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博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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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你会醒。从成长的经历来看,随着人不断长大,会发现能做到越来越少,不是这个世界残酷,也不是社会不公,而是本身的能力也有限。当你要选择抛弃平静的生活为你的梦想献出一切时,自己的勇气却变得渺小无比,这是什么,我觉得这是人的本性中很难避免的一部分矛盾。
在这半小时车程里,书琴和我谈了她对案件的看法,她说:“我觉得江瀚挺惨,可能他自己并不想杀人,但是又控制不了另外一个自己。或许罗琳不应该再去见他,这样就不会发生这个惨剧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下定结论认为江瀚是凶手了?”我问。
“唉,不是我下结论,而是局里已经下达命令追缉江瀚,我们这些部下只能从命了。”她显得有些无所谓。
诚然,现在所有案子都是上级下达命令,一切都是领导说了算。只要是领导说的,“精明”的手下就不会过问太多,照办就是。当年我跟老李办案,他也同样如此。刚开始他还认为我太多独特想法,不能服从命令,说我不适合办案。
看我默不出声,书琴接着说:“元明,你说说你怎么看的?”她又叫我元明了,这个小姑娘,还真让我搞不懂。
“我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事实到底是什么。经验告诉我,不能盲目相信表象。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根本不能下结论。”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林嘉文曾说过,罗琳称赞江瀚是个温柔的人。如果这是事实,那么江瀚在同罗琳的接触中并没有犯病,并且还给她留下了好印象。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线索?”书琴看出了我的心思。
“没有,事情比我想的要复杂。我担心的是,罗琳遗失的记事本会不会已经落在他人手里,或者已经被罪犯拿走。务必要问老李今天有没有找到。”我焦虑地说道。
“好的,我相信靳博士有办法破案的。”书琴信任地看着我说。
“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也有破不了案的时候。”我想起几年前让人闻风丧胆的变态杀人狂,杀了几个人我们也没能找到他,让那几宗案子成了悬案。面对死者,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多么无力。
回警察局的路上逐渐拥挤起来。车里的时间显示,已经快到五点半,正值上下班高峰。为避开拥挤的车流,我果断地转进另一条主干道。
第四章 匿名信
各家媒体都收到了罗琳死亡的匿名信,上面没有指纹,凶手似乎早有预谋。但是警察局局长李现森却发现了送信的先后顺序。警方决定通缉捉拿江瀚,靳博士却总觉得另有隐情,与局长争执不下。
到警察局时刚好六点。这是我今天第二次搭警察局的电梯了。书琴陪我一起到停车场,我并没有问为什么,只觉得这样挺好的。经过两天的接触,我们在心理距离上拉近了很多。进电梯后我刚想跟书琴说点什么,电梯门却在一楼打开,进来几名警官,书琴跟他们都恭敬地打了招呼。我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电梯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和陌生人在同一个狭隘的空间里,大家都不愿首先打破沉默。几位警官在第四和第五层走了出去。
六楼电梯门打开,我的印象还停留在乱成一团的情景。但是现在人已不多,大部分都出外调查或已下班,估计在大海捞针般寻找罗琳最后去的鹅肝餐厅。据我观察,警方经常会围绕一个细小线索使用人海战术,有时会有收获,但大多数情况下只是浪费人力资源。少数精英则由老李亲自带队调查。我和书琴来到老李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没人回应,门已被反锁。我随即问还在六楼办公的几名警员是否知道老李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其中一位告诉我,李局上午出去,下午带了几个人去报社后就一直没回来,但具体干什么并没交代。
我转身对书琴说:“既然老李不在,要不你先回办公室整理我们今天收集到的资料?我在这里坐一会等他回来。”
“行,如果局长回来,就打内线电话叫我上来。我先去忙了,你休息一下吧,今天你也奔波了一天。”书琴温柔地说道。
我再次把江瀚和罗琳的资料拿出来看,上面还介绍江瀚的父母多年前已经去世,他和前妻没有孩子,其他亲人没有提及,似乎没有别的亲戚。
又翻查罗琳的介绍,从相片看,她确实很有吸引力,只不过冰冷的妆容让我觉得心寒。罗琳是罗市长的独生女,一九八三年生,今年才刚刚二十七岁。大多数高官都只能且只敢生一个,因为要带头贯彻计划生育工作,这关系到政治前途。我把江瀚和罗琳的资料进行对比,希望能找到共同点,一个小小的关联点就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但是翻了一页又一页,还是徒劳无功。看来一个精神病患者和一个高官子弟,除了采访和受访外难有交集。我很清楚,像这种有预谋的杀人案,并不像电影或电视剧中设计的情节那样,为了案情的发展,一切都设置得合情合理、顺理成章。现实生活中的案件不会有那么多巧合,就算对福尔摩斯而言,这起案件也是一个重大挑战,何况我只是个犯罪心理学博士而不是侦探!但每次我介入案子,都会尽最大能力为警方提供帮助。这一切并不是什么侦探和杀手的游戏,而是关乎人命的杀人事件。
我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上的资料。我们必须找到江瀚,但是寻找江瀚的工作轮不到我干预。按照警方的惯常做法,他们只会找到江瀚然后将其认罪。相比之下,我更在乎罗琳遗失的记事本,它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电梯门再次打开,我抬头看看是不是老李,但只看见其他警官走出来。我低头看看表已经快六点半了,难道老李先去吃饭了?不会的,以他的个性一定会回来放下资料、打点好一切才会出门吃饭的。虽然在外人看来他雷厉风行、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喜欢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人,这有助于他的工作。又过了一会儿,电梯门又开了,果然老李和他的副手回来了。
“靳博士,我刚想打电话让你回警察局,案情有了新进展。”老李神采飞扬地说道。
“是吗?我们这边也有新情况,虽然说不上进展,但也有线索。”我想让他尽快下达命令拿到江瀚在精神病院的医疗报告,并询问记事本的下落。
“好,进我办公室谈。”说完他拿出一串钥匙,找了找,打开办公室的门。
走进办公室,他脱下外套,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手到处摸索打火机,这时副手马上过去点烟,老李把烟点上,深深地吮吸了一口,很陶醉的样子,就像很长时间没有吸烟了似的,不一会儿房间里已经烟雾缭绕。
“刚才你说有新进展,是什么?”我问道。
他又吸了口烟说:“上午我们去了市长家里,看到罗市长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从出事到现在一直没合过眼,伤心得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了。唉,别说是市长,无论是谁家女儿遭此不幸也会悲恸欲绝啊!他只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让我们尽快给他一个交代。然后就不断地看着宝贝女儿的照片。看到这情景,我不知道问什么好,安慰了一会才问了一些关于罗琳日常生活的问题。他说罗琳很少跟他联系,偶尔有事情的时候才通一下电话。罗琳几年前就已经搬出去住了,地址在这儿。然后我们又询问罗琳的母亲在哪儿?市长说她一时接受不了女儿出事的事实,已经休克过去,在市中心医院疗养,叫我们过几天再去找她。”老李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你也知道时间拖得越长,我们的压力就越大,也越容易出现第二个受害者。唉……我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啊!”说完他又深深地吸了口烟。
他呼出一口烟后接着说道:“上午就这样了。然后我吃了午饭,在车上休息了一会,马上又回到局里。听说你中午来过?”我点头,他继续说道:“下午我叫上了自己人,去各大媒体和报社打听,到底他们是怎么知道罗琳遇害的消息的。”说完他转头对副手说:“把信拿给靳博士看。”副手从皮包里拿出几个透明塑料袋,老李接过丢到我前面的桌子上说:“就是这玩意儿告的密。”我拿起来,里面装着一张A4纸,上面贴着字,并非手写或电脑打印,而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凑而成,上面写着:“市长女儿罗琳已死,被弃在警察局。”
几个透明塑料袋里装着同样内容的信件。
我第一反应是:“这几封信上有没有指纹?”
“没有,刚才上来前已经给检验科的人鉴定过了。”老李摇头说。
看来凶手早有预谋,至少在目前看来毫无破绽。难道真的是江瀚?为什么一个精神病患者会这样做?
“但是,凶手遗漏了一点。”老李说这句话的时候音调提高了不少,似乎认为他终于有一次比我想得要快要多。
“什么?”我故作镇定,不能让他在我面前太得意。我始终认为案件需要许多人和部门同心协力才能侦破,不能单单靠我一个,也不能仅仅靠他一人。
“回来的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些信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给媒体的?我每到一家报社都会问这个问题,最后你猜怎么着?他妈的,送到报社的信有先后顺序!”说完,他立即从包里翻出一张G市的地图打开放在我面前。
我一看地图便明白了。上面标记着数字“1、2、3、4、5”,每个数字刚好就是报社所在的位置。五家报社都处在不同区域,“1”就是罪犯首先发送信封的报社,所以“1”所代表的就是离罪犯最近的区域,或者就是罪犯所生活的区域。
果不其然,老李指着“1”说:“你看,这个区就是江瀚放出来的区!由‘1’到‘5’是这条线路。他一定是由近及远派发信封,所以我已经派出警力重点调查这个区域。今天上级已经将他定为首要通缉犯,明天公告就会发出去。”他一边说一边比画,说完又深深地吸上一口烟。
“通缉?你的意思是,明天江瀚的照片就会贴满大街小巷?那么媒体也会广泛关注了。”我觉得有点仓促但又没有阻止的理由。
“是的,是时候了!如果再不借助媒体和群众的力量,单凭我们几百人根本就是大海捞针。”老李灭了烟说道。媒体就像一把双刃剑,尽管我不喜欢利用媒体,但是现在得到越多方面的帮助对案情的侦破就越有利。
“你们就不怕公告和媒体会再次刺激江瀚,导致他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按你们的说法他现在可是高度危险人物。”我提醒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上级已经认定是他,我们就先捉拿他归案。”看来老李真是一个好的执行者。
“对了,打个电话叫书琴上来吧,让她报告我们今天的工作。”对决策问题我没有发言权,索性转移话题。
老李拿起电话,按了几个数字,言简意赅地说道:“上来吧,就等你了。”
“老李,今天我们去医院,主治医生并没有将江瀚的医疗报告给我们,我觉得他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通过和江瀚唯一的好友交流,我觉得这里面有故事。”我先将事情简单交代。
“有这样的事?我明天就帮你去申请调查令。只要我们想要的,没有要不到的!”警察毕竟更强势,我丝毫不担心会拿不到。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们找到罗琳的记事本了吗?”我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没有,她父母家里没有,我们只能明天去她自己家看看了,这可是一条重要线索。”老李也认同我的思路。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老李大喊:“请进!”
只见书琴端着一个茶壶和几个杯子,说道:“我刚在楼下泡了些铁观音,您二位正好趁热喝。”我发现书琴比同龄女生更懂事。
老李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说:“你们自己随意啊,我渴死了,先喝了。”
“老李,还有没有别的新进展?”我问道。
“其他就没什么了,罗琳的血液报告要明天才能出来。”老李想了想答道。
“那明天怎么安排?”我已感觉疲惫。
“怎么?靳博士问得那么着急,想走了?”老李颇有默契地说道。
“我想早点回去整理思绪,再待在这里对案情也没什么帮助。”我直白地说。
“你就不等等咱们书琴,她都还没开始报告呢?”说完他笑眯眯地看看书琴,她低下了头。
“不用了,今天我们是一起出去调查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我说。
“好吧,既然你坚持要走,我也不留。明天我准备去江瀚和罗琳两个人的住处,书琴就留在局里吧,靳博士你是留在局里还是跟我走啊?”老李哈哈笑了起来。
“这你还用问吗?明天见。”说完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