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博士-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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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着钥匙,我找出手机给老李拨了个电话。
“李局,你们的人怎么还没过来?都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了,江瀚已经被送到医院了。”我说。
“什么?你说什么?我们的人?江瀚?你抓到江瀚了?”老李说最后几个字时提高了嗓门。
我突然像受到当头一棒,这不对啊,老李怎么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难道书琴没有跟他联系吗?
“书琴没有向你报告吗?我们这边发生了很多事。”我觉得事有蹊跷。〖Zei8。Com电子书下载:。 〗
“书琴下午突然离开警局,后来没有跟我联系过。”老李平静地回答。
糟了!糟了!我脑袋不断重复这两个字。事情不容乐观。
“我待会儿给你电话。”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就挂掉电话,马上拨打书琴的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但不是书琴的声音,而是关机时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顿时,我的头像再次被敲了一般刺痛。到底我遗漏了什么线索?难道被江瀚算计了,他给钥匙是暗示我去找他?我一边想一边飞快地奔向停车场。
突然那个惊艳的护士在我脑中定格,让我回想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那双高跟鞋。直到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不管那个“护士”是谁,重点是她根本不是什么护士。
可是我应该去哪里找书琴?我应该怎么做呢?打电话给老李?江瀚留给我的钥匙到底暗示了什么?
脑子里混乱的几个想法,都被我自己推翻了。要是现在联系老李,会不会打草惊蛇?这里一定有关联,江瀚找我而不向警方自首,可能不仅仅出于他对我的信任,可能还有不为人知的内幕。书琴明明认出了那个自称小惠的“护士”,却没有给我任何提示就跟别人走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在这个节骨眼,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最让人懊恼的是,还没来得及接听,就断了。
停下脚步,我已经找到罗琳的车。如果江瀚有留下线索给我,那么这辆车就是唯一的线索。车上极有可能有他要给我的东西。时间非常紧迫,我心里担心着书琴的安危,焦虑万分。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接下来将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预感应验了,但是不好的事情并没有完结。走出浴室,晚霞把屋子照亮了,就像书琴在向我告别一般。我默默地穿好衣服,走到贴满资料的白板前,看着上面的资料,看着一张张死者的照片。突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脑将它们全部从墙上撕了下来,丢落一地。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再怎么做也无法让死去的人复活!
从我第一天接手案件开始,老李就曾经对我说过:“不要将私人感情和生活带进案件之中。”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能控制的。直到此刻我才真正明白老李所说的话。
为了让自己好过些,我打开了电视,电视却刚好播放下午发生的事。记者把江瀚称为“冬至杀手”。看着那一幕幕场景,让我继续回想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我在车子外检查了几遍。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几次手上的表,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我感到书琴正处于危险之中。我告诉自己,此时作的每个决定都非常重要,不得有丝毫犹豫。我用江瀚给的钥匙打开车门,尝试从车内寻找线索。
上车后发现,车上还有捆绑我的绳子和胶带,以及江瀚留下的口罩等物品,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我将能打开的柜子都打开了,还是没能发现任何线索。眼看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感觉已经全身湿透。脑子里所有能回忆起来的线索像麻花绳一样纠缠在一起,我试图将它们一条条分开。不过此刻我首先要做的是,让几乎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平静下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记忆追溯到昨天,从最早我打电话给书琴告诉她我发现了线索,而后让林嘉文不要去上班,到昨晚我“失踪”了,确切地说我被绑架了,已经过了一天多。
我和警方一开始都忽略了罗琳有辆车,因为在调查的过程中我们没有发现车钥匙,在她家也没有找到备用钥匙,也就是从那时起,我觉得这一切应该是一个阴谋。然而后来我却从罗琳的死亡现场照片发现了一个很不协调的地方,死者罗琳一身华丽的连衣裙,但是她的鞋子却是运动鞋,虽然与裙子的颜色相近,但这样的搭配并不合理。虽然罗琳也有可能就是穿着运动鞋出门的,但是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双鞋是开车用的。
很多爱美的女性都会穿高跟鞋出门约会,但是穿着高跟鞋开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辆车虽然“消失”了一段时间,但从总的磨损来看,还是一辆新车。我被绑在车上时,就已经观察到它只跑了一万多公里,应该只是买了一年多的车子。
虽然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细节,但当时我看案发现场照片时,就已经有强烈的不协调感,没能立即反应过来是因为人往往会被一些更明显的东西所影响,比如被害人的外貌以及残酷的杀人手法。但经过我对照片反复的观察,几乎到了麻木或者说审视疲劳的程度以后,才终于发现了不协调之所在。
想到这里,这起江瀚杀人事件渐渐变得明朗,如果我不是在这般紧急的状态下,一定会更加详细地思考。但是现在能够下结论的事情就是罗琳的车子里一定有线索,或者车子本身就是破案关键。
还没等我上车发动车子,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来电的是老李。
“元明,你在哪儿?”老李先发问。
我刚想把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老李,但又发觉现在根本解释不清楚,我只能用最简洁的话语表达:“我被绑架了,刚逃出来,但是书琴被绑走了!”
“早上从你的电话里就觉得你不对劲!我刚接到通报,江边路发生了一起车祸,有人报警听到枪声,你如果可以就尽量赶过去,我们这边也正赶过去。”
“那我这边怎么办?我刚发现罗琳的车子。还有书琴,她被人绑架了,是辆救护车。”我着急地说道。
“我知道,我还没把话说完,发生车祸的车辆就是救护车。最先赶到现场的交警称有人受伤了。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老李隔了一两秒才说出最后一句话。
我十分震惊,心急如焚地说:“好,我现在就赶过去,就把罗琳的车子开去。你怎么会想到我跟这起车祸有关?”
“因为有人报案说在你家附近有枪声,我们本来已经在去你那儿的路上了,刚接到通报又听到枪声就知道可能是你出事。谢天谢地,你还能接我的电话。可是我担心书琴……”老李似乎顾及我感受而没把话说完。
挂断电话后,我发动车子,经过昨晚的消耗,汽油已经所剩无几。现在的我应该往什么方向出发?应该去找书琴还是应该继续寻找线索?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让本来就紧张的自己变得更加焦虑。我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但却什么都不能做,甚是无奈。
最后我还是开车去老李指定的地方,线索固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通过已经发生的一切事情去了解背后的真相。
随着不断接近老李指定的地点,我的感觉也越来越糟糕。在离露天广场还有几个街口的时候,人群越来越拥挤,前方的车辆不断鸣笛,看来情况很不妙,连四车道都塞住了。与其在这里塞车干等,还不如将车子停好再步行过去。我只好将车子停在就近的路边。
下车后我飞快地奔向出事地点,看起来是平安大道的十字路口。远远地看去,路边的行人都停了下来,交通已经完全瘫痪,人们能做的只是等待警方的到来。我尝试从人群中挤进去,但是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多数人都拿着手机在疯狂地拍照和拍视频。
“请让让,我是警方工作人员。”我用力叫喊着,尝试拨开人群。
终于,我开始接近十字路口,但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心脏跳得更激烈了,头顶的汗一粒粒地往下滴,而手脚却冰冷发麻。前方出事故的车辆,正是书琴和江瀚乘坐的救护车,不过车子已经侧翻,旁边是另一辆黑色的SUV,看来是黑色的车子拦腰将救护车撞翻的。
我向前冲过去,来到救护车前窗往里面看,发现司机已经头破血流,昏迷不醒。我大声冲人群喊:“快过来帮忙,这里有伤者!”车前窗的玻璃已经碎了,我用脚将车窗踹破。伸手按住司机的脖子,发现他的脉搏已经停止了。
书琴和江瀚呢?他们还在车后,还锁在车子里!我飞快地冲向车后厢,才发现车门是打开的,里面有我最不想见到的一幕——书琴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旁边还躺着两个救护人员,这两个所谓的“救护人员”其中一个便是之前引起我怀疑的高跟鞋女子,另一个则是陌生的男子,他们白色的制服已经被血染红。
一眼望去,他们身上都有枪伤。我颤抖地抱着书琴,不断呼唤她的名字,甚至不假思索地将她抱出车外,绝望地向身边的人求救……
即使将事情回忆了一遍又一遍,我也无法从中找出有用的线索。书琴的死像是夺走了我思考的能力,悲伤却随着回忆一次次加重。后来,我把罗琳的车子开去警察局又开了回来,因为我总感觉如果车子不在身边就会出事。
警方一直未能找到江瀚。我和老李也询问了路人,看他们是否目击了案发现场。他们都说一名男子从车里爬了出来,然后冲向人群便消失了。实际上,我无法接受这种描述,什么叫“冲向人群然后消失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阻挡一下吗?不过这些也只是气话,在听到枪声后,相信每个人看到他都会恐惧吧。
江瀚到底会去哪儿?这种滥杀无辜的行为,将我之前的判断全盘否定!书琴与老李之间的不协调,警方的种种微妙表现,让我十分怀疑。正当我觉得事有蹊跷的时候,与我最亲密的女人居然死在一个向我求救之人的手上!江瀚到底为什么要杀人,仅仅为了自保吗?但他只要逃跑即可,没有必要杀死那么多人。
子弹来自同一把枪,是警方的专用枪,那便是书琴的了。这个法医一接到尸体的时候就告诉我们了,因为这种型号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了。
窗外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这场雨过后,即使再返回书琴出事的现场也将是徒劳,雨水会将所有证据都冲走。书房的角落是散落一地的案件资料,然而对我而言,这些都换不来书琴的生命。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害了书琴,是我引来了江瀚,导致书琴丧失了年轻的生命,应该负责任的是我,而不是江瀚。
我坐在地上,一张张地翻阅着丢弃在地板上的资料,这些文字资料和图片大部分已经深深地刻入我的脑中。我随手拾起罗琳的一本日志,重新浏览,里面多半是日常工作的信息:
明天需要再去一趟皮诺克,以确定江瀚的案件。此案疑点众多,记得带上精神分析书籍,以便查阅。
从这句话可见罗琳对待工作认真而执着的态度,她甚至努力从精神分析的专业角度作调查。
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在心理学方面的权威不容置疑。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犯下了错误,还是忽略了什么线索?再往后面翻几页,罗琳记录了一些有关精神治疗药物的书籍,大多数是抑制分裂症的药物,比如利培酮。不过让我好奇的是,她记录的不仅仅是药物名称,还将它们的成分都一一列举了出来,甚至还有分子结构。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发现最后一页被撕掉了。
值得思考的并不是遗失的那张纸片,而是这些处方药。一般而言,医生并不会随意将处方告诉一名记者,这些都应为保密信息。能透露给罗琳那么多信息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江瀚,或者是罗琳拿到了江瀚的药。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的关系并不仅仅是朋友,还是相互信任的人。
心神不定的我决定再去停车场检查罗琳的车子。江瀚的住所已经被警方发现,仔细搜查后无果。如果他要将东西藏起来,他可以在车站的站台或银行找一个存储的箱子,但是他已经被通缉,没有任何身份凭证,他无法在这些地方存放重要物品。而刚好没有人注意到罗琳遗失的车子,所以他把东西藏进车里。难道说罗琳在生前就预感自己有危险,为了保险起见,罗琳把另一把车钥匙交给江瀚,让他捍卫最重要的证据?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许多人将东西放在车里的一种方法。打开车子后座,我整个人坐进去,然后将中间的靠背翻了下来。果然,里面有个暗格,这让我欣慰不已。我真实地感到自己苦苦追寻的线索,就在里面。