙了!能上天,能入地,能聚天地鬼神,他让鸡不叫,鸡就不敢叫,他让狗住嘴,狗就不出声,隔三岔五就和天上的神仙、地下的鬼怪聚一聚、吃吃饭,很多人都是亲眼所见。这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一时间“梅花会”名声大噪!
起初,祖爷并未太在意这个事,认为无非是“梅花会”玩的扎飞术,估计折腾一段时间,捞点钱也就消停了,谁知此事愈演愈烈,对方大有排除异己、一统江湖的势头!同一地区同一时期的社会资源是有限的,都被这家骗走了,那家就得喝西北风,祖爷坐不住了。
“天圣道”那边也认为“梅花会”这次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