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局-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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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秀清诡异地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最后会问这个,你应该认识,他是……”
【2】
柳飞云驾车来到了朝阳门外的华普超市,他下车前给楚嘉琳去了个电话,约定在地下一层的餐厅里见。华普超市与楚嘉琳工作的丰联广场只有一街之隔,是他俩经常用餐的地点之一。
此刻正是午餐之时,餐厅里人声鼎沸,食客们大多是公司职员,三三两两的俊男靓女拿着托盘自顾不暇。
这是一家自助式的餐厅,其特点是开放型厨房和大江南北的菜系。外企白领可能更愿意来这里用餐,他们在令人羡慕的薪水背后是不为人知的巨大压力,快餐可以使他们节省出更多的时间来休息或工作,难怪麦当劳在美国的目标消费群是低收入人群,扩张到中国后目标消费群变为了白领和儿童,这说明了什么社会现象?是我国民众收入过低还是白领们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
有几位白领坐在了柳飞云的旁边,他们彼此以英文名字称呼,柳飞云不觉地笑了笑。外资企业给中国带来了先进的管理经验,演示了市场竞争的本质,同时也创造出许多不中不洋的职业经理人。他们有时在中文中夹带着英文,有时在英文中夹带着中文,这种独特的沟通方式最终演变成了一种时尚,甚至延伸到了社会的各个阶层,现如今你要是说不出几个英语单词,大家都会认为你水平不够。
楚嘉琳已经从远处向他招手了,她穿着淡绿色的职业女装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柳飞云发现他此刻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上午发生的那些烦心的事情统统烟消云散了。
“还吃‘爆肚’吗?”楚嘉琳温柔地问。
“那还用说,还到上回那家店买吧,调料让她多盛点。”爆肚是北京的风味小吃,据说最早在清朝乾隆年间就有相关记载,但如今的名声却远不如烤鸭和炸酱面来得响亮,实在令人遗憾。
柳飞云对鲍鱼、龙虾这类珍品从不感兴趣,每次赴宴后回家还得补上一包方便面。他总觉得人生在世本该活得实实在在,没有必要去刻意地追求或者迎合什么,有多少国人真正适应洋酒的口味,又有谁能品出国产烟与进口烟之间的区别。
柳飞云很斯文地吃着他最心仪的食品,抬头对楚嘉琳说:“你在公司的英文名是什么?我忘了。”
“Amy,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没事,刚才坐咱们旁边的那些白领大呼小叫半天,我这才突然想起你也是如此,你们在公司互相都这么叫吗?”
“对呀,外面人确实听得怪怪的,其实这是一种非常好的企业文化。我们对老板和下属都是直呼其名,这样既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也能够建立一个平等的团队,我们公司的职员不会因职位低而自卑,也不会因职位高而自满。”楚嘉琳接着说,“你看现在的一些企业,稍有规模后各个利益阶层就开始突显了,一个小型企业非要设置许多总经理来管理,哪有这个必要啊。久而久之,权利和利益的斗争慢慢耗费了所有人的精力,内耗就形成了。为什么我们大多数行业总是拼不过外企,企业文化的缺失肯定是败因之一。很多内资公司的企业文化就是写在墙上的一句口号,给领导看的一句宣言,这能有什么实际作用。”
柳飞云若有所思地聆听着,过了一会说:“有道理,我有空得琢磨一下,看来你在外企可算是练出来了,幸亏当年从简森公司出来,否则哪有这水平。”
楚嘉琳被柳飞云忽然一夸,当即红着脸说:“我这也是听我老板说的,现学现卖呗,你快吃吧,爆肚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对了,电影票买好了,这周六晚上的,我们四个一起去,看完电影后宰李晓峰一顿饭,你说怎么样?”
“好啊,你得嘱咐李晓峰多带点钱,告诉他东四那片的高档酒楼我可都知道。”楚嘉琳开着玩笑。
柳飞云笑着问:“李晓峰这家伙最近有没有骚扰你呀?”
“还说呢,他没事老给我发彩信,我的手机都快成公用电话了,同事们都抢着看。”楚嘉琳说。
“这小子,居然敢给他嫂子乱发短信,回去非得收拾他一顿。”柳飞云做气愤状。
这时柳飞云的电话响了。“柳总,东方捷成今天绝地大反击,外星人进攻地球了,你赶紧回公司,咱俩碰一下。”李晓峰到什么时候都不忘调侃一下。
“等我吃完了就回去,你吃了吗?”柳飞云回答。
“哪还有心思吃饭,房都快塌了,你抓紧点,我在公司等你。”李晓峰挂断了电话。
柳飞云知道李晓峰要和他商量什么,对于这件事柳飞云似乎并不着急,不知是处变不惊的心理素质还是他对此事早已胸有成竹。
他面带愧意地对楚嘉琳说:“这个李晓峰真会挑时间打电话,我现在得回公司了,你慢慢吃吧。”
“没事,你忙去吧,我一人也吃不了这么多,打包给同事们带去。对了,你回去把我的身份证带回来,在庞萌萌那里。”
柳飞云突然问道:“你的身份证怎么会在公司里?”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楚嘉琳笑着说,“我早上刚跟你说过呀,有一家美国的保险公司在华顺花园搞促销,他们推出一项险种比我现在的保险要合算,我托庞萌萌帮我办了一份,身份证是上周五我叫邮政快递送去的。”
柳飞云沉思了良久,他心中的第一个谜团逐渐清晰了。那份加密的文档为什么会被人轻易地破解,柳飞云一直没有找到合理的答案,现在看来却如此的简单,因为他所设的密码就是楚嘉琳的出生日期。
柳飞云知道虽然用楚嘉琳的出生日期作为密码,并非是万无一失的措施,但他始终认为还是相对隐秘的。首先,楚嘉琳和公司其他的员工并不熟悉,大家不可能知道她生日的具体日期;其次,年龄对一位女士来说本来就是一个秘密,尤其是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都有些西方化的楚嘉琳,她不会对别人轻易地说出自己的年龄,包括李晓峰在内。
从之前的各种迹象看李晓峰的嫌疑最大,但柳飞云始终想不通他究竟是如何知道楚嘉琳的生日数字就是文档的密码。现在这件事情简单了,既然柳飞云可以用楚嘉琳的名字作为公司的注册名称,那么为什么不能将她的生日数字作为密码呢?楚嘉琳的身份证就在庞萌萌的办公桌里,看到上面的号码对于有心人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还有一点柳飞云目前不能肯定,那就是这一系列时间怎能拿捏得如此精确?当他与客户的谈判已经结束,标书的环节均已完成时,保险公司促销活动,楚嘉琳的身份证,深夜文档被窃,白秀清突然反复,这一些看似不相关联的因素却出人意料地一气呵成、贯穿始终,犹如精确计算过的程序一样准确!
“喂,你又想什么呢?你最近怎么总是走神呀?你让买的钱包,我刚在丰联买的。”楚嘉琳拿出一个礼品盒放在桌上。
“我差点都忘了这事了,还是你心细呀。我可走了,下午我们再通电话吧。”说完柳飞云拿起钱包起身离开了餐厅。
楚嘉琳坐在餐桌旁,出神地看着柳飞云离去的背影。
柳飞云并没有回公司,他现在要搞清楚李晓峰是不是深夜来访的那个人。他首先要找到一个人,这个人会告诉他关于李晓峰的一切。
第7章 11:50am
【1】
与白秀清匆匆吃完午饭后,段伟的车驶进了长安街,一路上他还在回味着刚才与白秀清的对话。就在白秀清即将说出“内线”名字的时候,他忽然眼睛一转,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然后拍着段伟的肩膀,表情怪异地说:“这个吗,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和这个人有个君子约定,不能将他的身份泄露出去。哈哈,我还有点事要办,今天就到这吧,下次你请客啊。”
“这个老狐狸!”段伟拍着方向盘气愤地说。
段伟从昨天下午就开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那时他正在办公室聚精会神地写着下个月的工作计划,白秀清忽然从里屋跑了出来,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小段,你晚上请中太集团的李经理娱乐一下,别舍不得花钱,跟他说明天我们要修改标书,请他行个方便。”
“什么?我没听错吧,明天说不定中太那边就最后拍板了,我们这不是明着捣乱吗?”段伟没好气地说。
“你懂什么,决定胜负往往取决于最后一刻的努力,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去到白姐那拿一千块,别忘了开发票。”白秀清一副成功者的样子。
段伟一听反倒乐了,说:“您刚才还说什么别舍不得花钱,但给我一千块哪够啊。咱们东方捷成是家有规模的知名公司,可别太跌分了,您忘了上回请他去您那个乡村据点,李经理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回得请他去市里的酒店,否则钱白花不说,他照样不办事,说不准还得骂您一晚上。”
一提起这事白秀清就开始咬牙切齿,“这姓李的什么玩意儿,他就是中太集团的碎催。不就是留学几年吗,装哪门子绅士,在国外没少给人刷盘子洗碗,他牛什么牛。”白秀清想了想,一跺脚,咬着后槽牙说,“拿三千吧,算我倒霉。”
“您晚上去不去呀?”
白秀清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说:“我晚上还有别的客户要陪,你就跟他说我病了。”
段伟心里暗笑,那个李经理压根看不上白秀清,如果白秀清亲自带队,说不定李经理还不奉陪呢。
当天下午不到六点,段伟就到了现代商城楼下,他在车里给李经理发了一封“已到达”的短信,然后就把车座放平耐心等待。十分钟过后,李经理从楼里走了出来,很自然地拉开车门,费力地爬进车里,整个车身立刻向右侧严重倾斜。
“我说,该让老白这只铁公鸡给你换辆车了,你瞧瞧,我都快坐不下了。今儿不会再去农村体验生活吧?”他和段伟比较熟,所以上来就开起玩笑。
“哼,我这辈子再不想去那了,一会儿先到丽都吃饭,然后去方庄唱歌,您有更好的安排吗?”
“行,就这么着吧,挺好。”李经理兴奋得满面红光,“你下午在电话里说老白病了,他当真不来了?”
“对呀,下午捂着肚子跑回家了,估计昨晚吃大了。”段伟乐滋滋地说。
“哈哈!快开车吧。”李经理幸灾乐祸地大笑。他上车后一直没问东方捷成为什么要请他吃饭,他知道不用自己开口段伟自然会说的,今晚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尽量多花白秀清的银子,估计段伟不会有什么意见。
两个人来到了丽都饭店三层的意大利餐厅,据说这里是京城最早开业的意式披萨店,口味正宗,当然最重要的是这里符合李经理的品位。
各自点完餐后,段伟就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白总让我先同您打声招呼,我们标书里的报价可能要修改一下,他明早会给您打电话。”
“白秀清出什么幺蛾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改,我早就把价格报上去了。”李经理满脸不屑地说。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您也了解白总的做事风格,他干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让您费心了。”段伟一副诚心的样子。
李经理为难地说:“那我只能去试试,成不成可别怪我。咱们可有言在先,这价格不能再动了。”
“那是,本来就是我们办事不漂亮,您尽力而为吧。”段伟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踏实了,李经理只要说去试试,那这事就一定能办到。段伟很了解他的品行,倘若事情不违背大的原则或不触及他的切身利益,他都可以办到,更何况他很懂游戏规则,今晚上的大宴总得给个说法,否则下回谁还请他。
两人闷头吃了一会,段伟点上一支烟和他闲聊了起来:“听说这次投标是你们中太主动找柳飞云的?”
“这倒没错,柳飞云很讲义气,北京话这叫局器。我同简森公司合作的时候他从来没找过我,其实他也很想得到这个项目,但不愿意和简森公司正面竞争,毕竟老简当初有恩于他,现如今像柳飞云这样的老板可不多见了。据说他对底下人非常好,办公室布置得比我那还‘外企’。老弟,我劝你逮机会投靠柳飞云吧,比你现在跟着白秀清这粗人强多了。嘿嘿,咱们哪说哪了啊。”李经理跷着二郎腿说。
段伟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就在段伟走神的功夫,车已经驶过美术馆。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段伟从包里拿出手机,是一个熟悉的号码。
段伟接起电话,对方简单地说:“忙什么呢?”
段伟回答道:“我现在是去中太集团的路上,这是最后一份标书,其他公司的价格都到位了。”
“白秀清有没有怀疑你?”对方问道。
“哼,他白秀清除了他自己之外谁都信不过,本来我计划早上和你见面聊聊,谁想到他派白莲跟了我一上午,我只能为东方捷成奔波了半天,估计白秀清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